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死一殘

林書帶著那些揭露獻王的證據趕到京城，還是晚了一步，欽差大臣死在了路上，京城里都是對沈知行的議論紛紛。

這個時候，已經不適合親自將證據呈給皇上，林書將證據送去王大人府上出來后，將隨身攜帶的一個錦囊打開。

錦囊是在林書來京城前，沈知行交給他的。

“如果你到了京城，不知道證據該不該呈給皇上時，就打開這個錦囊，按照里面紙條上寫的行事。”

顯然沈知行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局面，提前做了安排。

林書將紙條看完，立即將紙條銷毀，去了紙條上提的地方，京城下九流聚集之地，敲開了一個破敗的小院。

開門的是個跛腿老頭，老頭瞎了一支眼，身上有股經久不散的味道，那是長年累月倒夜香才會有的。

林書將手里的錦囊遞過去，老頭伸手接過去，仔細的看了看，然后側身讓他進去，隨后關上了院門，拖著跛了的腿走進屋子，看見林書沒跟上來，老頭回頭對著林書示意了下。

這個時候，林書才發現，老頭的舌頭沒了，說不了話，他抬腳跟在老頭身后走進屋子。

跟在后面，當他走進去看見里面等著他的人時，愣怔了下。

不大的房間里，只有簡陋的床和桌椅，床上躺著個整張臉被包起來的受傷的人，林書一眼掃過，心頭突然有些異樣，下一瞬目光又轉回床上，他的聲音有些發抖：“翠柳？”

唔，唔，唔，床上的人張開嘴，只能發出嗚啊的聲音，她的半個舌頭被割掉了，沒有一點之前鮮活的樣子。

“誰做的？”

林書聲音壓著憤怒和心疼，瞬間沖到床邊，抬起的手用了最溫柔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去觸碰床上傷痕累累的翠柳。

他明明記得大人和姜大小姐離開京城前，留了侍衛在別院里，按理，翠柳不會出事的，更不會流落到這樣惡劣的環境。

眼淚從翠柳泛紅的眼睛里流出來，她似乎想說什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最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林書也發現了不對勁，他顫抖著手揭開被子，當看見被子里殘缺的身體時，他眼底殺氣洶涌，腮幫子繃緊，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開，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對跛腳老頭一擊斃命。

很快，林書從那個跛腿老頭寫的字，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跛腿老頭姓廖，以前是個太監，在宮里倒了一輩子夜香，老了后，就花了銀子離開皇宮出來找親人，麻六。

廖老頭沒想到他找到了親人，還沒相認幾天，麻六就死了，死前，將一個受傷的女人送來了，是麻六拼命從祁玉樓那里救出來的，翠柳，他只交代了翠柳的身份就咽了氣。

為了救翠柳，麻六被祁玉樓派人追殺，受傷太重，當夜就死在了翠柳的床前。

翠柳被祁玉樓折磨的毀了容，割了一半的舌頭，雙手被砍斷，左腿被打斷，已經成了廢人。

如果不是廖老頭給翠柳醫治，她就死了，她撐著一口氣，就是為了等小姐回來。

廖老頭有一次沖撞了宮里的一位妃子，不但被割了舌頭，弄瞎了眼睛，還被打斷了一條腿，還要被杖斃，沈知行正好路過，開口救了他，還讓人給他去送藥，才讓他活了下來。

那時候，沈知行還沒扶持幼帝登基，廖老頭一直記得沈知行的救命之恩，后來在沈知行扶持幼帝登基做了首輔后，廖老頭暗中主動為他收集宮里的消息，卻一直沒機會將這些送到沈知行面前。

在廖老頭離宮前，托人買了這個院子，他又尋了個機會去見了沈知行，暗示對方，他手里有獻王和宮妃私通的證據，只要沈知行需要，就可以派人來這里找他，這個錦囊就是信物。

廖老頭將一直藏著的證據給了林書，他的命沒有多少時間活著了，但祁玉樓一直沒放棄追殺翠柳，所以他不敢給她找大夫，也不敢去聯系首輔府和姜府，如果沈知行在不派人來，廖老頭都打算帶著翠柳去江南城找沈知行和姜予遙了。

第二天早上，林書來叫廖老頭吃早飯，發現他死在了床上，身上已經換好了干凈的衣服，臉上帶著微笑，林書檢查了下廖老頭的尸體，沒有外傷，也沒有服毒，是自然死亡。

在廖老頭的身邊，還有一封遺書，上面寫著沈大人親啟。

林書將遺書收好，叫來人將廖老頭安葬，又將翠柳安排去了一個安全的宅子里，派了人專門照顧她，并將調查來的消息飛鴿傳書回江南城。

沈知行收到飛鴿傳說，看著上面的消息，眉心收緊，眼底閃過厲色。

在姜予遙和沈知行離開京城后，姜依然背叛了姜予遙，最開始宅院和店鋪都如常，前幾天的一個晚上，翠柳外出后一直沒回來，鋪子里的生意也接連出事。

不止翠柳出事，碧柳也失了蹤，麻六為了救翠柳暴露了出來，死的很慘，最后都沒留下一個全尸。

祁玉樓最近很少出府，楚臨的外室懷孕了，她將對方接回了府里照顧，還另外買了兩個美貌的良家子給楚臨做妾，一時間，祁玉樓在京城里的風評很好。

這些年，姜予遙身邊和她親近的人很少，碧柳和翠柳是跟著她多年的丫鬟，感情非同一般，就是為了保護她們，姜予遙才沒讓她們跟著到江南城，留在了京城，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沈知行拿著信去找姜予遙的時候，她正在跟幾個手下商議事情，沈知行抬手制止了要進去通報的丫鬟，他去了旁邊的屋子等她。

一盞茶后，事情商議完，姜予遙才知道沈知行來找她，她興沖沖的拿著剛得到的證據去找他。

“這是楚姑姑剛派人送來的，獻王和朝里幾個大臣勾結信件，還有他親筆寫的信，這一次，獻王死定了，休想.....你怎么了？”

姜予遙發現沈知行不對勁，她將后面的話咽下去，聲音急促起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兒了？”

沈知行沒回答，衣袖里的信仿佛燙手山芋一樣，他咳嗽了一聲，開口的聲音有些啞：“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這些事情結束，我陪你回洛城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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