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煙姑娘果然是個聰明人。”五公主滿意地笑了起來。
　　夜寒煙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卻又只得竭力忍著，實在是辛苦得很，好在五公主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有什么不妥。
　　“只要你照本公主說的做，本公主保證，今后在這宮中，莫云纖不敢對你有絲毫無禮之處，而且你們前朝的那些人，包括夜青月——雖然本公主早看她不順眼——都可以得到很好的對待。”仿佛是怕夜寒煙不相信，五公主在她開口之前，已急切地擺出了誘人的條件。
　　夜寒煙心頭一跳，看向五公主的目光之中已帶了幾分熱切。
　　雖然她并不太相信這個半大孩子能真正給她幫什么忙，但宗室的平安，一直是她心頭最放不下的一件事。如果五公主真的可以憑著身份替她說上一兩句話，她便是當(dāng)真替這個小丫頭做馬前卒又何妨？
　　她的神情自然也已落入五公主的眼中。那驕傲的小鳳凰微微一笑，得意地問：“如何？”
　　“若果真如此，公主大德，永世難忘！”直到此刻，夜寒煙的心中，才算是生出了幾分鄭重。
　　五公主滿意地點了點頭：“本公主是金枝玉葉，自然不會信口開河。你放心，本公主承諾過的事，一定可以做到！明年正月萬國來朝，匈奴必定也會派使臣前來，到時候夜青月只怕也會到，你們的將來如何，可以好好想想了。只要不危害我大業(yè)皇朝的江山，你們的要求，本公主都會幫你們實現(xiàn)。”
　　“如此，多謝公主！”夜寒煙急忙道謝，生怕她反悔似的。
　　這樣的反應(yīng)，終于沖淡了五公主剛才的不快。她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又道：“當(dāng)然，這前提是，你在這宮中，要對本公主言聽計從才行，你若敢沖撞了本公主，吃虧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本公主有本事讓皇兄善待前朝宗室，自然也就有本事讓皇兄對他們心生忌憚，這一點，你可要想清楚了。”
　　夜寒煙略一沉吟，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得點頭應(yīng)下。
　　五公主滿意地一笑：“既如此，我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現(xiàn)在你還只是一個小宮女，無法與莫云纖對抗，所以先不要輕舉妄動，只管小心地攏住皇兄的心就是了。等到你封了貴妃……你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夜寒煙至此也只得點頭，五公主滿意地起身笑道：“這宮里來來去去的人，本公主也見了不少，可是能讓本公主瞧得上眼的，卻只有你一個。希望你不要讓本公主失望才好。”
　　夜寒煙忙起身相送，五公主卻揮手?jǐn)r住，笑道：“本公主一向不喜與人多費口舌，你不必送了。”
　　“主子，五公主今日，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啊！”五公主一行人剛剛走出門去，蕙茹便從偏殿之中走了出來。
　　夜寒煙微微一怔，忙問：“你都聽到了？”
　　蕙茹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又道：“主子自己的心里可要有幾分算計才行。”
　　夜寒煙搖頭苦笑道：“五公主既然已經(jīng)找上門來，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必要將我收入麾下，我若是拒絕，豈不是自尋死路？好在她也只是小孩子胡鬧，萬萬不會要我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就不必?fù)?dān)心了。”
　　“這個，老奴倒不擔(dān)心。”蕙茹慌忙應(yīng)著，但眼中的憂慮之色卻沒有減少多少。
　　她的心里眼里只有祁諾清和他的江山，一切有可能成為隱患的事，她都不會輕易放過。
　　夜寒煙當(dāng)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她略一沉吟，笑道：“也許她只是小孩子心性，過幾日自己也就忘了。我知道出云公主的背后是晁國，一定不會輕舉妄動，讓你家主子為難的。至于五公主的那些承諾，我也知道是小孩子話，聽過就罷了。你若還不放心，只管一字不落地去回了你家主子，問問他要我怎么做，我照辦就是了。”
　　她已經(jīng)將話說到這個份上，蕙茹自然不敢再多說。本來她還要勸的，此時卻發(fā)覺似乎已無必要，看來她除了將事情如實稟報祁諾清之外，確實還是什么都不做的好！
　　這宮里只有這么幾個人，怎么卻偏偏半點也不讓人省心呢？
　　夜寒煙略想了一想，忽然問道：“剛才五公主說，明年正月匈奴也會來人，可是真的？”
　　“這倒確有此事，”蕙茹忙道，“萬國來朝時，大業(yè)的屬國自是非來不可，周邊這些鄰國一般也會派使臣前來，甚至也有國主親臨的先例。咱們大業(yè)國力強(qiáng)盛，畢竟不是尋常小國可比。今年又是咱們皇上登極之后第一次萬國盛會，何況還要趕上皇上大婚……如果不出所料，這一次只怕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熱鬧！主子趕上這樣的熱鬧之中冊封為貴妃，也算得上是天大的榮耀了！”
　　夜寒煙自動忽略掉她的最后一句話，心中不禁暗暗沉吟起來。
　　看來那個小娃娃公主，說話也并不是全然靠不住！到時候若是能見到四公主，或許真的可以為前朝宗室謀一個安穩(wěn)的出路吧？
　　祁諾清對前朝的宗室，不可能完全放下戒備之心，只要他們在，他就永遠(yuǎn)寢食難安。這種戒備發(fā)展下去之后，出手摧毀這個隱患幾乎是必然之舉，而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在祁諾清已經(jīng)徹底忍無可忍之前，為前朝宗室找到一條可以活下去的路！
　　至于復(fù)國，她從來沒有抱什么希望，四公主想必也已經(jīng)死心了吧？經(jīng)歷了一次次的失敗之后，宗室之中還能剩下什么？與其保留著那些虛無縹緲的幻想，倒不如安分守己，找個世外桃源隱居著，將已經(jīng)殘存不多的血脈傳承下去才是正經(jīng)！
　　想清楚這一點之后，夜寒煙的心中才算是松快了一點。她長舒一口氣，向蕙茹吩咐道：“如果無人前來道賀最好，便有也給我攔住了。含英殿日后仍要低調(diào)度日，你管束著沫兒小雅兩人，萬萬不可在外惹禍！”
　　見蕙茹答應(yīng)著下去，夜寒煙才緩緩坐回原處，心中不禁感嘆：這可真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這深宮之中，難道便真的不許她過一天無憂無慮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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