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比賽還在繼續(xù), 只是這一批打架的工作人員被撤下來了。
而參加比賽又拿到了名次的京學(xué)京舞的學(xué)生,名次不作廢,但云初會如實(shí)上報(bào)此次事件。
周澤期聽吳豐翼他們在耳邊罵罵咧咧快一個小時, 耳朵疼, 趕又趕不走,從桌子上拿了本雜志翻開蓋在臉上。
渾身的毛躁還沒褪去, 雜志就被人一把掀了。
“你他”周澤期罵人的話在看見奚水的時候盡數(shù)咽回去了, 他看著奚水滿頭大汗的樣子,蹙著眉把人拉到棚子里, “你怎么來了?”
奚水喘著氣, 跑得累死了,“論壇里說你們打架了。”
他看了周澤期一會兒, 才去看吳豐翼和孟科文,吳豐翼還好, 和周澤期的程度差不多, 孟科文要比他們慘,估計(jì)誰戴了戒指, 在他眼睛下邊拉了一道口子, 不過這會兒已經(jīng)結(jié)痂。
“我來看看你。”從周澤期的臉上見不著笑, 奚水心底惴惴。
周澤期從腳邊紙箱中拿了瓶水遞給奚水,“喝水。”
吳豐翼早就閉了嘴。
孟科文還捧著臉在旁邊哎喲喂,周澤期不是愛告狀的, 還是和自己對象告狀說自己被人渾水摸魚撓了兩下子,此時就全靠孟科文這張嘴了。
他噼里啪啦把事情經(jīng)過說完了, “不知道誰手上戴了東西, 我和老周都被拉了一道, 我是眼睛下邊, 老周是嘴邊,不過還好,不太深。”
“林小金呢?”孟科文說完,問道。
“他在午休。”
“午休?笑掉大牙了,他肯定是覺得我們打得過根本不需要他擔(dān)心。”
奚水:“”不愧是發(fā)小,孟科文真了解林小金。
吳豐翼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同奚水說道:“本來老周沒動手的,就那人說你跳芭蕾娘們唧唧,老周才破例和人打了起來。”
這是實(shí)話,吳豐翼和周澤期在一塊兒玩這么多年,自打上了高中,周澤期幾乎就沒怎么再打過架了,光那氣勢,就沒幾個人頭鐵到去和他打,他本人也不是愛挑事的人。
今天純粹是那人犯賤,周澤期護(hù)短極為兇殘,別提今天本就是對方的錯,哪怕不是,哪怕錯的是自己人,周澤期也是先護(hù)了再說。
奚水彎下腰,伸手揭開了周澤期嘴角的創(chuàng)可貼,看完后,又貼上。
傷口看起來比孟科文的要深一點(diǎn)。
“會留疤嗎?”他小聲問。
周澤期本來想笑,但一笑就會扯到傷口,所以他只是換了個姿勢,瞅著奚水,“你嫌棄我?”
“不是,我心疼你。”奚水一本正經(jīng)地?fù)u頭。
吳豐翼和孟科文在旁邊立刻捧著臉,“牙酸牙酸,叫校醫(yī)叫校醫(yī)!”
周澤期明顯被哄開心了,他抓著奚水的手,把人拉到腿間,“他們嫉妒。”
奚水卻不怎么開心,他垂著眼皮,“你不用為了我出頭,這沒什么的。”
奚水小時候還很少聽到那些不好聽的話,他家里都是跳舞的,就算不是芭蕾,也會是別的,是一直到了初中,學(xué)校的一些人,以及網(wǎng)絡(luò)上的部分人,奚水才知道,原來芭蕾在那些人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他在周澤期面前蹲下,“你不要在意那些話,就算他們能接受男性跳芭蕾,他們也有可能認(rèn)為女性跳芭蕾是為了討好他們。”
周澤期揉了把奚水的頭發(fā),“別和我講道理,先揍了再說,他不服可以用他的大腦征服我,但這個可能性不高。”
周澤期下頜輪廓極其鋒利清晰,窄挺的鼻梁上架著下午刺眼的霞光,眸子里充分展露著他性子里的桀驁和不馴。
吳豐翼在旁邊起哄,“他們就是看不慣老周,奚水你別太難受。”
一個優(yōu)秀的人并不太惹人嫉妒,一個被家族所束縛的優(yōu)秀的人甚至能讓他們產(chǎn)生莫名的慶幸與優(yōu)越感——看,有錢又怎樣,又不自由,也不開心。
但周澤期偏不是那樣的人,所以這些人更多的是在嫉妒他說做就做的魄力,金錢,外貌,都不足以他們產(chǎn)生自卑的情緒,可勇敢、自由、無畏才是真正拉開人與人之間差距的東西。
周澤期:“中午吃的什么?”
“我和林小金自己做的三文魚沙拉。”
“哪來的三文魚?”
“點(diǎn)外賣送來的。”
周澤期伸手摸了下奚水的肚子,癟癟的,“沒吃飽?”
“不好吃,”奚水老老實(shí)實(shí)回答,“林小金往里頭倒了很多芥末,我涮著水吃的。”
周澤期頓了下,從桌子上把手機(jī)拿了揣進(jìn)兜里,“我先帶奚水去吃飯,后邊的事翅膀你幫忙看著,京學(xué)的人再來鬧就報(bào)給教練。”
“好嘞。”
-
槐蔭大道上的風(fēng)裹挾著熱浪吹拂在臉上,奚水好奇周澤期要帶自己去哪里吃飯。
“吃什么?”
周澤期捏著奚水的手指,“出去打車,我媽說城西開了一家西餐廳味道很好。”
“那我想吃肉眼牛排,不過能問一下有百香果醬嗎?我喜歡酸的,”奚水說得很認(rèn)真,“想吃藍(lán)口貝,檸檬撻,酒我就不要了,我喝水。”
“”
“現(xiàn)在就點(diǎn)上單了?”
“嗯,”奚水點(diǎn)頭,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我給小金說一聲,讓他今天就在我家睡,我給他帶吃的。”
“今天不回去了,”周澤期攔下一輛出租車,“我給林小金點(diǎn)外賣。”
“不回去?為什么?”
“你不是在備忘錄里寫了嗎?‘周澤期要帶我去開房怎么辦嗚嗚嗚’,我今天幫你落實(shí)。”
!
奚水紅著臉,但這時已經(jīng)上了車,前面有司機(jī),他只能小聲說:“那不行,東西都沒帶。”
“不用,那家餐廳旁邊就是我二叔家的酒店,直接住就行。”周澤期說得很隨意,周二叔那家酒店位置挑得好,靠近市中心,所以每次家里小輩如果在外面玩得太晚,就直接跑周二叔那里過一晚,酒店有專門為家里人準(zhǔn)備的總統(tǒng)套房。
“沒帶衣服。”
“買。”
“我只有兩百塊錢。”
“我買。”
如果不是運(yùn)動會放假,兩人也沒空跑出來。
京大到城西,碰上了下班高峰期,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開了快三個小時。
餐廳坐落在沿江的一棟大樓高層,乘坐電梯,眼前的江面逐漸變得狹窄,四周景物盡收眼底,已經(jīng)臨近天黑的微弱光芒落在江面,漾出一層稀薄的碎光。
周澤期提前給餐廳老板打了電話,留了靠窗的位置。
老板吳豐碩提前在門口等著,三十歲出頭的模樣,一看周澤期,就開始哎喲,“又打架了?”
“不小心弄的,飯好了沒?”周澤期拉著奚水,“這是吳豐翼的堂哥。”
奚水很乖巧地叫人,“您好。”
“你就是周澤期的男朋友?”吳豐碩沒過多打量奚水,這不禮貌,他看向周澤期,領(lǐng)著兩人往里走,“你把人帶回家后沒過幾天,你媽就各種見縫插針把這事兒宣揚(yáng)出去了,把你對象夸得那叫一個天上地下只此一人,我媽和你媽打麻將,回來就開始催我,說我們一堆加起來,沒你一個人爭氣。”
“就這兒了,雖然靠角落,但是視野是最好的,”吳豐碩按著奚水的肩膀坐下,招呼侍應(yīng)生拿菜單過來,“從這兒能看見江對面的塔,等會天黑了,江上的輪船就該出來跑了,也挺好看的。”
菜單遞過來,“點(diǎn)菜吧,我先走了,有約,有事兒找經(jīng)理,如果找不著他應(yīng)該就是在后廚玩消消樂。”
奚水點(diǎn)了份肉眼,其他都點(diǎn)的沒吃過的,“三文魚上邊撒鵝肝碎,我想試試。”
周澤期支著下巴,拿了把叉子在手里轉(zhuǎn),“想吃什么就點(diǎn)。”
“那我要是吃不完呢?”奚水看了眼價錢,好貴,一份肉眼兩千多,這是金子做的嗎?自從生活費(fèi)花完之后,奚水對金錢逐漸產(chǎn)生了概念。
“我吃。”周澤期說。
奚水點(diǎn)完,周澤期只點(diǎn)了一份意面和一瓶冰白葡萄酒。
“麻煩給我一杯水,加冰。”奚水主要是想要冰塊,桌子上有水,不過是熱的。
侍應(yīng)生一直在看奚水,但對方點(diǎn)單點(diǎn)得格外認(rèn)真,也沒注意,這突然一抬頭,把他嚇了一跳。
“好好的。”侍應(yīng)生臉紅到了脖子根。
老板這餐廳開了不到一個月,客人并不十分多,價位定得很高,食材都選用了最高檔最新鮮的,所以像這種大學(xué)生情侶,更加難以見到。
更何況,顏值還這么高,穿得很學(xué)生氣,一點(diǎn)都不講究,球鞋運(yùn)動鞋,其中一個臉上還掛了彩,好像是來吃麻辣燙的。
菜品陸陸續(xù)續(xù)端到桌子上,沒有奚水想要的百香果,但有櫻桃醬,國產(chǎn)的,微酸,甜度不高,正好解膩。
奚水吃飯認(rèn)真,也不說話,埋頭往嘴里塞個不停。
他吃飽后,速度明顯慢了許多,打了一個嗝之后,周澤期抬眼,“吃不完就給我。”
奚水捏著叉子,看著自己盤子里還剩下的三分之一牛排,想了想,狐疑道:“不會是你自己想吃吧?”
“那你自己吃。”
奚水忙把盤子遞了過去。
他坐著,開始好奇周澤期手邊的白葡萄酒,“我能試試嗎?”
“比啤酒度數(shù)可高多了,”周澤期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落在奚水躍躍欲試的臉上,“你確定?”
“我就試試。”
周澤期給他倒了半杯。
葡萄酒冰過,喝起來甜滋滋,酒精味不是很刺鼻,奚水喝完這半杯,又要了半杯,再要第三杯的時候,周澤期收了酒瓶,“你喝醉了。”
奚水的空酒杯懸在半空,他慢慢收回,舉在嘴邊仰頭使勁倒了倒。
周澤期:“”
確定喝干凈了,奚水放下酒杯,目光鎖定周澤期,他雙眸含著水色,卻認(rèn)真嚴(yán)肅,“跳高在明天,那我今晚還能在上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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