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唯一的督軍夫人
顧長朔不想我去摻和西涼的事情,他說打算帶我去鄰鎮散散心。
我也沒有多說什么,跟他一起去了臨堰鎮,剛到的時候剛巧碰上鎮上抬佛,做大節日,熙熙攘攘的人群跟著那佛像四處走,走到哪家,哪家就得給香火錢。
我猛地靠近一看,本還以為抬著的是什么佛,可這尊類似觀音像的,我之前沒有見過。
通體金衣,跟十八羅漢的金身似的,非男非女,長得辨別不出是什么。
雙手結印,這模樣有幾分熟悉。
“這是什么佛啊?”我問顧長朔,他伸手將我攏入懷里,主要是這兒人太多了,他怕人會撞著我。
他說這是當地特色,用來保護地方的神佛,從古時傳到現在,也沒什么意思,我們從這條路走過去,街上像是廟會一樣,有不少的鋪子。
突然有人拽著我的手,力道還挺大,我轉身,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把一條紅色的繩子系在我的手上。
“姑娘,這是祈福用地,戴上多福氣。”
我本想拒絕去解開,可那婦女說這樣會壞了運,我原以為這是地方上的人好心為之,可沒想著,她居然張口問我要錢,我愣了一下,實在有些不爽快。
她大概看了顧長朔一眼,瞧著顧長朔不像是沒錢的主,便開始鄙夷,吐槽我們越是有錢越舍不得這點。
我愣了,這強買強賣說得那么清新脫俗,我從手上解開那條紅繩還了回去,實在不爽這婦女這般作法。
顧長朔也沒多說什么,他倒也不是有錢沒地兒花的人。
我氣不過,哼哼:“這地界,也太霸道了,就算是習俗也不該這樣亂來。”
“可能是習慣這樣做,也賺了不少錢,拿捏好了人迷信這點兒,總能成事地。”他抓過我的手,輕笑一聲,要我不需生氣。
跟這些人,犯不著生那么大的氣,我想了一下,的確是這樣的。
我們往前面走去,本來鎮上人就多,身后跟著的人也不少,可是走了幾步,顧長朔卻突然壓低了嗓音:“別回頭,跟著我走。”
“怎么了?”我愣了一下。
“有人跟過來了。”他低聲道,說有人跟蹤我們。、
我心頭猛地一抖,誰那么無聊會跟蹤我們,從顧家出來我們也是小心的很,難不成是葉家的人。
我沒敢往后看,顧長朔帶著我,七彎八拐的到了一個巷弄,他走得極快,身后的腳步聲也跟著變快。
就在我瞧著前面出現死胡同的時候,顧長朔忽而轉身,對上那三個痞子的視線,他寒聲:“膽子不小,敢跟著我。”
“你敢詆毀虹姑,就該死!”那痞子啐了一口,沒多說便往顧長朔的身上招呼。
我心一驚,吼了一句:“小心!”
可下一秒,顧長朔的身影繞開那幾人,鬼魅般的腳步,將那三人耍得團團轉,這是遇上地頭蛇了,我正看得出奇,忽而身后一個力道,嘭地一下,木棍砸在我的腦殼上。
我疼得快哭出來了,顧長朔僵了一下:“初兒!”
“疼……顧長朔,好疼啊。”我倒在地上,捂著火辣辣的后腦勺,眼見著他把人一個個撂倒,急忙將我抱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腦門后面到底怎么了,摸了一下是沒血的,只是疼得很,暈乎乎地倒在他的懷中。
“對不起,初兒。”
顧長朔責怪自己沒有保護好我,其實不怪他,這幾個人是預謀已久的,估計藏在后面,對我動手。
我伸手,手麻地很,就跟脫力快暈死過去一樣。
我急得快哭出來了:“顧長朔,我會不是死?”
“胡說什么呢,一點小傷,頂多腦震蕩。:”他寒聲,接了一句,說我這樣小題大做,是真的皮。
我心底咯噔一下,腦震蕩,我年紀輕輕就要腦震蕩了?
躲在背包里,睡了一路的泠夜這才有了知覺,他聽到我哭,慌忙探出腦袋:“阿娘,什么叫腦震蕩?”
“就是腦袋被門夾了,壞掉了。”我解釋一句,有些慌,我該不會真的傻了吧?
顧長朔噗嗤一聲,被我逗樂了,他伸手輕輕揉了兩下,問我還疼不疼,挺神奇的,本來還疼得不行的腦門,這會兒完全沒感覺。
被他的手撫摸過之后,甚至覺得清涼了不少,我搖頭:“不疼了。”
“走吧,這地兒人心不善,怕是再帶什么人來。”他輕聲道,帶我們過了九條巷弄,最后在一間寬大的宅院門前停下,我在上面看到幾個字。
洛町苑。
看著還挺文藝的名字,推門進去之后,里頭乾坤不小呢,小小的宅院,別有洞天。
里邊植被茂盛地很,我們走了兩步,就見著有人在庭院里面掃地。
那掃地的老頭直起腰來,慢慢轉身:“你來了?”
“是,十年之約,我來見你。”顧長朔輕聲道,我才看清楚那個老頭好像看不見,是個瞎子。
他微微抬頭,面上繃著一個笑,不敢笑出來,也不是很嚴肅。
“一晃十年都過去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來,里邊坐。”老頭往屋子里面去,他行動自如,就跟沒有失明一樣,果然瞧著神奇地很。
我跟著顧長朔進了那扇門,屋子里別有洞天,裝修風格都是仿古的,墻壁上掛著不少的面具,有陶瓷做的,還有幾把彎弓,我環顧了四周,只覺得那些面具上畫著的紋路有些怪異。
老頭自顧自地倒了三杯茶,我們都沒出聲,他就已經知曉是三個人。
“這次,想算些什么。”
老頭低聲道,我轉而看了顧長朔一眼,他還沒有介紹這個人是誰,只說過他是一個百曉生,能知曉很多陰陽兩界的事情。
“我把人帶來了。”顧長朔低聲道,那個老頭面色大變,他慢慢抬頭,好像能看得見似的,面對著我。
就跟眼睛沒有瞎一樣,那么直直地看著我。
“人真的帶來了,沒有錯嗎?”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我僵了一下,這副模樣,好像跟我是舊交似的,我有些無助,抓著顧長朔的手:“什么叫人帶來了,你們在說什么啊,顧長朔。”
“沒事,讓他替你算一卦。”顧長朔寬慰我,說只是算卦那么簡單,可我瞧著大概沒有那么容易。
老頭伸手,摩挲著過來,指尖微微有些抖動,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過了半晌才叫出我的名字。
“你是月初吧?”
“是,你是?”我越發錯愕,我也不是什么名人,哪有人這么容易就叫出我的名字,尤其還是我素未謀面過的一個人。
老頭點頭,好像聲音在哽咽:“此生有緣,與你相遇,老朽也不瞞著你,老朽是督軍府的師爺,與少帥是一路人,少帥如今面色如故,而老朽,只剩下這副白骨了。”
“師爺?”我愣了一下,看這老頭的樣子,不像是活了幾百歲的人。
雖說老,可也不算是老妖怪。
老頭咯咯咯地笑了,我好像能感覺得到,他眼眶濕潤。
“是,能再見夫人,是老朽的福分。”他輕聲道,可這一聲“夫人”,倒是跟鏡池喊我的時候不一樣。
就好像我本該就是顧長朔的夫人,是他們督軍府的夫人一樣。
我被他喊得有些毛骨悚然,我去抓顧長朔的手,我總覺得跟他來這兒是我做過最后悔的決定。
“我沒見過你啊。”我低聲喃喃,他卻再說與我再見面是福分。
顧長朔不許他在繼續說下去,只要他替我卜卦。
可我沒有弄清楚這算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想配合他們做什么,我慌了:“顧長朔,你不要逼我,到底我是誰,為什么你的師爺會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初兒,乖,只需要他看一眼便可。”顧長朔哄著我,跟哄孩子似的。
可我不愿意寫下,他要我寫的那些字,我只覺得很奇怪。
場面一度僵持不下,泠夜一把攔在我的面前,他寒了臉:“不許你欺負我阿娘,你說過會好好待阿娘的,可你現在算什么。”
泠夜說他不該強迫我做這些事情,我的手腳都有些抖得厲害,那老頭倒是率先開口了。
“少帥不說,是因著與閻君有契約,可老朽無所謂,不過剩了一副骨頭,少帥這一生追逐的,只有夫人你的腳步。”那老頭低聲道。
他說顧長朔是為了我,才活了那么長的時間。
他說我與顧長朔早就認識,我便是督軍府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夫人,老頭摸索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張黑白照片,放在我的面前。
“夫人看了就知道了。”
“這照片上的人?”我的手越發地抖了,身子從腳底開始,一直在抖,有一股血從腳指頭那兒涌上來似的。
我拽著顧長朔的衣袖:“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越發聽不明白了。”
“初兒,她就是你,你就是她。”顧長朔低聲道,“對不起,之前錯以為你是沈家人,對你那般兇狠,沒想到只是上天開了一個玩笑。”
顧長朔說我是沈家人,也是他曾經的摯愛,他所說的大概是前世今生吧。
我依舊有些想不明白,他所愛,為什么會投胎進沈家大門,他與沈家那些錯綜復雜的愛恨情仇,都與那個女人有關吧。
可如今這師爺,卻是將我推入這件事情的漩渦之中,他說我便是那個女人,便是轉生之后的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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