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尋靈點頭,“你先在這兒等我,莫要著急。”她回頭對扶月說。
扶月性子也是穩重,卻沒有她那般淡定。
尋靈是心里急,不太會表現在面子上,而扶月細長的眉毛緊皺:“可說了何時?”
小五搖搖頭:“路上在告訴姑娘些吧,太子殿下現下在望月亭。”
尋靈知道他今日是在跟衛世子喝酒,因為宮內主子的指令,加上她覺得太子跟衛世子在一塊,必然也不會太需要她們,于是就跟扶月來這屋子了一起整理前日子送來的草藥香料。
太子府內的熏香是專人調制的,可是具體配置可是她們親自拿著配方搭配的。
“那姐姐趕緊去吧,”扶月勸著,面容卻十分擔憂。
“走吧公公。”尋靈不敢耽擱起身往亭子走去。
太子府不小,亭臺樓閣也相應佇立,尋靈一邊疾步前行,一邊詢問:“太子殿下不是好好跟世子喝酒賞月呢嗎?”
此時的太子府一片寂靜,月光毫不吝嗇的傾灑而下,他們二人所走的假山流水旁小道都是這般有意境,別說太子所在的望月亭了。
“姑娘不知,衛世子剛剛已經回侯爺府了。”小五回答。
“回府?那他沒破陪著殿下喝酒?”尋靈不解。
“是喝了,新醉都喝完了……”小五一邊疾步一邊說,語氣里猶猶豫豫,“只是衛世子臨走時跟殿下鬧了些不愉快……”
尋靈恍然大悟,許是小五叫自己去哄太子殿下,畢竟二人不歡而撒。
其實這種時候也是有過的,她記得太子剛剛搬倒宮外的太子府內時,設宴幾日請賓客,當時不知道怎么的,也是跟衛世子鬧了脾氣,尋靈跟扶月當時說了好多開解的話都沒用,最后二人終是半個多月沒有見面,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兩人才和好。
還有前陣子,兩人也不知怎么的有了矛盾,半月沒有往來,且弄的好多人盡皆知,更有太子黨羽幾位大臣上門勸和。
尋靈不知道,她說的前陣子二人不愉快且有大臣勸和,不過是二人因“軍機大營”事件,來的故意不合,做給別人看的罷了。
小五見尋靈有些放心的態度,忍不住提醒:“衛世子走之前不久,這珍兒曾前去伺候過,被太子殿下調下去了,我猜著,許是跟她有關。且殿下很是生氣,現下估計也不可能消火……”
尋靈眼神一凝,加快了步子。
若是跟珍兒有關,她跟小五都逃不了責罰。
尋靈知道,太子不喜被算計,更不悅本安排。只是尋靈跟扶月見到貌美的珍兒時,一瞬間就想到了太后娘娘的用意。
她知道以太子的脾氣,一定會發怒,剛剛準備隨便給珍兒安排一個輕松卻遠離殿下的差事時,卻同時收到太后跟皇后娘娘兩個主子的懿旨,命令府內必須想方法將珍兒送至盛子瑜面前,得他青睞。
起初存靈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雖然不敢得罪太后,可是她更忠誠太子殿下。而皇后卻是平日關心殿下的人,她都有此指令,尋靈有些為難,又不能違背,于是仗著膽子試探的讓珍兒近侍殿前。
剛開始只是想看看殿下反應,因為尋靈曾告訴過盛子瑜這樣一句話:“府內有些太后娘娘賞賜的藥材以及隨從婢女,可否留用?”
當時盛子瑜想都沒想,就點頭:“留下吧。”于是就開始謀劃“軍機大營”一事。
尋靈得了指令,曾將珍兒調至太子面前,試探的將一些近事讓給她,而太子都沒有拒絕,于是她以為太子殿下是知道此事原由的,所以就等著珍兒被抬為貴妾之前讓此人在太子面前服侍。
“我知道了。”尋靈珉珉嘴,想囑咐小五什么,終是忍住了。
二人來到望月亭,看著地面上破碎的被子,以及佇立在亭內的修長身影。
“奴婢,參見殿下!”
“奴才,參見殿下!”
二人不顧地上的碎渣,跪在了離盛子瑜較近之處。
“哼!”盛子瑜冷哼,“都會替本宮做主了。”
“請殿下責罰!”尋靈敢反駁。
“你跟我多久了?”盛子瑜開口。
尋靈一驚,太子緣何問這個,莫不是……
她立刻跪下磕頭,“奴婢自小便跟著太子殿下……十歲宮,現下已有七年……是奴婢之錯,還請殿下重罰!”
“這么多年,還不知道本宮脾氣嗎?”盛子瑜緩緩吐出。
“奴婢不該擅自做主,明日奴婢就將珍兒安排出府……”尋靈連忙跪拜磕頭,太子說出這樣的話,比什么具體懲罰還要嚴重。
小五也跟著磕頭,他渾身顫抖,生怕太子也會問他,服侍多久了,他剛剛跟太子沒多久,很容易被太子送走。
“太后是如何要挾你的?”盛子瑜了解自己的婢女,若是太后塞人,即便是出言警告他們,尋靈也會以自己為主,隨便安排了珍兒其他事宜,絕不會讓她自己跟前伺候。
“太后娘娘并沒有要挾奴婢,”尋靈搖頭,“只是簡單提點幾句……”
盛子瑜轉身,尋靈看到太子轉了過來,卻不敢看他的眼:“皇后娘娘也有專門派人提點……”
盛子瑜明白了,母后一向替自己考慮,且跟自己一心。此時如果不僅僅是太后一方勢力,若是事關皇后,他的婢女聽從自己母后的話,安排那丫鬟近侍,也不無可能。
尋靈又開口:“奴婢前日子有跟殿下請示后,試著將珍兒放置前殿伺候,您都未點名其中……所以奴婢,才斗膽放任……
尋靈的這些話并不是為了自己開解,她現在也是不明白太子是知道珍兒的存在,還是不知道。
雖說太子身邊伺候的宮女有眼色,又極其靈活,可是她遇到真的不懂的,還是想要搞清楚,這樣以后才能更加細致的伺候太子殿下。
“哪日?”盛子瑜這樣一問,明顯是不記得有這么一回事了。
尋靈抬頭,跟太子說了個時日。
算下來,正是太子查到劉家有意害衛宗那天,所以當時尋靈說的什么,他是肯定沒有入心了。
“下不為例。”盛子瑜淡淡開口。
“是。奴婢明日就將珍兒送走。”尋靈立刻回答。
“你說是母后著人提點過的?”盛子瑜想了一下,“將她留下吧。”
尋靈應聲著,小五也跟著磕頭,此事他也有參與,可是太子卻并沒有詢問到他。
他雖是府內的太監總管,可是也僅僅是跟著太子不久時日,很多事情他雖然有抉擇。但是這種自作主張的事情,他肯定是要征詢尋靈甚至是扶月的意見后,才會安排,他只是從犯。
“以后不要讓我再看到她。”盛子瑜語氣嚴肅。
“是。”尋靈以后做事都要以太子殿下為唯一了,斷不可再有今日之錯。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聽信,一切都要以殿下為主。
“不要讓我看到她在衛宗面前晃蕩一次。”盛子瑜冷冷的語氣補充道。
"是。"尋靈退下。
盛子瑜又在望月亭站了一會兒,伸手拿酒杯,發現滿滿的一杯,疑惑轉頭,發現身后一直跪著的小五,這酒也是他給斟好的。
“不用跪了,起來吧。”盛子瑜緩緩開口。
“殿下還沒有責罰奴才……”小五聲音沙啞,好像是哭過一般。
盛子瑜扶起小五,伴著月光,他發現小五的額頭,微微冒血,盛子瑜看著他俊美的臉龐,有些動容。
當初將小五帶過來,不僅僅是看中小五的情商,以及有眼色會伺候人的特點。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很多年前得到皇城走水事件。
當時太子黨羽的安侍郎一家縱深火場,盛子瑜一直知道其中隱情,想要保護安府,可是無奈沒有用。
當時他看著眼睜睜往火海里跑的安侍郎,以及當時他留下的一句話:“臣之死于天下有益,不能親眼見太子登上大統,臣心有愧。”
他說完就跪拜離去,走向火場。
大火燒了整整一天,整個安府也從皇城消失,從各個官員印象中淡去,但是盛子瑜沒有忘,他永遠的這件事。
而小五,陳武,就是安家最后唯一幸存在外的孩子……
“若有下次,會罰月銀。”盛子瑜將小五扶起,“去處理一下傷口,知道有碎片還將頭磕的如此重。”盛子瑜語氣里有些心疼。
得到了盛子瑜的態度,小五終是還了一口氣,其還是不想退下:“奴才想陪著殿下……”
“去處理傷口,本宮靜靜。”盛子瑜沒有睡意。
見太子如此,小五只得退下。
盛子瑜站在望月亭到深夜,衛宗那邊喝了一壇酒也沒有休息,而是練武到深夜……
……
一連幾個月過去了,最近邊疆微亂,盛學真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衛宗了。圣上將大多數權利,下放各個臣子,并且將一些政事奏折移交給盛子瑜,明眼人一看如今也是太子黨羽慢慢占據最大勢力。
盛學真拖著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盛子瑜書房,提了一下裙子,往那席踏上一歪,哼哼唧唧的出聲。
盛子瑜正在批改奏折,同時執筆書信朱平生,聽到盛學真拖拉的腳步聲以及了哀怨的語氣,于是抬頭掃了她一眼:“怎么了?”
“太子哥哥,剛剛跟七皇弟玩蹴鞠,真的是累壞本宮我了。”盛學真歪著頭,一雙細嫩雙手捧著自己的下吧,“我我都快散架了。”
盛子瑜提筆急書,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你笑什么?”盛學真沒有等來安慰,瞪著眼睛看向盛子瑜,奈何盛子瑜壓根沒有抬眼,自然也看不到她的眼神。
盛子瑜搖了搖頭:“累就休息,多喝點水。”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小五恭敬起身換來一套新的茶水瓷器,內圈盤子周圍是敲碎散冰。
盛學真拿起瓷器杯子準備入口,冰爽的觸感接觸嘴唇,通過喉嚨,滑入體內,瞬間降溫,給盛學真排掉許多疲累。
小五準備退下,盛學真拉住了他:“小五最近更加好看了,看來太子哥哥府內膳食絕佳,本宮也想留宿幾日。”
小五換上笑容,他比盛學真要年長一歲,雖為男子,卻生的白皙,模樣簡直比女子概要精致幾分:“殿下今日都忙于公務,鮮少進膳,公主在府內,也可規勸一二。”
“行,本宮現在就規勸他,哥哥,別忙了。”盛學真一貫喜歡逗小五,也有些聽小五的話,二人相處簡直沒有任何不悅以及矛盾,總是這般和諧。
“哥哥,我真的很累的,你也不來心疼心疼我。”盛學真撒嬌,其實她也心疼關心盛子瑜。
最近都是在母后宮里住著,前一陣子待在公主府,幾乎每隔一天,就要去張在延府內一次。自從上次在張府老宅說過要與其同盟,她就經常收到張在延的拜貼,去了才發現是讓她一同翻閱書籍,查找資料。
這不,昨晚有關大齊五年死的兩個史官案件,盛學真跟張在延有了新的線索,于是就著線索順藤摸瓜,竟然查到了劉侯爺府內。
因為線索被找到,二人都有些激動,張在延更是悶頭對卷宗,一張一頁,所閱文字,具無不細,盛學真是真正看到了比,父皇還要著迷公務的在張在延。
因為入迷,張在延一時間也忘了去提醒盛學真睡覺,他甚至給盛學真規劃了基本范圍,像安排下屬一樣去安排盛學真。
導致盛學真大半夜未睡,像父皇那般伏案到深夜,天剛要破曉,盛學真終于在張府睡下,可是不一會就有公主府大丫鬟梧桐前來催促她不要忘了跟七皇子的蹴鞠邀約,她都放七皇弟鴿子好幾次了。
無奈盛學真跟其七皇弟踢球到現在,累的要死,終于來到太子府內。
"昨晚干什么去了?"盛子瑜低聲詢問,語句里沒有了剛剛的玩笑,倒是多了幾分兄長般的口吻。
盛學真一愣,表情一變,原本隨意躺著的姿勢變得有些僵硬,她訕笑掩飾,“呵呵呵。:”
“傻樂什么,要為兄去問了那李維?”盛子瑜的語氣可不像是開玩笑的。
早在盛學真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了妹妹眼底烏黑泛青的黑眼圈,雖是揉著胳膊腿兒說打球疲憊,臉上卻明顯就是沒休息好的模樣。
“哥哥~”盛學真看著他的眼色站了起來,身子頓時沒有了剛剛的懶散勁兒,但卻是差點跌倒。
這時小五立刻起身將胳膊伸出來,另一只手輕輕扶住盛學真,盛學真幾乎將全身力氣都倚靠在他的身上,朝著盛子瑜走去。
只見盛學真跌跌撞撞的走到盛學真旁邊,盛子瑜還在埋頭寫著回信,她松開小五,身子一歪,就靠在了盛子瑜身上,然后伸手摟著盛子瑜。
盛子瑜沒有防備,筆戳在信紙上,留下一個筆壓濃墨痕跡。
“小五,這幾日,吩咐廚子多備些滋補藥膳,給公主調理調理身體。”盛子瑜放下寫信的漆木黑色毛筆,扭頭吩咐小五。
“是,殿下。”小五應聲回答。
“哥哥,”盛學真歪著頭,柔順烏黑的秀發順下垂在桌面上,她將頭靠在盛子瑜的頸脖內,“可是給衛世子寫的書信?”盛學真端詳著書桌上的黃紙信件。
“武陵州州長——鄒文章。”盛子瑜摸了莫了妹妹的頭發。
“那個‘百姓富庶有余’的武陵州嗎?”盛學真知道這個地方,又一次父皇在御書房批閱奏折時,曾念到過一句:“此乃武陵也?”
當時她不解于父皇自言自語,大膽開口,“父皇什么是武陵?”
(https://www.dzxsw.cc/book/13514743/3068207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