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足球比賽 1
由于老人渣馮道實在沒有什么可說的，武官們又大都有調(diào)兵遣將的事要忙，于是早朝大家搞搞形式，意思意思就散了。
石重貴急匆匆地到后宮換了衣服，胡亂吃了幾塊糕點，不顧馮嫣的嬌嗔，和老人妖楊奇一齊飛馬出宮。
遠遠地竟然看到軍營里彩旗飄舞，鑼鼓喧天，從四面八方匯集的人流不住地走進軍營，好像這不是個軍營，而是菜市場，茶樓，館子，賭場。。。。。�；蛘邉e的什么公眾場所。
離軍營還有老遠，小劉就帶著張許，王清共六百人馬迎了上來，這可讓石重貴有點受寵若驚，道：“今天軍營里怎么了，這么多人進去？”
小劉臉上有些掛不住，低低道：“這些。。。。。都是來看足球的人！”
見他語焉不詳，石重貴更加好奇，走近了軍營，石重貴張大的嘴巴，居然人們都向守門的兩個士兵交銅板，然后守門的士兵給他們一個籌子，就讓他們進去了。這兩人在賣票！
誰這么有生意頭腦居然想出這么好的點子？
見到石重貴到來，守門的士兵趕緊停止賣票，把正在等候的人群往外攔，給皇帝大人讓路，就這么一小會，外頭的人也有很大意見，不住中嚷嚷。
“怎么啦怎么啦，你們還講不講理？！老子屁顛屁顛地從城南跑到城北，就是為了看這蹴鞠。。。。。。足球，他媽的，哪個傻蛋搞的新詞？忒不順口了，我告訴你，我可認識你們的都指揮使。。。。。。“
“唉，唉，你們快點，我們可是帶了錢來玩兒的，人家交錢我也交錢，憑什么人家進去了我們要晚一點？喲，還來了兩個不交錢的，后門不是這么走的吧？！“
六百名親軍軍士簇擁著石重貴事進入小劉的大帳，石重貴笑道：“看不出來小劉將軍還頗有章法，這足球比賽。。。。。還能讓你想出個賺錢的點子來！“
從剛才開始就心事重重的小劉聽了皇帝這番話，心里如釋重負，看來老大對軍營變市場沒有什么反感。
小劉并不知道三五千兩的賭注是何如意隨口胡說，更不知道三成的抽注會讓何如意倒賠錢，今天一大早起床，何如意就在帳篷前等候，說了實話，并說為了達到將軍的份子，他昨晚一夜沒睡，布置下去，要把這比賽玩大，只求將軍高抬貴手，放一些有錢有閑有權的人進來觀戰(zhàn)。
劉六不假思索馬上拒絕了，軍營乃是重地，不比市場大街，閑人野漢都可以逛，但同何如意一齊走到營門外，他就知道自已錯了，這最早來的一批人是所謂的貴賓，昨晚抱著小老婆剛要上床被人拖出來口水飛濺，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所謂的“足球”比賽，十個銅子買張門票，進場看了貨就能開始下注，早被侃暈了的王公貴族們覺得這么好玩的東西不去見見真是白活了一趟----五代十國啊，除了幾張春宮可以看還真沒有什么有益身心的文化娛樂活動了。
這些個人小劉一個也得罪不起，只得乖乖地承認確實有一場無比勁爆的“足球”比賽就要進行，乖乖地把這些大佬們請進來，乖乖地搬來椅子奉上茶水，并在這些尊貴的大人們與普通觀眾之間圍上一條警戒線，以防觀眾有什么激動情緒影響了大人們的心情----從昨晚上的熱身賽來看，這樣的情形完全可以預期。
既然都放了一批人進來，自然就有第二批，第三批。。。。。。偏偏這些人大都非富則貴，不但在朝廷上下有關系，甚至往更北或往更南也一樣的勢力強大，比如有些在開封的契丹皮貨商人，南唐海上客商對這場比賽就非常感興趣，這些人眼里除了錢啥都不認，南唐的商人也就罷了，你還敢不讓契丹人進來，當今皇帝還向契丹王耶律德光稱孫哪！放人放到最后，居然連市場混混也賄賂守門市場兵進來了，劉六實在狠不下心責備那些兵，都是和自已刀頭舔血混過來的老兄弟了，好不容易高祖建了大晉朝，日子安定了，都娶了老婆生了孩子，都需要錢，就憑那么丁點軍餉還是不夠的，只能找外快，可一個大頭兵，無權無勢，你讓他到哪兒去找外快？自已縱容手下人撈錢，從中抽份子，不也是為了給死難的弟兄們的親人一點點安慰嗎？
石重貴哪里知道五代十國底層士兵的艱難困苦，笑道：“不錯，不錯，小劉有辦法�。α�，你去找那兩個正副裁判過來！我昨晚沒睡，還整理了些規(guī)則，可讓比賽更易控制！“
小劉如夢初醒地“啊“一聲，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叫了一名親軍出去，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兩名正副裁判才姍姍到來，石重貴將連夜抄寫的足球規(guī)則交給他們看，并手舞足蹈地加以解說，兩名裁判連連點頭，口稱圣明，小石頭前世也是察言觀色過日子的人，見兩人不時互相打眼色，面泛潮紅，神不守舍，一副抽桃斷袖的淫蕩樣，心里轉了幾轉，突然站起來，氣運丹田，雙目圓睜，渾身上下散發(fā)出那奪人心魄的王八之氣，看得兩名裁判面色由紅轉白，越發(fā)的氣氛曖昧。
“說！收了多少錢？！誰給的？！“小石頭一聲大喝，聲震寰宇。
兩個鳥人眨巴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形象無比高大的皇帝。
啪啪啪啪，流水價四個清脆響亮的大耳光狠狠地扇下去，將他們心中殘存的最后一點抵抗掃得干干凈凈，“快說！快說！不說拉出去砍了！”
對這些個丘八流氓滾刀肉，就該比他們更野蠻，更不講理！
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了，兩個小角色在強大的政策威力下開始竹筒倒豆子。
“都指揮使李超賄白銀十兩！”
“伙房老張賄錢一貫！“
。。。。。。。。
“御史成相如賄白銀五兩！“
“馮丞相大管家陳三兩賄白銀二十兩！“
。。。。。。。。。
“開封府南北車馬行少東伍富貴賄白銀三十兩！“
“開封府倚翠樓二少爺譚勝天賄白銀十五兩！“
。。。。。。。。
“大唐海貨商人趙擎天賄錦一匹！“
“契丹皮貨商人答里麻賄狐皮兩張！”
。。。。。。。。。。
哇哈哈哈，上至將軍，下至火頭軍，內(nèi)有二世祖，外有商人，統(tǒng)統(tǒng)都跌入了賭球這個大旋渦，而且從賄賂的數(shù)目來看，這賭標至少有個十萬兩之數(shù)，一個剛剛出現(xiàn)的體育動運，有這么大魅力嗎？有的，石重貴前世就見過全世界的男人為此如癡如狂，吃飯睡覺都在討論誰會輸誰會贏，五代十國的男人，一樣是男人，雖然沒有見過足球，但不缺想象力，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象出來，這改了新規(guī)則和場地的“足球”對抗性有多強，打得有多激烈，所以他們?nèi)缤笫赖哪腥艘粯�，毫不意外地嗅出了這其中的樂子，所以他們在一夜之間，在石重貴嫡系精英的鼓動誘惑之下勇往值錢地投身到這一偉大的運動之中，順便搞點衍生物賺點錢，賭，這個男人從原始社會就有的劣根，眾望所歸地成了第一個生金的點子。
“嘿嘿嘿嘿。。。。。。。”陰側側的冷笑充滿了大帳，劉六張口結舌地看著面似沉水的石重貴，近些日子他覺得自已越來越不認識這個主子了，以前都是耿直豪爽，帶頭沖鋒的角色，而現(xiàn)在似乎鬼點子一個接一個，心思詭異，深不可測，難道李老道說他面相大改，是真的了？
“主持這事的是誰？！”鬼才相信這兩個小兵能有這么大本事掀起這么大的風浪，石重貴一字一字問道，目光轉向劉六，不會是你小子吧？看不出來哦！
劉六面白如紙，“撲通”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口稱“死罪！”，兩名裁判趕緊道：“皇上，這真真不干劉將軍事，這拉人收賄設賭標的事，全是副指揮使何如意一手把持！”
嗯，這個何如意，能量不小啊，石重貴慢慢坐下，帳外人越聚越多，聲浪已經(jīng)涌進帳內(nèi)了，除了普通觀眾的喧嘩外，居然還有小販在叫賣！
“冰糖葫蘆！新做的冰糖葫蘆，一文錢三串！”
“孫牛兒餛飩！開封府第一餛飩！各位爺們嘗嘗咧！”
“把何如意叫來！”石重貴道。
兩名親兵將何如意挾進帳來，何如意叫道：“劉將軍！你可說過我做什么都。。。。。。。。”見當今皇帝石重貴坐在帳中，目射寒光，面如沉水，登時嚇得一身冷汗，跪下叩頭道：“末將。。。。。。見過齊王！”驚慌之下，稱呼錯了也全然不覺。
好在這個冒牌皇帝根本就沒察覺，淡淡道：“何如意！這拉人收賄設賭標的事，真的全是你做的？！”
何如意看一看帳內(nèi)小劉將軍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知道事情發(fā)了，咬咬牙，顫聲道：“回皇上話，所有事情都是末將任意妄為，和小劉將軍他們可沒干系！”
石重貴哼一聲：“你們倒是講義氣！說！怎么做的？”
老大！為人要講義氣這不是你老人家教的嗎？！這開局設賭的事做得最多的是誰��？我們不都是跟著學的嗎？您老人家可連路邊兩只瘟雞打架都要拉部下賭一番哪！現(xiàn)下倒是好像什么都不記得了！
何如意只得將自已為今天的足球比賽暗中拉人開設賭局，覺得這么精彩令人熱血沸騰的賽事有大把金子可淘，就瞞了小劉將軍，派人去外頭聯(lián)絡了眾多玩家少爺，商人混混，把這賭注搞大，以求從中贏利，不想一傳十，十傳百，事到如今搞得如此之大了。
石重貴摸摸光溜溜的下巴：“那到今天，你聚得多少賭標？”
何如意身子一抖，咬牙道：“回皇上話，剛剛從請來做中人的永發(fā)典當行徐老板處得知，賭標已達三十萬兩，還在猛增之中！”
三十萬兩！已經(jīng)是大晉之前給遼國的歲貢了，雖說足球運動確實對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但何如意在一夜之間居然把事情搞得這么大，組織得這么好，連中人都找來了，人才啊！五代十國缺什么？缺的就是人才！
“何如意。。。。�！笔刭F笑吟吟地扶起他來，道：“這賭標，你可以做得更大嗎？”
“皇上。。。。。�！焙稳缫庀癫徽J識似地大膽看著石重貴，這位現(xiàn)在的皇帝，以前的齊王，自已的老大，仍然是粗矮結實的身材，厚厚的嘴唇，大大的牛眼，相貌一點變化都沒有，但眼中已無往日的清澈爽直，而是骨碌碌地轉動，淫光四射，尤其是那擠出來的似笑非笑，讓他心里發(fā)毛。
“皇上。。。。。想多大？”他舔舔嘴唇道。
“多大？”石重貴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得何如意頭皮發(fā)炸，“你想得到多大？整個開封？整個大晉？或者，北達遼國，南到大唐？你說。。。。。這賭標聚起來，要有多大？“
何如意一張嘴大得像能吞下一頭水牛，臉上皮肉不停抖動，雙眸中射出奇異的光芒，對啊，這么大的地方，這么多的人，這賭標，該有多大？他原只是個布販，因為設局騙了劉六手下幾個大頭兵，被拖進軍營打個半死，劉六聽了他的事，覺得這人還有點用處，就救下他，做了個親兵，專門負責整治糧草，采辦軍需，他為人奸滑，待人接物滴水不漏，，旁門左道無比精通，以致于雖未上戰(zhàn)場立過功勞，卻也因辦事得力升為副都指揮，來開封駐軍年余，已混得風生水起，不但販夫走卒甘為所用，達官貴人，土豪財主也有不少稱兄道弟，因見這“足球”如此精彩，立時就動了發(fā)財?shù)哪铑^，又加上劉六的敲打，心急之下，搞成了如此規(guī)模。
石重貴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很不錯，真的很不錯，不過，我們身為領導，要比下面人有更長遠的目光，好好想想，我看好你！“
聽了領導語重心長的教誨，擺明了你是我的人了，我會栽培你的態(tài)度，老混混，滾刀肉何如意眼中淚光閃閃，就要流馬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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