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染征袍3


　　“轟”


　　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從正在瘋狂傾瀉彈藥的皮卡車隊中響起，爆起的橘黃色火光中，距離爆炸點最近的一輛皮卡瞬間變成向四周激射的零件，上面的人也變成了碎尸塊四處亂飛。不僅如此，爆炸的氣浪將另外兩輛距離稍遠的倒霉蛋象玩具車一樣拋向空中，然后翻滾著重重地砸回地面，其中一輛在砸落地面后開始燃燒起來。


　　一霎時，陣地上變得死一般的寂靜，仿佛回到遠古洪荒的世界，顯得既詭異又蒼涼。


　　“太殘暴了”老虎雖有準備，也做了必要的防護，但還是被爆炸聲震得耳膜隱隱作疼，耳朵里“嗡嗡”亂叫。


　　“該死的，你浪費了我多少炸藥。”


　　耳麥里一片寂靜，沒有人理會老虎的吐槽。


　　陣地上短暫的平靜被遠處汽車馬達聲打破，敵我雙方被爆炸聲震懵的意識開始漸漸回復，戰云裹挾著硝煙向陣地每一個角落擴散。


　　這時，天空中傳來異樣的聲音，老虎抬頭一看，臉色不禁為之一變。


　　“防炮，防炮”


　　老虎一個翻滾，鉆進設在反斜面的防炮洞里，他還沒完全安頓好，一連串的火球就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從陣地上騰起，火光中，氣浪裹挾著灼熱的彈片、碎石和泥沙，在陣地上四散橫飛。


　　恐怖分子也出息了，也懂得用炮火準備掩護進攻的戰術了？老虎蹲在防炮洞里默默地計算著炮彈爆炸的落點。憑經驗他判斷出攻擊他們的是國產63式107毫米火箭炮，他做夢都沒想到，這種有“游擊炮”之稱的國產火箭炮有一天會爆轟到自己頭上。雖然，107火箭炮被美國人定義為“低技術、低價格、低素質人員使用”的三低武器，但是，對這款彈頭裝藥量超過八公斤的大殺器，老虎一點也不敢輕視，相反，眾多國產武器中唯獨107火在他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這種情懷來源于越戰中107火那場酣暢淋漓的表演秀，在那場教科書式的戰斗中，越南人僅僅用火箭彈，就獲得了摧毀美國佬一個機場，摧毀了包括大名鼎鼎的B52在內的七十多架作戰飛機，炸死炸傷一千多美軍的嬌人戰績。


　　爆炸聲開始稀稀落落的停了，老虎迅速從防炮洞里爬出來。陣地上仿佛是人間地獄，到處是冒著火苗和青煙的彈坑。有兩處工事已經被炮火炸塌，一幫敘方軍人正在救治自己的同伴。


　　“清點損失，準備戰斗！”


　　損失很快就報了上來。短短幾分鐘火箭彈的爆轟就造成敘軍兩死九傷的損失，這還是在有相對堅固工事的情況下。老虎開始為飛龍他們擔心起來，他們那邊頂多就來得及挖一些散兵坑，在107火箭炮兇殘的火力面前，這些簡陋的散兵坑幾乎是形同虛設。到了這時，擔心也沒有用了，不僅幫不上忙，自己這邊敵人一上來就用上了107火，還不知道敵人在后面隱藏著什么神器呢。


　　“噠、噠、噠”敵人的重機槍又開始瘋狂的咆哮起來，陣地上敵人發起了進攻。


　　“迫擊炮阻斷射擊，打散兵線身后。”老虎見百十來個敵人排成的散兵線拉得很開，而掩護支援的人員與重火力都在散兵線后兩百米開外，立即果斷地命令炮兵阻斷其支援力量。至于前面鋒線上那百十來個突擊的敵人，一通機槍彈加上一通榴彈槍發射的35毫米榴彈就足夠打發他們了。


　　“嗵、嗵”一陣炮彈出膛的聲音傳來，片刻功夫，前突敵人的身后就曝起一團團橘黃色的火光，“咣、咣”　的爆炸聲連成一片。腳下的大地在抖動，鋒線上的敵人在爆轟聲中開始慌亂了，不知道是該往回撤還是該往前沖。老虎看在眼里，大吼一聲：


　　“打！”


　　陣地上，輕重機槍吐出長長的火舌，密集的子彈狂風暴雨般卷向鋒線上正不知所措的敵人。在倒下十幾具尸體后，本來猶豫不決的敵人終于拿定主意，仿如接到號令一般，連滾帶爬地向后方奔逃。


　　老虎見敵人已經潰逃到本方出發陣地，立即叫停了正打得興起的射手們，并呼叫默哈里少校過來與他會面。不一會功夫，默哈里苗著腰出現在老虎面前。


　　“少校，你們打得不錯！”老虎示意默哈里在一個空彈藥箱上坐下來，并向他豎起了大母指。


　　“謝謝，中校先生”得到老虎的跨獎，默哈里先是一喜，然后神色又馬上暗淡下來。“我有十幾個士兵倒下了，有三個蒙真主的召喚離開了人世。你知道嗎，中校先生，他們都是我才從家鄉招來的新兵。”


　　老虎也不禁神色黯然。就剛才，眼看著一個敘軍傷兵因傷重不治而死去，作為一營之長的默哈里怎能不傷心呢。老虎用力拍拍他的肩膀，他還真不知道怎么安慰這位久經沙場年紀比自己長好幾歲的中年漢子。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是說敘利亞會好起來嗎”。


　　老虎看見默哈里盯著他的眼鏡里閃動著兩點火苗，心里為之一震。一個民族只有長期處于動蕩不安與尸山血海的戰爭中，才知道和平生活的彌足珍貴。以敘利亞為例，當初聽信不懷好意的人蠱惑，為所謂民主自由走上街頭的民眾有誰會意識到有今天的結果？


　　“當然，只要有象你一樣的軍人在戰斗，敘利亞就會好起來！”老虎真誠地說，他發現默哈里有些異樣，不由得站起身來朝戰壕外望去。


　　“頭，有兩架直升機殺過來了”耳麥里傳來胡狼急切的聲音。站起來后的老虎沒有了戰壕的屏蔽，也聽到了螺旋槳攪動空氣發出的巨大的噪聲。


　　兩架法國產民用版“海豚”直升機在兩三百米的空中盤旋了一圈后，開始降低高度向防御陣地沖來，開啟的兩面艙門里向地面狂暴地噴灑著彈雨。


　　“是火神炮！”


　　老虎一把將身邊的默哈里推進了防炮洞，自己也順勢跌了進去，他剛剛進洞，一陣彈雨就打在戰壕里，把他們坐過的木質彈藥箱打得粉碎。


　　火神炮是美制“M134”六管重機槍的別稱。這家伙有著變態兇猛的火力，射速高達每分鐘六千發。


　　兩架直升機呼嘯著從陣地前沿掠過，槍口焰就像一盞大號的白熾燈，將機艙內操縱機槍的恐怖分子猙獰的嘴臉照的一清二楚。


　　雖然不是專業武裝直升機，但是，加裝在機身兩側的“M134”火力太兇殘了，絲毫不輸專業武裝直升機的威力。一陣掃射過后，戰壕里的混凝土墻體碎屑橫飛、煙霧陣陣。眼看著身邊不遠處的戰壕里，兩名中彈的敘軍戰士翻躺在地下一動不動，老虎大怒，對著耳麥喊到：“胡狼，給老子把兩只蜻蜓敲下來。”


　　“是！”耳麥里傳來胡狼惡狠狠的聲音。看來也是憋了一肚子氣，兩只小蜻蜓也敢在中國軍人頭上耍橫，找死吧你。


　　這時，兩架直升機在陣地前轉了一圈，又從遠處兜了過來。老虎對著身邊的默哈里說：“你負責火力掩護，我讓我的兄弟把這兩只小蟲子打下來。”


　　“好，我掩護。”默哈里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轉身一路小跑而出。雖然，共同戰斗的時間尚短，但是，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里，讓默哈里感受到了這幫中國軍人的強悍，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陣地上各種口徑的機槍開始對著空中兩架直升機噴灑彈雨，就連榴彈槍也一發一發地將35毫米榴彈打向空中，嚇得直升機趕緊昂起機頭爬高。


　　老虎看見胡狼和一名兄弟趁這機會象靈貓一樣迅捷地躍出了戰壕，兩個人躍出戰壕后就象兩根深深扎在地底的標桿紋絲不動，各自扛在肩上的一具“前衛3”斜指著天上的直升機，子彈在他倆身前身后爆起一陣陣煙塵。老虎的心提了起來，嘴里替他倆讀著秒，額頭上冒出大顆的冷汗。


　　平常是有單兵導彈打直升機訓練的，從瞄準、鎖定到擊發，訓練成績一般在十秒以內。可別小看這短短的十來秒，那可是能左右你生死的短短一瞬。肩扛式導彈的發射與RPG發射有類似的地方，那就是發射時都必須選擇空曠開闊的地方，以免被尾焰傷到自己與同伴。這基本上是拿生命和子彈對賭，在無遮無擋、風險達到極致的地方，你多待一秒鐘死神就會多逼近你一分。


　　終于，兩股火焰先后從胡狼兩人身后噴出，兩枚導彈象兩柄出鞘的利劍，挾風帶火刺向空中的直升機。胡狼兩人迅速拋下發射筒極速翻滾著逃向身后的掩體，接近掩體后，胡狼身后的同伴忽然一頓，軟軟地趴在地上不動了，胡狼艱難的回過身將同伴拽進了工事。


　　空中兩架直升機發現導彈來襲，早已慌了手腳，其中一架直接把導彈當做直射的RPG了，竟然試圖以小半徑轉彎來躲開彈道，其結果就是導彈直接從渦軸發動機口進入，在機體內爆炸，一聲巨響，直升機就如同炸開的煙花，散落成冒著火花的各種碎片。另一架運氣也好不到哪里去，象征性地做了幾個機動擺脫動作，被導彈擊中函道尾漿，在發動機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叫聲中，冒著濃煙搖搖擺擺地向后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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