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錯手謀殺
“娘……”
凌燁辰猛的一驚,一骨碌從寬大的龍床上跳下來。后脊梁的冷汗,打濕了寢衣。
他夢見和娘逃出鄰國,一路上被人追殺的清靜。他夢見自己從馬背上跌下來,摔壞了腿,那疼的滋味,竟然和幼時經歷的一模一樣,那么真實那么可怖……
寢衣隨著身子的瑟瑟,一下一下去貼那濕漉漉的肌膚。涼意若隱若現。
凌燁辰深吸了一口涼氣,朝門外喚了一聲:“來人。”
雖然是半夜,可外頭的廡廊下一直有奴才候著。
聽見皇帝的聲音,奴才即刻推開了房門。“皇上有什么吩咐?”
進來的居然是個丫頭,讓凌燁辰微微詫異。“頌昌呢?”
“回皇上的話,昌公公入夜后著了風寒,發了高熱,怕沖撞了皇上,所以吩咐奴婢子在廡廊下守夜。”那婢子恭敬的垂下頭去。
“你叫什么?”皇帝凜眉問了一句。
“回皇上的話,奴婢胡桃,是一直侍奉皇上膳食和茶點的婢子。”
“唔。”凌燁辰和她說了兩句話,心口才沒有那么窒悶。“去拿套干爽的衣裳給朕換上。”
“諾。”胡桃連忙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捧著一套干爽的寢衣,又返了回來。朝皇帝屈膝行禮后,方才走上近前,替皇帝寬衣。
她纖細的手指,十分的柔軟。盡管是在這樣的夜里,也是溫暖的。指尖觸及凌燁辰的肌膚,有那么一縷舒適。
不知道是不是才做了噩夢的緣故,凌燁辰有些恍惚。好似正在替他更衣的不是個婢子,而是凌夫人。
“皇上,早些就寢吧。”胡桃乖巧的退到了一邊,等著皇帝再吩咐。
“更衣。”凌燁辰已經沒有了睡意。
“皇上的意思是……”胡桃鮮少來皇帝身邊伺候,自然是不能領會皇帝的心思。不是才換了寢衣嗎?怎么還要更衣……她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皇帝。
“朕要出去。”凌燁辰又接著道:“讓人去準備馬車。”
“是。”胡桃趕緊趁著拿衣裳的時候喚了個站崗的小太監,讓他趕緊去準備馬車。
自己則迅速的返回來替皇上更衣。
看著她辦事利落的樣子,凌燁辰比較滿意:“往后就在朕身邊伺候吧。”
“是……”胡桃心中不由得竊喜,能從個粗使的婢子,成為御前的人,往后再也不用看那些小太監的臉色了。“多謝皇上恩典。”
半夜敞開宮門,乘馬車出宮。
這可不是個小動靜。
羽林衛為能保護皇上安全,自然也隨著御駕一道前往了若水殿。
若水殿只是兩進的院子,稍微有什么動靜,很容易傳到后頭去。騰芽睡的正香,忽然被些奇怪的聲音吵醒。
“冰玉……”她低低換了一聲。
門瞬間就被推開了。
“外頭是什么聲音?”騰芽蹙眉問了一句:“不是都說若水殿偏僻嗎?這都半夜了,怎么還這么吵?”
沒有人應聲,讓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騰芽有些詫異。
難不成,是有人三更半夜的來行刺?
她警惕的把手伸進了枕頭下面,那里壓著她的一支素銀簪子。
帷帳猛然被掀開,那人的力氣極大。
騰芽聽見“刺啦”一聲,像是硬生生的把帷帳給扯下來了。
她屏著呼吸,靜靜的等著那個人靠近。
那人忽然猛地一把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騰芽心一慌手里的簪子毫不猶豫的就朝他刺過去。
“啊……”黃桃一聲慘叫,好像五雷轟頂,馬上就活不成了一樣。“皇上您沒事吧……”
“皇上?”騰芽被她的叫聲刺痛了耳朵。她猛地坐起來,凌燁辰卻已經重重的壓在她身上。
“去點燈。”房里漆黑,騰芽根本就看不見自己扎在他什么地方了。
且他忽然倒下來,壓在她身上,這種猝不及防的近距離接觸,也讓她的心好慌好亂。
“你沒事吧?”騰芽小聲在他耳畔問。
可是對方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騰常在,你怎么能對皇上下如此的重手?“黃桃慌忙的拿了宮燈過來,燈光都沒能暖過她的臉色來。“你這是謀逆你知不知道……”
騰芽定了定神,道:“你站在門口,居然能看這里看的那么仔細?”
她這么一說,黃桃頓時有些愣。“騰常在,你行刺皇上闖下大禍,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奴婢有什么關系。奴婢現在在你身邊侍奉,說不定也會被你連累。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去請個御醫過來,檢查皇上的傷逝,其余的事情,等皇上平安無事,你再追究奴婢也不遲。”
“不必去了。”騰芽的語氣有些嚴肅。
“騰常在,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皇上已經……”
“別胡言亂語了。”騰芽擰著眉頭,表情稍微松快了些。“先幫我把皇上扶起來躺好。”
沒有知覺的凌燁辰,壓在身上還是挺沉的。騰芽又擔心會觸及他的傷口,不敢亂動。
黃桃將宮燈放在一旁,趕緊來扶皇帝。
兩個人齊心協力,才算是把皇帝翻過來,放在騰芽身邊的位置躺好。
也是這時候,騰芽才看見,銀簪子是扎在了左邊的胸口。她看見了,黃桃當然也看見了。
“糟了糟了,這下可怎么辦?”黃桃急的跳腳:“這時候宮門已經落鎖了,皇上這樣急火火的過來,還被常在你給傷著了。也不知道咱們宮里能不能出去,還是趕緊讓小川子去請個御醫過來比較好。”
“你不是皇后一手調教出來的婢子么?你來若水殿不是為了提點我宮里的規矩嗎?”騰芽忽然問了這兩句不相干的話,黃桃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
“三公主,這都什么時候了,您怎么還有心思問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我是想說,皇后娘娘沒告訴過你,遇到事情不必這般驚慌嗎?”騰芽擰了擰眉頭:“你去把冰玉叫醒,讓她過來幫我。你這個樣子,還是趕緊去小廚房燒一些熱水,再拿些干凈的綿巾過來。此外,咱們宮里有什么止血的藥粉,也趕緊找來。”
“常在你是想為皇上療傷?”黃桃不怎么相信她的技術。
“我不給他療傷,難道給你療傷?”騰芽嫌棄的不行:“還是你想看著他流血而死?”
“奴婢這就去。”黃桃硬著頭皮依言照辦,不一會的功夫冰玉就進來了。
這時候,騰芽已經剪開了凌燁辰的衣裳,露出了簪子扎進的胸膛。
“公主……”冰玉心跳的很快,聲音禁不住顫抖起來。“皇上他會不會……”
“不會的。”騰芽看了一眼他受傷的位置就可以判斷:“簪子沒戳進心房,不會有事的。”
“嗯。”冰玉聽她這么說,不禁點頭:“奴婢拿個軟墊來給皇上墊好。公主您準備把簪子拔出來。”
“嗯。”騰芽點頭的時候,黃桃已經端著熱水和綿巾走進來。走進來之后,她把熱水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小跑著去把門關好了。然后又翻箱倒柜的找了幾瓶藥粉出來。
“公主,事不宜遲,你趕緊救皇上。”黃桃不免緊張起來。“如果被御前的人發現了,你就沒命了。要是這時候把你綁了,那皇上也就危在旦夕了。”
騰芽看她一臉急切的樣子,似乎是真的不希望皇上出事。
可是她始終想不明白,房里那么暗,她從外面走到門口,外面亮的多。從亮的地方往暗的地方看,怎么可能輕易就見她拿著簪子刺向凌燁辰呢!再說,事情發生的突然,連她自己都沒預想到會是這么個結局。黃桃怎么可能一下就看清楚!
“好了,常在,你看看這幾種藥能不能用?”黃桃趕緊把藥遞到騰芽手里。她仍然驚魂未定,手顫抖的厲害。尤其是當她看見皇帝心口上海戳著一支簪子,那感覺就好像一把刀懸在頭頂上。“奴婢不敢驚動旁人,也希望沒有人知曉。否則對公主來說就是滅頂之災。眼下還是先救皇上要緊。”
騰芽檢查了藥粉,確實有止血的良藥。她皺著眉頭,吩咐她倆:“未免拔簪子的時候皇上亂動,又或者咬了舌頭。你們最好拿綿巾塞住他的嘴,并且按住他的手和腳。”
“是。”冰玉依言照辦,順手拿了塊抹布塞進皇帝的嘴里。
黃桃也趕緊按住了皇帝的雙腿,冰玉擇謹慎的按著皇帝的雙手。
騰芽微微凜眸,雙手握住了金簪尾,半根簪子都戳了進去,足見自己方才是真的慌了。她將心一橫,一用勁便把簪子拔了出來。一股鮮紅的血水也從凌燁辰的傷口里噴出來。濺在騰芽的臉上和身上。她順手把銀簪子扔在地上,飛快的拿了藥粉倒在冒血的傷處。從冰玉手里接過綿巾捂住傷口止血。
“恐怕是要按一會兒了。”騰芽幽幽的嘆了口氣:“等止住血,再好好包扎也就沒大礙。”
“那……”黃桃有些害怕的問:“明日一早皇上會不會醒?如果皇上沒有醒,那早朝怎么辦?要不要請御醫過來?皇上醒過來,知道騰常在你下手這樣兇狠,會不會要了你的命?”
“你哪里來的這么多問題?”騰芽被她問的有些不耐煩,眉頭蹙的很緊。“總之這件事情我自己會擔待,你不用擔心。我只是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捅傷了皇上?難不成皇上會忽然過來,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那皇后是不是也知道此事?”
“常在誤會了。”黃桃垂下眼眸:“皇后娘娘只是讓奴婢來常在身邊指點規矩,并且將宮里的人事相關稟告常在。其余的事情,皇后沒有吩咐過奴婢,常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怎么這樣說話?”冰玉聽著就生氣。“皇后娘娘把她精心訓練的婢子,也就是你送來,難不成是真心要幫我們公主的?這話就算真的說出去了,你相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沒做對不起常在的事情。”黃桃的臉上充滿了委屈。
“你若真的什么都沒做,為什么怕說出真相?”騰芽與她對視一眼:“當時屋子里那么暗,連我都沒看見近前的人是皇上,你怎么能看見我戳傷了他?”
“其實……”黃桃長長嘆氣,才道:“三年前我生了一場病,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病好了之后,我的眼睛就和從前不一樣了。簡單來說,就是在夜里也能看見東西。我去瞧過郎中,郎中以為我是信口胡說,給我診脈也說我的眼睛根本就沒事。我說我能在夜里看東西和貓兒一樣清楚,也沒有人信。都覺得我是腦子燒壞了,才會說胡話。后來,我也就再不對別人提起這件事了。”
“原來如此。”騰芽不免驚奇。這時候,她松開了按住的傷口,仔細查看,發現止血的藥散果然好用。“扯一塊干凈的綿巾給我,長一些,我來給皇上包扎。”
“是。”冰玉和黃桃一起合作,從那白綿巾上扯下長長的白條子交給騰芽。
“你倆小心點把皇上扶起來。”騰芽看著凌燁辰梳洗的輪廓,禁不住想起從前和他相處的時候。只覺得恍如隔世。
她給他又上了一些藥,才慢慢的用白面筋為他裹傷口,綿巾一圈一圈纏繞在他的身上,他閉著眼睛,面無表情。騰芽從他身前看到身后,每纏繞一圈,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力道。
冰玉看著她細心的動作,心里就溫熱起來。其實三公主一定還是喜歡皇上的。不然,不可能不經意間,流露出如此的溫暖。包扎好了傷口,騰芽也累壞了。
“行了。”她把擦拭過血水的綿巾扔到銅盆里,又擦了擦手。“你們先下去吧。我累了。”
“這樣就行了?”黃桃頗為震驚:“就不用給皇上開個方子,熬點藥來喝嗎?畢竟是那么大的傷口……”
“這也得等天亮再說。”騰芽是真的有些倦了:“我想睡會兒,天亮了再說吧。”
“好,那奴婢先告退了。”冰玉笑著行禮,把銅盆端起來塞到黃桃懷里。“我說你別這么不識趣好不好,皇上還睡著呢,公主自然要陪皇上再睡一會。”
黃桃皺著眉頭從房里出來,才驚訝的說:“你們主仆倆心可真大啊。這可是行刺皇上,是十惡不赦……”
“好了,別重復了。”冰玉捂住了她的嘴巴:“一晚上都在聽你重復差不多的內容,你不累?好吧,既然你不累,那這些東西就交給你去處理好了。我也回去睡一小會,天亮還要給皇上和公主準備早膳呢。”
“唉你……”黃桃的話還沒說完,冰玉已經走進了側廂房關上了門。
“真是……太奇怪了!”黃桃連連搖頭,心里還覺得很害怕呢。真不知道明天皇上醒過來,會是什么樣的局面。說不定她也要跟著遭殃。
騰芽側首看了一眼睡在身邊的凌燁辰。濃黑的眉毛略有些凌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包扎的時候蹭道了。她伸出手,有些忍不住想要替他捋順。
只是在接觸到眉峰的那一刻,她像是被電到一樣,倏然縮回了手。有些事,還是分得清清楚楚的會比較好。她不得不顧全盛世的顏面,為了十座城池做他的妾室。可是如果他心里還有那么一星半點的仁慈,最好能放她走。
騰芽輕輕的嘆氣,心里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要怎么得罪他,要怎么讓他有這樣的決斷呢?
想著想著,她沒有了力氣,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頌昌早早的就過來,想著為皇上打點起早的事。
哪知道他來到若水殿的時候,皇上居然還在騰常在房里。
“嗯哼。”頌昌清了清嗓子,故意問一旁站著的冰玉:“現在什么時辰了?”
冰玉擔心的不行,卻故意笑著說:“這不是才卯時么公公,皇上不是辰時才上朝嗎?您怎么來的這樣早?”
“這還早?”頌昌一臉的狐疑:“莫非你不知道這若水殿有多遠?更何況皇上習慣早起,自登基以來兩年,從來不曾遲過。”
“那不是從前么!”冰玉笑的熱絡。
“什么意思?”頌昌有些聽不明白:“什么叫從前?”
“她的意思是說,之前騰常在不是還沒入宮么!如今騰常在入宮了,往后興許就不是這樣了。”黃桃笑著走過來,竭力用笑容掩飾著心虛。
“呦!”頌昌有些不高興的耷拉臉子了。“騰常在莫不是敢干預皇上早朝吧?盛世的規矩咱家不知道。可鄰國的規矩,后妃都不可以干政。更別說是騰常在這樣的位分了。”
冰玉正要開口嗆白這頌昌兩句,就被黃桃給攔下了。
“頌昌公公有所不知。并非是騰常在要干預朝政,而是皇上心疼常在,想多陪片刻罷了。畢竟常在才入宮,皇上又是頭一回留宿若水殿……這里面的內容,豈是奴婢敢妄言的,倒是頌昌公公您成日里陪在皇上身邊,想必心里有數吧。”
“這種事,咱家有什么數。”頌昌不悅的轉過臉去。
外頭嘰嘰喳喳個沒完,騰芽只覺得耳朵里特別不靜,整個人撇著嘴想要坐起來。
只是她剛動了下身子,就被人大力的攥住了手腕。若緊緊是手腕也罷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一直大掌就在她身上游走。
“你干什么!”騰芽一下子就清醒了。
“你說呢?”凌燁辰一雙烏溜溜的眼睛近在咫尺。
他的眼神卻有些復雜,讓騰芽看不懂。“看樣子昨天的苦頭還沒吃夠?”
“好大的膽子。”凌燁辰擰著眉頭:“你可知這是死罪?”
“殺了我吧。”騰芽一臉的無畏:“反正你認定我害死了凌夫人,反正你也沒想過讓我好過,不如索性來個痛快的。”
“好哇,那朕就跟你來個痛快的。”凌燁辰一個翻身,直接壓在她身上。
騰芽嚇得驚叫出聲,拼命的掙扎:“別……”
只是她垂下眼瞼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他胸口的傷口裂開了,纏好的綿巾上鮮紅的血水滲透出來,看著也是觸目驚心的。
這一瞬間,她忽然心軟了下來,停止了抵抗。
凌燁辰卻也沒有過激的舉動了,只是怔怔的看著她。“現在曉得怕了?”
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就好像是一顆璀璨的寶石,熠熠生輝。凌燁辰的心不由一緊。“你既然知曉這么做,會端了你我的情分,為什么還要救薛翀?”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思嗎?”騰芽側過臉去,懶得回答。
“罷了。”凌燁辰也沒了興致。“你不說便不說,朕不會再問。”
他起身的時候,動作有些猛,弄疼自己。“嘶……啊……這真是好滋味!”
冰玉聽見這聲音,不知道里面是出什么事情了,臉頓時就紅了。
黃桃也覺得尷尬,連忙道:“我去準備盥洗的東西,等下伺候皇上和常在起身。”
“嗯,快去吧,多叫上幾個丫頭。”冰玉心里不免高興,如果皇上和公主真的冰釋前嫌了,那該有多好!
“我替你包扎一下吧。”騰芽坐了起來,順手摸到了昨晚上用過的藥和冰玉絲毫的綿條子。
“唔。”凌燁辰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騰芽嫻熟的替他解開了之前的綿條子,一圈一圈的,看過傷口,她心里有些不安:“昨晚上沒看清楚,這傷口的確不淺。光是止血的藥粉,恐怕不頂用。等下讓御醫來瞧瞧,開個方子好好治一治才可。”
“如若御醫知道,整個后宮就都會知道。”凌燁辰心里想的是,她們知道了,你就會有麻煩。可嘴上卻說:“朕可不想你就這么死了,那樣還有什么樂趣。”
“所以,皇上是打算隱瞞手上的事,好保住臣妾這條命,繼續折磨下去?”
“臣妾?”凌燁辰忽然就勾起了唇角:“你終于肯了!”
騰芽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我不過是一時口快罷了。”
“哼。”凌燁辰捏住了她的下頜,微微揚眉:“騰芽,不管怎么說,朕的母后殞命于盛世,你都逃不了干系。是你欠朕的。你要朕放了薛翀,朕也如你所愿。現下要你當朕常在,就這么委屈你嗎?”
話說的好好的,他又生氣了。這男人變臉,還真的跟翻書一樣。
“不委屈,多謝皇上恩典。”騰芽有氣無力的說了這么一句,便繼續低下頭為他包扎傷口。
“從今天開始,到朕的傷口痊愈,都來你這里。”凌燁辰用一種命令的口吻,來掩飾他對她的割舍不下。“你最好用盡快治好朕的傷,畢竟朕不想天天對著你。”
“知道了。”騰芽凝眉道:“回頭勞煩皇上讓人多送點草藥過來。就說我要研習醫術。”
凌燁辰看著她沒做聲。
騰芽繼續道:“從我這里直接給你開方子,不是方便一些嘛!”
凌燁辰依然沒有做聲。
“臣妾伺候皇上更衣可好?”騰芽看出了他的不滿何在,過意把臣妾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準了。”凌燁辰這才開口:“記住你的身份,騰芽!”
“哦。”騰芽撇了撇嘴。
凌燁辰只覺得從前的那種感覺好像又找回來了。只是,她心里真的還有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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