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深入腹地
得到了昆叔的許可,高天興高采烈地聯系了小棲,讓小棲去聯系杜月和睚眥,他希望今天就能夠出發。“今天?你瘋了?你瞅一眼,都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小棲有些不能理解,今天出去是不太現實了,不過可以讓杜月過來商議一下,第二天清晨就出發。
當然,大體計劃早就規劃好了,剩下的是細節部分,需要高天來拿捏。在高天的印象里,杜月是個十分神經大條的妖怪,還容易宿醉誤事,只能將計劃一板一眼做好,才能夠保證進去幾人的安全。當然,高天也想過,萬一不能回來,那就請杜老板將小白交給西子撫養,千萬別給全月,他不想小白被世家的人養大,變成下一位聽話的妖仆。
“遺言交代完了?”杜月毫不留情地打斷高天,說今天晚上就會讓睚眥過來,并且遞給兩人各自一個荷包。“里面是睚眥的頭發,可以溝通他體內的妖力,萬一發生什么事情,你們依舊可以用這個東西自保。”沒想到杜月還有這么細心的一面,高天看著手里的荷包,上面的繡樣各有不同,高天一度懷疑是杜月動手繡的,但緊接著自己推翻了這個想法。
入夜后,睚眥如約而至,他是半夜來的,毫不留情地將還在睡夢中的高天從床上揪了下來。“現在動身?”高天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機,比預想中的還要早三個小時,不過他也僅僅是抱怨幾句,被叫醒后手腳麻利地穿起了衣服。
冬日的夜冷得出奇,特別是雪融化后的日子,在室外行走,僅僅是吐一口氣,仿佛要將身體里所有的熱量都給吐出來一樣。三人雖然有中年女人接送,可是也只能到達銀秋山附近五十米的地方,再靠近一些,中年女人的小三輪就要罷工了。
接下來,三人就要徒步進入銀秋山了。“別走正面,那里有不少廉租房,萬一遇見個沒睡的,你活著回來都要寫報告。”中年女人將三人放在銀秋山正后方,讓他們一直往前走,遇到走不了的地方,就說明已經到門禁處,出示門禁就好了。
但從外看,銀秋山只是一座非常普通的小山包,種滿了各式各樣的綠樹,郁郁蔥蔥的,也因為如此,沒有向上走的山路,也沒有鋪設好的電線,一到晚上黑得嚇人,屬于遛狗老大爺都嫌棄的地方,加上常年籠罩在四周的霧氣和恐怖傳說,基本上無人靠近。高天記得,不開發此處的原因是,地下有河道,隨意開發會污染水資源。
挺離譜的,但是不少人都相信這個說法。高天看著銀秋山,心里生出一絲恐懼,但想著還有家人還在里面等著自己,所以強行壓制下心里的恐懼,繼續往里走。三人一路前行,很快就走到了無法前進的地方,仿佛是一堵透明的墻,高天抬手摸了摸眼前這堵墻,一道光波在墻上波動開來。
還不等三人欣賞完這個美麗的景色,兩只銅制巨獸從天而降,卻十分輕盈的落在三人面前。這應當是守護獸了,外形是狻猊的模樣,也就是人們常見的蹲坐在各處大門口的石獅子模樣,兩只巨獸附身,嗅了嗅三人身上的氣味,用強力的鼻息將三人往后吹去,是在告誡三人不可以再前行。
高天從隨身的腰包里拿出了昆叔的工作牌,往前兩步,遞到了兩只巨獸身前。兩只巨獸聞了聞工作證上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憑借什么認定的,兩只數十丈高的巨獸瞬間縮小成與人等高的銅狻猊,不再動彈,想來是允許三人進入了。三人繼續往前,穿過了設置在外的結界,看清了結界內的景象。
這哪里有什么成片的樹林,光禿禿的一片,一絲一毫綠色植物都沒有,只有滿山的墓碑,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銀白色的光。從三人進入結界開始,便有一層濃郁的霧氣將三人包裹,小棲用自己的藤蔓將三人系在一起,三人繼續往山頂走。
依稀能從濃霧中看見,山頂處有一所中式宅邸,隱約看著像是照片中蘇州園林。“當心瘴氣。”小棲示意高天將防毒面具戴上,她和睚眥可以依靠妖力護體。高天從背包里拿出了面具,戴上的瞬間,淡紫色的瘴氣就侵襲而來,將三人包圍。小棲警惕地看著四周,高天則因為視線受阻,有些憨憨地四處張望,只有睚眥是最淡定的,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任由瘴氣將自己全身裹住。
短暫的丟失視力后,高天在防毒面具后喘著粗氣,抬手拽了拽自己手上的藤蔓。看來瘴氣并不嚴重,并沒有腐蝕作用,只是不能吸入罷了,手上的藤蔓依舊光鮮靚麗,韌性還在。另外兩人很快順著藤蔓找來,小棲除了臉色有些差外,并無其他,而睚眥則換了一張臉,是那張高天熟悉的臉蛋,是白澤經常偽裝身份時會用到的臉。
高天懷疑,這就是睚眥真實的長相。“為什么……”小棲看見這張臉,下意識想要吐槽,可馬上又想起,眼前這只大妖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便閉上了嘴。不過睚眥應該是知道小棲要說什么,輕蔑地笑了聲,沒有搭話。“那棟房子,是不是,動了?”確定安全后,高天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及時開口化解了尷尬。
確實有所變化,原本屹立在山頂的房子似乎往三人這邊靠近了些。就在三人駐足觀察的時候,那棟房子居然當著三人的面移動了一次。“當心。”睚眥警惕地瞇起了眼睛,單手搭在高天的肩膀上,正要通過手上系著的藤蔓,將妖力傳輸給另外兩人時,那棟房子宛如閃現一般,出現在三人面前。
現在這棟房子,仿佛具備生命力一般,正面的一扇大門打開,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高天和沒有反應過來的小棲給吸入,至于睚眥,是被他們牽扯進去的。經歷仿佛滾筒洗衣機運轉的螺旋吸入方式,短暫的暈眩過后,三人總算是平穩地踩在了地上。
他們三個居然直接被這棟房子給“吃”了。高天扶著背后的黑漆大門,干嘔起來,也在用余光打量著三人落下的地方,高天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兒,四四方方的屋子,自己身后是黑漆漆的大門,而正對面是個長長的走廊。在走廊上還有各種各樣的人來往行走,衣服打扮皆不是一個朝代。
興許是高天的動靜太大了,不少往來的人都冷漠地看著高天,不過僅僅只有宛如施舍的目光,并沒有想要過來的意思。“你……沒事吧?”從角落里躥出了一個穿著喇叭褲、格子襯衫的女人,走近時高天還看見對方扎著兩個麻花辮,臉上紅撲撲的,估計年齡不超過二十歲吧。
由于三人是被房子偷襲,昆叔的工作證還被高天死死地抓在手上,女人好奇地湊了上來看。昆叔這張工作證正面是沒有照片的,就是一個吊牌中夾著金燦燦的一張卡,上面寫著名字和職位,還蓋著公章,照片和簡要信息在背面,由于地方小,大多除妖師都彼此認識,這反而更像是一張門禁卡。
“陸昆?你是高級除妖師?小小年紀,大有所成!”女人有些興奮,在高天詫異的目光下,從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本老舊的綠皮本子,攤開來,遞到了高天面前。這只一本中級除妖師的資格證書,一樣蓋著公章,上面不僅有照片還有姓名和工作地點。女人名叫趙敏,是委員會的中級除妖師。
高天還沒從驚訝緩過神來,就見這個叫趙敏的女人對自己敬了個禮,然后看向了睚眥和小棲,嗓音略尖,好奇地問道這兩個是不是高天的妖仆。“那個,這個是我前輩的工作證,這是我的。”高天將昆叔的收了起來,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遞過去。這下才對得上照片和名字,趙敏略顯尷尬地笑了幾聲。
“我說嘛,那個時候也只有資歷老的才能勝任高級除妖師的。”趙敏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讓三人別站在門口了,跟自己往里面走吧。高天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從她的衣著和手里老舊的工作證,想來應該是檔案中,委員會派來調查銀秋山的除妖師之一,不過只有她一個人在這棟房子里,還是都在?
趙敏指了指走廊的盡頭,說道:“正真的宅子在那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數米長的走廊盡頭還有一間富麗堂皇的宅子。三人跟在趙敏身后,一路往前,路上遇見了不少人,都是冷漠的看著幾人,自動避開與幾人接觸。
嗅覺靈敏的睚眥低聲說道:“他們都是活人。”身上并沒死氣,那為什么穿成這樣?眼看各個朝代的服飾衣裝都有,只是臉上比較淡漠,莫不是什么大型COSPLAY現場?高天趕緊搖了搖頭,否決了腦子里這個荒唐的提案,決定先從眼前這個名叫趙敏的同行身上找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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