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月亮。”

        “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收回了目光，“媽媽的睡前故事告訴我上面有兔子。”

        “怎么可能。”同樣半夜摸起床的黑川伊佐那毫無童真道，“它在上面吃什么？”

        “我想也是，他們說宇宙里面沒有空氣，兔子不能呼吸在上面也不能活下來。”

        黑川伊佐那在我身邊坐下來。

        “所以你媽媽也是被你殺了嗎？”

        “沒，她丟下我跑了。”已經不會再為這些事哭泣的我冷漠道，“因為爸爸一直在打我們。”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壞女人，”黑川伊佐那這樣說著，“就連你都能殺了那個男人，她不該丟下你逃跑的，懦弱的家伙。”

        “就是不愛我了而已。”我看著他在月光下熒光閃閃的白色頭發，就像綢緞一樣漂亮極了。“你也是爸爸媽媽不愛你了嗎？”

        “也許吧。”他刻意露出無所謂的表情，“但我現在也很好，有鶴蝶陪著我，沒有來這里我也不會遇到這么好的仆人了。”

        “那真是他們沒眼光。”

        他紫色的瞳孔映著面無表情的我。

        我伸手摸了摸他此刻仿佛是銀色的白發，輕聲道，“你的頭發這么好看，他們該后悔會丟下這樣的寶物。”

        黑川伊佐那直愣愣的看著我。

        我盯著他的頭發思考如果我能有這么漂亮的頭發，那么那個女人是不是會在離開時問我一句，“愛子，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呢？”

        于是我扯下了一把黑川伊佐那的發絲，他發出吃痛的聲音惡狠狠的盯著我，“你想死啊？”

        我對他勾起嘴角，慢條斯理將指尖六根的白色頭發整理好，打了個小結放到了口袋中，“我很喜歡你的頭發，就當做你給我的見面禮了。”

        “哈？”他不明所以的盯著我，就如他后來一如既往的蠢貨模樣。

        我對他伸出手，“白天已經認識了，現在說也不遲吧？我們交個朋友吧。”

        他不該與我握手的。

        我從未給我身邊的人帶來過好結局。

        佐野萬次郎看著車窗外，有些懨懨道，“你又在吃我的糖了。”

        “車內如果留著煙味，我會一直想抽煙。”我抬手調整了一下車內空調的位置，看著在車上瞇了一覺起來依舊沒什么精神的他，“你還是不舒服嗎？”

        “嗯，”佐野萬次郎面無表情強調道，“因為我步行太久了。”

        “確實，”我咬著糖塊不由發笑，“都是那輛巴布的錯。”

        “都是那條路上會有個坑的錯才對。”他閉上了眼睛小聲道，“好難受，我沒這么虛弱過……”

        細究下來他這幾天在經歷了中暑發燒，長途步行之后還透支了身體確實有些過于操勞了。

        “要去看醫生嗎？”

        “不去。”

        “你是小孩子嗎？”

        “不去。”

        我也就沒再繼續問，只是拉下了遮陽板，“好好休息。”

        半晌兒他一聲不吭的拽上了我的衣角。

        “怎么了嗎？”我抽出空瞥了他一眼，他默默的盯著我沒有說話。

        我轉過頭看路，“你再這樣我就把車停下來強上你了。”

        “……”如果是平時的他估計會很積極的相應著好啊。

        現在虛弱debuff掛著的他只能扭過頭去，我總算是沒感覺到身后側仿佛實質的目光了。

        但他依舊沒有放開我的衣角，而是就這樣拽著我的衣角睡著了。

        我瞥了幾眼后視鏡里他一動不動的黑色腦袋，漫不經心想到，有時候他還真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

        就連蜷縮起來的姿勢都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樣。

        果真是個蠢貨。

        向我這樣的爛人尋求安全感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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