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魔
嚴決讓見狀,想阻攔,已是來不及。
他覺得有些可惜:“顧先生,這是你送給安白的禮物啊。”
“我知道。”顧塵年把車子調(diào)頭,“可是我今天不想送了。”
見嚴決讓無言,他又道:“很多事,你以后就明白了。”
嚴決讓問:“顧先生也覺得我是小孩子嗎?”
顧塵年笑了,溫文爾雅:“不是拿你當(dāng)小孩子,是有些事,自己經(jīng)歷了才知道。”
那一晚,月亮旁有幾朵稀薄的烏云,大地的色彩一會兒淡白,一會兒灰暗。
嚴決讓回去后,沈呈若和安白兒還在打鬧,對于安白,沈呈若總是很不耐煩,一見嚴決讓,立馬要他把她送走。
這當(dāng)然不容易,安白鬧騰了半天,才苦巴巴地隨嚴決讓離開了安詳屋。
月亮被烏云籠罩了,走在偏遠的街道,四處都涌動著一股陰涼感。
嚴決讓和安白并排走著,街道盡頭,忽然看到一家亮著燈的奶茶店,安白挽住他的手:“讓讓,今天我生日,你陪我喝杯奶茶吧。”
嚴決讓點點頭。
這家奶茶店不大,只有一個漂亮的女老板,嚴決讓和安白一人點了一杯,坐在靠窗處,她咬著吸管,悶悶不樂。
嚴決讓喝了一口奶茶,她家的味道不錯。
“安白,你有心事?”
平日大大咧咧的她突然沉默寡言,嚴決讓真覺得有些不習(xí)慣。
他看出來了,安白也不想偽裝:“讓讓,我今天,看到塵年的車停在門口了,他為什么沒進來?”
嚴決讓當(dāng)然不能說實話,只道:“顧先生想起有點事,先回去了。”
“騙人。”安白揭穿他,說:“我的生日,塵年從來不會缺席,從小到大都是——我知道,他一定是生我氣了。”
嚴決讓安慰她:“安白,你也別多想。”
安白捂著臉,一副要哭的樣子:“我不是不想要塵年的禮物,我只是害怕,我和他認識那么多年,他像哥哥一樣寵著我,保護我,我好怕這種關(guān)系會變質(zhì),我好怕失去他,我以為,我應(yīng)該不會在乎的,可是看到他開車離開,我的心好難過……”
安白流下眼淚,嚴決讓急忙抽出紙巾遞給她,卻在碰到她肩的那刻,女人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了。
殺了她。
他猛地收回手。
安白抬起淚眸看著他:“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安白,時間不早了,我們快些回去吧,我覺得外面很冷。”
“也是,那我出門打個車回家,讓讓你先回去吧。”
嚴決讓目送安白離開。
他往回走,這條路一到夜里就沒什么人,到處漆黑一片,走了很遠才能看見一些燈光,那是來自安詳屋的燈,色調(diào)很冷,幽幽的,黑色的“奠”字出現(xiàn)在寂寞的長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冷和悲傷。
嚴決讓快到時,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面香,這是很溫暖的味道,連夜里的涼意都被驅(qū)散了。
“小十八,小十八。”
嚴決讓抬頭。
是隔壁云吞的許婆婆。
天都黑了,許婆婆還圍著圍裙,手拿勺子在云吞館里煮吃的,她年紀(jì)很大了,頭發(fā)花白,個矮,看起來小小的,但笑容慈祥,說話也十分清楚:“小十八,這么晚了才回來,沈老板還在里面等你呢。”
嚴決讓禮貌道:“婆婆,外面冷,您別在店外站著。”
許婆婆微笑,露出不多的幾顆牙齒:“不冷,不冷,是小十八心冷,告訴婆婆,你剛剛?cè)ツ膬毫耍俊?
嚴決讓回答:“和朋友在前面喝了杯奶茶。”
“在哪兒?”
他伸手一指:“就在咱們這條街前面。”
許婆婆搖搖頭,嘆息著說:“我在這條街這么多年,從未見過有什么奶茶店,小十八,你別亂喝這里的東西,別讓沈老板為你擔(dān)心。”
聞聽此言,嚴決讓驚了一下:“沒有奶茶店?是不是新開的?”
“不可能是新開的。”許婆婆看著他,蒼老的眸閃著難懂的光:“這條街都是老店,小十八,你氣色不太好啊,染上臟東西了,它鉆進了你的心底,你要格外注意啊。”
嚴決讓心中冰涼,仿佛一桶雪水澆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有些急切:“婆婆看得出來?我要怎么擺脫它?”
許婆婆笑著:“小十八不用急,這次的臟東西是你的心魔,后果可大可小,具體怎么辦,你還要去問沈老板。”
說完,許婆婆拿著勺子,轉(zhuǎn)身進店。
嚴決讓有些不明白。
——心魔?
——那是什么?
這條長街沒有奶茶店,那他和安白喝的又是什么?
那家奶茶店的女主人,是人是鬼?
嚴決讓滿頭疑惑,走進店中。
店里亮著燈,沈呈若坐在桌前,抽著煙等他。
見嚴決讓回來,他開口:“怎么去了那么久?”
“不算很久吧。”嚴決讓說道:“我們只是坐了會兒,喝了杯奶茶。”
聞言,沈呈若微微瞇眼:“你跟她去喝奶茶?”
“對啊,怎么了?”
嚴決讓不知為何,言語仿佛不受控制,說出的話每個字都尖銳無比,并不出自他的真心。
一股灼流從他心中涌起,他開始全身發(fā)熱。
大腦,痛極了。
沈呈若掐掉煙,站了起來,他大步走向他,一雙黑眸冷得駭人,他抓過他的手,將他猛地帶到眼前,眉眼含怒,嗓音低沉:“你在跟誰說話?翅膀硬了?”
嚴決讓面不改色,“不是老板要我送她的嗎?”
“我讓你帶她去喝奶茶了嗎?”
“為什么不可以?”
嚴決讓拗勁上來了,他看著沈呈若,毫不閃避:“反正,你也可以跟她想待多久待多久,我是你的員工,一直以來,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難道我這點自由都沒有?我在你這打工不高興,我也可以辭職,我又不是賣給你了,我也沒有簽合同,憑什么你想怎樣就怎樣,一邊說我是小孩子,小處男,一邊又不讓我跟女生喝奶茶,那我什么時候能長大,什么時候能變成像你一樣的大人,你可以跟女生嬉戲打鬧,我怎么就不可以。”
“你再這么霸道,我就不干了,老板!”
不,不是這樣。
嚴決讓覺得自己一定是瘋魔了,他在說些什么,這些話,自己壓根兒就沒想過,這會兒怎么會這么突然地冒出來?
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支配著他說出這些話,而自己,完全是個傀儡,沒有了自己的自主意識。
果然,當(dāng)他的這番話脫口,店里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從沈呈若看不透的眼眸中,他知道沈呈若已經(jīng)怒不可遏。
因為店里的燈全都熄滅了,他被沈呈若狠狠地壓到了墻上。
“我用不著跟你簽合同,你是我的員工,我想怎樣就怎樣,沒有理由,想辭職?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你以為我安詳屋是酒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沈呈若力氣很大,毫不溫柔,嚴決讓傷口疼痛,但他強忍著,想掙扎時,沈呈若卻將一條腿按住他的腿,如此一來,嚴決讓便動彈不得了,他有些惱怒,說道:“我沒想來過,是你硬逼著我留在這的!”
沈呈若冷笑:“頂嘴,行,看來我真的太慣你了,不教訓(xùn)你,讓你好好長長記性,估計你以后都學(xué)不了乖,小兔崽子,我不帶你來這,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活得了嗎?想變成跟我一樣的大人,好,我成全你。”
“你放開……”
黑暗中,沈呈若的氣息撲面而來。
嚴決讓掙扎著,沈呈若卻伸手一攬,將他整個人拽進懷里。
他說不出話,一切都被堵在了喉嚨中。
嚴決讓懵了一瞬,大腦一片空白。
以前和沈呈若這般,不是吸他的血,就是身處幻境,身不由己,可今晚,這算什么?
沈呈若真如懲罰他一般,不管不顧,兇狠至極,嚴決讓一會兒便覺無法呼吸,他想逃,可是根本動不了,仿佛就這樣,會被一直榨干肺里的空氣,會一直這樣,被吻到天荒地老。
嚴決讓身體越來越燙,這是很不正常的,他呼吸急促,開始懷疑之前那杯奶茶,但剛有思緒,他的意識就開始微微流失,直到沈呈若手出現(xiàn)在他身下,伸進他的褲子里
那陌生的感覺,如電擊一般,令嚴決讓猛然清醒!
“老板……”
嚴決讓真的慌了,他竭力推開他,唇舌躲閃間,聲音沙啞又透著驚恐,斷斷續(xù)續(xù)的:“老板,別……”
活了十八年,他哪里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光是沖擊就能把他全身嚇軟,此刻嚴決讓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他甚至覺得剛才那人不是自己,驚慌失措中,他只能先軟下來,向沈呈若妥協(xié):“老板,我錯了,我不該說剛才那些話,你先放開我……別開這樣的玩笑……”
“你這就怕了?剛才不是挺厲害嗎?”沈呈若沒有放過他,他嗓音帶笑,惡意在他耳垂輕咬一口,頓時,嚴決讓身體一震,差點腿軟縮了下去,幸好沈呈若用腿抵著,讓他只能掛在他的身上。
沈呈若低眸,見嚴決讓滿臉通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先前的憤怒此刻又變成了戲謔,他壓輕聲音,在他耳畔道:“小兔崽子,這就是大人的懲罰方式,你以后再敢跟我大喊大叫一個試試?”
“我,我錯了,老板……”
嚴決讓將手抵在他胸膛,欲推開沈呈若,忽然,一股濃烈的倦意襲來,他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沈呈若接住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懷里。
沈呈若用符化水,喂嚴決讓喝了進去。
這一晚,他守著嚴決讓,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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