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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銀秋山


前一天由于高天已經給昆叔做了心理鋪墊,導致現在高天見到昆叔時,異常緊張。因為昨天高天提起這件事情時,昆叔一口否決了他的提議,現在的昆叔一臉嚴肅,平日的慈眉善目都沒有了。高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昆叔這樣的表情,當初高天告訴他自己要當除妖師時,昆叔都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高天只能將完整的事情跟昆叔說明,現在在白澤體內,是個非常不穩定的上古大妖睚眥,如果讓他繼續停留,沒有簽訂契約,高天不能保證自己能控制得住他。此時昆叔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說等高天考試通過,就幫助高天讓他跟白澤簽訂契約,可是以往他倆相處太和諧了,昆叔自己都忘記了兩人還沒有契約鞏固關系這一點。
“你容我考慮一下。”昆叔也知道,將近小半年相處下來,自幼有小棲這樣的妖怪陪伴,高天是能夠將白澤當作家人對待的,不然也不會這么莽撞要進入銀秋山。“你去檔案室看看,我考慮一下再給你答復。”昆叔將自己的工作牌遞了過去,讓高天先去翻看資料。
基本上,昆叔許可高天去看資料,就算是成功一半了。高天趕緊接過昆叔遞來的工作牌,告辭往檔案室去了。有了高級除妖師的證件,高天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了,直接跟檔案室值班的人說一句,對方就能將銀秋山的資料找出來給高天。
“老黃歷了,怎么想起看這個了。”值班的還是那個老爺爺,這次只有他一個人,他的妖仆不在。高天跟他算是熟絡了,于是多嘴問了一句,誰想老爺爺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道:“我日子不多了,就這幾年的事情,她就不用一直跟著我了,找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就好了,掛念我這個老頭子做什么。”老爺爺說得尤為悲情。
這便是人類和妖怪壽命的差距,對方可以活千萬年,但人類僅僅百年。高天想到日后,自己也走了,小棲和白澤,還有小白該如何?“不說這個了,最頂上那個皮箱子里,我拿不下來,你去吧。”老爺爺給高天指了位置,又去躺椅上放松去了。
高天只能自己搬來椅子,將貨架最上面的皮箱子搬下來,然后坐到檔案室門口旁邊的桌子上,將箱子打開。因為有人打掃的緣故,箱子上并沒有積滿灰塵,但是開箱子時,彈出來彈片的時候,縫隙里的陳年老灰飛出來,刺激得高天不停地咳嗽。
箱子里放著零零碎碎的紙張,甚至沒有好好歸置。高天先將這些發黃的紙張全部拿了出來,再通過頁碼之類的規整好,才能看出門道。就是這樣極其費時,高天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將這些文檔整理好,中途老爺爺看見高天專心致志在此看著,就說自己回趟家拿藥,讓高天看著。高天自然是答應了,讓老爺爺多注意,自己在這里等老爺爺回來。
大致整理了一遍,這個箱子里的資料涵蓋了委員會、妖怪管理局和妖怪入境局三方的文檔,由于往前推幾十年,妖怪入境局并不規范,只是管理局的下屬部門,所以文件有些潦草,可偏偏是這樣潦草的文件里,才有關鍵線索,高天看得腦子都要燒壞了,完全沒注意到老爺爺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又和自己說了什么。
當時妖怪管理局的檔案非常簡單,大致調查了一下關于銀秋山的由來。相傳是在明朝中期,此處有個鄉紳想要照顧被發配而來的朋友,買下了這塊地,想要修個宅子送給友人,可是基建幾次,都會坍塌,用了各種法子都不行,甚至出現了后續陸續有工人失蹤,甚至驚動了當地官府,無奈,鄉紳只能作罷。
之后的記錄就要到民國了,那個隨時隨地都能餓死人的年代,可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那塊地方變成了亂葬崗,主要是用來掩埋病死的人。那個時代,病死反而成了最好的死法。那時候就有人發現,將尸體擱置于此,無須掩埋,尸體就會直接消失,都當此為詭異之地,無人再敢冒犯。
以上就是妖怪管理局所記載的內容,只跟來歷有關,看來是由管理局進行調查,然后上交委員會,由委員會分派人來進行實地勘察。委員會的資料不全,考慮到委員會可能自己帶走大部分資料,這里保存的應該只是當年相關人員謄抄的部分,也合理。
上面記載,委員會一共派了兩波人,第一批是五人,第二批是八人,中間相隔了五天,具體原因沒有說明,只說是緊急調派,可以通過推測得知,應當是第一批進入銀秋山的人發生了什么變故,需要人增援。
這點讓高天尤為費解,那個小山丘,說句難聽的,高天看過,比他家附近那個山還要矮一點,面積根本不大,只是常年環繞著霧氣,加上那些恐怖傳說,所以靠近的人越來越少,用現代科技偵察,應該會比那個時候方便許多。看中止調查的事情,是上世紀末了,很早就停下了調查腳步,不僅如此,上面還沒有寫明進入的小隊帶回了什么消息。
要么是委員會將結論全給帶走了,要么是兩批人都沒有回來。高天略作沉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是前者,就證明山上有非常恐怖的存在,恐怖到連全盛時期的委員會都無法抗衡,只能用結界和守護獸的方式將其封印,看來山上的東西無法移動;若是后者,那這次就是危機重重的行程了,也可以理解為什么昆叔不肯立馬答應。
不過考慮到,昆叔說的是讓他再考慮一會兒,而不是說不可以,可能昆叔也不知道山上的東西是什么,只能希望昆叔聽過高天的計劃后,能夠同意了。最后,便是妖怪入境局的文件了。這個文件是最晦澀難懂的,上面有很多高天不認識的甲骨文字。可能是老前輩留下的東西,很多妖怪都是沒有文字的,他們依靠的是口耳相傳。
讓他們將知道的信息整理成文字,這不就暴露出他們文化程度不高的陋習了。高天倒是知道這一點,聽昆叔說過,后來委員會任命的妖怪管理局成員都要有學問的,至少能寫出現代漢字,當初小棲去杜老板那兒工作時,昆叔就曾提議,幫小棲申請妖怪管理局的職位,但是被小棲嫌棄不能固定位置,給否決了。
如今這份文字,高天只能通過扭扭曲曲如狗爬般的文字,配合自己的想象,來推測文件里的內容了。這上面寫著:山中居住著某位大妖,妖力深不可測,很久之前還是受到供奉的神靈。大妖自封地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稀奇的是有這么一位大拿,管理局里居然沒有其他的傳聞,反而被人遺忘了,蟄伏于一座小山丘上。
高天看到了一個蛇的圖騰,回想一下那些是蛇圖騰的妖怪,似乎多得過分了,不僅烙女蛇、美女蛇、大蛇這類都是蛇圖騰,能夠從這頭的雙翅看出,這個圖騰有些年代了,因為這樣的圖騰不符合任何妖怪的特征,卻可以代表每一個蛇類妖怪。
蛇妖是天神女媧的后裔。高天從杜老板處了解過,原本是比天狐族還要高貴的妖族,可惜各自有各自的驕傲,又不喜歡抱團,反而被近神的天狐奪走了聲望。蛇妖們在千百年的演化中,各個部族失去聯系,反而將彼此視作仇敵,如此浪費了女媧為其打下的天下。
這些令人唏噓的事情不談,若是山上的真的是只蛇妖大拿,倒是能夠解釋,為什么杜老板會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甚至連探知一番的興致都沒有,畢竟蛇族之間相互抵制,見面不打起來就算脾氣好的了。
至于剩下的,有用的信息不多,高天有些失望地合上了文件夾,上面還有打斷的古文字,根本無法讀懂,可是檔案室的東西不能帶出去,高天沒法拍照發給杜月和睚眥看。高天有些失望,將箱子放回了架子上,準備去看看,昆叔想了這么久,總該有結果了。
就在高天跟老爺爺告辭,往樓上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下來找他的昆叔。“你……”昆叔看見高天,臉上還有一絲驚訝,似乎是沒想到高天居然還在,有些想笑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攬住高天的肩膀,說道:“我工作證都給你了,你還在這里待著做什么?”這句話的含義已經非常明確了,讓高天拿著自己的工作證去。
既然高天還沒離開,昆叔還是多囑咐了幾句,讓高天一定小心,必要的時候一定要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白澤的魂魄沒準可以用別的方法召回來,而不可控的睚眥也可以通過欺騙其簽訂契約的方式管好。
“我知道的。”這些高天都懂,可是白澤既然已經成了家人,那么自己怎么可能丟下家人不管不顧呢?萬一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將白澤煉制成了危險的妖靈呢?

——內容來自【咪咕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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