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羽
作者有話要說:</br>天使、破魔禮贊、惡魔、葬神禮贊、翼人、蒼羽敘事詩、戰(zhàn)斗種族,更新要加速了,madeinheaven!(玩了下石之海的神父梗hhh要沖新晉啦~)
薄霧在荒涼的街道蔓延,血腥味隨著濕冷的空氣四處彌漫,最后一位天使倒在了殷紅的鮮血中,只留下漫天飄散的潔白羽毛。
甩掉刀身的血液,佐胤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今天的他并沒有陪這些獵物玩樂的興致,于是給了他們痛快的解脫。對這些天使來說,也許這是一種幸運(yùn)。
“你這是怎么了?”許文欽微瞇著眼睛,臉上的笑容透著一絲邪氣,和佐胤的笑容有幾分相似,“平時總是一臉興奮地玩弄他們,今天居然全部利索地殺掉了。”
“用不著你來管我。”
“作為你的上司我當(dāng)然要關(guān)心你呀。”許文欽故意拖長了尾音,略顯幼稚的調(diào)皮口吻和他的年齡有些不相符。
“許文欽,你遲早有一天會死在我的刀下。”佐胤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他不想也沒有這個必要。佐胤煩透了面前的男人,許文欽自以為掌握著自己的一切,只要是自己的事他都處處插手,若不是因為他是上司,現(xiàn)在早就變成一具尸體了。
“是不是因為你找到了更加好玩的玩具,所以對這些家伙都提不起興趣了呢?”
“跟你無關(guān)。”
“是天帝的孩子沒錯吧。”許文欽的語氣十分肯定,仿佛已經(jīng)看穿了一切,“真不知道他哪點(diǎn)吸引你。”
“跟他沒有關(guān)系。”
“你真是不誠實(shí),不過這樣的你也很可愛。”許文欽盯著佐胤,一臉癡迷的笑,“佐胤,看著我的眼睛,你是不是在隱瞞什么?”
忍耐已將近極限,佐胤努力克制著揮刀砍向許文欽的沖動,加重語氣低聲強(qiáng)調(diào):“不要命令我。”
可是警告毫無作用,許文欽反而發(fā)起了瘋,突然瞪大眼睛,近乎發(fā)狂地沖他吼道:“我說看著我的眼睛沒聽到嗎!”之后便舉起手中的劍一劍刺穿佐胤的肩膀,將他壓制在墻上。
吃疼地低吟一聲,佐胤冷酷而充滿殺氣的眼睛抬起來死死盯住了許文欽。
“對,”許文欽笑了起來,“就是這個眼神,這才是你啊!”他一把抓住佐胤想要推開他的手將它按在墻上,笑得更加愉快了。
“放棄反抗吧,真正的惡魔還是比你這個改造的要厲害一些喲。”許文欽的語調(diào)像揶揄三歲孩童一般,傲慢而猖狂。他按捺不住興奮地伸出舌尖舔舔嘴唇,欺身上前慢慢湊近了佐胤的唇。
眼中升騰的殺氣吞噬了倒映在里面的男人,佐胤原本暗淡下來的眼睛立刻變得鮮紅,在對方的嘴唇快要貼上來的瞬間,突然一仰頭,隨后用額頭撞向了想要侵犯他的人。
一聲悶響過后,只見許文欽倒吸一口涼氣捂著嘴向后退去,而佐胤趁勢用驚人的力道一腳將他踹飛,又立刻拔出插在左肩的劍對他擲去。許文欽跌坐在地上,劍從他的耳邊呼嘯而過,直直插進(jìn)了身后的地面。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佐胤冷冷地看著許文欽,毫不在意左肩正在流血的傷口,繼續(xù)說:“我能夠殺天使,也能殺你這個惡魔,知道嗎?”
面對一個充滿殺氣的魔王,許文欽一點(diǎn)也不害怕,甚至開心地笑出聲來,仿佛碰見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語氣中充滿了感嘆:“你這樣真的很美啊。”
而佐胤只覺一陣反感,低聲道:“閉上你的狗嘴。”
“隨便你怎么說,我可是單純地愛著這樣的你喲,如果你變了我會傷心死的。”像在對著情人訴說情話一般,許文欽的聲音變得溫和而輕柔:“你可以更加殘酷的。”
“瘋子。”
惡狠狠地扔下兩個字,佐胤在明朗的夜空下留下一個遠(yuǎn)去的背影。
一個人安靜呆著便會開始不由自主地思考事情,包括現(xiàn)在該怎么做,接下來可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等等……而這時久珣才終于回想起昨天醫(yī)務(wù)室里所發(fā)生的一切。雖然很多細(xì)節(jié)已經(jīng)記不清,可那句令人不快的嘲諷卻始終糾纏在耳邊:
“你就這點(diǎn)出息?”
如同傲慢的年長者,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
不可思議的是,正是佐胤的蔑視讓他在快要妥協(xié)的瞬間重新燃起斗志。久珣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想在這種傲慢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對方越是狂妄,自己就越覺得不甘。所以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昨天像個害怕打針的孩子一樣抱著佐胤哭哭啼啼時,心情頓時變得復(fù)雜起來,以至于聽到開門聲便慌忙閉上眼睛假裝睡覺,生怕與那個男人產(chǎn)生不必要的交流。
“羿久珣先生,我能進(jìn)來么?”
回來的人并不是佐胤,抬起頭望去,只見許文欽站在門口,兩只漂亮的淡金色眼睛瞇成月牙狀,澄澈的笑容天真無邪。
警戒解除,久珣從床上爬了起來。
“嗯,你是……”
“我是許文欽,之前不是見過面嗎?叫我文欽就好了。”
久珣清楚記得他就是那個對佐胤說話特別親昵,還威脅過自己不要逃跑的人,那張?zhí)煺嬗株柟獾男δ樈o人很強(qiáng)烈的違和感,想忘也忘不掉。
“你是來找佐胤的?”
“不,我是來探病的哦。”許文欽猶如進(jìn)到自己房間一般,拖來佐胤床邊的椅子在久珣身旁坐下,語氣關(guān)心地問:“身體好些了嗎?”
“嗯,感覺沒什么問題,謝謝。”出于禮貌,久珣還是接下了話茬。
也不知這個男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佐胤受傷的時候也沒見他這么關(guān)心過對方,反而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對自己這個陌生人應(yīng)該更不可能多走心才對。于是在感到奇怪的同時久珣也稍微留了個心眼,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友善”跟鶴梅絕對不是同一個意義上的。
許文欽沒再說什么,久珣索性也保持沉默,同時為了不讓自己跟對方大眼瞪小眼令氣氛陷入尷尬的境地,便伸手去拿地上的營養(yǎng)液。對方見狀俯身幫忙拿起瓶子,并替久珣擰開了瓶蓋,之后臉上掛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將營養(yǎng)液遞向他。
“給你。”
散發(fā)出陽光般溫暖氣息的笑容足以讓人卸下所有防備,久珣的眉頭也不禁松垮下來,他伸手去接瓶子,對方卻在他的指尖快要觸碰到時收回了手。尚未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就見許文欽拎起瓶子懸于他的頭頂之上,隨即清澈的明晃晃的液體沿著瓶口拉出粘稠的絲線慢慢向下滑落,順著久珣的頭發(fā)從額頭一直流到下巴,最后滴在干燥的被套上留下一片水漬。
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等久珣回過神來,身上已被營養(yǎng)液浸濕,皮膚也變得黏黏糊糊的。對方依然溫柔地笑著,只是淡金色的眼睛深處涌現(xiàn)出一股令人膽寒的惡意,久珣只覺脊背發(fā)涼,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時回來的佐胤站在門口忽然發(fā)問。
“佐胤,你回來啦。”許文欽活潑的口吻就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他瞟了一眼手中的空瓶子,攤開雙手一臉抱歉地說:“哎呀,剛剛不小心手滑了。”
看到被淋得透濕卻默不作聲的久珣,佐胤一瞬間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后又恢復(fù)成平時沒有表情的臉。
“我可沒允許你進(jìn)來。”
“別生氣嘛,不會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藏在這吧。”許文欽打趣起佐胤來,“還是說你特地跑回來守著這位小天使?”
“特意守著他不如把你看好了。”佐胤的語氣比平時更加冷淡,毫不猶豫地下了逐客令:“出去。”
“哈哈,我有那么壞嗎?”許文欽倒是很聽話地走出了房間,只不過在經(jīng)過佐胤身旁時拎起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神帶著些許挑釁的意味。但佐胤的臉上除了冷淡什么情緒也沒有,許文欽對此似乎很是滿意,開心地哼起小調(diào)踏著輕快的腳步揚(yáng)長而去。
合上門,佐胤沉默地從浴室里拿出一條毛巾扔在走神的久珣頭上,接著蹲下來給他擦起了腦袋。這下久珣終于緩過勁來,道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臉上便挨了一記拳頭,打得整邊臉都沒了知覺。下一秒佐胤又揪住衣領(lǐng)將他粗暴地從床上拉起來,并推著他朝墻壁狠狠撞去。
“啊!”
久珣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悲鳴,佐胤下手不知輕重的疼痛早已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圍。
“之前在我面前不是脾氣大得很么?”紅眸露出一抹輕蔑的笑,佐胤不留情面地嘲諷起久珣:“現(xiàn)在被那個瘋子欺負(fù)連大氣都不出一聲,怎么?你也有怕的時候?”
無法否認(rèn),久珣確實(shí)在那個瞬間對許文欽產(chǎn)生了畏懼。那種感覺和對佐胤的不同,藏在干凈笑容后面,從心底散發(fā)而出的惡意比任何東西都更讓人不寒而栗。
“放開我。”由于情緒還不太穩(wěn)定,久珣的聲音有些顫抖。
佐胤倒也沒再追究,他松開手俯視著跌坐在地上的久珣,語氣又恢復(fù)了平和,警告說:“別再讓我見到你這么窩囊的樣子,聽見了嗎?”
深夜里,空曠的室內(nèi)忽然響起一聲紙張拍擊桌面的聲音,許文欽將手里的報告扔回桌上,沖對面的司令表示為難地聳了聳肩。
“尊敬的女士,您這樣的報告我可交不上去。”
“可羿久珣確實(shí)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天使,對天帝的研究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不是在懷疑您后備技術(shù)團(tuán)隊的實(shí)力,好歹也給我一份血樣,這樣才我好交差呀。”
“當(dāng)然,早都為你備妥了。”
這下許文欽才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那就好。”隨后又掛起一臉狡黠的笑,接著道:“我想您應(yīng)該不會隨便用一瓶天使的血液糊弄過去吧?”
“怎么?你懷疑我?”司令抬起眼瞼,回敬了一個同樣難以揣摩的笑容。
“當(dāng)然不敢。”許文欽客氣地否認(rèn),又立刻換了個話題,“對了,議會那邊讓我轉(zhuǎn)達(dá)給您,沒有研究價值就立刻把天帝的后代處理掉。現(xiàn)在議會已經(jīng)掌握了天帝的身份,會派專人進(jìn)行追查,就不勞司令您費(fèi)心了。”他淡金色的眼眸始終注視著女人,似乎在期待對方的反應(yīng)。
到底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司令臉上依舊保持著從容的微笑,不緊不慢地答道:“我希望議會能重新考慮一下,追查天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女士,議會已經(jīng)明確表達(dá)不會再考慮誘餌的事情。”許文欽解釋著從內(nèi)口袋里抽出一張紙放在了桌上,“這是議會的指令,您要做的事情都在上面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感謝你的傳達(dá),長官。一切遵從議會的旨意。”司令捏著那張紙,上面的內(nèi)容卻一眼也沒看。
“有您這句話我也放心了,那就先告辭了。”
轉(zhuǎn)身揮揮手表示告別,許文欽慢悠悠地走向門口,出門前還不忘沖站在門邊靜候的佐胤故作可愛地比了個剪刀手,并得意地對他眨了眨眼。而對方波瀾不驚的神情又讓他覺得索然無味,于是假裝委屈地沖佐胤吐出舌尖扮了個鬼臉。
等麻煩的男人走了以后,司令壓抑的火氣終于沖破束縛,她惱怒地揉著太陽穴,抓著那張紙一下拍在桌子上,音調(diào)忍不住拔高了幾度:“這群老奸巨猾的狗東西,這么多年了竟然還在玩測試忠誠度這一套把戲!”
“怎么?”佐胤問道。
“議會擺明了不相信我這個投敵的人會完全效忠于他們,想要利用處理掉羿久珣來考驗我的忠誠,給他們賣了這么多年的命竟然還在懷疑我。而且從這個決定來看議會根本就沒有心思追捕天帝,對基因的改造研究也沒有投入太多心力。”
“那你現(xiàn)在的計劃是什么?”
在同伴的注視下司令長出一口氣,思考片刻后給出了答案:“沒辦法了,處理掉吧。”
“如果我說不行呢?”佐胤捏緊了手中的刀,“你答應(yīng)過要幫我找到天帝的。”
“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天帝的身份,而且議會那邊也會派人尋找,只是時間的問題。”
“不一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司令察覺到了佐胤話中的意思。
“在我?guī)嗑毛懟貋淼穆飞吓龅搅艘粋天使和一個惡魔,他們兩個是一起行動的,打算帶走羿久珣。而且他們自稱是受了天帝的委托,天帝現(xiàn)在很有可能在天使的手上,羿久珣是我們唯一的籌碼。”
“但現(xiàn)在別無選擇,不殺掉羿久珣我們就得死,無論你我都只是惡魔的走狗,輪不到自己做主。”
“不,只有你。”
“呵。”司令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現(xiàn)在糾結(jié)這種事情也沒有意義,我們只有活著才能達(dá)到目的,你最好隨便去叫個人把他處理掉。”
“我是不會讓你殺他的。”佐胤的眼睛瞬間變得猩紅,手中刀已出鞘。
“你可要想好了。”司令十分鎮(zhèn)定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垂下眼瞼凝視著佐胤猩紅的眼瞳,隨即打了個響指,門外立刻沖進(jìn)來一幫重裝士兵將散發(fā)殺氣的男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漆黑的槍口一齊瞄準(zhǔn)了他。“你再怎么厲害,面對這么多裝備精良的士兵想必也很難活下來吧。”
“你早就準(zhǔn)備好了?”
“當(dāng)然。”
無言地打量了士兵一眼,僵持過后佐胤最終將刀收回了刀鞘。
“看來你也懂得識時務(wù)。”司令揮揮手,士兵們又迅速退了出去。
“讓我處理掉那個天使沒問題,但我有個要求。”
“你說。”
“由我來親手解決他。”
“可以。”
幾乎沒有遲疑司令便應(yīng)下了要求,佐胤不再說什么,加快腳步回到房間一把將窩在被子里睡得迷糊的久珣拽了起來,不由分說地拖著他往外走。
“你干什么!”
被驚醒的久珣掙扎著要甩開佐胤,對方卻越發(fā)加緊了力道,捏得他手腕發(fā)麻。
“我?guī)汶x開這里,老實(shí)跟我走。”
論身手久珣拗不過佐胤,只得匆忙撈起外套乖乖跟在這個男人身后。一出電梯門面前就迎上來兩個墨鏡男,他們相視一眼沉默地跟在兩人身后,一起出了那座廢舊醫(yī)院的大門。久珣回頭望去,這座關(guān)了他兩天的大樓比第一次見到時似乎更顯得凄涼、陰森,像一顆正在腐爛的面目猙獰的惡鬼頭顱。
行至一處開闊的地方,月光灑下的銀輝籠罩著二人,四周一片寂靜。久珣一抬頭便能看到佐胤的眼睛,靜如止水的深紅里映出自己的身影,他正在看著自己。
“你有多想活下去?”佐胤如此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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