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近了我，抬起右手，他想做什么？掐死我？

        我一動也不動，眼睛靜靜的、茫然的大睜著。

        他的手摸著我的脖子，手指顯得有些粗糙……他的手滑過我細膩的皮膚，往上挪，驀然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用力捏緊，使得我頰上的肌肉陷了進去，嘴唇噘了出來，因疼痛而輕輕吸著氣。

        “你怎么可以這樣做？”他憋著氣問，“你怎么可以把一段感情說拋開就拋開？你怎么可以輕易吐出分手兩個字？你的心是用什么東西做的？大理石？花岡巖？玄武巖？你——”他咬牙切齒，“怎么可以這樣冷血？這樣無情？”

        我死命靠在墻上，死命吸著氣。

        他忽然放松了手，把嘴唇痛楚而昏亂的壓在我唇上。

        我沒動，我和他一樣痛楚，一樣昏亂，而且軟弱。

        他抬起頭，眼眶濕漉漉的。

        “世界上的女人，又不止你一個！”他摔了摔頭，認(rèn)真的說，“祝你幸福！”然后很快的轉(zhuǎn)身，大踏步走向門口，轉(zhuǎn)動門柄，這次，他真的走了。

        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眼看著房門闔攏，忽然像個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癱下來了。

        高任飛走了，我接下來的幾天都還有點元氣大傷，活得魂不守舍，總覺得自己對他虧欠實在太多。他那強烈的感情，讓我心疼，讓我愧疚。

        馬上又要出海了，這是工作范疇的事，不不可能不去。做好準(zhǔn)備的前兩天晚上，我才把這個時告訴了韋連山，說要跟他分開十幾天的時間，沒想到他反應(yīng)還挺大：

        “不準(zhǔn)去。”他蹙眉眉頭，表情有些嚴(yán)肅。

        我在衣柜面前收拾著出行的行李，沒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我一邊疊衣服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為什么不能去？我已經(jīng)期待很久了，如果你有空的話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氣象局的一個朋友說，下個月印尼那邊可能會有臺風(fēng)。”

        “拜托，那是下個月，現(xiàn)在才是月初而已，等臺風(fēng)來的時候我早就回來了。你也是做郵輪的，難道不知道人家設(shè)計航線都很科學(xué)的嘛，怎么會犯這的小錯誤。”

        他沒有立即反駁我，沉吟了下，“最好別去，我心里有點不好的感覺。”

        我撲哧一笑，“原來你也會胡思亂想啊。我早就看了這幾天的天氣，你說的臺風(fēng)確實是下個月，而且還是在印度洋那邊，但我們走得是馬六甲海峽，這中間還有個印度尼西亞擋著，怎么吹也不可能把船吹翻啊，就算真的翻船了，我也可以游泳。”

        他鄙夷道，“你那點三腳貓的游泳功夫就別拿出來說了，丟人。”

        我知道他一定是嘲笑我上次掉海里腳抽筋差點淹死的事兒，于是笑道，“上次那確實我游泳史上的一大恥辱，不過那也是無法控制的事。”

        說著說著，我又忍不住爬到床上，摟著他的脖子，“你直接說你舍不得我離開這么久好了，還鋪墊那么多廢話。”

        他轉(zhuǎn)過臉來，這么近的看著我，幾乎要跟我的臉貼到一起了，彼此的鼻息都聽得很清晰……

        ***

        到了出發(fā)的那一天，我還是提著行李踏上了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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