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秀才爺爺
晚上鄭有文夫妻就知道了這事,只有不小心涼著肚子的鄭有武不知道,張翠很是擔心。
金寶乖巧懂事,平時還會哄著自己,從來不無故哭鬧,自己失而復得的兒子她萬萬不能失去他。
“爹,如今怎么辦?李家家大業大的,萬一要搶了金寶去,可如何是好啊!”張翠一時著急已經流了淚珠,緊緊抱著金寶,生怕有人搶了。
金寶乖巧的一只手拍著他娘胳膊,一只手擦了擦眼淚。“娘不哭,金寶不離開娘!”
“娘不哭了。”
張翠松開鄭金寶,心里有點埋怨鄭有武,不過也就是一點而已,哪樣嚴重的情況,留在自己家肯定沒了。可如今這樣,提心吊膽的她忍不住想怨,可更多的是怨自己,連自己的孩子也無法保護。
“我看李老爺未必糊涂,明日我帶上厚禮去拜訪一下。”鄭仙客穩妥的樣子讓張翠沒有那么驚慌了。
管家回去之后,添油加醋的一番說辭,又說鄭仙客自視甚高什么的,的確讓李老爺心里不快,可管家請示要上門搶人的時候,李老爺搖搖頭。
對方是舉人,就算他與縣尊大人關系不錯,與其他大人也有來往,可對方不是一般的舉人,更是今年的解元必定在各位大人面前露臉了的。
這種人不好得罪,如果得罪了就要摁死對方,否則后患無窮。他們之間還沒這么大的仇,這些天他倒是調查出一些問題,自己夫人的確有問題。
李老爺決定忙完生意上的事情就親自前往問個清楚。
第二日鄭仙客一家子帶著厚禮上府,李老爺親自去接了進來,李夫人面上有些不自然,勉強笑了笑。看見鄭金寶的時候瞟了一眼就把視線移開了。
“鄭舉人怎么有空上府?”李老爺讓人上了茶點又讓人坐下。
鄭仙客端著茶碗小喝了幾口才說話。
“冒昧上府還請李老爺見諒!老夫是為了金寶而來!”
然后就叫鄭有武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李夫人聽完就一手拍了桌子。
“一派胡言!金寶是我親子還能有假?把他們給我攆出去。”
倒是李老爺不急不慢,還有心情喝茶,順帶讓人把臉色發青的李夫人扶了下去。
“鄭舉人可有證據?”
“當年的大夫,還有采辦,還有大夫人的心腹都可以做證。”鄭仙客說的振振有詞,而且眼神清明專注,看上去不像是撒謊。最重要的是他的確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他才輕易相信,更何況他不好找麻煩,聽說鹿鳴宴馬大人和學政對鄭仙客另眼相看。
最后的結論就是李老爺沒有追究,鄭金寶以后就是鄭家人,也拿了鄭家人準備的厚禮,以后當往常井水不犯河水。
第二年鄭仙客高中狀元,一時間風光無限,不過他年紀大了無心做京官,外放做了個知府,不過地方比較偏遠就是了。
鄭金寶要進學,他已經安排好了學堂,鄭有武在老家養病,鄭有文夫妻也留在老家照顧了。
外放的時候只帶著吳遠山充當自己的師爺,外加一個跑腿的鄭大全和小劉,小劉祖傳的捕快,腿上功夫不錯。陰差陽錯跟了鄭仙客,鄭仙客要外放,他孤身一人倒是合適跟著去。
這日趕路到一處路邊茶攤,這茶攤簡陋一個茅草頂,四周掛著土布。里面是鍋爐灶,外面四張破舊的桌子配幾把椅子。
旁邊的路人一屁股坐下去還能看見塵煙飛起在空中漫舞,不要看起來必定屁股上有土印子。
“大…,啊,老爺,二老爺,我們在茶館休息片刻吧!”小劉差點就喊出大人了,突然記起鄭仙客交代的事情,路上不要喊大人什么的,免得惹了沒必要的是是非非。
鄭大全從包袱里掏出抹布,仔細擦了擦座椅,就讓鄭仙客和吳遠山坐下,小劉去栓馬,鄭大全又招來了賣茶水的老板娘。
茶鋪是一男一女的,男的穿著短打,身強體壯一看就有力氣,女的風韻猶存挽著頭發包著頭巾,一身粉紫衣裳藍邊繡花。
“幾位客人要什么茶?要不要吃點什么?”老板娘裹著藍青布裙快步走過來還帶著風,語速也快不過能讓人聽清她說什么,聲音又脆又響。
“蓬萊兄,老弟請你喝茶得了,這一路上可是贏了你一路,真好幫你消消火。”吳秀才樂呵呵的打趣著,不過鄭仙客才不接茬,接了才是輸了,所以直接問老板娘。
“有什么茶?”
老板娘笑了笑。
“店里簡陋,只有花茶,藥茶,綠茶,紅茶,還有一斤碧螺春。吃的有粥,饅頭,陽春面。”
這個時候小劉回來了,鄭仙客笑著讓兩人坐下,不過兩人沒有分開,而是坐在了一起,而不是像鄭仙客和吳秀才一人一座。
“蓬萊,我喝綠茶,再來一碗陽春面,你自己看。”
吳秀才樂呵呵的看著鄭仙客,意思就是這里的東西都物美價廉,他不會大出血不心疼,鄭仙客一點也不惱,轉頭就說。
“老板娘來再來三份一樣的,再來壺一斤碧螺春煮一壺茶用來泡泡茶具。”
老吳:??!還有這種操作。
鄭仙客看著一臉懵逼的吳秀才心里高興了,又看看一臉懵逼的老板娘笑了笑才說。“開玩笑的,別當真,后面半句不需要,只需要再來三份一樣的就行。”
等四人吃上陽春面,白花花的面條加上骨湯一小搓肉沫,撒上少許蔥花別有一番滋味。
“幾位看著面生,這是打那來啊?”老板娘過來收拾東西的時候打量問,老板一直煮著面倒是顯的沉默寡言。
“我們就是過來做點小生意,前面不遠可是到了崖州府的麗縣?”吳秀才接過話,說明他們的來意,老板娘搖搖頭又點點頭。
吳秀才忍不住追問道。
“這是何意?這麗縣進不得?”
老板娘把手上的水擦在裙子外面的罩裙上,面容帶著愁容。
原來是著麗縣半個月前就開始接二連三的發生商戶慘死的事情,有毒死的,有上吊的,墜馬掉坑都有。
至于為什么呢,這事情一時半會老板娘也說不清楚,因為這些事情不少做生意的人心惶惶。
鄭仙客也沒想到還沒進崖州府就遇見這種事情,他還沒上任呢!果然進了麗縣里頭雖然不至于荒涼,但也是人影稀疏,沒有什么熱鬧可言。
麗縣衙門門口倒是人山人海,一群人圍著看熱鬧,鄭仙客叫來鄭大全讓他問問怎么回事。沒一會兒鄭大全就跑了回來,告訴了他。
“老爺,說是縣尊大人抓住了兇手,好像是一個女人,還是個青樓花娘,說她是妖精來著…”
幾個人聽了都忍不住皺眉,動身在人群的謾罵中擠到了前頭去。因為是大案件所以百姓都可以進大廳外面圍觀,進進去的四人多多少少有點衣衫不整,衣帽鞋子都被擠歪或者被踩了。
公堂之上掛著正大光明四個字,匾額下坐著一個褐色官袍留著山羊胡子,短眉大鼻頭方臉的中年縣官。旁邊站著一個身材瘦小穿長袍的老人應該是師爺之類的人。
公堂上右邊站著幾個男男女女應該是被害人的家屬證人,旁邊地上趴著一個衣服血跡斑斑看身形應該是女子,也就是兇手。
女子應該早就用過刑,她微弱的聲音一直喊著冤枉,頭卻一直沒抬起來過,應該是沒有力氣抬頭或者是怕抬頭牽動身體上的傷口。
堂上的縣尊大人看著女子一直不招,一直被被害人家屬逼迫,他手拿起驚堂木拍下,堂上傳來聲響才人人群安靜下來。
“犯婦花如梅,如今人證物證聚在,還不快快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聽了這話,原本沒有動靜的花如梅咳了起來,聲音十分克制又痛苦。
“咳咳,小女…咳,咳咳…冤枉。”
一聽著話,堂上人哼了一聲,讓衙役帶著認罪書過來,想強行讓花如梅畫押。這時一個外貌俊朗,卻穿著洗的發白長袍的讀書人闖了進來,失魂落魄的看著花如梅。
“學生費曲舟拜見縣尊大人。”
聽人群議論,這書生是麗縣的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是秀才,可惜家境貧寒。意外收獲花如梅青眼,花如梅對他多有資助,其中情義絕非幾個字說的清楚的。
這個費曲舟口才了得,讓縣令改口他日再審,也讓百姓一時之間對他產生了分歧,有的覺得他有情有義,有一小部分覺得他這是耽誤事,這個女人蛇蝎心腸還不如早點殺了。
沒多久人群多散開了,鄭大全和小劉一起找了個客棧,客棧大廳里都是在議論這件事。吃完飯,吳秀才招來了小二,給了小二賞銀,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給聽了一遍。
事情其實發生在一個月前,這花如梅是秦樓楚館里的妓,可她偏就只喜歡費曲舟這個窮書生,那些商人大把銀錢捧到花如梅眼前,可她看都不看,就是有人要為她贖身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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