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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兵馬都監(jiān)


白天祥如今飽嘗冷暖,心境大變。老李頭每每外出砍柴,讓女兒服侍白天祥,兩個(gè)人日久生情,半年后成親了,夫妻十分恩愛。
  一天兩口子在耕種,老李頭踉踉蹌蹌從不遠(yuǎn)處來了,渾身濕淋淋。白天祥問:“老岳父為何如此狼狽?”
  老李頭道:“半山腰突然下雨,躲避不及。”第二天老李頭一病不起,開始拉肚子,后來病情沉重起來。
  白天祥精通醫(yī)術(shù),忙著給抓藥。老李頭拒絕:“別瞎忙活了,老頭子心里有數(shù),我怕是不行了,你以后好好照顧我女兒,能不能答應(yīng)我?”
  白天祥握住老頭子干枯的雙手,聲音顫抖道:“我答應(yīng)你。老李頭聞聽此言,慢慢閉上了眼睛,含笑在九泉之下。
  三天后夫妻二人把老李頭火化,三個(gè)月后李氏已經(jīng)有身孕,身懷六甲。白天祥每每外出打獵,到集市換柴米油鹽,倒也能吃飽穿暖。
  白天祥長吁短嘆,李氏是一個(gè)賢惠的女人,見丈夫苦悶憂愁,不禁問道:“夫君何事秋風(fēng)悲畫扇,愁眉不展?”
  白天祥道:“李林甫滅我一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恨不能殺老賊,愧對列祖列宗。”
  半個(gè)月后白天祥仗著自己輕功卓絕,要到總督府報(bào)仇雪恨,腰里懸著一把鋼刀,直奔李林甫的府邸。
  白天祥樵夫打扮,半路又向樵夫買了兩捆柴禾,連帶扁擔(dān)一塊兒買了過來,鋼刀就藏在其中一捆柴禾里面。
  白天祥見總督府戒備森嚴(yán),有三百多官兵分成五隊(duì)巡邏,每三個(gè)時(shí)辰換一次班。
  烈陽高照,一直到了午時(shí),巡邏官兵撤去一半,回到校尉所休息去了。那校尉所距離總督府有六七里地的距離。
  白天祥見時(shí)機(jī)差不多了,挑著柴禾到總督府門口。把門的大總管賈忠道:“送柴禾的今天怎么來了有點(diǎn)晚呢?”原來賈忠不怎么管事,平時(shí)吃喝玩樂,只知道府里每三天樵夫送一次柴禾,因此沒有懷疑到白天祥身上。
  白天祥轉(zhuǎn)過影壁墻,他自幼官宦人家,知道朝廷官員府邸建制規(guī)模、格局大小,于是直奔待客廳。
  一奴仆攔住道:“等等送柴禾的,此地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白天祥并不搭話,從柴禾里面拔出鋼刀,手起刀落,劈奴仆于地下。
  白天祥來到待客廳,那李林甫正和十幾個(gè)小老婆打情罵俏,白天祥提著奴仆頭顱,照李林甫等人擲去。
  一個(gè)李林甫寵愛的小妾嚇得魂不附體,大小便失禁。李林甫大驚失色,見外面一人如兇神惡煞,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刀尖上血跡斑駁。
  李林甫大聲疾呼:“巡邏官兵何在?”話音剛落,白天祥已經(jīng)到了,大喝一聲:“奸賊哪里去!”妻妾狼狽逃竄,旁邊丫鬟奴仆早就不見了蹤跡。
  李林甫急忙摘下墻壁上的寶劍,哆里哆嗦道:“白天祥你別過來,殺害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腦袋的。”
  李林甫乃一文官,又被酒色掏空身子,如何是白天祥對手,白天祥一躍而起,劈李林甫于地下,一連十幾刀把這位總督大人剁成肉泥。
  白天祥剛出府門,外面一百多官兵已經(jīng)把道路封鎖,一個(gè)個(gè)手里端著弓箭、連弩,虎視眈眈。
  白天祥大笑不止:“你們這些走狗,奸賊李林甫已經(jīng)死了。”為首的正是五品兵馬都監(jiān)池昌旭,聽總督府奴仆報(bào)告后,急忙披掛上陣。
  池昌旭坐下青鬃馬,手提狼牙棒,厲聲道:“白天祥父子乃朝廷反叛,活捉有重賞!”
  眾官兵蜂擁而上,白天祥晃動鋼刀,一連劈死十幾人。白天祥一琢磨:“他們?nèi)硕鄤荼姡夜律硪蝗耍疵獬蕴潯!毕氲竭@里,白天祥從百寶囊把暗器全抖出來了。
  近身敵人用鋼鏢打,較遠(yuǎn)的用袖劍擊殺,百發(fā)百中。一場激戰(zhàn),白天祥殺死官兵五十多人,鋼刀砍出缺口,于是抓住兩個(gè)官兵輪開了,就跟提兩根稻草差不多,用人打人,又打死十幾人。
  官兵駭然,此時(shí)白天祥渾身上下血染衣袍,手里握著一桿長槍。兵馬都監(jiān)池昌旭大吼一聲:“俺來會你一會!”
  池昌旭催動戰(zhàn)馬,掄狼牙棒直奔白天祥。白天祥咬牙切齒,兩眼冒火,都?xì)⒓t眼睛了,提槍招架。八九個(gè)回合后,白天祥累的氣喘吁吁,心里有些發(fā)慌。
  池昌旭道:“反賊白天祥你現(xiàn)在精疲力盡,不如繳械投降,免得受皮肉之苦!”白天祥大怒:“狗官有種殺了我白某人,寧死不降!”
  池昌旭下了戰(zhàn)馬,掄狼牙棒直撲白天祥。劈頭就是一狼牙棒,白天祥橫長槍招架,只覺得勢大力沉,白天祥后退幾步,“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頭暈?zāi)垦#档溃骸安缓茫袢账烙诖说兀氲剿麄児聝汗涯浮?br />  白天祥用槍尖拄地,身子晃了兩晃,好懸沒摔倒在地。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關(guān)頭,門外一陣大亂,官兵被放躺下七八個(gè)。
  池昌旭回顧,見一道士手拿拂塵,鶴發(fā)童顏、仙風(fēng)道骨,背后插一柄寶劍,:“無量天尊,兵馬都監(jiān)得饒人處且饒人。”

  池昌旭道:“白天祥乃國家反叛,罪在不赦,出家人不要多管閑事!”道士說:“此言差矣,白家父子赤膽忠心,乃是我豫陽王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你和那李林甫圖謀不軌,暗地里招兵買馬,積草屯糧,以為貧道不知道么?”
  池昌旭大驚失色,急忙道:“妖言惑眾,弟兄們給我宰了這妖道!”眾官兵就把道士和白天祥包圍起來了。道士冷笑道:“你這三百來人,貧道根本沒有放在眼里。
  話音剛落,道士輕飄飄揮出一掌,把影壁墻打塌“轟隆”一聲,塵土飛揚(yáng)。眾官兵駭人,四散奔逃。池昌旭攔擋不住:“兄弟們不要怕,咱們?nèi)硕鄤荼姟!?br />  道士對白天祥道:“白公子這池昌旭就交給貧道了,你退在一旁,好生休息。”池昌旭一琢磨:“總督被殺我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何況現(xiàn)在謀反大事被道士說破,橫豎都是死,不如跟道士拼了!”想到這里,池昌旭掄狼牙棒照道士攔腰就是一下子。
  道士用拂塵一卷,纏住狼牙棒。池昌旭雖武藝超群膂力過人,卻不能拽動分毫。道士道:“過來!”池昌旭狼牙棒脫手,“嘡啷”落地。
  池昌旭一看就知道不好,擰身就要跑。道士說:“你走不成了!”道士一拍腦門道了一聲“疾!”,背后寶劍出竅,化作一道白光,把池昌旭攔腰斬?cái)唷5朗恳换畏鲏m,稽首道:“無量天尊,貧道乃玉虛劍派宗主醉劍仙是也,喜歡云游四海浪跡山水之間,騰云駕霧路過此地,見此地怨氣沖天,掐指一算就知道,便知道施主有難,特來搭救。”
  白天祥又驚又喜:“莫非是中原第一修仙門派玉虛劍派和蜀山劍派并駕齊驅(qū)。”醉劍仙道:“然也。”白天祥此時(shí)心灰意冷,萬念俱灰:“愿意拜道長為師,做一個(gè)三清弟子!”
  醉劍仙道:“閣下日后自有仙緣,法力無邊,劍術(shù)成就非凡吶,只是與貧道無緣,不可強(qiáng)求。”白天祥道:“原來如此,請道長到我家一敘,不知道尊意若何?”
  醉劍仙道:“不必客氣了,貧道性情孤僻怪異,不喜歡熱鬧,就此別過。”話音剛落,醉劍仙化作一道金光,直沖云霄,蹤跡不見。
  白天祥大吃一驚:“神龍見首不見尾,真神人也!”白天祥出了總督府,直奔深山老林,到了自家茅草屋,見夫人白氏道:“大仇得報(bào),心中一塊石頭落地了。”
  白氏捂著肚子道:“奴家已經(jīng)懷孕九個(gè)多月了,想必快生娃了吧。”白天祥大喜:“希望是一個(gè)大胖小子,白家香火后繼有人了。”
  半個(gè)月后,白氏生下一個(gè)女兒,難產(chǎn)而死。白天祥用竹席卷了死尸,痛哭一場,安葬在對松山西北角。
  白天祥到處擠羊奶,給女娃子喂。忽一天白天祥在屋中悶座,籬笆小院外一道士做山歌而來:“功名富貴皆是夢,人間寵辱不驚,何必山珍海味,只愿君心似我心。”
  白天祥手中懷抱三歲的女兒白淑賢,來到門口觀望,見一道士身長九尺,寬肩膀細(xì)腰身,相貌奇古頭戴蓮華冠,穿黑色八卦衣,背后背著一柄寶劍,宛如仙人。
  白天祥抱拳道:“不知道道長尊姓大名,何故來此?”道士說:“貧道家住峨眉山,法號鐵冠是也,因?yàn)樘焐淹恚貋斫杷抟煌恚恢揽戏袢菁{?”
  白天祥一向尊敬出家人,慌忙打話道:“正中下懷,道長里面請。”鐵冠道人有沒有客氣,進(jìn)了客廳,里面點(diǎn)著三碗油燈,略顯昏暗。
  白天祥進(jìn)了廚房,刀勺一碰,做開了飯菜。不一會兒,半鍋小米粥,一盤炒洋白菜、一盤咸菜、還有七八個(gè)花卷兒饅頭。白天祥道:“粗茶淡飯,不成敬意。”
  道士抱拳道:“這就可以了。”鐵冠道人用罷飯  ,見墻壁掛著一副畫,奇木怪石,又見旁邊掛著一柄寶劍。
  鐵冠道人和白天祥談了幾句,發(fā)現(xiàn)白天祥滿腹經(jīng)綸、談吐大方,道士說:“閣下儀表堂堂又才華橫溢,怎會如此屈居深山老林?”
  白天祥嘆了一口氣說道:“一言難盡。”于是把陜甘寧總督害死自己一家三百多口人,被逼逃入深山老林,了此殘生。鐵冠道人嘆息不已,指著墻壁上的劍問道:“此乃何劍,貧道可一把玩否?”
  白天祥點(diǎn)頭:“不妨事,道長請上手。”鐵冠道人取了寶劍,觀劍鞘古樸,刻著一條青龍,杏黃色燈籠穗,金掛鉤、金什件,用紅綠寶石鑲嵌著,裝飾華貴。
  “嘡啷”寶劍出匣如龍吟虎嘯,屋里頭打了一道閃電,鐵冠道人說:“莫非此乃青龍劍,真是好劍吶好劍!”白天祥道:“不錯(cuò),正是家傳青龍寶劍。”
  鐵冠道人放下寶劍從百寶囊里掏出亮粒丹藥,遞給白天祥:“日后若有性命之憂,這兩粒丹藥可救性命。”
  白天祥接過丹藥,謝了道士。鐵冠道人說:“貧道閑來無事,想要觀看閣下武藝,可否賞臉?”
  白天祥和道士相見恨晚,一口答應(yīng)下來。月光如水,星斗滿天,籬笆小院只有“吱吱”蟲鳴聲,天氣微涼。

  白天祥把熟睡的白淑賢放在院里藤椅上,又用狐裘蓋了。鐵冠道人立在旁邊觀看,白天祥走形門邁闊步,打了幾趟拳,呼呼掛風(fēng),舉手投足都有獨(dú)到之處。
  鐵冠道人喝彩道:“好一趟六合拳!”白天祥說:“這拳值當(dāng)熱身。”話音剛落,白天祥抽出青龍劍,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練開了寶劍。
  頭一招“棠紅棣雪”,直刺院里一棵芭蕉樹,晃了幾劍,芭蕉葉子落了一地。第二招“天河倒泄”,第三招“投桃報(bào)李”……
  白天祥練了一百零八路劍招,套路精妙,整個(gè)院子被一團(tuán)白露籠罩,寶劍都使活了。鐵冠道人贊嘆不已:“閣下文武全才,貧道佩服。”
  話音剛落,鐵冠道人把一百零八路劍招演示了一遍,絲毫不錯(cuò)。白天祥大吃一驚:“道長過目不忘,天資聰穎,晚輩望塵莫及。”
  鐵冠道人哈哈大笑:“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白天祥說:“在下厚著臉皮,愿意和道長八拜結(jié)交,意下如何?”鐵冠道人說:“正中下懷。”
  于是兩個(gè)人堆土為爐,插草做香,盟誓禱告天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二人結(jié)拜為異性兄弟,如心懷不軌,不得好死。”
  白天祥抱了白淑賢入客廳,兩個(gè)人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平明,鐵冠道人告辭,回峨眉山去了。
  兩個(gè)月后對松山爆發(fā)一場瘟疫,死者大半。白天祥和三歲的白淑賢臥病在床,白天祥傷感不已,嘆息道:“我一聲命運(yùn)多舛,隱居深山老林,本以為平平安安的就好,不想大病一場性命難保,嗚呼哀哉。”
  白天祥病重中,忽然想起來鐵冠道人曾經(jīng)給自己兩粒丹藥,危機(jī)時(shí)刻可保性命。于是強(qiáng)支病體,從葫蘆里倒出來丹藥,分別吃了。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肚子里咕嚕嚕亂響,說不出的舒服。
  又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白天祥意氣風(fēng)發(fā)精神飽滿,從床上一躍而起,見白淑賢正在憨笑,天真爛漫。
  白天祥見女兒吃了丹藥后安然無恙,心中大喜:“鐵冠道人的仙丹真管用啊,有起死回生的妙用。”說也奇怪,服了丹藥后,白天祥只覺得身輕如燕,膂力過人,一只手就可以把一頭大象扔出五六百步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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