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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剛答應離鬼要去往苗疆之時,溫客行便已經猜到了她去苗疆的目的,一面以備藥拖延時間將人暫留瀏陽,一面寫來信快馬加鞭送往四季山莊交給周子舒,邀周子舒同去。

        但終歸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溫客行捏著信封,遲疑了一下還是吐了口氣啟了火漆將信件取了出來。回信不長,只是寥寥幾句——

        老溫,展信佳。

        苛疆一事,我已知悉,但四季山莊正值百廢待興之時,我身為莊主無法抽身。有事弟子服其勞,便由我徒成嶺隨你一起去苗疆,若能尋得良方自當不勝感激,結草銜環相報。

        惟愿你一行人諸事順遂,一路平安。

        幾個字實在不算長,溫客行卻看了許久,仿佛是想從這字里行間生生看出一個周子舒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溫客行是知道的,周子舒雖然在天窗待了十年,行事凌厲的同時也將寫字的風格改得越發隨意潦草,但總歸是本性難移,周子舒原就是這個循規蹈矩的人又跟著秦懷章習字多年,寫字自然沒有那般的狂放不羈,一捺一撇自然不會如同其他的行草一般拉得頗長,切連貫性也不會那么強,而如今這封信的字跡雖然也已經盡力的模仿周子舒的筆跡了,但運筆的力量不足,字意散而不聚。

        這封信,不是周子舒寫的。

        溫客行幾乎整個人都從椅子上彈起來了,連忙就要往外走,生怕是阿絮出了什么事才被人拿了信,又怕自己知道引起什么變動才模仿阿絮的筆跡寫了這封信,難道是天窗的人控制了他?但如果是天窗的人,憑韓英對阿絮的忠心斷不可能坐視不管。

        何況,寫出來代阿絮前來,若成嶺不來呢?不對,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誤區,他既然寫成嶺帶阿絮來苗疆就說明他知道成嶺肯定會來,除開是以阿絮的性命逼迫成嶺來,便是……這個寫信人就是成嶺本人。

        但不管怎么說,成嶺定然會來。

        還是等成嶺到了再做打算。

        因著離鬼對在瀏陽滯留這幾日有些不滿,溫客行好了便就李立馬去了藥鋪備藥,待回來時已經是晚霞彌漫,染紅了低垂天際,也正是為這才沒趕上接初到瀏陽的張成嶺。

        房間里劍拔弩張,一派風雨欲來的氣勢,離鬼手握匕首望著縮在一側的張成嶺,雖然眼神有些該散不聚焦,但不妨礙眼神的兇狠程度,陰鷙的殺意藏匿于眼眶,借著手中的匕首四散開來,連溫客行見到時也難掩驚訝。

        張成嶺站在一旁,雙股戰戰,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得很,看見溫客行開門進來一雙眼睛頓時亮得驚人。

        溫客行默默的嘆了口氣,走到了離鬼身前抬手將她的手往上一打,下一瞬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在了手下的一個點上。

        霎時,離鬼便只覺手上一麻,很快便失了力氣,匕首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這一聲仿佛是打破了什么奇怪的氛圍,張成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些,想要去溫客行身邊,但溫客行離離鬼很近反而讓張成嶺止住了腳步。

        下一瞬溫客行便握住了離鬼的手,以十指交握的方式,每一根手指都陷進對方的指縫里,而后散了力氣。

        這個動作不管是對于溫客行還是離鬼,都實在是一個國服親密的姿勢了,而且也是一個很危險的姿勢。

        將自己的一只手和脈門的掌控權,整個交給了另外一個人。

        離鬼明顯愣了好一會兒,一雙手都欺了上去緊緊制住了溫客行放上來的手,摸索著辨認著,“溫客行?”

        等到離鬼停止了動作溫客行才勉強放松下來,另一只藏衣袍下的手也不再緊緊握著,同離鬼接觸的那只手便寫,邊寫邊道,“是成嶺,你還記得他吧?上次在客棧里還是你救了他。”

        果然,這個五感漸退果然很是叫人頭疼,要是放在以往,豈會隨意被人制住,還是要盡早解毒才是。

        離鬼心中想著中毒的事情,便沒有回答。

        溫客行也絲毫不見尷尬,早已習慣了離鬼的冷漠,抬手摸摸張成嶺的頭發,笑道,“傻小子你一路舟車勞頓,去隔壁房間休息休息吧,休息好我們再再起身前苗疆。”

        張成嶺點頭點得飛快,“嗯!嗯!謝謝溫叔,溫叔你真好。”說著憨直一笑,補充道,“溫叔你小心哦,這個離鬼姐姐今天尤其的兇,你別被她傷了。”

        “不妨事,”溫客行擺擺手,渾不在意道,“阿離她警惕性強些,但是沒有什么壞心思,等時間久了,出來你就知道怎么和她相處了。”

        張成嶺撓撓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這般模樣惹得溫客行都憋不住臉上的笑,正準備同離鬼說些什么便聽得離鬼淡漠至極的聲音,“這個叫張成嶺的,會一同去苗疆?”溫客行怔了怔,臉上笑意漸退,“阿離此言不錯,阿絮他脫不開身來便讓成嶺同我們一起去了。”

        離鬼眉頭微蹙,面色不虞,“又帶個拖油瓶?溫客行你以為去苗疆是逛街買菜嗎?”

        溫客行的臉色驟然冷凝下來,慢條斯理的飲了茶,“阿離,以你我二人的身手,便是真帶上兩個拖油瓶又如何了?何況阿湘雖然武功不高但勝在人機靈,成嶺也學會了流云九宮步,也未必真的便只能拖后腿了。”

        話雖說的溫和,但溫客行眉角眼梢均是冷意,很明顯這話根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離鬼笑笑,往前走了幾步,也是一派拒絕交流的姿態,“溫客行,你以為我為什么找你陪我去苗疆?你若是有那么多人要帶要等,那么苗疆一行便只當我沒有邀過你,有這一身功夫在我想要去另外找一個愿意即刻起身去苗疆的,應當并不難。”

        這話倒也是說的不錯的,離鬼雖然如今受毒所制五感已失了兩感,但總歸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以遮影步為憑想要在江湖武林中邀一個高手同行去一趟苗疆,想來也是不難的,何況她身上怕也不止遮影步,便如抱金過市一般,她只需掀開一角這些正派邪道都會蜂擁而上,鞍前馬后。

        但。

        溫客行抬眼看著眼前這個人,心中莫名浮出顧湘此前的那句說自己和她很像的這句話來,扇柄無意識的敲著掌心,一下一下的,唇角一彎,見離鬼抬腳離開既不挽留也不攔著。

        顧湘說不出來離鬼哪里和溫客行像,但是溫客行已經知道了。

        顧湘腳程也快,只比張成嶺慢了半日便也到了瀏陽,待到進客棧后才發現自己的房間已經被金豆俠給占了,氣勢洶洶想要去把他趕出來,又被溫客行拎著耳朵帶到了客棧的房頂上。顧湘癟癟嘴就開始鬧騰,“主人!你真的是越來越偏心了,以前我只是比不過周大爺,沒想到幾天的功夫,我就連周大爺的徒弟都比不過了!周大爺到底是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啊!讓你處處都為他,有什么好事好東西也都緊著他!阿湘我陪了你十幾年了也沒見著你對誰這么好過,連我也沒有被你這么對過!”

        一扇子敲到了顧湘頭上止了她的話,溫客行嗓音里都是笑意滿滿,“你都知道叫他周大爺了,當然是得處處都要討好著這個大爺了嘛。”

        顧湘嘴一撅,看起來更氣了,“主人你別跟我來這套,他愛去哪里大爺就去哪里大爺,關我們什么事啊,他又不是我大爺,是我大爺我也不惜的供著他。”

        溫客行奇道,“他又怎么你了?這么生氣。”

        顧湘罵罵咧咧,“主人你不知道,我不是去岳陽找沈慎嘛,沈慎還沒有找到就在見到了周絮,他也在找沈慎,也不知道沈慎這個豬頭三有什么好在意的你們一個一個都要找他。后來等我找到沈慎的時候也見到了周絮,幸好我機靈跑得快不然就讓他見到我和食尸鬼一起了。和沈慎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后來周絮便去了酒樓喝了個爛醉,口中只嚷嚷著什么來不及了,到底什么來不及了啊?是他的七載三秋釘嗎?可是如果是七載三秋釘的話他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去苗疆啊,離鬼姐姐去苗疆不就是為了解她身上的毒嗎?”說起來這個顧湘怨氣更重,“這個周絮果然是個大爺,人家離鬼姐姐身中劇毒,眼睛也瞎了耳朵也聾了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去苗疆找解毒活命的方法,這個大爺明知道有方法能活還不肯用,明知道主人會因為他死難過,也會因為他拼了命的去找拔七載三秋釘的方法,不僅不感恩還總是和我們作對,說不定金豆俠也是偷偷跑出來的呢,大家都在為了他的拔三載三秋釘而努力,他倒自己跑去岳陽喝得爛醉如泥,我出門的時候還聽說他又點二十壇酒,像是要醉死的樣子。”

        “阿湘!”溫客行聲音極冷,“你是說成嶺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而且他還去了岳陽找沈慎?”

        “我是說有可能,可能。周絮他一直半死不活的,金豆俠正是年紀輕意氣重的時候,怎么會一直跟著他。”

        不,不是因為這個。

        溫客行腦中飛速的滑過最近發生的事情,顧湘不知道那封信所以這么猜,但是其實成嶺是自己寫了信跑過來的。但是偷跑?溫客行眼睛一瞇,運著輕功輕輕一躍便從房頂上跳了下去,直奔張成嶺的房間,吱呀一聲推開門便走了進去,卻見張成嶺正歪著頭睡得正香,溫客行見了便覺心中那股子兇煞之氣一時平靜了不少。

        甚至隱隱覺得有些好笑。

        溫客行戳戳張成嶺的臉,將張成嶺戳醒了。

        張成嶺眨眨眼睛,仍是一派昏昏欲睡的不清醒模樣,眼神迷蒙,努力睜大眼睛望著,忽然一下子整個人都彈了起來,“溫叔,你怎么在這里?!”

        溫客行笑笑,并不在意張成嶺過分激動的反應,“成嶺,我來找你是想問你些事情。”

        張成嶺連連點頭,“嗯嗯嗯,溫叔你要問什么?”

        溫客行定定的看著張成嶺,“成嶺,你師父去岳陽了。”

        張成嶺道,“是啊,其實剛到四季山莊不久以后,師父就一直想去岳陽的,但是一直沒有脫得開身。四季山莊中有一幅太師父親手畫的梅花圖,但是因為年久失修已經褪色了,師父一直心中郁結便去山下請了匠人來修,修了好些時日呢,一修好師父便呆不住了一直想起身去岳陽。”

        溫客行又道,“他去岳陽做什么?”

        張成嶺摸摸頭,一派天真,“找沈叔叔啊。師父說沈叔叔曾經對著溫叔喊甄衍,想來是知道些什么,便想去找沈叔叔問這個事情,師父說這個甄衍還是我師叔呢,他是四季山莊的二師弟,可惜后來失散了,要不然他們就能一起長大了。”

        溫客行眼神微閃,眼睛悄悄移了些許避開了直視張成嶺的眼睛,臉上掛了抹云淡風輕的笑,“所以,你師父是想從沈慎那里知道甄衍的消息?可是都這么久了,怎么還找得到呢?過往如過眼云煙,再如何努力去握緊都是徒勞。”

        張成嶺點點頭,“是啊,師父說太師父一直為師叔的事情耿耿于懷,難以釋懷,如今既然有了師叔的消息自然是要去找的。”

        溫客行壓下心中紛亂思緒,扯著嘴角笑笑,“成嶺,那封信,不是你師父寫的吧。”

        這話題轉得太快,又正好打在張成嶺的痛點上,打得張成嶺措手不及,“啊?溫叔,什么信啊?”

        雖然腦子并不太清醒,張成嶺也大概知道替人回信絕不是什么好事,而且還是替自己的長輩偷偷回信被抓住,那可是溫叔啊。沒有別的選擇,如今最好的選擇就是裝一裝糊涂,雖然也不過是垂死掙扎。

        溫客行笑容可掬,“什么信?成嶺,就是阿絮回給我說四季山莊諸事繁忙,脫不開身,有事弟子服其勞,苗疆一行便由小徒成嶺同去的回信。”話音未落,溫客行便見著張成嶺臉上尷尬的笑容裂開了一道縫,好整以暇的緩緩將回信內容一個字一個字念了出來,“老溫,展信佳。苛疆一事,我已知悉,但四季山莊正值百廢待興之時,我身為莊主無法抽身。有事弟子服其勞,便由我徒成嶺隨你一起去苗疆,若能尋得良方自當不勝感……”

        越聽溫客行念,張成嶺便越是尷尬,臉上的笑都要掛不住了,索性不再掩飾,自暴自棄的撲過來抱住了溫客行,口中含含糊糊,“溫叔溫叔,你別念了,你饒了我吧。”

        溫客行好整以暇,手撐著下巴歪著頭看張成嶺,“怎么?”

        張成嶺垂著頭,自暴自棄道,“溫叔,你猜得沒錯,信確實是我寫的。師父收到信之后反應很奇怪,不肯回信也不肯說要不要去苗疆,只說要找到沈叔叔問清楚真相,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模仿師父的筆跡寫了回信,師父心思太重了我看不清楚,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溫客行抬手揉揉張成嶺的頭頂,語氣溫和,“成嶺,你是純善的好孩子。我問起這個也不是想要指責你質問你,只是想知道這件事情阿絮他到底是個什么態度罷了,你不要有那么大的負擔。”

        “溫叔。”張成嶺抬頭仰望著溫客行,只覺得頭上的手有些溫暖,下意識的又蹭了蹭,心中軟糯得很,說話也不自覺的黏黏糊糊,朝著溫客行撒嬌,“溫叔,我可不可以永遠在你身邊吶,就一輩子當你的小跟班,永遠都不分開。”

        聽得這話,溫客行不由得心頭一動,睫羽微微顫動著,話一出口卻是笑意深重,“我看你不是要當我的小跟班,是想要誆我當你的家生奴才呀。你師父收你為徒便總不是在救你就是在你去救你的路上,如今還要誆上我一同去啊,還要誆我一輩子。”說著用指腹戳戳張成嶺的額頭,“成嶺啊成嶺,幾日不見你真是越發聰明了。”

        張成嶺撓撓頭,咧嘴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來,攥著溫客行的衣袍,尾音拖得略有些長,聽著嬌氣得厲害,“溫叔。”

        溫客行摸摸張成嶺的頭發,“成嶺,是你先寫的信還是阿絮先去的岳陽啊?你一個人來瀏陽也不害怕嗎?”

        “不害怕,我已經長大了。”張成嶺低著頭,語氣很是認真,眼神堅毅,話一說完便只覺頭頂又被人溫柔揉了一揉,眨眨眼睛,“我出發的時候師父還在四季山莊呢,怎么了嗎溫叔。”

        溫客行若有所思,“沒事,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們就要出發去苗疆了。”

        張成嶺“哦”了一聲,溫客行隨口囑咐了兩句就推門走了出去,惹得張成嶺一時很是迷惑——我不是早就休息了,是溫叔你來把我叫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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