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七日后,比武會召開。
既是新秀比武會,參與者就必須得是二十五歲以下。家族中小輩不爭氣的,便是知道此番有霄光名劍作獎,也只能望洋興嘆。
兩個人站在高臺視野最佳處,俯瞰全場。這二人自然就是本次比武會的焦點霄光大俠,以及總是跟在那位大俠身邊的金滿樓小樓主黃玉昭。
“你看見有像是付大俠的人了么?”
“黃小樓主莫急。我雖然與付玄明僅有一架之緣,但既是我們教主的師弟,想來腦子鈍不到哪去。他如今受不起消耗,一定是要等到最后時機才肯上場的!
比武會采用的是擂臺戰。規則也簡單,無非掉下擂臺或者不能再還擊者就算輸,不設其他位次,最終仍然站在臺上的便是魁首。
說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實際上這打擂臺的過程也有好多雙眼睛看著,更何況今年各個武林門派都有人來觀戰,勝者的戰利品又有一柄霄光寶劍,報名的人數比往年是要多上數倍。到了開賽那日,不要說觀賽者云集,就單是參賽的年輕新秀也足夠將場地堵得水泄不通。
黃玉昭雖然站在高臺上,似是全神貫注地觀戰,然而那些打斗的妙處卻是看不大進去。醉翁之意不在酒,眼下他無心欣賞那些功夫拳腳,看的只不過是參賽的人。
付玄明遲遲沒有出現。
幾番較量后,參賽區的人逐漸也稀疏下來,仍然未見看著與李十七有關系的人上來,最終留在擂臺上的常勝將軍竟是一名青衣女子,名喚玉生煙,沒有背景,不知何方人士,使的也不是劍,而是鐵扇。
那鐵扇來去之間如飛花輕盈,只有兵刃相接時發出的恐怖聲響才顯示出這其中含著如何驚人的力道。玉生煙出招行云流水瀟灑利落,便是功力相差再大,也不多折辱對手,只是極快速地將對方擊下臺。因而敗在她手下的,除了自覺遺憾還沒表現夠的年輕人,其實也少有怨言。
尋常能打遠程的兵器,自然是希望隔距離越長越越好,而以這人速攻打法,倒是越遠越見破綻。擂臺方寸之地,她在此處施展開來,簡直是如魚得水。
也不知道隔遠了是不是有不同的路子。
李十七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很快又意識到,自己如今不必見著一個人就開始計算怎么殺她。
黃玉昭見那么多人都被她幾招內擊倒,再不通武藝也知道這女子武功當真高強,而付玄明遲遲沒有現身,心下不免焦急,抱怨道:“又不用劍,也不知道來爭什么!”
李十七道:“霄光這樣的名劍,想不想要就不只在于用不用得上了。何況這比武大會的規矩這樣定,本就是給青年人一個出頭的機會,這一番本就引了太多使劍的來,總不能不讓別人出彩吧!
自知沒有與她爭勝的實力,不少人未上臺就自行散去了,最后一個使雙劍的青年被擊落下臺,擂臺上沉寂了一會兒,似乎沒有人要再上來了。那少女幾乎已經打算看向高臺處的“付玄明”,等待著那位大俠宣布自己的勝利。而就在這時,一個身材并不高大的蒙面少年悄無聲息地跳上了擂臺。
李十七神色凝重道:“……來了!”
黃玉昭驚道:“那是不是付大俠?”
李十七點頭:“是‘我’!
就在這時,少女動了,她足尖輕點地面,以極迅猛的勢頭持著鐵扇相少年沖去。
黑衣少年也隨著她的身法跑動起來,卻兩手空空,而他腰間別著的,怎么看也是一柄再普通不過的長劍。
難道是自慚形穢,不敢亮劍?
黃玉昭見那二人有來有回地過了幾招,急道:“若不是內力全失,付大俠對他們這些毛頭小子,怎會還要費這功夫!”
李十七搖頭道:“不止如此。我猜他身上傷沒好全,是為著霄光日夜兼程趕來的!
“你出的好主意,現在怎么辦?”
李十七道:“你家付大俠學的功法與常世間根本不是一個路子,他們那些所謂的高手摸都摸不明白。打個小輩而已,不用內力未必不能贏。再不濟,你便把我的事抖出去吧!
他說得這樣輕巧,連黃玉昭也愣住。
“看我做什么?我可沒說打算引頸就戮,至于之后如何,黃小樓主只要不插手多管就算是幫我了!
黃玉昭沉默地看向擂臺中央,不覺捏緊了欄桿。
而場中二人已經交戰一輪,各據擂臺一邊,玉生煙神色微有不虞,朗聲道:“少俠這是何意?單解招式不使內力,是與小孩子喂招的方法,難道不屑與我打?”
那少年沉默不語,踩著擂臺邊的繩柱躍起,將將躲過旋轉著飛來的的鐵扇。女子又順勢而上攻去,一時兩道身影如兩只燕子,快得看不清楚。
少頃,卻聽見少女悶聲輕哼,二人落地時她的目光中已經帶上十二分的嚴肅,而那人甚至劍未出鞘。
玉生煙氣喘不止,額頭發了一層亮晶晶的汗,那黑衣少年卻仿佛還很鎮定,只道:“右下腰露了大破綻,你原本預備如何防?”
少女單手握住扇柄,低道:“原本預計十招以內將你擊落,沒想過要防。”
玉生煙身法輕盈如風,幾十輪打下來,身上也未有一點傷,現如今右下腰果然添一道發黑的痕跡,然而少年劍仍在鞘中,這在臺下人看來簡直是莫大的挑釁。只有少女自己知道,那破招的一劍非得是劈砍不可,而她沒有防備。
玉生煙自顧自收了武器,拱手道:“我常年在深山修行,只是出來打過幾場,便自以為在同輩中無可匹敵,如今看來卻是坐井觀天。方才那一招,若不是顧及我的性命,你便已經贏了。先前大放厥詞,實在慚愧!”
言罷,竟是自行跳下了擂臺。
滿座皆驚。
擂臺戰到如今,其實自覺有奪魁潛質又要保留實力的,便是計算著晚些上場,也已經與玉生煙打過而后落敗。又有不少人因為畏懼在玉生煙手下輸得太難看而不敢上臺,想到此人甚至劍未出鞘就把她逼退,更覺深不可測。有人猜測少年藏而不出的劍實則大巧若拙,已經到了一般人看不出名道的地步,甚至可能是是什么不世出的兇兵。
少年站在場中央一動不動,劍藏于鞘,目光凜凜,竟真的沒有人敢再上前挑戰。
李十七卻看見這人背后繃直,分明比任何人都要緊張。想來方才與那少女過招,實際上對他消耗不算小。
黃玉昭自是巴不得見到這樣的情景,忙推了推李十七肩膀,李十七于是看著場下道:“若再無人挑戰,便是勝負已分。”
有議論聲起,卻沒有大聲的反對。
“好。那么便請這位少俠,到廳內單獨一敘!
付玄明一面警惕著可能的對手,一面站著暗自調息,聽到了那句話,也沒有太多的放松情緒。不如說,真正兇險之處,現在才要開始。他看向高臺之上的另一個“自己”,不動聲色點了頭。
他跟著幾個年輕人行至戈武堂門前,那幾人便道:“霄光大俠說過要單獨與勝者談談,我們幾個就送少俠到這了!
付玄明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門,第一個見到的卻是萬分激動朝他沖來的黃玉昭。
“玄明,你還好嗎!?”
付玄明愕然。
他聽見那個占著自己殼子的人道:“付大俠莫要驚慌,黃小樓主全都知道,而且是他自己看出來的。只是如今這事還不好對外邊講,只好暫且委屈付大俠了!
他皺眉道:“你是那日與我打過的,這身體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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