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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妖氣沖天


“別議論。”玲花讓手下人閉緊嘴,此次是協助管理局,不宜惹是生非,但偷偷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盯緊那個叫“白澤”的妖怪。他們的目光過于熱烈,連高天都感覺到身后有眼睛盯著自己這邊,回過頭卻只見各自忙活的除妖師,以及等候玲花安排的妖怪們。
“不是錯覺,你被人盯上了。”睚眥露出愜意的神情,高天見他不是真要睡覺,趕緊問道:“你既然知道這個陣法,想來是知道破解之法的?”睚眥似乎微微嘆了口氣,小聲說著什么,但他聲音實在太小,高天只能側躺下,才能聽清楚。“陣法都是萬變不離其宗,找到陣眼就可破解。”說完,翻了個身,不再答話。
可是這么淺顯的道理,高天是知道的,但是這個陣眼找起來得要費一些時間,高天想問的便是陣眼到底在哪里。高天推了推睚眥,見對方開始裝睡,只能放棄,回到老張身邊,老張早就遣人開始找尋陣眼了,只是這些墓碑在此,不僅干擾周圍磁場,使得法器失靈,還讓妖仆們失去方向。
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找到陣眼,既然已經找到了養妖地,老張很想將高天送下山,接下來交給他們就好了,可是妖怪入境局的妖怪不剩幾位,再遣人護送高天下山,自己這邊人手恐怕不足。
“他還說了什么?”老張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睚眥,如果對方可以溝通,倒是可以考慮讓對方帶高天離開。“沒說什么。”高天聳了聳肩,他說得正是老張正在做的,不必多此一舉,再說一遍。“鎮妖盤呢?”老張又問道,高天看了眼手里的鎮妖盤,進入陣法中后,鎮妖盤的指針一直指著埋旱魃的墳包。
“還是哪里,旱魃就是從那里爬出來的。”老張順著高天指的地方看去,拍了拍自己身邊的鎮墓獸,讓它過去看看,見有除妖師靠近,還呵斥讓對方趕緊讓開,并告訴在場所有人,除非找到陣眼,不然不可以靠近旱魃的沉眠地,避免驚擾旱魃。
高天也加入搜查的隊伍,他總覺得陣眼應該隱藏在這些祭品中。肯定是漏掉了什么,高天蹲在一個墓碑邊,伸長脖子四處看了看,想找到昨天晚上自己躲藏的墓碑,如果在情景重現一下,自己肯定能發現不同。高天試了試,終于找到了一個名叫“孫水火”的墓碑,還在思考為什么這個名字里能夠夾雜兩個元素。
“這人土氣旺盛,所以需要靠前頭的兩個元素來克制。”玲花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高天身邊,嘴里在解釋,眼睛全在盯著睚眥。睚眥依舊躺在草地曬太陽,沒有什么異動。“這個挺奇怪的,旁人都是缺一個,只有他是旺盛的。”這句話說得輕盈,高天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回頭看玲花的時候,對方已經走開。高天趕緊拿出口袋里,小棲寫下的那張紙,再對比手機上的照片,果然錯位了一個,有兩個人的名字很像,出生和死亡時間都是一樣的,所以小棲寫錯了。
那么將順序調整過來,其實缺的并不是土,而是水。不止高天,其他的除妖師也發現了這一點,對比墓碑上的姓名和生卒年,缺少的其實是水元素,眾人不約而同看向旱魃的沉眠地,自古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旱魃和陰霾都是同時出沒的,斷然沒有單養一只旱魃的道理,莫不是陰霾就是那個缺少的水元素?
“高天,那只陰霾在哪里?”老張趕緊問道,高天出門的時候,夏令月已經在自己家里了,因為夏老師今天給他請了假,小棲也放假在家,如果沒差錯的話,夏令月以及附著在夏令月身上的陰霾,應該正在自己家里。老張從高天眼睛里讀懂了什么,和高天不約而同地拿出了手機,想給山下的除妖師打電話。
好死不死,手機信號清空了。“哎呀,你們居然意識到了。”原本躺著的睚眥,不知什么時候站到了高天身邊,單手扶著這塊“孫水火”的墓碑,笑盈盈地看著高天。玲花意識到對方想要做什么,還沒有喊出口,睚眥已經將那塊歪斜的墓碑給扶正了,一陣狂風從他身后襲來,眾人趕緊抓住周圍的墓碑,沒有可抓取物體的除妖師被狂風卷走,不知去向。
只有妖怪們,憑借妖力屹立在此,可天空中遮日的白云被吹散,不少妖仆被迫回到容器中,高天單手抱著墓碑,手里鎮妖盤的指針正在瘋狂旋轉。一時,烏云密布,取代了天空中的如棉花般的白云,只露出火紅的太陽,像是煎壞了的雞蛋。
“呵呵呵呵呵呵。”瘆人的女人笑聲傳來,旱魃從沉眠中蘇醒,帶著滔天的妖氣破土而出,一雙潔白的臂膀最先出現在眾人面前。老張此刻緊緊盯著睚眥,他后知后覺眼前的妖怪并不是那個叫做“白澤”的,“你是何人!”老張用力吼道,但他的聲音被狂風卷起,飄向遠方。
好在睚眥并不想給白澤添亂,雙手揣在袖子里,變了一副模樣,長發,寬松的外裳,古代文人騷客的打扮。“才發現,倒也不晚。”睚眥的聲音在眾人耳畔回蕩,震耳欲聾,在眾人都站不穩的時候,他就像酒醉路過江邊的失意客卿,任由狂風卷起自己的長發和衣擺,輪廓分明的臉蛋,劍眉平添三分俠氣。
此時此刻,旱魃已經將半個身子探了出來,狂風裹挾著妖氣,向山下蔓延而去。“是你?”玲花急不可待地說道,本來想將這一切的源頭砸在睚眥身上。“究竟是我,還是貪婪之人,你該知道。”睚眥撩起遮擋自己臉部的頭發,低頭看著在自己腳邊瑟瑟發抖的高天,但對于冒犯自己的妖怪,他并不打算手軟,磅礴的真龍氣息撲向玲花,隨著玲花的慘叫聲,她已經伏倒在地。
老張以及在場所有的除妖師都知道,這么瑣碎復雜的陣法,在妖怪眼里都是多此一舉的,但當務之急是破土的旱魃,而不該去糾結玲花為何急于將鍋甩給眼前這個恐怖的妖怪。“你說,這股美味的氣味,會吸引到誰呢?”睚眥笑著。這個問題,連高天都能回答,自然是陰霾了。
和小棲一起待在家里的夏令月,在旱魃破土時,正在看電視的夏令月突然僵直身體,此刻正在廚房忙活的小棲還沒有發覺,直到小白察覺不對開始狂吠。“別叫,今天給你肉吃。”小棲吼了一聲,但小白的吠叫聲并沒有停止,氣得小棲擼起袖子就要出來揍人,可看到夏令月的狀態,她難得被嚇到。
僵直躺倒在沙發上的夏令月全身蒼白泛青,呈現出非活人的膚色,從他腦后發出刺耳的蟲鳴聲。小棲趕緊上前,將夏令月攬入懷中,當小棲碰到夏令月的身體時,他像一團爛肉軟在小棲身上,小棲此刻清晰地看見,附著在夏令月干癟大腦后的陰霾。
似乎陰霾在吸收夏令月最后一點活力,小棲不敢用藤蔓固定夏令月,害怕直接將他扯散架,只能將妖力灌注于手中,她本不擅長這個,但是看白澤用多了,她跟著學會了。只見小棲的左手化成綠色的刀刃,小棲閉著眼睛,對著夏令月后腦劃了過去,驚恐的鳴叫聲,小棲再睜眼,陰霾已經被她從夏令月腦后切離。
仍有幾只觸手吸附在夏令月腦后,小棲想去拔下來,那些觸手像是有生命一般,縮入了夏令月的腦子里。小白跳到沙發上,對著窗戶的方向狂吠,停留在窗戶邊上的陰霾依依不舍地看著小棲懷里的夏令月,最終像是受到感召一般,撞開玻璃窗,逃走了。
小棲卻來不及追,一邊用妖力護住夏令月虛弱的心神,一邊給昆叔撥去了電話。
而妖市內,門戶緊閉的杜月,看著焦躁不安的藍月,使出全身力氣也無法拉住她,藍月像是饑腸轆轆的猛獸,聞到了可口的食物,想要沖出牢籠。杜月只能拿出折扇,架起臨時結界,將藍月困住。“小月月,好餓。”藍月連人形都無法維持,上半身還是人類模樣,下半身卻已經變成飛禽。
杜月此刻才知道,睚眥那句“看好這個小朋友”是什么意思,心里在痛罵睚眥,嘴上卻要輕聲安慰,道:“忍耐一下,我現在帶你去安靜一點的地方。”隨即,念動口訣,要將結界和藍月移動到聞不到妖氣的地方。
已經失去神智的藍月雙眼變成緋紅色,竟然趁著杜月念咒的空檔,徹底變成蘭陵山異鳥的模樣,用羽翼撐破結界,撞破緊閉的店門,飛了出去。“該死!”杜月趕緊追出去,只見天空中黑身金翅巨鳥在妖市上空徘徊片刻,追尋著發散著妖氣的地方飛了過去,杜月揮動手中的折扇,換上了一套純黑的衣服,臉上多了張兇獸面具,緊跟藍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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