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年杏花微雨
南潯倒不是不生氣,只是受不住嘰喳才起身想找個沒人的地兒。但就在他起身回御書房之時,沒走多遠李棟的聲音又慢慢飄出來了,嘀嘀咕咕的。
“李棟。”南潯蹙著眉頭,“離我遠些,五……,不,十丈。”
李棟聞言眼睛瞪得提溜圓,慌忙跪下請罪:“陛下贖罪,奴才不知犯了……”
“沒罪,離遠些。”方才那寧貴妃在的時候倒不曾聽你嘟囔那么多話,如今一走遠又原形畢露,真是……南潯抬手撫了撫額頭,難不成連太監也怕女人那張碎嘴?
適才說話的人他見過一面,是在冊封那天。當日只覺那女人瘦小怯懦,倒不曾知曉她如此膽大包天,竟敢打起她御桃的主意。
南潯背著手悠悠走著,心里不住的想,女人家家的知道什么就敢亂說話?就后宮那群人還想吃他親手種的桃子?他忍不住搖頭,若是給她們才真是糟蹋了!
他身后遠遠跟著的李棟見他連連搖頭,更是心驚膽戰,想來陛下是后悔剛才沒有懲處那寧貴妃,只是寧相位高權重,陛下也曾說過現在不易動他,那寧相的閨女自然也是不好隨意處置的,哎,陛下可真難啊!
寧知音帶著一群小弟收獲頗豐的往回轉,走到半路卻突然被叫住了。
“妾見過貴妃娘娘。”
寧知音回頭去瞧,眉頭瞬間展開。
嚯!面前的人嬌滴滴的一身白衣,頭發松松的盤起來,柳葉眉細長微蹙,輕輕施禮嬌弱扶風,好一個林妹妹。
蘭青見自家娘娘面帶喜色卻不出聲就曉得指定是認不得的,屈膝行禮:“奴婢見過玉嬪娘娘。”
原來是玉嬪,就是白芨提起來就滿臉嫌棄,還說大聲說句話就怕把人嚇死的的那位?
“玉嬪不必多禮。”寧知音疑惑:“這么早,玉嬪是要去哪?”
玉嬪手中拿著的輕紗扇輕輕擺了兩下回道:“妾睡不著,便想著出來走走,不巧擾了貴妃娘娘。”
巧啊!怎么不巧?
寧知音把手里的籃子遞給蘭青,上前親密的拍了拍玉嬪的手:“巧得很,本宮也睡不著,玉嬪若是沒事,不如到昭陽宮坐坐?”
玉嬪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倒真像馨貴人說的那般和往日不同了,她柔柔的笑了笑:“如此,便叨擾娘娘了。”
白芨正忙著布置早膳,沒想到寧知音出門摘個花還能帶回來個人。
“白芨,早膳可布置好了?”
白芨忙點頭:“已妥了,娘娘現下可要用膳?”
“用!給玉嬪加副碗筷。”
“是。”
寧知音夾起一個灌湯包放到玉嬪碗里:“瞧你瘦的,一瞧平日就沒有好好吃飯,我跟你講,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人活的就是一張嘴不吃飯哪能行?”
玉嬪忙端起碗道謝,寧知音擺擺手:“快吃吧,都是哥……姐妹兒!”客氣啥,這吃的都是陛下的,回頭賺的銀子才是自己的,今天早上出去的值!
酒足飯飽,寧知音一抹嘴開始了自己的妙妙屋大業。
玉嬪見蘭青拿起一個罐子在寧知音臉上涂涂抹抹,剛開始倒沒什么反應,過了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怯生生的開口:“貴妃娘娘,您……”
寧知音閉著眼暗笑,這就是女人的本性,見到旁人變美自己怎么還能坐的住呢?
“這是本宮新得的法寶,涂到臉上靜置一刻鐘,洗掉后臉那個嫩——喲!”她說著不自覺的坐起來推銷:“若是你想用,我……”
玉嬪見她猛地坐起來,直直后退了兩步:“娘娘誤會了,妾是想說……您別笑,妾有點害怕……”
寧知音:???
怕什么啊喂!雖然看著不好看,但效果杠杠的好吧?!
她握著拳頭深吸兩口氣,努力慈愛的看著面前的玉嬪:“寶貝兒別怕,我過會兒就洗掉。”狗皇帝怎么回事,納進來的妃子怎么這么不識貨?
遠在御書房的南潯連打了兩個噴嚏,直看的李棟心驚膽戰:“陛下,莫不是著涼了?奴才這就去宣太醫!”
南潯蹙眉把人叫住:“無事。”
李棟站在一旁扣手手,要是陛下是因為早上去御花園而得了風寒,那真是他的過錯了!可是他原本想的是天光大好后再讓陛下出去的,誰知陛下如此心急,天還未亮就出門,除了一個膽大包天的寧貴妃其他人是毛也沒見到,若陛下真的病了,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南潯:……
這李棟以往看著倒是辦事利索,怎么現下再看倒跟個奶媽子似的如此啰嗦?
“陛下,該去早朝了。”
南潯抬頭看了一眼窗外隨即起身,而后還不忘叮囑一句:“都離朕遠些。”
李棟:陛下這般定是厭棄我了,回想當年杏花微雨,陛下還是小小的一團,自己每日照顧他飲食起居,如今再想竟是如鏡花水月一般了……
南潯努力忍住想回去給李棟一個大比逗的沖動,腳下加快腳步朝太和殿走去。
大殿里群臣激昂,南潯想開口都插不上嘴。
“陛下,南疆向來與我朝不和,如今嘴上說的好聽是要來賀壽,可背地里指不定藏著什么心思,陛下三思啊!”
“此言差矣,陛下自即位以來勤勉朝政,那南疆此番前來,定是仰慕我大武朝國威!”
“放屁!你們就會嘴上說,到時候打架你又不上!”
南潯繃著嘴角憋笑,這凌將軍平日說話就不著四六,如今看著竟是越發帶勁了!
李棟聞言眼一瞪上前一步:“大膽!陛下面前,怎可如此粗俗?”
凌嶸看了一眼南潯,面色不忿的低著頭不說話了。
南潯環視一圈,目光一定開口道:“寧相,此事你怎么看?”
寧柏巖聞言上前一步:“回陛下,南疆此舉確實有違常理,可若是駁了回去,他們難免心生怨恨,介時遭殃的還是邊疆的百姓,不若應了他們,正好凌將軍還在京中,倒也不怕他們亂來。”
南潯微微點頭,寧相這老狐貍雖然平時看不透,可遇上事還是有幾分見解的。
一旁的凌嶸再不滿,卻也知道心疼邊疆戰士和百姓,知道此舉最妥,索性也不再反駁。
南潯:“就按寧相說的辦,若無他事,眾卿家便跪安吧,武夷王留下。”
他朝著臺階下的一男子眨了眨眼,南召會意的點頭:“臣弟遵旨。”
南召和南潯乃是一母同胞,先帝子嗣不多,三個兒子里有兩個都是先皇后所處,就是南潯和南召。至于南意,倒是個識趣的,南潯即位后便帶著母妃游山玩水,已有多年未曾回來過了。
“皇兄,那慧圓前兩個月外出講經,一時半刻恐怕回不來啊……”南召端起茶盞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話說你為何非要慧圓,青雷寺誰不曉得那是個離經叛道的和尚?整天研究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著實是不像話。”
南潯拄著下巴看著自家弟弟:“皇兄心里苦啊……”
南召:?
他急忙放下茶盞:“到底發生了何事?”
南潯一臉疲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罷了,這等怪力亂神之說還是不要告訴阿召了,省的這小子吃醉酒講出去旁人再把他當妖魔給除了!
“無事,就是想著……許久沒見到慧圓大師,有些想念罷了。”
南召聞言大驚失色:“皇兄!你……你……怎能如此?”宮中這許多的美人兒,皇兄他放著不管,沒的念著個和尚做什么,便是那和尚確實有幾分姿色,可、可那也是個男人啊!況且還是個出家人!不妥!非常不妥!
他接下來的話雖未說出口,但南潯已經聽了個全,一臉便秘的訓斥:“不要生出那許多奇怪的想法!”
南召:!!!
他還沒說出口呢!皇兄就猜到他想說什么,莫不是心中真的有此想法?
父皇!!!
母后!!!
孩兒不孝,沒替你們看好皇兄,讓他給你們蒙羞啊!
南潯氣的直喘粗氣:臭小子!你孝死我算了!
南召被南潯劈頭蓋臉訓斥了一頓后趕出了紫宸殿,南召內心焦急萬分,可轉念一想慧圓那禿驢現下不知在何處,只要自己偷偷打聽出他的行蹤,設法不讓皇兄見到他不就成了?
南召一拍大腿,他真是個孝順的小機靈鬼兒!
但是只攔住慧圓還不成,這事情的頭兒還出在他皇兄身上,要是他能找幾個美人兒絆住皇兄的腳,慧圓便是回來又能怎么樣?
真不戳!他越想越覺得可行,背著手帶著小廝在宮里尋摸美人兒。
“娘娘,別生氣啦,玉嬪就是不識貨,我看娘娘您用了那個什么面膜后,容光煥發美到不行呢!”白芨小跑兒追著寧知音,嘴里還不住的討好。
寧知音倒不是生氣,就是覺得或許得換個方法推銷自己的產品,像這樣見一次就被嚇退了,她什么時候才能賺到寶貝銀子?
寧知音找了個涼亭坐下:“哎!女人也太難搞了!”
“可不是嘛!”南召坐過來坐在她旁邊極為順嘴的接了一句,而后吊兒郎當的邊喝茶邊道:“臣弟見過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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