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管碧云的劫始
當江幽說出白夫人這個名字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各異。
“白夫人?什么來頭?”鬼藥狐問道。
“她和我一樣,都是那個人的走狗,只是個能力強于我,被困在地宮里的可憐蟲。”江幽說著,黑色的咒紋自他的脖頸蜿蜒而上,至他的半邊臉頰,然后泛紅,被那咒紋覆蓋的皮肉被燒成黑色的焦炭,其實早在他和他們說出那個人的存在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jīng)被咒灼燒了,但他一直隱忍。
“這是……禁語咒!有人想讓他保守秘密……”江葦塵道。
很顯然江幽的時間不多了,眾人也不打算救他,榮淵挑了緊要的問題問他:“白夫人在哪里?”
“崠國皇城內(nèi)……”江幽露出個不明所以的微笑,在空中化成黑灰。
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大半,江葦塵兩人決定回去和派中人匯合,如今為期六個月的下山歷練
只過了半月不到,也不知道那蟲團的事情被解決得如何了。
鬼藥狐也并不挽留,只告訴江葦塵她和季冰叔的將來地址,他們打算去某處有山有水的的地方隱居,開個小醫(yī)館,若她日后有什么麻煩只管來找他們就是。
鬼藥狐和季冰叔一對沉浸在幸福里的璧人離開的時候,江葦塵跟在榮淵身后下山,一副出神的樣子。
“怎么,你二師父難得顯出些師父樣子,你倒不知所措了?”榮淵笑她。
還真是,她哪見過鬼藥狐這般溫言暖語,記憶里都是白眼和玩笑,連帶著關心都是夾棍帶棒,感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江葦塵捂著胸口,那里一陣酸慰和暖意,陌生的情愫,替二師父感到開心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除了天闕派還有另一個地方可以去了。
“我好像有一點幸福。”她覺得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東西,突然開始冒了一顆小芽。
山風獵獵,前面的榮淵站在晨光里,轉(zhuǎn)過頭來,就看見她捂著胸口,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紅了眼眶。
“你是不是傻……”
他不由自主伸出手,在要接觸到她單薄手臂的時候,打了個圈,繞到他的背后,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頭繼續(xù)走路。
快到晌午的時候,他們才御劍到達先前的客棧。
葉圣俞和冗月,羅彌正在用餐。
見到他們進來,羅彌朝江葦塵撲過來,聞她身上的味道:“有死尸的焦味!”
“你們終于回來了,快坐快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為何江師妹你突然就失蹤了?”冗月忙不迭把他們都摁在座位上,又讓店小二上了幾碟新菜。“只留下張字條說是要出門一趟讓我們不要憂心,大師兄覺得蹊蹺,本來想讓我和羅彌去找找線索,誰知道榮淵一個人就沖出去說他要自己一個人去找你,還有羅彌說的死尸味道是怎么回事?”
江葦塵被他密集的話語給砸得頭昏眼花,首先字條肯定是二師父擄她之前留下的障眼法,要怎么和他們說清事情可就讓她犯難了。
“那天夜里江師妹遇見了個在夜里扛著尸體奔跑的男人,于是自己一個人想要去查清,跟到了那男人身后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提煉尸油,”榮淵把和江葦塵在明秀村的遭遇,掐頭去尾說了一遍,江葦塵自然不能露餡,就繃著臉,不時點點頭高冷的補充幾句,一副“我贊同他說的所有,事實就是這樣,只是我不擅長說明。”
有驚無險的蒙混了過去。
只是葉圣俞若有所思的只低頭喝茶,江葦塵看他時,他回一個溫柔的微笑,好似玉蘭一瞬花開。
“我竟不知道,江師妹和榮淵關系變得這般好了。”葉圣俞笑道。
“你這大忙人可費不出這神來。”榮淵亦笑道。
可怕的是,他們明明是在和對方說話,卻并沒有看對方。
江葦塵轉(zhuǎn)移話題問冗月有關他們離開后的事情。
冗月將之后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榮淵去找江葦塵的那個清晨,黃靈就和一群天祿峰的女弟子到達了客棧。
尚品已經(jīng)清醒了過來,尚止水化成的蟲團卻一直跟在他左右,半步不離。
季昉還在養(yǎng)病,由管碧云照看他——管碧云自榮淵在后就魂不守舍,黃靈干脆就讓她留下了照看傷員,自己帶著弟子們前往蟲洞。
由尚止水帶路,一行人有近三十人。
葉圣俞在前方為黃靈解釋更多的細節(jié)。
“我去問過派里人了,當年尚止水寄來的書信上全是空白,所以我們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黃靈道,“也許是那個蟲子搞的鬼,它比我們想象的要聰明很多。”
當他們到達洞穴時,那個被束縛的男人已經(jīng)不見了。
“這并不意外,”葉圣俞道,“他們的蟲神被重創(chuàng),所以要他們填補養(yǎng)分,無論怎樣,已經(jīng)身為蟲子的這個男人,都會被抓去。”
還沒來得及到達洞窟內(nèi)的心臟處,鋪天蓋地的黑蟲就從洞穴內(nèi)朝他們飛撲了過來。
“展開結(jié)界!不能讓這些東西飛到外面去!”黃靈厲聲道。
近晌午,客棧。
這是個典型的南方客棧,一樓飄著早上販魚郎留下的海貨的氣息,管碧云往返一樓廚房與二樓的客房,為料理傷員而忙碌。
食客們都癡呆得看著她那美麗的背影全然忘記了吃飯。
季昉發(fā)高燒昏迷了過去,夢里無意識喊著要水喝,管碧云估摸著糖水會對他的身體更好些,于是打算去廚房要些食糖。
但是又一次下樓,管碧云遲疑了腳步。
因為太安靜了,安靜得詭異,本該熱鬧非凡的小客棧,如今死氣沉沉,一樓本坐滿了食客卻空無一人。
在這過分安靜的空氣里,卻透著一股莫名的寧靜祥和,甚至是……美好。
一樓臨窗處的白紗被風吹起,濃郁的像是熏香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廚房里一陣突兀的響動驚醒了沉浸在客棧古怪氛圍的管碧云。
她朝廚房走去,里面的確有人在忙碌著什么,聽得見他轉(zhuǎn)身尋找刀具和切菜的聲音。
管碧云撩開簾子。
在眼前景象進入眼簾的時候,她立刻在心底默念起清心咒。
“榮淵,你怎么還會在這里?”她問廚房中間那個正在忙碌的人。
“你不喜歡?”幻境里的榮淵朝她一笑,那個笑容絕對是正常狀況下的榮淵很少露出來的,帶有沉溺意味的。
管碧云狂念清心咒的腦海里不合時宜的冒出一句古詩詞“沖發(fā)一怒為紅顏”,那笑容讓她本就飄飄然的心臟更加膨脹起來,莫名生出萬丈豪情來,同時有一些羞惱——為什么她會有這樣的幻境?惡人把握她的心理倒是熟捻。
“喜歡又如何,又不是真的。”管碧云毫不留情的拆穿他。
束著高馬尾的榮淵,額前向兩邊斜飛的劉海有幾根高傲的支楞了起來,在光下愈看愈可愛,他懶洋洋的唔了一聲,邊切果蔬邊斜來一眼看她,平時像是覆著霜雪的眉眼像是初春瀲滟破冰的溪流。
“那你承認了,你就是喜歡。”幻境里的榮淵終于停下自己裝模作樣的動作,朝管碧云走來。
“你想做什么?再靠近我就要不客氣了,”管碧云厲聲喝道,做勢要驅(qū)使法器。
榮淵挑眉,“別緊張,我又不是要傷害你。”他輕輕捧起管碧云的臉,慢慢湊近。
那張與榮淵別無二致的臉,讓管碧云遲遲無法下手,她在心底安慰自己,無法下手是因為這個幻境里的榮淵并沒有下手傷她,只要他有所動作,她就立刻下手。
少年的氣息微熱,連榮淵身上雪松和微苦的香氣都被復制。
“你看,你其實心底也知道,除了身為他的幻像的我,他怎么會多看你一眼?你以為他是天生的冷心冷肺,可是他突然變得熱心腸,親自去接一個新入派的女弟子,一聽說那個女弟子出事,就立刻要去找她!”幻境將他辛苦復制的榮淵的臉湊近管碧云,“你也是第一次看見他那么在意一個人吧?可是你也看過那個女弟子了,普普通通,連和你競爭的資格都沒有,憑什么她卻可以得到榮淵那么多的關注?這不公平!把我留在你的身邊吧,我絕對會比榮淵更加珍惜你,愛護你,我可以成為一個只屬于你的榮淵!”
“五菱花,碧桃春落,”下一刻被捧在幻境手里的管碧云噗得變成一堆下落的花瓣,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廚房角落的管碧云催動了法器,桃花瓣變成了無數(shù)銳利的花瓣刀,纖細卻又鋒利十分,將幻境切割得稀碎。
“不管是榮淵的心還是只屬于我的榮淵,我都要靠我自己的能力爭取到。”管碧云喃喃道,突然手掌一陣刺痛,不知何時右手掌心開了一道血口。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發(fā)現(xiàn)那道口子之前,一條黑蟲順著那道口子,爬進了她的體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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