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冀州形勢
鄴城城墻上,余績看這倒了一地的官軍,眉頭始終沒辦法舒展開。
素縞軍攻了一天的城,攻勢并沒有如余績想象的那樣慢慢減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這和他的計劃有所出入。
“公子,鄴城能戰之兵只剩一千,如果加上段將軍帶出去的一千騎兵,也才剛剛到兩千人。”
國仲滿是是血,不過這些都是那些受傷或者陣亡的士兵的鮮血,還有一些是素縞軍的,他剛剛在城墻上也沒少殺人。
“賜之兄那邊收編了多少俘虜?”
“五千左右,但是戰斗力底下,難堪大用啊,而且……”
國仲沒有說完,余績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讓這五千降卒入城填補空缺,難免會被里應外合。
漳水邊的素縞軍并沒有慢慢退去,這也是余績意料之中的。
畢竟能夠設伏殺死自己父親,白延也不是個傻子,段欽受傷后就一直待在營中,并沒有帶兵出擊,估計他也猜到了那邊只是疑兵。
事實也正如余績所想的那樣,白延原本也只打算強攻一次之后,就慢慢撤回漳水北岸,但是他發現在他攻城的時候,東面的官軍并沒有任何動靜,一清點周貴所部回來的人數,發現只有不到兩千人回營。
這就很奇怪了,這大平原上又沒有河道阻攔,官軍再怎么說也不可能殺得那么干凈吧,立馬就想到了那邊的官軍在拿降卒充數。
畢竟五六千人的營寨和一萬人營寨看起來也沒多大區別。
再嘗試攻城后發現東面的官軍依舊沒什么動靜,就坐實了白延的想法。
“去告訴劉凱,讓他帶兵回來,留一萬……不!五千人在那守著就行!
白延對一個小校吩咐道。
余績在拖延時間,這證明官軍的大軍確實快要到了,必須把所有的力量聚攏,一舉攻下鄴城。
白延這邊的動作余績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也不能把段欽叫回來,要是讓所有人都待在城內,白延一定會圍城。
“將軍還有多久到鄴城?”
“已經入了魏郡地界,明日午時就能到鄴城城下了。”
余績點點頭,再堅持一輪進攻就能等到援軍了,但是……
看著滿地的傷兵,還有已經被拆了一半的鄴城,余績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住。
“滾木礌石還有嗎?”
“太守府和郡守府以及臨近北門的房子已經被拆光了,我已經組織百姓去南面拆房子了。”
國仲看著滿目瘡痍的鄴城,心中滿是不舍。
他在鄴城太守這個位置上坐了五六年,對這個城市充滿了感情,城內的許多建筑都是他組織百姓一磚一瓦的搭起來的。
余績也看出了國仲的不舍,安慰道:
“房子拆了還可以再建,若是守不住就是下一個信都了!”
冀州的州治信都城,素縞軍攻破后燒殺搶掠,一把大火將這座繁華至極的都會從地圖上抹去了。
這也是為什么鄴城百姓愿意跟著官軍一起守城的原因,朝廷爛素縞軍更爛!已經沒有百姓愿意跟著素縞軍造反了。
“對了,前將軍派人來說,他已經命陳賢去進攻臨水了。”
“臨水?”
余績走到案前,打開了地圖。
“臨水是素縞軍糧道的必經之處,拿下這里就可以斷了白延的糧!”
國仲指著地圖對余績說到。
余績卻搖了搖頭,表示并不贊同國仲的說法。
“整個冀州,只有魏郡還在朝廷手里,攻下臨水他們還有其他地方可以供應糧草,做不到改變戰局!
段明其實也不指望陳賢能做什么改變戰局的事,讓他去進攻臨水不過是讓素縞軍不敢肆無忌憚的攻城而已,成功與否都無所謂,主要還是依靠段明的大軍。
“段將軍擔心公明擔不起這樣的大任,所以才挑了個沒那么重要的地方讓他去試試!
“那么依公子之見,應該攻哪里能夠扭轉戰局呢?”
余績思索了一會兒,朝地圖上一指。
“邯鄲!依照公明的性子,他一定會去進攻邯鄲!”
“邯鄲?”
國仲有些吃驚。
“沒錯,邯鄲是素縞軍進攻鄴城的本陣,也是聯通素縞軍大本營巨鹿郡的關鍵,如果這個被拿下,那么不只是鄴城,整個冀州的局勢都會被攪亂,素縞軍門戶大開,勢必會減緩他們對幽、并、青三州的進攻!
“等會兒,公子你是說陳公子率軍去打邯鄲了?”
余績點點頭。
“臨水城就在漳水北岸,按照他的行軍速度,他前天就應該到臨水城下了的,但是我們并沒有收到消息!
和余績的推測的一樣,陳賢確實繞過了釜口到了邯鄲城下。
和陳賢估計的一樣,白延留了兩萬人在這里駐守,又有相當一部分人馬跑出城打草谷去了,所以城里只有一萬來人。
而更讓陳賢喜出望外的是守城的素縞軍將領居然親自帶著人馬出城劫掠,被剛準備圍城的陳賢逮了個正著。
素縞軍作戰從來都是以高出官軍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兵力來擊敗官軍的,在邯鄲城下還是頭一次以少打多,而且邯鄲城內的素縞軍也不知道出城夾擊陳賢,自然是被砍瓜切菜一般的殺敗了,那守城將領的腦袋也到了軍旗上。
“將軍,敵將已死,賊軍士氣低落,不如立馬強攻一定能奪下城池!
一個小校對陳賢建議到。
陳賢看了一眼城墻上的素縞軍士兵,思索一陣之后說道:
“將北面的圍給撤了吧。”
“這是為何?”
那名小校不解。
“我若是將邯鄲圍得水泄不通,城內的叛軍必定殊死反抗,就算攻下城池也會有很大的傷亡,放開一個口子,他們就只想著逃跑,攻城也就簡單多了。”
那名小校領了命令,就去將北面的士兵給撤了下來。
果然,當陳賢命令士兵攻城的時候,城內的素縞軍并沒有多做抵抗,就紛紛的往北門涌出,陳賢也不派人追擊,清點完士卒后發現只陣亡了不到百人。
這正合陳賢之意,他還得保留兵力與段明一起夾擊鄴城下的素縞軍,現在只要等段明到達鄴城,就是那八萬素縞軍的末日。
而剛入魏郡地界的段明還不知道陳賢已經攻下了邯鄲,他面前正擺著兩封文書。
一封是余績從鄴城發來的,內容主要是鄴城能戰之兵不多,還有段欽受傷的消息。
余績依靠疑兵之計推延了時間,這讓段明很滿意,至于段欽受傷,他倒也沒那么擔心,自己兒子從小跟著自己四處剿匪,也沒少受傷。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另一封文書的內容。
朝廷已經確定要廢史立牧了,段明只是驚訝于方遠動作這么快,對這件事本身倒也沒怎么吃驚。他更吃驚的是朝廷居然讓周允官復原職,不對州牧的權力和級別可比州刺史大得多,過幾日周允就會北上節度冀州一切軍政要務,到時候自己也得聽他的調度。
方遠呢?他一力促成的廢史立牧,他得到了什么好處嗎?
放下手中的文書,段明回想起那個有著鷹視狼顧之相的方遠搖了搖頭。
他是戰將出身,對于這些朝廷上的爭斗素來是不參與的,還是先將眼前的事給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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