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津之行(八)
陳浩宇在李鴻章的陪伴下來到超勇艦舷梯旁,陳浩宇用手遮擋了一下冬日耀眼的陽光。李鴻章右手一抬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皇上登艦,檢閱北洋水師的超勇,揚威兩艘軍艦。”
陳浩宇轉身看了李鴻章一眼,自己什么時候說這兩艘軍艦是北洋水師的的了,難道恭親王沒有將朕的意思帶到,陳浩宇深深地看了一眼后面跟著的恭親王奕䜣,什么也沒說徑自扶著舷梯的拉桿登上了超勇艦。
跟著陳浩宇的身后的王商就要上軍艦的時候,被李鴻章伸手攔住了。“請公公留步。”
王商隨著李鴻章到了來到一邊,李鴻章伸手拍著王商的后背:“王公公呀,這海上無風三尺浪,軍艦上面甚是顛簸,就是新晉水手,年輕力壯尚且吐得死去活來。”王商一聽就明白了李鴻章的意思,只是笑著看著他并不答他的話。
“王公公久居宮中,不比常在風浪之中的人,我是怕大總管受不了海上的那份折騰啊。”李鴻章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摸樣,卻是叫王商看了有些哭笑不得。
王商笑了笑說道:“不瞞李中堂說,要不是您說先說出口,我這還不好說出口。”
“怎么說?”李鴻章神色自然,眉眼間都是善意,聽到王商的回答就趕忙接著問。
“我呀,從小就暈水,站在那水邊上就覺自己的這個腦瓜子來回轉著,甚至有一種想要跳進去的沖動啊。李中堂這樣安排真是體諒我呀。”王商雖然還是看著李鴻章,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收了起來。
李鴻章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新任大總管王商倒是比李蓮英可是好打交道啊,沖著塘沽港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哈哈哈,塘沽港里面都給大總管準備好了,需要什么盡可以對下面人吩咐。”
王商拱了拱手說道:“多謝中堂大人。”李鴻章笑著擺了擺手。
“那皇上和兩位王爺那里,就請您多照料了。”
“放心吧,公公。”
王商冷冷的看了李鴻章一眼,眼神冷都可以將水滴結成冰晶,掉頭迎著大隊人行進方向向著塘沽港內進發。李鴻章看著王商遠去的背影,又想起王商臨走時看自己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又得罪人啦,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李鴻章搖了搖頭,也扶著舷梯的欄桿登上了這艘嶄新的超勇號巡洋艦。
等眾人都登上了兩艘軍艦,超勇,揚威兩艦緩緩駛離港口,向著渤海深處行進。雖然天氣寒冷,水中也時不時的出現一些冰的聚集物,但是還沒有出現大面積的冰蓋覆蓋的情況,兩艘艦艇現在在渤海中航行還算是安全的。
陳浩宇站在甲板上,看著船舷外面遼闊的大海,一條波紋涌著一條波紋,顯出高高低低無數的水面,海浪拍打在軍艦身上濺起細細的水珠,拋灑在甲板上每個人的身上,陳浩宇被水珠濺到,心中卻沒有一絲的煩悶,反而不禁欣喜若狂,激動萬分。
他知道自己腳下的這個國家未來一定會走向深藍,想要進入深藍海洋就要有一支龐大的艦隊,而自己現在的腳下就是這支艦隊的起點。
軍艦在大海上航行,快要到達演示的目的海域時,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走到陳浩宇的面前,雙手捋袖而后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對著陳浩宇行了大禮:“臣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率全軍將士恭迎皇上。”
陳浩宇笑著抬了抬手:“丁軍門起來吧。”
“謝皇上。”丁汝昌再次謝了恩后才站起身推到一邊站下。從后面的水師將領中站出一人,只見此人高大魁梧的身材,五官不僅端正更是男人中少見的英俊。“北洋水師超勇艦管帶鄧世昌稟報皇上,全艦官兵準備就緒,恭請皇上檢閱。”鄧世昌單膝跪倒在皇帝的面前。
陳浩宇看了看跪在地上鄧世昌,也看了看后面的水師將士,一個個威風凜凜,精神抖擻,好一派威武風度,特別是管帶鄧世昌,雖說他現在還沒后世那樣的穩重,但是現在一腔的熱血更是顯露無疑。
陳浩宇站起身來手向前一揮:“開始。”
鄧世昌馬上回到自己的指揮位置上,大聲的對自己的水兵喊道:“一級戰斗準備,全速前進。”然后鄧世昌又有英語重復了剛剛下過的命令,響亮的鈴聲傳遍了整艘軍艦,船艙的門被里面的水兵一腳踢開,一個接著一個從里面跑出來,跑到階梯處為了節省時間更是雙腿擔住兩側的階梯的欄桿,速度很快的滑了下來,自然后面的人也是跟著前面的人快速的滑了下,跑到各自應該在的位置。
軍艦上年輕的水兵來回的跑著,準備自己所要做的準備。很快在遠處的海面上出現了一艘事先準備好的靶船,正在遠處的海面上自由的游蕩著。
“目標敵艦隊前鋒,距離1000米,榴彈,放。”鄧世昌一聲令下,超勇號的兩門阿姆斯特朗10吋主炮,轟然而響,炮口處噴出煙霧,炮彈聲音尖厲呼嘯著向著靶船飛去,陳浩宇連忙拿起身邊單筒望遠鏡,眼睛緊緊的看著遠處的靶船。
果然在一會兒之后,炮彈命中的靶船的左舷,一片赤色的炮火從命中處噴薄而出,被炸碎的木屑混合著滾滾的煙塵拋灑在大海的海面上,黑色的煙霧升騰而起。
陳浩宇高興的大喊道:“好。”
身后王爺大臣么在看到炮彈命中目標后,也是紛紛贊嘆水師官兵的精準。醇親王奕譞更是轉身對恭親王高興地說道:“真是神炮手,打得那么準。”
恭親王只是點頭同意,倒是沒有接醇親王的話。
鄧世昌接著下令:“榴彈準備,放。”有一顆炮彈呼嘯而過,這次倒是有些失了準頭,在靶船左舷前面的水面上硬生生的砸進海水,激起了一道白色的水柱。
這一炮沒中讓船上的很多人都開始嘀咕起來,其中最急的就是李鴻章,這是自己第一次展示北洋水師的戰力,尤其還是在皇上和兩位王爺的面前,這要是玩砸了,以后又怎么從朝廷爭取建水師的銀子。
李鴻章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遠處的靶船大聲喊道:“丁汝昌,把船給我炸沉它。”
“是”丁汝昌連忙站起身回到。
鄧世昌命令炮手重新瞄準,重新標定之后。鄧世昌大聲下令:“榴彈準備,放。”
這次炮彈呼嘯而去,正中靶船左舷正中貼近吃水線附近,一時間又是煙霧升騰,木屑橫飛,更重要的是因為這一炮打的貼近靶船的吃水線,爆炸巨大的威力在靶船側面撕開了一個磨盤那樣大的窟窿,洶涌的海水順著窟窿灌了進去,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靶船就完全消失了,只留下海面上飄著的木屑和破碎的船板。
陳浩宇大聲的喊道:“好,好,好。打出了我大清的國威,打出了我水師將士的赫赫軍威。”
“鄧世昌”陳浩宇沖鄧世昌招了招手。
鄧世昌來到陳浩宇的身邊,剛想跪下卻被陳浩宇拉住了。“去把所有的將士都召集到這里來,朕有事情宣布。”
“是,皇上。”鄧世昌很快下令超勇號上的水兵集合,還是很短的時間內,水兵們站成了整齊的三排,等待著陳浩宇的訓話。
陳浩宇從頭一步一步的經過水師士兵的面前,與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眼神上的相遇,只是大部分人看到皇上的眼神是都把本就已經很低的頭低得更深了。
陳宏宇又摸了摸主炮基座的金屬外殼,本來他是想摸摸炮管的,只是想起來剛剛打出了幾枚炮彈,炮管現在應該熱的,自己還是不要自找麻煩。
“你們都是好樣的。”陳浩宇大聲的對排列整齊的水師士兵喊道“李中堂。”
“臣在。”李鴻章來到陳浩宇的身邊。
“能不能加快水師的建設,比現在更快才好。”陳浩宇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李鴻章猶豫了一會說道:“啟稟皇上,朝廷每年從戶部已經支出四百萬兩銀子來支持水師的建設,這已經是戶部的極限了,所以建設速度也是最快了。”
“七王叔,是這樣嗎?您主管戶部又是輔政大臣您應該對此最清楚。”陳浩宇轉身又問了一邊的醇親王奕譞。
“皇上,李中堂所說的不錯。朝廷每年撥出來的四百兩已經是戶部所能承受的極限,想要再多的銀子,戶部實在是拿不出來了,而且皇上這次慶郡王到江南四省去催討得幾百萬兩銀子,一部分也是要給水師建設的,朝廷實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銀子了。”
“那每年從內務府撥出一百萬兩銀子吧。”陳浩宇看著李鴻章鄭重的說。
“可是那都是皇上的私人財產,怎么能夠·······?”李鴻章激動地說道。
陳浩宇沒有回答李鴻章而是問了身后的醇親王:“七王叔,內務府每年還可以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嗎?”
“今年內務府的支出比較大,怕是拿不出了。不過從明年開始,每年拿出個一百萬兩還是不成問題的。”醇親王知道自己兒子想干什么,當然是全力支持。
“李中堂,這樣行嗎?”陳浩宇轉過身子又問李鴻章。
“可是本朝還沒有皇上出內帑的先例。”
“李中堂,你們滿朝的官員不是說。”陳浩宇頓了頓說“朕即是天下,如果是這樣那朕出些銀子籌建水師,豈不是應該嗎?”
李鴻章地雙眼含淚,激動地說:“皇上,請您放心,臣李鴻章一定將水師辦成全亞洲最大的水師。”
“那一切都拜托李中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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