第一百一十六章 持續糾纏
為了保護人類的安全,當妖怪入住人類社會的時候,妖怪管理局會盡量收集妖怪居住地的信息,包括妖怪居住房子的每一任房主,能夠查詢到的都會記錄在案,連周圍的鄰居也會記錄,這是在妖怪如果危害人類后,對危害原因進行的一個參考標準。僅僅是參考標準而已,這些參考只會出現在后續的匯報報告中,危害人類的妖怪早已經被斬殺了。
有一部分除妖師甚至認為,這樣的參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為危害事件已經發生了,再究其原因過于煩瑣和迂腐,畢竟委員會成立的初衷是為了維護人類與妖怪之間的和諧,如果妖怪一直待在妖界,這便是長久的和諧,只要妖怪進入人類社會,便成了一種威脅。這種理論在大多數除妖師的腦海里根深蒂固,幾乎難以消除。
但有趣的是,委員會有時需要一些妖怪作出表率,向其他妖怪證明人類也是和善的種族,所以需要妖怪們自主進入人類社會體驗,這就非常矛盾了。
正在檔案室翻閱資料的高天,看著手里幾乎沒用的資料,腦子里就容易思考過多。資料里記載狐妖夫妻所居住的前房主信息,只記錄到建國之后,都是非常老實的農村人,除了前房主的兒女在大城市定居,將二老接過去安度晚年,連二老的死亡都難以看出蹊蹺,二老雖然是在夢中離世的,可是考慮到兩人的年紀,似乎也是可能發生的。
再看周圍鄰居的資料,都非常正常,連一點妖怪事件都沒有遇見過,有的孩子還在讀大學,估計以后也是將老人接去城里生活的劇本,有的則是在沿海城市打工,老人在家照顧農田和孩子。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看了,又沒有完全看。高天看著手里的資料,有些無奈,翁仲占卜出的那對男女雖然不能肯定是夫妻,但看男人留的小辮子,怎么樣也是清朝之后的人,穿成那樣看來不是普通的農戶,應該以打獵為生,現在手里的資料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那突破口只能從鼠精口里的“府君”查起了。
將翻出來的資料整理好,放回書架上。高天和檔案室的工作人員告辭,往家里趕去。不想,剛到家,才打開一條縫隙,就發現房間里被暴漲的藤蔓擠得滿滿當當,也就白澤有妖力護體,正悠閑地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小白這樣弱小的妖怪已經被藤蔓卷到了天花板上,好在藤蔓并沒有攻擊性,只是將家里填滿而已。
“怎么回事?”高天從門縫里擠進房間,藤蔓見是高天,也沒有纏住他,有意識地避開了高天。“她睡著后就這樣了。”白澤指了指躺在沙發上的小棲,小棲睡得很香,和平時午休一樣,并不像被什么魘住了。“叫她醒來,不然房子要炸了。”高天想要靠近小棲,但他的意圖似乎被藤蔓察覺,豎起結實的藤蔓墻,婉拒高天的靠近。
“不會的。”白澤不情愿地向小棲伸出手,藤蔓本想阻攔,但在接觸到他的時候,又自動避開了,白澤伸手拿起桌上的遙控器,向小棲丟了過去,可能有白澤妖力在保駕護航,藤蔓都紛紛別開了遙控器,使其能夠精準地砸在小棲的肚子上,小棲倒吸一口氣,醒了過來,看見滿屋子的藤蔓,自己先被嚇了一跳。
“可能這幾天太累了。”小棲揉著眉心,收回藤蔓后,小白也自然而然地從屋頂上掉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開始賣慘求肉的劇情,可惜屋里其他三人并不愿意配合他的演出。“都沒有休息好。”小棲打了個哈欠,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發,讓高天自己做晚飯,就回房間繼續補覺去了,對于小棲沒有教訓自己,小白還覺得不習慣,眼看又要不怕死地跟進去,被高天拎住。
“你要不去看看獸醫?”高天看著小白,心里五味雜陳,這是怎么潛移默化形成的習慣,不被罵一頓渾身不自在。小白見沒法煩小棲,調轉槍頭對準高天,不依不饒的進行著自己的吃肉之旅,高天自然沒有被他說動,反而是玩手機的白澤被吵得不行,將它丟在防盜網上,今天要是不能好好吐納,就準備在放到網上掛一晚上吧。
在家里簡單用過晚餐,高天沒忘記給胡靈打去電話,表示自己需要在市里找些資料,對方倒是對高天是否在家里并沒有什么看法,表現得非常淡然,沒聊兩句就以要去做畫為由,掛斷電話。
睡回自己熟悉的床鋪,高天還是有些感動的,雖然大學時期就養成了不戀床的習慣,但是總感覺住在外面有些不對勁。白澤也有些心滿意足,即便是輪到他睡地鋪,但滿足之意不予言表,高天本想趁機談談府君的事情,既然鼠精是白澤找來的,看看白澤能不能順著這個線索找到當地府君。
可以聊到這個話題,白澤就開始打馬虎眼,高天單純地以為白澤只是不愿意出力,打算休息一晚上再和他談條件,完全不知白澤心里有自己的算盤,他并不打算暴露承云府君的存在,就在妖市理發店里,高天去買花生米的工夫,白澤向杜老板打聽了承云府君的事情,想要通過這些信息找到虛無之地。
倒不是為了修行,純粹是為了瘦腰小娘的蜂王漿,他和饕餮約定了,將蜂王漿交給饕餮,饕餮給自己解開背后的封印,現在自己的力量被束縛著,加上屬于睚眥的記憶在腦中不斷出現,實在影響自己施展妖力,抱著解開一個算一個的心理,也想要早日找到混沌。這些白澤并沒有告訴高天,而是藏在心里。
等一屋子的人都進入夢鄉。包括還在防盜網上的小白,他真屬于饑寒交迫,沒有心思修煉,睡得比高天和白澤還要早,撅著屁股就在防盜網上將就了。可到后半夜,約莫兩三點的時候,高天、小白、小棲不約而同地睜開眼,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小白的反應最為劇烈,不知道夢見了什么,睜眼看見自己腳下是防盜網,嗷嗚一聲嚎了出來,吵醒了睡得正香的白澤。
“你夢見了?”就在高天剛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小棲從自己房間出來,敲響高天的房門,問了同樣一個問題。白澤皺著眉頭,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夢見。小棲將小白從防盜網上抱下來,坐到床上,和高天說起,剛剛自己夢中出現了對雙子,她們就站在自己床頭,一動不動,問她們來干嘛的,卻得不到回應,隨后自己便醒了。
巧了,高天和小白也做了同樣的夢,不過小白的比較離奇,他夢見雙子就站在防盜網上,一左一右將自己團團圍住,也不說話,就是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搞得自己一頭霧水,然后自己就醒了,發現自己半個身子居然擠出了防盜網,這才大叫的。
而屋里唯一一個沒有夢到雙子的白澤,還沒有從懵逼中緩過神來,但從氣味來判斷,并沒有任何東西進入,怎么可能會無緣無故夢到呢?若說在妖狐夫妻家里住過,就能夢見,可小棲這個完全沒有進入過的旁觀者怎么又能夢見呢?抱著這樣的疑問,白澤看了眼高天正在閃爍的手機,示意電話來了。
因為睡覺時習慣調成靜音模式,高天拿起手機發現,居然是胡君的電話,自己還錯過了五通,看來是出現了什么緊急事件。趕忙接通電話,對方的語氣十分焦急,還帶著幾分指責。“怎么現在才接。”胡君問完片刻,似乎緩了緩精神,才說道自己剛剛又夢見雙子了,但這次胡靈并沒有跟自己醒來。
“她的魂兒被拘走了。”胡君簡潔明了地說道。什么妖怪能夠把脫殼七次還有千年修為的妖狐靈魂給拘走?高天頓時只覺頭皮發麻,讓胡君等一下,自己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高天邊和其他人說胡靈的事情,邊往自己身上套衣服。白澤自然要跟著去,小白卻說什么都不肯去了,小棲把他關在自己房里,留下分身陪他,自己也跟著高天去了狐妖家里。
就是晚上車不太好搭,趕到胡君家里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胡君等在門口,臉色鐵青,見到小棲之后稍微好些。“是杜老板讓你過來的嗎?”沒想到胡君居然還找了杜月,小棲看了眼手機,確認杜月喝醉沒醒后,含糊其辭地糊弄了過去。
先是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胡君醒來的時間和高天一家人幾乎是一致的,胡君當時還在奇怪,一般來說都是胡靈先醒然后叫醒自己,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自己去叫也沒有任何反應,通過妖力探查,發現胡靈的靈魂已經被拘走了。胡君還不好意思地表示,雖然自己活得時間長,但基本上都是在人類世界度過的,所以遇見這種情況有些病急亂投醫,希望高天不要介意。
“倒也不至于。”高天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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