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金色劍穗被卡進玩具青蛙嘴里,看起來像是它正銜著。
奚河用遙控器操縱它往前一跳,撞在門板上輕微的咔噠聲被節目組用音效蓋過,咚的一聲巨響。
宮殿內的眾人看向大門方向。
紀向畫飾演國王,用叉子敲敲杯壁,威嚴地呵斥:“怎么回事!快開門看看!”
大臣塔塔小跑上前拉開門。
高高的大門拉開,刺目的光線從外往里射進來,晃得人眼前發暈,好一會才發現腳邊那只小小的青蛙。
奚河操控玩具青蛙用力蹦了幾下,把劍穗甩到地面。
“我是一名王子,被魔法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需要公主嫁給我才能解開。只要公主愿意嫁給我,我可以用大量金銀財寶回報。”
“這枚劍穗就是定情信物。”
國王喜形于色。
離開桌案,他上前兩步拾起那枚劍穗。
“這確實是我女兒的劍穗!”
大臣從門邊離開,走到國王身后半步,附耳私語:“陛下,國庫已經赤字很久,眼看下個月的軍餉都發不起了…”
國王捏著劍穗猶豫。
青蛙順勢補充:“只是一個婚約,公主依然可以住在皇宮里,一切照舊。”
眼看國王就要點頭,公主一拍桌站起來,帶著她從不離身的大劍走上前:“我不同意!”
“我不嫁人,更不會嫁給一只青蛙!”
國王瞪眼:“胡鬧!這哪有你說話的份!”
“你不嫁人以后做什么?”
“我要成為像先祖那樣,敢于斬殺魔王的真正勇士!”
“你是個公主!”國王氣哼哼的,“都是你母親把你慣壞了,我要沒收你的劍!”
“來人啊,把她的劍繳了!”
“我不!”
一邊是國王,一邊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一時間大廳內陷入僵持。
戴著高帽的祭司掀開帷帳,捧著厚厚的圣書,神色莫測地看了眼青蛙。
合上書頁,他輕聲開口:“陛下,口說無憑。公主畢竟是公主,隨便與一只來歷不明的生物結下婚約,未免也太草率了些。”
青蛙蹦跶一下:“我可以立誓,用魔法文書約束。”
祭司單手撫摸著書脊,還想勸說:“陛下…”
“陛下,國庫!”大臣再次插嘴提醒。
“行了!”國王煩躁地制止眾人,“拿文書來,定魔法契約。”
塔塔和沈闊微微彎腰,轉身從道具臺拿了羊皮紙和羽毛筆。
伴隨音響里播放的充滿魔法氣息的背景音樂,紀向畫蘸著帶金粉的深藍色墨水,在紙上寫下長串的字符,約定婚約與財寶的交換,再用印泥摁下拇指指印。
奚河操縱青蛙玩具往前一蹦,前爪蓋在紙上算是簽名。
契約成立。
賀漁緊緊抱著大劍,冷眼看著自己飾演的角色婚約被交易,滿面不屑。
“卡!”第二幕戲結束。
自由探索時間段開始。
按照約定好的順序,臨時結盟的兩隊一左一右迅速分頭行動。奚河和紀向畫分別在圖書室兩邊觀察,小心其他兩隊。
賀漁和齊蕉在藏著秘密的書架前會合。
兩人合力推開沉重的實木書架,露出嵌入式書柜。書柜兩扇柜門把手上被細長的鐵鏈一圈圈纏繞,鏈頭扣牢做舊的銅鎖。
賀漁伸手拿起銅鎖。
銅銹被蹭落,綠色混著暗紅色,在白皙的掌心上格外明顯。
她輕聲念出鎖上刻著的字符:“forbiddenbooks。”
果然是那本被他們寫在劇本里的禁書存放處。
“肯定是重要線索!”齊蕉激動地跺了跺腳,跺完又陷入迷茫,“不過…這和劇目有什么關系?”
賀漁扯了扯鎖鏈,又檢查了一下四周,確認只有找鑰匙這一種方法才能打開柜子。
她和齊蕉一起把書架弄回原位,離開前還把壓皺的地毯仔細踩平。
齊蕉擰著眉頭,試圖和她探討:“這個劇本好奇怪,加了好多設定。公主喜歡用大劍,國家有財政危機,莫名其妙的大臣祭司,青蛙王子強買強賣定婚約,國王賣女求財…我感覺秘密肯定和這些改動有關!”
“嗯。”賀漁煞有介事地附和,“說不定有個背后黑手。”
“那現在怎么辦,找鑰匙?”
“嗯,分開還是一起?”賀漁走到廊道上,順著欄桿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發現另外兩隊的身影,“我都可以。”
齊蕉糾結了一會,悄悄瞧了幾眼賀漁表情。只見她若有所思,似乎已經有下一步的目標。
自個兒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紀向畫更是不能指望,想來想去,好像還是跟著賀漁和奚河后邊更保險一點。
就算找不到線索,在影帝附近蹭點鏡頭也好。
“一起吧,省得互相猜忌。”
“行。”賀漁打了個響指,修長的食指干脆往前一指,“我去前邊找奚河,第三根柱子那等你們。”
齊蕉向后小跑去拽紀向畫,速度堪比參加偶像運動會。等賀漁常速走到奚河跟前,才說兩句話,他們就趕上了。
奚河挑眉:“觸發隱藏機制了?”
兩人剛跑到,還在喘氣,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反問:“什么?”
“有看不見的東西在后邊追么,跑得比兔子還快。”
“沒,沒有…沒有吧…”古堡里有點陰冷,紀向畫說著說著還自個懷疑起來,嗖地一下往前躥上好幾步,和眾人貼在一塊。
齊蕉被隊友躁得捂臉:“走吧走吧,找鑰匙。”
賀漁瞥了眼奚河,得到訊號后邁步往旋梯的方向走。
作為合格的原住民,要想完成兩個任務,拿到高分,找鑰匙是次要的。
找人,才是重要的。
順著旋梯上到三樓,一行人在國王的房間首先遇見了沈闊一隊。
高高的祭司帽顯然很礙事,沈闊早就把帽子摘下來拿在手里,正伏在地面上,掀開床幔往里探查。
隊友穆離欣幫他抱著圣書,在一邊往長頸花瓶里看。
賀漁瞇了瞇眼,輕聲問奚河:“沈闊那本道具書里,會不會有線索?”
奚河還沒應聲,紀向畫先肯定:“禁書也是書,之前看他表演就有點問題,說不定上邊寫了什么!”
“都是探險家,試一試借來看看。”賀漁假裝要去詢問。
“不不不!”因為賀漁的自爆,已經確認這局原住民不是沈闊穆離欣就是小箜塔塔,齊蕉和紀向畫哪敢就這么讓賀漁上前。
“咳,萬一他們要線索交換呢。”齊蕉直視賀漁疑惑的目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心虛,“還是悶聲發大財的好。”
“咱們兩隊強強聯合,是吧?多拿點積分。”
賀漁躊躇了一會,收回已經邁出去的半只腳。
“那繼續往前吧,這個房間被他們這么仔細的搜,肯定沒什么殘留線索。”
“嗯嗯。”
賀漁和奚河兩人在前邊走,齊蕉在后邊長松一口氣。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順勢扯了一把拖后腿的豬隊友紀向畫,用手勢努力和他比劃:藏、好、身、份、漁、翁、得、利…
紀向畫一開始還認真在猜這是什么意思,只是時間一長,又猜不出來,慢慢地,他的目光就從齊蕉的口型上飄遠了。
飄到更有意思的事情上去——
“我去!他們居然在打牌!”
紀向畫小狗眼睜得溜圓,控訴地盯著架空走廊對面的兩人。
古堡三樓被一分為三,橢圓形截面中間的矩形上修建了房間閣樓等,左右兩個半圓則是架空的環形走廊,可以從中間的挑空向下看見一樓地板,當然也能向前看見對面的情形。
木制欄桿的縫隙里清晰顯露,小箜和塔塔正盤腿坐在廊道邊,一張一張往地上放牌。
放完之后,塔塔伸手從里邊抽牌。
“這么悠閑,”紀向畫忿忿下結論,“他們肯定是土著!”
“不急,過去看看。”奚河腳步只頓了一瞬就繼續往前。
四人繞了一圈,逐漸接近小箜背影,透過他尖尖的女巫帽頂看見地上的牌型。
塔塔已經發現四人,局促地拍拍膝蓋,準備站起來。
小箜還在盯著牌,單手撐著下巴苦思冥想,斷斷續續地往外蹦詞:“這個月亮…嗯…可能是…晚上…龍蝦意思是…有條河?”
紀向畫15的視力已經清清楚楚看見地上的牌,有點懵圈:“這是啥?”
“韋特塔羅牌。”
“塔羅牌。”
兩聲回答幾乎同時響起,前一句是奚河的聲音,后一句是塔塔。
小箜聞聲往后一仰,女巫帽撲通掉地。
奚河晃到他右邊,半蹲下來,一手輕敲旁邊的散牌,發出清脆的篤篤聲。
不是紙牌,也不像金屬,應該是pvc。
確認完材質,他這才漫不經心地把目光掃過來:“圣杯八,權杖國王逆位,高塔逆位,月亮。”
“你這是問的什么?”
“你看得懂?!”小箜驚喜地喊出聲,簡直是找到了救星,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抱大腿。
奚河極其裝逼地微微頷首:“略懂。”
“權杖國王逆位,環境不太友好,可能有棘手的問題隱藏,需要解決。高塔逆位…月亮…都是問題隱患,開頭結尾都是水牌,問題應該是被逃避或者自己本身才能理解的。”
一長串話聽下來,眾人只接收到了一個詞語——問題。
幾秒安靜后,塔塔弱弱出聲:“我問的是,這次劇本秘密到底是什么。”
小箜星星眼。
簡直神了!
“這牌哪來的,”奚河隨手把牌合上,洗牌,“找到的,還是你女巫的道具?”
“我兜里的。”小箜把女巫袍外邊的口袋翻出來示意,“一開始就有。”
小箜抬眼和塔塔對視一下,然后蹲著往奚河那蹭了點距離。
“哥…”
“叫誰哥呢。”
“害,難得相聚,五湖四海皆是哥!”
小箜拿出自己直播和路人組隊時的尬聊本領,試圖和傳說中的高冷影帝勾肩搭背。
“這個牌,我覺得肯定有大用,哥你能給講講不?”
奚河把牌洗完,收了一摞合在掌心,像是在認真思考小箜的提議。沒一會,他伸出左手,準確朝賀漁的方向勾了勾。
“來。”
“做個示范。”
小箜迅速往旁邊一溜,給賀漁騰出位置。
四雙眼睛殷切的注視下,賀漁也不好直接駁了奚河面子,把大劍拆下放在一邊,掀起裙擺坐在奚河對面。
奚河唇角一勾,純黑眼瞳閃著興味的光。
“既然是講解,就拿簡單的來好了。”
“占戀愛運勢。”
賀漁冷酷拒絕:“沒有戀愛,沒有運勢可占。”
“不局限戀愛,單戀暗戀被追求,都行。”奚河把手里的塔羅牌一張張在地上擺好,根本沒給賀漁拒絕的余地,“追求者總有吧?”
見有八卦可以聽,另外兩隊已經飛快豎起耳朵,連帶著迅速湊近鏡頭的攝像大哥一起,把兩人圍上一個緊密的圈。
這么大一個女明星說沒有追求者,誰信啊?
賀漁只能應下。
奚河已經擺完牌,開始介紹:“戀人金字塔,牌陣只要四張。第一張,你本人的想法,第二張,對方的想法,第三張,現在的關系,第四張,未來的關系。”
“默念心中問題,依次選牌。”
賀漁看著眼前數十張一模一樣貼著金箔的卡牌背面,原本有些浮躁的情緒漸漸向下沉。
有抽卡系統在前,這樣的事情,她不由自主就用了心。
閉上眼,她默念問題。
明知奚河的目的,賀漁本想隨便挑一個過往追求者糊弄一下,結果腦海里一時間竟然只能出現他一個人的面孔。
大笑的,薄怒的,不正經的,溫柔的…
指甲扣進手心,微微的刺痛讓她清醒。
肯定是因為他就在一米外坐著!
賀漁輕輕呼出一口氣,依次點了四張牌。
奚河拾起四張牌,按照第二排中間,第二排左邊,第二排右邊,第一排中間的順序擺好。
四張塔羅牌的圖案天差地別,各有各的特點。
靜默半分鐘,奚河的手指先點上牌位一,翻開:“女祭司逆位,向內為主,行動力不足。在愛情中隱喻非平衡的思戀,也就是暗戀。”
眾人咻地一下把目光聚在賀漁身上。
“我沒有。”賀漁脫口而出。
“急什么,這還沒說完呢。”奚河唇角翹起,藏不住的愉悅,“牌位二,權杖騎士正位,代表積極主動…果然是位追求者。”
賀漁悶悶不語。
仗著現場就他一個人懂點皮毛,可勁編吧!
“牌位三代表現在的關系,命運之輪正位,順其自然,一切皆有可能。”奚河顯然對這張牌很滿意,連連點頭。
“最后一張,未來的關系。”
指尖輕挑,牌面輕飄飄地翻過。
極富視覺沖擊力的暗色牌面。
犄角,尖耳,長須,利爪,毛發,蝙蝠翅,半人半獸的怪物用鎖鏈綁著兩個赤裸的人。
人仿佛也被怪物同化,長出了犄角與尾巴。
不用奚河解釋,都能看出這是一張寓意不怎么樣的牌。
賀漁內心也不知道是放松,還是失望。
有點空落落的悵然。
奚河倒是出乎意料地開心。
“挺好,兩張水元素,一張火中火,這下土元素也湊齊了。只差風元素,缺少溝通,可能有隱藏的問題需要溝通解決。”
“那這張牌是什么意思?”圍觀群眾好奇發問。
“這張啊…”奚河拖了個長長的調,吊足胃口,“惡魔正位,愛情里兩層含義,一個是可能迫于形勢必須秘密戀愛的地下戀情。”
地下戀情?
娛樂圈談戀愛大多一開始不都是這樣嘛,還挺說得通的。
圍觀群眾繼續催促:“那第二層呢?”
“第二層…”奚河把牌一收,再次合摞在掌心,虛咳一聲。
有熱意悄悄從脖頸爬上耳根,暈出一片緋紅。
“這是當事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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