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體內(nèi)的白澤那里大致了解到鹿鯊的信息，睚眥輕挑眉，這樣的妖怪在他的記憶里是沒聽說過的，看來在他沉睡這段時間內(nèi)，妖族發(fā)生了許多變化。“就是生活在雷山腳下的那群。”饕餮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睚眥或許不知道什么是鹿鯊，于是做了簡單的解釋，道：“他們的族長就是那個拜堂能拜兩個新娘的。”
說到這個，睚眥有了印象，那個時候興起模仿人類，那個鹿妖族族長說自己老樹逢春，也想拜個堂，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做一回人類夫妻，接過睚眥和饕餮那四兄弟去，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除了族長原配妻子外，還有一個年輕的鹿妖。睚眥那個時候扭頭就走，誰的面子都沒給，對于妖怪來說，無法像人類一樣繁衍后代，夫妻之名不過是找個伴兒一同修行，雖然不強制要求一夫一妻制，但是雙妻簡直是暴殄天物。
畢竟妖怪的雙修都是一對一的，后來睚眥倒是聽說過那個族長的趣聞，聽說他背信棄義，讓原配妻子獨自修行，自己和新歡快樂去了。“后來他們部族拆成兩個，一個由原配帶著，在山林里修行，另一個由老族長帶領(lǐng)，去了水里，成了鹿鯊。”饕餮見對方記得，將后續(xù)說了出來，臉上倒沒有什么蔑視的表情。
“你消失的時間長，人類口中古代時期，妖族們有樣學(xué)樣，三妻四妾都有，鬧出了不少事情，有不少老部族都因為這點破事拆分了，不一致對外，倒是糾結(jié)起來夫妻的事情，膚淺。”說到此，饕餮臉上才出現(xiàn)輕蔑的表情，但也是對妖族們內(nèi)斗而不是集中對外，而感到輕蔑，對三妻四妾這種古怪的說法倒是默許的。
“你不會……”睚眥看向饕餮，眉頭一挑，懷疑之情不言而喻。“我倒是想，沒那個工夫哄人，我要的只是聽話的，并不是需要我費盡心力去哄的。”饕餮的回答特別自信，他心有妖怪之間的大義，兒女情長也不適合他。睚眥看著饕餮，確認(rèn)對方?jīng)]有撒謊后，偷偷笑了出來。
現(xiàn)在睚眥總算知道，在梼杌死亡、奇窮不知所蹤的情況下，饕餮為什么會和混沌分道揚鑣，原來都是因為這個“兒女情長”。“繼續(xù)說吧。”睚眥背過身，等著笑意緩過來，才肯轉(zhuǎn)過身，饕餮看著對方顫抖的肩膀，也能夠猜到對方到底在做什么，癟了癟嘴，繼續(xù)說道：“還是那個老族長，他雖然銷聲匿跡，但是留下個‘兒子’管理部族，聽說新族長喜歡上一個人類女孩，雖然無法將人帶入海里，但是每一百年都會上來見自己心儀的女孩。”
“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睚眥問道，饕餮沉吟片刻，道：“有一千年了。”長生的人類？雖然人類生命的上限有待發(fā)掘，但也不至于有千年這么長。“鮫人肉？”睚眥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鮫人，也便是傳說中的人魚，不僅是人類，即便是普通動物，誤食鮫人的肉也能提高自己的生命上限。
“每隔四百年，鹿鯊的新族長回來給女孩喂一次人魚肉。”饕餮點了點頭，低頭掐指算著，要等那個新族長上岸，還需要等兩百年，當(dāng)下便盤算起來，能不能在這兩百年內(nèi)，將睚眥拉入自己的陣營，反正反抗人類那個委員會不是著急的事情，縱使對方強大，自己可是有無限的時間可以跟他們慢慢耗。
“每四百年。”睚眥雙手環(huán)胸，右手食指輕輕敲擊著手肘，看似在思考，其實嘴角是掛著譏諷的笑容。“你知道他們的領(lǐng)地在哪兒吧。”睚眥問道，這讓饕餮有些驚訝，幾乎是下意識的反問道：“你不是不喜歡下水嗎？”隨后發(fā)現(xiàn)自己暴露了計謀，趕緊捂住自己的嘴，眼神閃躲著。
“你可以下去，走吧。”說著，睚眥動了動身子，似乎打算動身去廣東海找鹿鯊族群，但是身體里的白澤將他及時拉住。“怎么了小家伙。”睚眥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又想用老辦法讓白澤休息一會兒，誰想到白澤居然扛住了這一擊，有些倔強地強撐著，兩人像是在拔河一樣，睚眥想要用妖力的時候，就被白澤強行遏制住。
自虛空之地回來后，高天雖然沒有追問發(fā)生的事情，但是千叮萬囑，告訴白澤他不能再亂跑出去了，因為有異獸出現(xiàn)，委員會派遣了不少委派員，去各地妖怪聚集地巡查，收集異獸的信息，像白澤和青雀這樣在委員會留下不好印象的妖怪，近段時間不要瞎跑出去，白澤此次出來不僅是完成饕餮的交易，還想提醒一下青雀。
“小家伙想得挺多。”睚眥笑了笑，看來自己是沒法離開了，只能轉(zhuǎn)頭看向饕餮，不知為何，從剛剛開始，只要睚眥的目光轉(zhuǎn)移到饕餮身上，對方就會莫名其妙緊張。“看來得麻煩你跑一趟了。”
“？”饕餮皺著眉頭，明明睚眥都準(zhǔn)備動身了，居然莫名其妙剎住車。“這個小家伙不準(zhǔn)我去，只能讓你去了。”睚眥有些無奈地解釋道，垂頭對自己心口說道：“我不會去的，別堅持了，我還有些話交代。”說完又戳了戳心口，這次指尖加重了力道，還動用了妖力，縱使白澤毅力再強，也抵擋不住，昏了過去。
最后只聽見睚眥對饕餮提及虛空的事情。“你真把蘭陵山異鳥帶出來了？”饕餮見睚眥抬起頭，看來體內(nèi)那個意識已經(jīng)被壓制住了，才緩緩開口。“可不是我?guī)С鰜淼模�是這個小家伙。”睚眥笑得特別奇怪，說道：“之后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至于你說的梼杌，如果這小家伙有機會進那個什么委員會，我會去看看的。”
“你說他會相信梼杌已經(jīng)死了嗎？”饕餮眼前的傳送陣法已經(jīng)打開，陣法那邊似乎有人在催促。“我會讓他相信的。”睚眥也抬腳往城里面走去，饕餮頭也不回地進入了陣法之中，兩人就此分開。
等白澤醒過來，他又回到了高天的家里，躺在沙發(fā)上，身上蓋著被子，唯一不同的是小白顫顫巍巍地縮在一旁，像是被誰打了一頓。見白澤醒過來，本來正在吃著什么的小白一個激靈，差點被嘴里的東西卡住，難受得滿地打滾。
“就知道偷吃，噎死你算球。”白澤抓起小白的后退，將他提了起來，將妖力灌入兩指上，用力使卡在小白喉嚨里的肉干滑了出來，小白見到肉是不要命的，想從白澤手里掙扎出來，去吃肉干，不想白澤抬腳就將肉干踢進垃圾桶里，倒吊著的小白發(fā)出凄厲的慘叫聲，原本買菜回來準(zhǔn)備開門的高天，手里的菜撒了一地。
好在小白是個講究的妖怪，怎么也是當(dāng)過幾年女明星，還不至于在垃圾桶里翻東西吃，只能對著白澤又踢又踹，反正也不痛，白澤也懶得搭理他。就是打開門的高天，看見這一幕有些不能接受，小白坐在垃圾桶旁邊，哭哭唧唧的，而白澤手背上有個淺淺的狗啃的痕跡。
“又……怎么了？”高天將買回來的菜拿到廚房，見吵鬧的小白已經(jīng)被趕去吐納了，白澤穩(wěn)穩(wěn)地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沒有流血就還好，不用打狂犬疫苗。”高天確認(rèn)傷口沒有破皮，才從腰包里拿出了自己偷偷從檔案室?guī)Щ貋淼乃芰洗�，打掃完檔案室，高天終究沒有按捺住，將那摞紙帶了回來。
這篇故事雖然奇怪，但高天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即便是有顏色的文章，也不該被收在管理局的檔案室里，本來想拿著去找昆叔問問的，沒想到昆叔和老張又被京城的人拉去，開電話會議了，等高天想將這東西還回檔案室的時候，卻見老大爺已經(jīng)將檔案室的門關(guān)上，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可以說，帶回來純屬意外。白澤見高天拿著摞舊紙發(fā)呆，紙上的字雖然工整，但以白澤的角度看去，全是反過來的，只看了個大半，實在費眼睛。“那是什么？”白澤開口問道，高天像是突然回神一般，有一絲緊張，手里的舊紙被捏緊，反問白澤道：“小棲有打電話說什么時候回來嗎？”
和杜月出門辦公已經(jīng)三天了，小棲明明說過只需要三天就能回來，最多四天，回來的時候會給他們打電話的，所以高天回來的時候一直留意手機，如果小棲回來了，他倒是可以拿這篇文去找杜老板，沒準(zhǔn)杜老板能指出其中的古怪之處。
“她不會給我打電話的。”比之電話，妖怪用妖力交流傳信是最快的，不需要通過人類制造的通信工具。高天嘆了口氣，將舊紙放回塑料袋里，用茶幾上裝水果的籃子壓平，說道：“管理局的東西，我看不懂，想要拿出來請教杜老板的。”
“這著什么急，以小棲的妖力無法通過傳送術(shù)回來，可能路上有什么耽擱了。”白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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