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百年修為
“那個女孩……會不會是假裝的?”高天由于沒見過女孩到底病到什么程度,聽說對方不見了,自然下意識懷疑對方是不是假裝病重,可是全月緊接著否認了他的假設,說道:“不可能,我看過的,精氣被吸走不是通過藥物能偽裝出來的。”全月有些不死心的撥弄著地上的藥罐,似乎有想要嘗一嘗的舉動。
“月華應該也聞到了將死之人的氣息吧。”為了佐證自己的想法,全月看向了剛剛也進過房里的月華。且說將死之人的氣息,這是妖怪們才能聞到的氣味,屬于人類與妖怪們自身攜帶的氣息,妖怪們可以通過一個人接觸過的物件上的氣味,判斷對方的生死,根據書本上的資料,猜測這個散發氣味的應該是體內的某個腺體。
可月華的回答卻令全月失望了。“沒有,房間里的氣味太嘈雜了,我什么都聞不到,興許白澤來可能聞到點東西。”當然能否聞到氣味,跟妖怪自身修為和培訓方向有關,穆家就有專門培養嗅覺的課程,為那些妖怪聚集地區的除妖師提供。
像是天狐地界附近、泰山附近都是妖怪聚集的區域,那邊的管理局就要專門準備一個嗅覺超群的妖怪,防止沒有得到許可,或者是危險的妖怪進入人類世界,除了那些被專門培訓過的妖怪,妖怪修為越高,能接受的氣味閾值也越廣,越能集中精力辨別氣味,像是白澤這樣妖力深厚的,自然能夠辨別房間里的各種氣味。
“對了,白澤呢?”此時,三人才注意到,本該跟著過來的白澤不見蹤影,全月看向了高天,畢竟這是他的妖仆,詢問高天是不是給他安排了別的任務。高天也是一臉懵逼,他記得自己在芳草園門口和穆瑾華交談的時候,白澤還在自己身后的,一路過來,白澤能去哪里?“莫不是他看到了什么?”高天有些疑惑,但按照白澤的性格,如果他真的看見了什么,要去調查,也確實不會跟自己說。
不能高天和全月細想,穆瑾華就趕了過來。“是失蹤了還是……?”穆瑾華聽妖仆領說了個大概,一進門看見躺在地上的張太太,就猜到里面那個小侄女應該是出事了。一直守在屋里的三人只能搖頭,他們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去了哪里。
“有一段時間了。”穆瑾華挽起袖子,摸了摸已經僵硬了的張太太,嘆了口氣說道:“還好里面的氣溫不高不低,不然這一晚上,早發臭了。”又轉身讓妖仆領去叫家族里訓練妖怪的人,并且帶上能夠聞到氣味的人來。
高天此時想到穆瑾華在芳草園門口對自己說的話,于是在這里坦坦蕩蕩地問了出來,問穆瑾華為什么告訴自己這個。“我只是希望你們調查時,可憐一下這對母女。”穆瑾華坐在了張太太坐過的位置,端起了桌上的茶水,用一旁的銀制小挑子驗毒。“我知道管理局的調查路徑,論理,靜姐這院子是最有嫌疑的。”穆瑾華看著變黑的銀挑子,臉色沉了下來。
這話不假,從芳草園得到張太太院子可以隨意領取藥材的時候,高天和全月就馬上來到了這里,對張太太的懷疑,昭然若揭。“張靜,是她的名字,原來也是個優秀的除妖師。”穆瑾華的表情有些悵然若失,看樣子,穆瑾華和張太太的關系并不一般,從穆瑾華能夠拿出續命藥給其女兒吊命就能看出來了。
“她原來是我的同事,我的好姐妹。”穆瑾華毫不避諱地說道,她也確實在地方委員會短暫任職過,后來因為家族需要,辭職回到穆家擔任二當家。這些都是全月告訴高天的。“她和我這個弟弟,是自由戀愛在一起的,那個時候弟弟力排眾議,娶了位除妖師,兩人為了有更多時間在一起,弟弟還特地將工作調去了南方。”談起這段感情,穆瑾華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仿佛在說自己的故事一般。
“后來小侄女出生了,從小體弱多病,靜姐為了女兒,辭職專心照顧女兒。”穆瑾華三言兩語說明了張太太為什么會被困在深宅里,也是個為了女兒,愿意付出一切的母親。畢竟,結合穆瑾華的介紹,以及高天的推測,張太太進入管理局工作的時間應該比穆瑾華還要早,當時應該早就是中級除妖師了,如果能熬下來,現在要么在委員會中任職,要么已經成為高級除妖師了。
“方便問一下,我之前看過那個女孩,她的精氣被某種東西吸走,而且是在接觸過仙女羽衣后發生的。”全月雖然問得比較委婉,但是問題直指仙女羽衣是否有問題。穆瑾華頓了頓,將手里這杯茶端起來,起身,倒在藥壺里。
“沒錯,是被仙女羽衣吸走的。”穆瑾華面不改色的說道。因為她承認得太過爽快,使得全月和高天質疑其真實性。“她體質太弱了,本來不能做這個測試的,但是靜姐覺得,她終究要繼承自己的衣缽,靜姐從管理局出來時,法器交給了委員會,所以希望自己女兒能夠繼承穆家的傳世法器。”
穆瑾華輕描淡寫地將責任推給了地上的死人,此時她蹲在藥壺邊,玩弄一般撥弄著藥壺里的藥渣,高天和全月無法看見她的表情。“那她父親是怎么回事?”高天覺得,有些蹊蹺,穆瑾華剛剛跟自己說了張太太丈夫的事情,自己和全月趕來,就發現張太太服毒了。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在大家族里,吃藥反而是最貴的,特別是像我們家這種用藥大戶。”穆瑾華自嘲地笑道,起身,優雅地坐到最近的椅子上,說道:“續命的藥草,一包就是一萬,你應當知道為什么。”穆瑾華看向全月,全月點了點頭,跟高天解釋道,續命藥中有一種名叫“孔雀膽”的藥材。
這其實是有百年以上修為的燕子精分泌出來的一種唾液,之所以珍貴,一來是因為百年修為的燕子精不好找,除非自己養,二來則是這東西即便是百年燕子,也不常能分泌出來,故而珍貴異常,通常指甲蓋大小的孔雀膽,只能下水煮三次,之后就失去了效用。
“他父親為了能讓女兒多活一段時間,賣力工作著。”穆瑾華側過頭,看向門口,趁妖仆領還沒將人帶來,繼續說道:“自從饕餮不安分,四處惹事,妖仆就成了消耗品,初生的妖怪也特別珍惜,他是因為這個,以身試險,沒了的。”說最后三個字的時候,穆瑾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一時,房間里陷入沉默之中,高天和全月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穆瑾華也看向門口處,若有所思。讓妖仆領去找的人遲遲趕到,穆瑾華只讓對方派人去找自己侄女,將張太太的尸體收斂,不要大肆宣揚,讓她安安靜靜睡到自己丈夫身邊就好了。
“對了,你說我侄女跟誰走得近來著?”若不是穆瑾華問起,高天和全月幾乎都忘記了呂生這么一號人。高天有些詫異,卻沒有急于表現出來,總覺得其中有什么怪怪的地方,若是等會找不到呂生,那么他的疑惑就能得到解答了。“呂生?聽說其實是個特別實在的孩子。”穆瑾華嘆了口氣,讓妖仆將人找過來。
畢竟離高天這批過來協助調查的人離開,還有一天的時間,故而穆瑾華做事不緊不慢的,只要人還在穆家,就翻不出什么浪來。“倒是,你帶來的妖仆哪兒去了?穆家有許多普通人,可不能讓他亂跑的。”穆瑾華又提到了白澤,話語間是在指責高天,不該讓自己的妖仆亂跑,高天垂下頭,用劉海遮住了他緊皺的眉頭。
而被念叨的白澤——現在控制身體的是睚眥,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不會是感冒了吧。”嘲風戲弄的說著,作勢要去拿藥煮給對方的樣子,睚眥揉了揉自己的鼻頭,白了對方一眼,看向大門口的禁錮,問道:“敘舊也敘完了,你打算關你的兄長到幾時?”嘲風卻笑了笑,并沒有回答。
“我害怕,我害怕兄長出去后,會破壞我的計劃。”嘲風可憐兮兮地說道,有一張漂亮臉蛋就是占盡優勢,即便是撒嬌都是惹人憐的。“你是說那個病懨懨的軀體?”睚眥走到房間一幅刺繡牡丹圖前,抬手敲了敲,立馬框子里的牡丹圖便消失了,反而出現了張太太女兒的臉。
“她叫穆錦夏,很賣力的人。”嘲風親昵地用下巴抵著睚眥的肩膀,看著框內出現的女孩,抬手做出輕撫對方臉龐的動作。出現在畫框里的穆錦夏,沒有之前臥床不起的病懨懨的感覺,整個臉頰圓潤白皙,是非常健康的模樣,她穿著之前進祠堂時穿著的白色小洋裙,正奔奔跳跳地往前走。
“你用妖力在吊著她的命?”看見這個情景,睚眥的聲音冷若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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