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毓寧臉上一燒，騰地彈開了：“公主切莫說笑，哪什么第幾次。”

        “這么說，是第一次嘍？”承平公主聳聳肩，頓了頓，嘆道：“唉，都怪本公主，你放心，我壞了你的好事，下次一定補(bǔ)償你。”

        沈毓寧喉頭一滯，趕緊做了個(gè)噤聲的手勢(shì)：“公主，你可別胡說了，讓別人聽到可怎么辦？”

        “那有什么，男歡女愛本就是倫常，藏著掖著做什么。”

        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沈毓寧一個(gè)頭兩個(gè)大，忙拉起她：“行了公主，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你就行行好，早點(diǎn)回宮吧。”

        “嘁，好心當(dāng)作驢肝肺！”承平公主撇撇嘴，沒好氣地甩開她，轉(zhuǎn)身離開了。

        “唉！”沈毓寧拍了拍額頭，跌坐在椅子上，攤上個(gè)嘴上沒把門的公主，也不知識(shí)幸還是不幸。

        沈毓寧在屋里悶了許久，正猶豫不知該如何面對(duì)蘇崖時(shí)，門口就傳來蘇崖的聲音。

        “阿寧。”

        沈毓寧一驚，唰地站起來，強(qiáng)自穩(wěn)住聲音：“我在小憩，先生有什么事嗎？”

        “早上，我”

        蘇崖話音剛啟，屋外又響起小廝的聲音，似乎說和他說了什么。片刻后，蘇崖道：“阿寧，我還有事，回頭我再來找你。”

        “好。”沈毓寧松了一口氣，坐回椅子上。

        只蘇崖這一去，連著兩日都沒回來，沈毓寧心里七上八下，總是惦記蘇崖未被打斷的話。

        這天，她正百無聊奈地坐在床畔繡帕子，一抹黑影從眼前閃過，她抬頭一看，是蘇崖養(yǎng)的那只黑鷹。

        只見它在屋里盤旋了一圈，看到桌上的肉脯，就沖過去幾口吞了。沈毓寧一凝，暗忖：原來它喜歡吃這個(gè)啊。

        這樣想著，她轉(zhuǎn)身從抽屜里拿出剩下的肉脯，大著膽子放了一塊到桌上。

        黑鷹果然一口就吞了。

        見它沒有異常，沈毓寧心下稍松，又連著喂了它幾塊肉脯。吃飽后，黑鷹心滿意足地叫了一聲，圍著她繞了一圈，這才飛出去。

        看著遠(yuǎn)去的黑鷹，沈毓寧心里閃過一個(gè)念頭，當(dāng)機(jī)立斷，到街頭小攤上又買了兩包肉脯。

        果然，第二天，黑鷹又來了，在沈毓寧那吃飽了肉脯才離開。

        接下來幾天，黑鷹每天都會(huì)往她這里來吃肉脯。這日，沈毓寧把手里的肉脯喂完后，看著空空如也的油紙包，無奈地?fù)u搖頭。

        “再這么吃下去，我都快養(yǎng)不起你了。”

        正嘆氣著，一個(gè)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我說我的鷹怎么不見了，原來讓你拐跑了。”

        沈毓寧轉(zhuǎn)頭一看，回廊下，蘇崖正朝這邊走過來，只風(fēng)塵仆仆的，似乎趕了許久的路。她一驚，連忙跑出去：“你去哪了，怎么看著這么疲憊？”

        “出去辦了點(diǎn)事，因?yàn)槭鲁龃颐Γ瑳]來得及告訴你，你不會(huì)怪我吧？”

        “怎么會(huì)！”沈毓寧嫣然一笑，柔聲道：“男兒志在四方，你總不能總拘在咳，拘在院子里。”

        她臉上一紅，低下頭，那句“拘在我身邊”，終是沒敢說出來。

        “你喜歡小黑？”

        “啊？”沈毓寧抬頭，見他看向屋里的黑鷹，才轉(zhuǎn)過彎來。

        “嗯，喜歡。”其實(shí)她說謊了，她對(duì)鷹談不上多喜愛，只因?yàn)樘K崖那幾日不在身邊，就愛屋及烏，想親近它幾分。

        “以前我怕你它驚到你，就養(yǎng)在別處。既然你喜歡，那以后把它養(yǎng)在院里吧。”

        沈毓寧心中一暖，頷首道：“好。”

        蘇崖微微一笑，吹了個(gè)響哨，黑鷹長(zhǎng)鳴了一聲，飛到墻角的箱子上，抓起上面的疊放的衣裙，飛向他。蘇崖一驚，連忙拽下衣服，很是尷尬。

        “你別誤會(huì)，這真不是我教的。”

        看著蘇崖，沈毓寧臉上不由一紅，這情形和上次如出一轍，尤其她上次都脫了外衣，還被蘇崖看到了。

        “我、我曉得，肯定是鶴公子教的。”

        她低下頭，聲音里滿是羞怯。

        “你的衣服。”

        蘇崖把衣服遞給她，沈毓寧忙伸手去接，卻不慎碰到他的手。她指尖一燙，似被電到一般，正要縮回卻被蘇崖抓住。

        “阿寧”蘇崖剛要說什么，一個(gè)丫鬟正好經(jīng)過，沈毓寧臉頰一燙，連忙縮回去。

        “你、你先去歇息吧，我去給去你準(zhǔn)備午膳。”說著，把衣服放回屋里，快步離開了。

        望著女子慌亂的背影，蘇崖唇角一彎，眼里的疲憊一掃而空。

        午膳時(shí)，蘇崖如慣常般給沈毓寧夾了菜，沈毓寧心里甜蜜，吃得也格外香甜。

        吃到一般，一個(gè)聲音傳了過來：“呦，吃飯呢！”

        沈毓寧三人轉(zhuǎn)頭看去，見鶴聽白搖著扇子走了進(jìn)來。只他眼眶微青，面容消瘦，衣衫、發(fā)絲都有點(diǎn)凌亂，一進(jìn)門就帶進(jìn)一股濃濃的酒氣。

        青如見他進(jìn)來，連忙迎上去：“大哥，你可算回來了，對(duì)了，柳姑娘呢？”她朝外面掃了掃，卻空無一人。

        之前不管他去哪里，柳眠兒都是跟著的。

        “提她做什么，我回來了，你還不高興嗎？”鶴聽白朝青如額上彈了彈，大落落坐下，端起酒壺就往嘴里倒，末了，感嘆道：“還是我家酒好喝，小青如，再上兩壺。”

        “好吧。”青如眼里泛起深深的擔(dān)憂，無奈地出去了。

        一旁，沈毓寧朝蘇崖靠了靠，掩嘴問：“他這是怎么了？”

        蘇崖?lián)u搖頭，示意他也不清楚。片刻后，青如端了兩壺酒過來，鶴聽白咕咚就是半壺，她一驚，趕緊搶下：“大哥，喝酒可不是這么喝的，你好歹用些飯菜。”

        鶴聽白卻搶了過去，眉頭一蹙：“小青如，你什么時(shí)候也這么多話了，跟那柳眠兒似的。”

        青如揪著帕子，委屈地看向沈毓寧，沈毓寧拍了怕她的手，無奈道：“你讓他喝吧，準(zhǔn)備好醒酒湯便是。”

        “嗯。”青如咬著唇，低聲應(yīng)了。

        鶴聽白這一喝，直接醉到不省人事，還吐了幾次，青如自然貼身照顧。期間，沈毓寧前去探望，見他拉住青如的手，喊著：“眠兒，你別走。”

        青如當(dāng)時(shí)就紅了眼眶，強(qiáng)忍著淚意道：“好，我不走。”

        看著眼前這一幕，沈毓寧喟然一嘆，又悄聲離開了。到了屋外，她隨便尋了個(gè)回廊坐下了，心情很是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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