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法幣(三)
公共租界,復(fù)興社對外情報處的一個秘密據(jù)點里,李恪見到了被李浩文的人帶到上海的婉容。
對方穿著一身洋裝,不過有些臟,而且臉上顯然充滿了恐懼。本來她是要跟來接自己的肅親王的十四格格顯玗(也就是川島芳子)去東北,說是去東北當(dāng)真正的皇后。
想到自己能當(dāng)名副其實的皇后,婉容自然很高興,所以就跟來接自己的顯玗準(zhǔn)備去東北。雖然現(xiàn)在溥儀因為自己把文秀逼走,對自己很是不滿,以及溥儀是性無能,但她還是愿意去東北。
誰想到剛出城沒一會兒,就遇到歹人,顯玗受傷遁走,把自己拋下。想到自己被這些歹人劫持,她便很是恐懼,生怕自己會遇到什么恐怖的事。預(yù)想中的事最后沒有發(fā)生,倒是她被塞上輪船,去哪她不知道,反正應(yīng)該不在天津。
她在這里倒也沒受到虐待,除了沒自由,不過也沒人過來陪她說話,只是每天準(zhǔn)時送飯過來,打理著自己的生活。她也想過逃跑,不過看到密封的窗戶和外面持槍的歹人,她就放棄了,這樣也好,起碼生命有保障,她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劫持了自己。
當(dāng)聽到大門被打開的瞬間,她條件反射的站起來,離著門遠(yuǎn)遠(yuǎn)的。當(dāng)看到進(jìn)來的那個人時,她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怎么是你?”
李恪笑著道,“沒想到婉容小姐還記得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榮幸。”
“你把我綁架到這兒,想要干什么?我可是大清皇后!”婉容底氣不足地說道。
李恪看了一眼身邊的李浩文,李浩文當(dāng)即就明白什么意思,連忙和李旭東退了出去,并把房間門合上。
走出房間的李浩文來到離房間有個幾米距離的位置,低聲問著李旭東,“旭東,你當(dāng)初說的老板對這個滿清皇后有意思,怎么我看這不像啊,希望你別把我坑了。”
李浩文因為從小在美國長大,對于什么皇后不皇后也沒放在眼里,所以他才敢這么把婉容給綁了。
李旭東心虛地看了一眼房間,覺得自己這里說話里面聽不見,他才說道,“我當(dāng)時就那么一說,我怎么知道你真把這個滿清皇后給綁了。”
“隨口一說?”李浩文頓時苦著臉,“你這把我害慘了。”
李浩文以為自己老板真的喜歡這個皇后,反正他就奉命阻止婉容去東北,所以干脆一不作二不休,綁到這兒,反正這事以前他也干過。他本來是想邀功,誰想到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綁了這么一個燙手山芋,還不知道李恪會怎么處置他。
“當(dāng)時在天津的時候,這個皇后娘娘的確對少爺有意思,兩人還見過不少次,跳過好幾次舞。我看少爺好像也沒反對,還很有興致。”李旭東解釋道。
“我的神啊!跳舞那是基本的交際,這怎么能說明老板喜歡這個皇后。”李浩文此時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直接把婉容送回靜園,然后軟禁起來,弄到上海來干什么!
外面李浩文意識到這是個誤會的時候,里面氣氛有些尷尬,沉默了一會兒,李恪才打破僵局。
看著坐在那有些生氣的婉容,坐在其對面的李恪笑著道,“婉容小姐,其實請你來也沒什么其他意思。溥儀已經(jīng)去了東北,我們肯定得阻止你也去,至于為什么,相信你能明白,不然你也不會用那種手段逃出靜園。”
“那你們打算怎么處置我?”看見李恪進(jìn)來的時候,婉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溥儀出逃后,她就發(fā)現(xiàn)有很多人在靜園外面監(jiān)視她,什么原因也知道。要不是自己的身份特殊,或許那些人早就沖進(jìn)靜園來對付自己,而不是用這種手段把自己軟禁起來。
“怎么處置你?”李恪不禁一樂,“你可是皇后,我們能怎么處置你。不過你也別希望能去東北去當(dāng)你那個皇后了,我們肯定不會讓你離開的。后面我會給你重新安排個地方,等時機(jī)成熟的時候,我們會放了你的。”
“你們要一直軟禁我?憑什么?”或許是這幾天沒人跟她說話,加上被帶到這兒,她的心里早已充滿了怒火,此時便爆發(fā)出來了,一雙充滿怒火的眼睛瞪著對方。
“憑你要去當(dāng)漢奸!”李恪冷笑道,“你真以為日本人會真的扶持溥儀光復(fù)你們大清?你想的太好了,溥儀過去也是個傀儡,或許日本人會建立一個滿洲國,但是當(dāng)家的是日本人,而這滿洲國也只是一個幌子而已。
不管你信不信,要是你真的去了東北,可能是會成為皇后,但日本人一樣會軟禁你。而且刀妃革命的事,可是讓溥儀顏面大跌,你認(rèn)為他還會繼續(xù)寵著你嗎?”
“那也不關(guān)你的事,即便是軟禁我,也比在這里好!”婉容爭辯道。
“是不是真的比這兒好,我不知道。但是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我們現(xiàn)在不可能放了你,所以你就安心待著吧。”李恪淡淡地說道。
“我不想待在這兒,我要是當(dāng)我的皇后!憑什么軟禁我?我要去當(dāng)我的皇后!”
說到最后,婉容便大哭大鬧起來,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沖到李恪面前,對李恪動起手來。
李恪也沒預(yù)料到之前看著挺知書達(dá)禮地婉容突然變得跟一個潑婦似的,所以也沒反應(yīng)過來,就挨了對方幾拳。當(dāng)然以對方的力氣,那幾拳對他來說就是撓癢癢,但對方的無理取鬧讓他很是不爽。
他伸手把對方的雙手制住,不過對方一直掙扎,最后可能是真的沒力氣了,對方這才停止。不過兩人的姿勢有點尷尬,由于剛才的那一出,婉容直接坐在了李恪身上,兩人的身體也是緊密的接觸著。
。。。。。。
就在外面李浩文和李旭東在那閑聊的時候,就聽到屋里傳來大吼大叫的聲音,兩人就在那裝作沒聽見,不過就當(dāng)他們在那壞笑的時候,房門打開了,只見李恪走了出來。
這就完了?
李浩文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來到李恪面前,正欲開口就被李恪制止了,“浩文,把她帶到武漢找個隱秘的地方安頓下來,派人嚴(yán)加防守,別讓她跟外界有接觸。順便給她找個丫鬟。”
“是!”李浩文還沒反應(yīng)過來,聽到這話,連忙點頭。
說完李恪就出門而去,李浩文也很知趣,沒有去屋里看,只是讓人守在外面,晚點把對方送走。
坐在轎車?yán)锏睦钽。睦镞沒平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娶了一對姐妹花的原因,所以變得越來越花心了,而且還有點邪惡。剛才在房間里,他都差點脫褲子開干,不過最后還是忍住了。
對方這皇后的身份,真的讓人浮想聯(lián)翩,他內(nèi)心也不禁生出一些邪惡的想法。他的腦海里,仿佛有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在那相互較勁,最后天使這邊獲勝,他這才懸崖勒馬。不過那股邪惡想法一直存在,所以他便有了把對方送到武漢軟禁的念頭。
至于后面到底會怎么樣,他現(xiàn)在也不想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
“還沒消息嗎?婉容到底被誰抓去了?”
此時旅順,前關(guān)東軍司令部的駐地,溥儀正在追問著眼前的手上綁著繃帶進(jìn)來的愛新覺羅·顯玗,臉上充滿了著急。
“皇上,我們發(fā)動了在天津的所有人,都沒有找到皇后。”川島芳子神色有些黯然。
本來她是因為在之前的幾次行動中,立下了‘汗馬功勞’,加上她是滿清皇族的身份,所以這才奉命去接婉容,讓其與溥儀團(tuán)聚。
她的計劃很好,開始帶著一個仆從去靜園陪婉容,然后過幾天就說仆從死了,打著這個名義,把婉容給帶出了靜園。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居然中間遇到一股身份不明的武裝襲擊,自己手受傷不說,皇后婉容還被劫走了。
這次任務(wù)失敗,讓關(guān)東軍這邊對她很是不滿,婉容沒接過來,很影響溥儀的決斷,萬一對方不肯接受他們的條件,去當(dāng)滿洲國的皇帝,那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怎么可能找不到,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就不見了?你們當(dāng)初給我保證的,現(xiàn)在沒有皇后,我這皇帝算什么?”溥儀氣急敗壞道。
“溥儀皇上,我認(rèn)為你的皇后應(yīng)該是被轉(zhuǎn)移出了天津,不然我們皇軍的情報機(jī)關(guān)不可能找不到。鑒于此,我建議您可以宣布你的皇后病逝,然后重新迎娶一個皇后,這樣對你來說,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影響。”一旁的土肥原賢二建議道。
這次溥儀來旅順,就是他親自出手的,他沒想到溥儀自己都帶出來了,居然溥儀的皇后那里出了問題。這幾天這個小皇上一直情緒不穩(wěn),對于他們所提的條件也無動于衷,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積極配合。這讓他不禁有些頭疼。
要是普通人,那就算了。關(guān)鍵溥儀的身份,根本無法找個人取代他,現(xiàn)在那些中國的滿清遺老,都認(rèn)同溥儀。所以他們才會費盡周折把溥儀接到東北,不然以他們的實力,找個愛新覺羅家族的出來當(dāng)這個傀儡,那還不簡單。
“你們?nèi)毡救瞬皇峭柡Φ膯幔吭趺匆粋人都找不到?”溥儀抱怨道。
“這個,我們會繼續(xù)追查下去,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土肥圓賢二比較客氣地說道。
不過他客氣,不代表其他日本人就客氣,作為關(guān)東軍參謀長的板垣征四郎則是厲聲說道,“溥儀先生,我勸你不要在這件事上費太多心思。你必須馬上去長春擔(dān)任即將成立的滿洲國皇帝,而不是在這為了一個女人浪費時間,得罪大日本帝國,我們可以隨時把你們這些跟支那政府做對的人,送給支那政府。”
板垣征四郎最后的話就帶有很明顯的威脅語氣,絲毫不給溥儀的面子。哪像在天津的時候,那些日本人都對他客客氣氣,但到了旅順,這些日本人的態(tài)度就發(fā)生了很明顯的變化。他不禁懷疑,自己來東北,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見日本人有些生氣,一旁的鄭孝胥則是連忙勸道,“皇上,就聽皇軍的建議吧,大不了咱們重新立個皇后。宗室那么多適婚年齡的女子,皇上可以選個中意的,不久之后的登基大禮,皇上身邊不能沒有皇后啊!”
溥儀見自己的忠臣這么說,又看了看神色不善地板垣征四郎,心里有些害怕,猶豫了一會兒,便無奈地點了點頭。
看見溥儀點頭,板垣征四郎便笑著點了點頭,“溥儀先生的態(tài)度不錯,既然已經(jīng)決定,那我們明天就出發(fā)去長春,去見見你的那些臣子。”
見此,鄭孝胥和川島芳子都很高興,他們認(rèn)為日本是真的幫他們復(fù)國,現(xiàn)在他們的皇上肯站出來,到時候肯定是眾多人響應(yīng),復(fù)興大清,指日可待。
至于婉容,雖然溥儀有些不舍,不過還是按照日本人的建議,宣布其因病去世,即日便重新選取皇后。
不過對于婉容,日本特務(wù)組織一直在尋找,他們猜測很有可能是復(fù)興社動的手,所以一直在圍繞復(fù)興社尋找婉容的下落,不過找了很久,都沒有消息,最后眾人便放棄了尋找。
婉容的事是個小插曲,雖然老蔣已經(jīng)下野,但是李恪還是得執(zhí)行之前對方下達(dá)的命令,對鄂豫皖的紅軍發(fā)起第三次圍剿。
本來李恪建議是不是放緩行動,等老蔣等人重新上臺再說,但老蔣卻是讓他繼續(xù)行動,并且要向中央索要軍費。李恪便明白老蔣的打算了,就是想給汪精衛(wèi)添堵,看對方如何解決軍費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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