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離魂的女人
回到原家祖宅,三人從后門進宅子,從這個角度看去,和封印鵠女的原府更加相似了,高天忍不住嘟囔,誰會沒事用祖宅做鎮壓妖怪的基宅,而且這個宅子應該翻修過吧,怎么能夠做到越翻修越像的。就在高天嘟囔的時候,拿出了包里的筆記本,似乎想要確認一般,在筆記本上找自己畫的圖紙。
完全沒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原清明和陸遠突然加速。陸遠走在原清明的右后側,本來在跟原清明商議明天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原清明突然不再搭話,向自己左側看去,這邊又恰是陸遠的視野盲區,當陸遠探頭去看,原清明卻轉過身,將陸遠的視線徹底擋住,然后原清明猛然加速向自己前方趕去。
“你在干什么?”原清明難得露出憤怒的表情,陸遠和高天循聲看去,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繪衣站在庭院的草坪上,手上捧著鮮花,很明顯是從后院摘下來的,繪衣明顯也被這聲呵斥嚇到,手一抖,鮮花灑落一地,小臉上盡是害怕,眼中噙滿淚水,感覺只需要原清明再吼一聲,她立馬能哭出來。
“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陸遠趕緊道歉,繪衣是他母親養的小女兒,開智時間比較晚,現在不過人類三四歲的智力,平時比較聽話,只要告訴她什么不可以做,她就會不做,但是這次出門太急,陸遠忘了囑咐。知道自己做錯事的繪衣,紅著眼睛趕緊道歉,聲音微微顫抖帶著哭腔,道:“對不起,對不起。”
落在地上的鮮花很快扎根,圍繞著繪衣開了一圈。陸遠還在不停道歉,高天的目光卻穿過繪衣,落在她身后,靠在房門上的白澤,白澤的目光并沒有被吵鬧聲吸引,而是專注房間內的情況。但是門的內側刻了什么符咒,白澤若想要強行查看房間內的情況,就要把門破壞,就在白澤正在思考要不要破門而入的時候。
“你在干什么!”原清明的斥責聲再次響起,高天縮了縮脖子,果然是在叫白澤。見白澤一動不動,原清明直接走了過去,陸遠也注意到了后頭行動詭異的白澤。原清明一步兩步,越過繪衣,走向白澤,高天趕緊小跑跟上,陸遠也想上前,奈何繪衣見原清明不理會自己,哭得更兇了,只能留下安慰繪衣。
眼見原清明抬手去抓白澤,高天心里正暗叫不好,果不其然,原清明還沒有碰到白澤,就已經被白澤反擊扣住喉嚨。“白澤,放手!”高天感覺現在自己的腦袋一個有十個大,好在白澤看清來者后,很快松開了手,并沒有進一步行動。
借此機會,高天趕緊攔在兩人之間,用身體牽制住白澤,避免兩人再起沖突。原清明捂著微微發熱的喉嚨,臉上的憤怒倒是消散了,只是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怒意,再次問到白澤想要干什么。“有人在里面。”白澤懶懶的靠在回廊的柱子上,目光依舊看著房間內。
“里面……當然有人,這是臥房。”原清明側過身子,用自己的身體擋住白澤的視線。“女人?”白澤看向原清明,離他最近的高天能夠聽到他默默念咒的聲音,想來是在用讀心術。“自然,家里自然是住著女人的。”原清明倒胸有成竹,在自家祖宅有法陣和妖物守護,哪是那么容易別人讀心的。
“和你有血緣關系的女人。”白澤繼續問道。原清明一時無法回答,僵在原地,剛哄好繪衣的陸遠走來,疑惑地問道:“師兄是獨生子,原家二老又在京中,哪里還有血親在家。”但看白澤言之鑿鑿的模樣,陸遠居然懷疑原家是不是有私生子,很快又晃了晃滿腦子的水,斥責自己瞎想什么。
“中了離魂術的女人,你不必遮掩。”白澤冷冷的說道,食指立在唇前,做出噤聲的姿勢,繼續道:“剛剛……不管你攔不攔著我們,她既然已經起身,很快就會自己出來的,攔著也沒用。”仿佛里面的人就要驗證白澤的說法一般,門內傳來輕微的撞擊聲,像是有人在嗑門,只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就沒了聲音。
“師兄?”陸遠詫異地看過去,原清明依舊死死守住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既然里面有人,如果我記得沒錯……可以告你們非法拘禁的。”沒想到白澤還學會了這個詞,高天有些詫異,看向白澤,但看他一臉嚴肅的模樣,并不像是以往和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別!!”提到犯罪,原清明又緊張起來,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一般,承認道:“里面真的是無關緊要的人,請你們不要打擾。”原清明整個后背緊貼在身后的門板上,拒絕所有人靠近的模樣。
“是不是有什么弄錯了。”陸遠懷里抱著繪衣,繪衣臉上還有淚痕,頭發有些亂糟糟的,是被陸遠揉過頭發安慰弄亂的。看見兩人僵持住,繪衣含著自己的大拇指,睜著雙大眼睛看著對峙的人,居然莫名其妙地咯咯笑起來。“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嗎?”眼看不能讓兩人矛盾加劇,陸遠只能扭過頭看向繪衣。
繪衣點了點頭,看向白澤,說道:“剛剛,叔叔說,有個姐姐在家里亂跑,我們就跟出來了。”莫名其妙變成叔叔的白澤瞥了繪衣一眼,繪衣笑得肆無忌憚了,繼續說道:“后來在這里看到姐姐了,那個姐姐叫不停,也追不上,后來,后來姐姐就進了這個房間,叔叔說要開門看看,我肚子餓,想吃點東西。”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是你自己看見的,還是白澤……叔叔說給你聽的?”陸遠隨手掐了支白野花,遞給繪衣。繪衣接過野花,直接送到嘴巴里,像是品嘗山珍海味一般咀嚼起來,等到她完全咽下,一旁的高天都能急眼了。“前面是叔叔說的,后面我也看見了。”繪衣得了零食,開心地摟著陸遠的脖子,蹭了蹭,說道:“哥哥也見過姐姐。”
除了最后一句有些沒頭沒腦,其他的話倒是思路清晰,都聽見繪衣和白澤同時看到一個女人進了屋子,原清明依舊沒有讓開的意思,仿佛整個人長在門板上了一樣。“離魂術為何危險?”白澤的聲音響起,卻不是疑問也不是肯定句式,就像是忽然翻開一本書看到的句子,被他隨手念了出來一般。
非常簡單,離魂術本是非常尋常的咒術,是一些老巫醫用來驅除附身邪祟的法子,將邪祟從人類體內驅逐出來,需要配合藥草加上離魂術。但若是對正常人使用離魂術,便會將人的生魂分離出來,讓現世的身體變成一副空殼,而這副空殼會成為邪祟的附身目標,亦或是無意識地做出一些舉動,故而非常危險。
這個緣由,在場三位除妖師都知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高天咽了口口水,頓住了,陸遠則抱著繪衣,向原清明靠近,至于被所有人注視著的原清明,他臉上雖然出現短暫的恍惚,但很快又堅定起來,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依舊將房門堵得死死的。
“不如,我們進去看看。”白澤往前邁了一步,轉眼就要越過高天,直接對著那間房走去。原清明滿頭是汗,一只手甚至依舊伸進口袋里,似乎要拿什么法器出來,陸遠趕緊隔在兩人之間,面對著原清明,懷里的繪衣則看著白澤笑,嘴里還在叫叔叔。被繪衣打亂了思緒,白澤伸手按了按對方的頭,說道:“叫哥哥,都是千年的妖怪,你裝什么小朋友。”
“叔叔不一樣。”繪衣揉著腦袋,臉上依舊是甜甜的笑容。“師兄。”陸遠看著原清明,手上卻還在輕拍繪衣的背。原清明求助一般看著陸遠,搖了搖頭,示意陸遠不要問這個事情,就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怎么可能,白澤就是個不依不饒的,原清明越說里面沒人,他就越要證明給大家看。見原清明死活不肯讓開,居然動手撥開高天和擋路的陸遠,走近原清明,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你知道堵著也沒有,即便是有咒符,也擋不住我的。”說著捏住原清明的肩膀,要將其整個人扭到一邊,隨之將手附在門板上。
門板上泛出血紅的符咒,密密麻麻,爬滿了整面門板。這是原家的秘法符文,用來鎮家宅的,也可以防止妖邪進入。陸遠和高天都以為白澤沒有辦法的時候,就看他的手在門上用力一抹,那些符咒居然全部消失了。“可以進去了。”白澤握著門把手,挑釁般地看向原清明,也不知道對方中了什么邪,突然撲了上來,死死按著白澤的手。
“是我姐姐,親姐姐。”原清明雙眼發紅,眼中帶著祈求,看向白澤。白澤受不了這樣的注視,趕緊松開手,退開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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