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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破綻


這祖宗怎么又來了?

        陸欺欺聞聲便知是她,立刻換上一副羸弱的面孔跧于被中,好在她多留了個心眼,即使那女人扒了她的衣服要驗傷,她也不懼。

        “陸大夫好些了么?”九蒼翎不等她說話,先聲奪人。

        “并不見好轉。”她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家伙,雖然自己搜腸刮肚一大把的鬼主意,但也不是什么大場面都見過的,萬一稍有不慎說錯了話,可就要被這女人挫骨揚灰了。

        九蒼翎不依不撓:“那就請你把事發當時的情狀再描述一遍,興許我們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細節。”

        她面色蒼白,纖纖玉指抓著散亂的頭發,佯作驚悸道:“大人……我好害怕……”

        九蒼翎生怕她因回憶起之前那一幕而昏厥,慌忙扶住她,緩聲說:“陸大夫,你不要害怕,我會派人護你周全,你先靜一靜。”

        靜你個大頭鬼,有你在我怎么靜?陸欺欺暗自腹誹,恨不得自己立刻、馬上、刻不容緩地原地暴斃,讓她去閻羅王那找鬼逼供去。

        “大人……我身心悶倦……”

        她面露倦容,神思惘然,對方問一句,她便不知所云地答一句,一來二去,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九蒼翎見狀,只好起身離去,心不在焉地走到了院子里。

        看來這陸大夫真的是嚇傻了,想從她嘴里問出什么線索怕是很難。

        如今全城遍布暗哨,撒網似地追緝,也嗅不到這條泥鰍身上的半點腥氣,當真是滑溜得很。

        “那兩個賊人可問出什么眉目?”九蒼翎舉目望向薄暮飛玄霧的天際之處,輕輕撣掉了衣襟上的落雪。

        一名九蒼自氈簾中轉出,遽惶為她撐起了傘,沉穩道:“簡直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阿五、阿六幾番動刑也撬不開他們的嘴。”

        “那個男的委實是個棘手的人物。”九蒼翎唇邊含笑,“若不是他身負重傷,我也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將他拿下。”

        他們究竟是什么人?擎著傘的阿四不禁面露疑色。尋常人在蒼翎手下根本過不了三招,而那名男子卻用一副重傷之軀抗衡蒼翎數個來回,實力不容小覷。

        “恕屬下失職。”阿四抱憾道。

        九蒼翎擺擺手,扼腕而嘆。如今那二人守口如瓶不肯招供,而房中這個膽小如鼠的病秧子又不能逼得太緊,若是將她嚇懵,就更加一無是處了。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瞥映之間,她目光陡然掃向院中隅角,立刻頓住了腳步,面上筋肉一緊,津津望著那鋪眉苦眼呆頭耷腦的雪人,單側唇角勾抬,莞爾一笑。

        及至一見,她又向前幾步,輕輕躬下身子,撥開地上的積雪,眼前的一片繚亂雪白之中,一塊膏色微潤的鮮艷土壤憬然赴目。

        此乃珍稀的五色壤,種植奇花異草的成活率是尋常土壤的十倍不止。

        她登時明白了什么,眼中熠熠生輝,默不作聲地向阿四作了個手勢,換上一副了然于胸的面孔,拾身進屋。

        但聽得骨刺刺的一聲,門縫里露出了一張令陸欺欺生理厭惡的臉。

        九蒼翎合上房門,緘口不言,擬目端詳著眼前這位胭憔粉悴,玉減香消的少女,她不得不另眼相看。

        “陸大夫,你可有心上人?”她細細觀她面上顏色,察她顧眄情態,好一個凄風苦雨的病美人,如今臥病在床,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更是讓人心下貪看。

        只不過落在她眼中,卻更像一只狡黠的狐貍。

        九蒼翎取座于床沿,冷眼看向這只狡猾的狐貍,雙眼陡增了幾分明略之色。

        陸欺欺不知她此話的用意,在心中尋味百遍,仍是不得其解,只好含糊其辭道:“我現在半死不活的,哪有閑工夫想著兒女情長之事?您莫要說笑了。”

        九蒼翎置之一笑,正當對方沉肩松氣之際,手腕猛一攢力,生生鉗住了她的脖頸!

        不知發生了何事的陸欺欺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腔中一堵,劇烈地咳嗽起來:“不要……不要殺我……”

        “我當然不會殺你。”九蒼翎眼中流瀉出一絲狠戾,“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他人在何處?那客棧窗臺上、木箱里的留下的濕土,與你院中的五色壤并無二致,五色壤世間罕有,若非他曾經到過你住處,又進得這后院之中,那鞋底又如何沾上這五色壤?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

        “我不知道……”她漲紅著臉,緊閉的雙目微微撲閃著瑩瑩淚光,“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

        形色慘怛,語聲嘶咽之際,她委實被嗆出了盈盈清淚。

        兩行清淚順著那漲紅的面頰簌簌落下,氣斷聲吞之間,陸欺欺忽覺兩眼發昏,面前只現人影憧憧,再發聲呼喊之時,卻喊不出任何連貫的話語。

        掙扎片刻之后,九蒼翎手中緊掐著的女子就這樣雙目交睫,昏了過去。

        復醒之時,已身處不見天日的地底囚室。

        冰涼的雪水迎面澆來,混著猩紅的血液四濺開來。

        眼睫上氤氳著團團水霧,陸欺欺半睜開眼,只覺百節酸麻,如有物嚙,竟連哆嗦的力氣也隨著血液一并從口中瀉盡,無力掙扎,動彈不得。

        “既然如此不經打,那不如招了罷?”

        九蒼翎揚起手中的珊瑚鞭,意興索然地端詳著刑架上皮開肉綻的少女。這丫頭細皮嫩肉,抽兩下就昏死過去,又不能直接一鞭將她打殺,可真是令人不痛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她微睜著眼,視線中模糊一片,濕漉漉的頭發和著血水流入她緊咬的牙關,早已不復當初灼若芙蕖出綠波的韶華佳人。

        偏偏是這般倔強得渾身帶刺的模樣,才最像她自己,眼中滋蔓荊棘,遺世獨立。

        “護著他對你有什么好處?陸姑娘,我知道你膽色過人,但你這副身子骨,又經得起我幾輪鞭子呢?”九蒼翎湊近她,依稀見得縷縷青絲之下,那雙燦若星河的眸子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不由得失聲露笑,笑得恣意狂妄,“莫不是你喜歡他?我聽說那位公子生了副絕世無雙的面孔,起初我還不信,如今看到你這般為他癡狂,才道是人言不謬,這色啊,的確能讓人神喪智昏,甚至不惜為其賣命。”

        陸欺欺緘口不語,即便在他人看來,她只是一個耽溺其中的懵懂少女,那又如何?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何三番五次的幫助一個知之甚少的陌生人,不清楚他的名字,不清楚他的來歷,卻一頭扎進了這深不見底的旋渦之中,不恤存歿。

        是因為他救過她的命?還是只是心緒莫名作祟?

        她至今不明白那是怎樣一種沖動,才能稱之為執念。

        冷笑一聲,陸欺欺喉中血塊淤塞,口齒不清道:“賣命?我雖然賤命一條,但我的命也不會任由他人擺布!倒是你,追名逐利淪為他人鷹犬,惶惶不可終日,相較之下,誰更可笑?”

        這丫頭在激她。

        九蒼翎怒不形于色,把玩著手中的珊瑚鞭,目光如炬:“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等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你就無話可說了。”

        這時廊中傳來腳步聲,原是阿次有事稟報。

        九蒼翎頷首示意,眼風瞥了一眼陸欺欺,這才隨阿次到廊下說話。

        “如何?”

        “謹遵蒼翎吩咐,那名女犯人已經招了。”阿次附在她耳邊說道,生怕叫他人聽了去。

        意料之中——九蒼翎倚在廊下潮濕的土墉之上,抱臂環于胸前,嘴角釋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若論刑訊逼供,丹陽九蒼雖不比那大疏國臭名昭著的無赦衛來得吊詭多端,但也是個中好手,譬如什么“鳳凰曬翅”、“仙人獻果”,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而今次,九蒼翎唯獨只對那名男子酷刑加身,封其視聽,再迫使那名女子在一旁觀看行刑過程,就這么讓她嘗盡個中滋味,作一個打鳳牢龍之計。

        起初她還拼命咬牙忍著,直至那名男子受用不住幾度昏厥,九蒼翎握著匕首煞有介事地要閹割了他,女子才悲悲戚戚淚流滿面,雙膝一軟,委頓在地,苦苦哀求她放過自己的大哥。

        九蒼翎不禁冷眼看向地上一蹶不振的女子,那雙糅不進任何砂礫的眼睛中,只有在望著那名男子時才會將潑天怒火化作沙洲中的粼粼湖水,盛滿了情竇初開的少女獨有的羞赧和溫順。

        情義甚篤之人,不能斟酌得中,不睹防范之具,往往會反受其亂。

        這女人既然將他奉為神祗,那好,她便要讓這位虔誠的信徒眼睜睜地看著這砥柱一點一點地傾圮,或許這樣錐心泣血的痛,比起在她心頭一刀刀地剜肉來得有趣得多。

        她怎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愛之人變得不能人道?若有那般鐵石心腸,她大可于那日將他棄之不顧,獨身遁逃,畢竟當時的局面十分混亂,男子以一己之力攔下九蒼的攻勢也不是不能。

        所以此刻九蒼翎并不顯得驚訝,只是沉聲問道:“她都說了什么?”

        阿次娓娓道來,不敢怠慢,九蒼翎一邊仔細聽著不肯放過任何細節,一邊微微側目,只怕被那囚室中的少女聽了去。

        她對陸欺欺的觀感,可謂五味雜陳。

        乍看之下只是不諳世事的懵懂少女,某一瞬間面容之上卻出現了不啻惡鬼的愎佷之色,死到臨頭還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詞,試問她一個野丫頭,不謹閨闥之禁也就罷了,又是何處來的底氣敢在她們面前叫囂?

        九蒼翎不禁沉思,她這樣理直氣壯,究竟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留有后招?

        她調查過她的腳色,并無任何可疑之處,或許真的是自己多疑,區區一個鄉野村姑如何能掀起的驚濤駭浪?簡直是天方夜譚!

        聽罷阿次的話,她再次不假思索地發問:“妙心居那邊如何?”

        “阿四帶人搜過了,并不見得什么異樣。”

        “牢外頭也派人盯著點兒。”

        阿次連連頷首,抬眼望向囚室中狼狽的少女,又添一句:“蒼翎,恕屬下多言,根據那女人的口供來看,這個陸大夫,好像和那幾個人真不是一路的。”

        話音未落,二人齊齊將目光投向囚室中的少女,九蒼翎對阿次的話置之一笑,話鋒一轉:“城外可有尋到了什么?”

        “屬下根據她提供的線索在城外仔細查探了一番,并沒有發現疑點,既無人跡,也無蹄痕。”

        九蒼翎巋然不動,喟嘆道:“情理之中,若是真能找到點什么,那才是我錯看了他們。”

        “蒼翎何出此言?”阿次滿腹疑惑,莫非是那女人騙了她們?

        只見對方目光深邃,仿若碧波蕩漾的寒潭在月光下沉了瑩瑩的碎玉,柔聲道:“他們之間,似乎沒有任何信任可言啊,這二人的價值,似乎比你我想象得要低。”

        比起陸欺欺那顆多余的棋子,這兄妹二人才是真正的棄子。臨危受命之際居然公然抗令,將主人陷于危阽之中,而事發之后,不思回掩護,反讓其引頸就戮,這樣愚蠢的部下,換作是九蒼翎,恐怕也會棄之不顧。

        思忖片刻,九蒼翎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囚室中的少女,單薄的身子在枷鎖的禁錮下更顯扶風弱柳之姿,叫人心弦一緊,心生憐憫。

        她心下暗暗期待,這副從未受過鞭笞之刑的弱骨,究竟還能熬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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