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之前，池念感覺有什么東西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望過去是逐漸消失的雪花，衣服上存在的雪花能清楚的看清是六瓣的。仰起頭，是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說是鵝毛大雪也不為過。

        “小哥。”池念拉住半個身子進(jìn)車?yán)锏膹埰痨`的胳膊。

        張起靈回過頭，眼里詢問著怎么了，自己從車?yán)锿顺稣驹诔啬钌磉叀?

        “怎么了？”吳邪已經(jīng)坐在車?yán)铮瑢Τ啬畹膭幼鞑唤狻?

        池念邊說邊幫著關(guān)上了門，朝里面坐著的幾個人揮了揮手，“你們先回去，我和小哥還有事。”

        “什么事啊，也帶上我們啊。”黑瞎子從后排強勢的伸出個腦袋，好奇池念和張起靈接下來的活動。

        池念眨眨眼睛，一臉神秘的說：“秘密。”

        “那，早點回啊。”吳邪看了眼手表，再過幾個小時不睡他們就是通宵了。

        張起靈和池念在一起，大家也沒什么好囑咐的，解雨臣同樣也是一句：“早點回家休息。”

        望著黑色車子隱入黑暗中不見，池念順著張起靈的胳膊往下抓住了他的手，張起靈把池念的手包在手心里。

        兩人不說話，池念牽著張起靈的手靜靜的走在路上，沒多久路邊的樹木房子上都覆蓋了一層白色，發(fā)現(xiàn)這一幕的池念側(cè)過頭看到張起靈的頭發(fā)也沾了層雪，停下腳步。

        和張起靈面對面站著的池念，語氣眷戀中帶著認(rèn)真，開口道：“小哥，晚來十年的雪。”

        “不晚。”張起靈常年平靜的眼里出現(xiàn)了波瀾，他想不到池念拉著他走路，是因為十年前在巴乃的一句話。

        池念揚起一個笑容，搖著頭重復(fù)張起靈的話，“不晚。”眼里帶著她不知道的淚水，她昏迷的渡過了十年不算什么，她不敢想張起靈是如何在清醒的情況下在青銅門后度過了枯燥而又乏味的十年。

        就算張起靈平時能坐著發(fā)呆一天，那也是他喜歡做的事。

        “怎么了？”張起靈手撫上池念的臉頰，指腹輕輕擦拭掉她掉落下的淚珠。

        “張起靈。”池念喊著張起靈的全名，直接撲進(jìn)了他的懷。所有人都閉口不言這十年發(fā)生的事情，池念知道他們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張起靈順著池念柔順的長發(fā)，想起來和池念第一次見面時，被她問了姓名。

        “今年，不管在哪里過年，我們都要在一起。”池念頭埋在張起靈的胸口，聲音悶悶的開口。

        過年，十年前在巴乃的時候張起靈就期待著了，他沒有體會過的熱鬧，一口答應(yīng)道：“好。”

        “小哥總是嘴巴上答應(yīng)的好好的，到時候又不知道會不會被誰拐去下斗了。”池念抬起頭下巴抵著張起靈的胸口，只能看見張起靈的下顎，語氣有些埋怨的說。張起靈和黑瞎子背著她下斗的事情，她當(dāng)時被哄好了，但不代表她沒記著。

        這時，坐在車?yán)锏暮谙棺哟蛄藗�噴嚏，揉了揉鼻尖說：“花兒爺，咱們這么貴的車沒開暖氣？”

        “你就穿件皮衣，好意思嫌冷？”坐在前排的解雨臣回過頭，打量了黑瞎子較為單薄的穿著。

        黑瞎子扯開自己的衣服，拉著衣擺展示給解雨臣和吳邪看，“別小瞧這皮衣，可是真牛皮的。”

        “吳邪買一件？”黑瞎子看解雨臣忽悠不動，調(diào)轉(zhuǎn)方向?qū)��?zhǔn)了吳邪推銷。

        吳邪上手摸了摸皮衣，肯定的點點頭后說：“師傅，咱倆師徒關(guān)系，你是不是應(yīng)該送我一件啊。”

        “去去去，我學(xué)費都沒收。”黑瞎子掃開吳邪的手，一臉嫌棄的說。

        聽著池念的話和語氣，張起靈勾了勾嘴角，細(xì)心的打落池念發(fā)絲上的雪，怕融化后使她著涼，“不會了，聽你的。”

        抿著嘴的池念嘴角壓抑不住的想上揚，可眉眼早早就背叛了她，告訴張起靈她很喜歡這句話。“要是遇到特別想去的斗，那就去，只要別騙我就好了。”

        “沒有想去的。”張起靈認(rèn)真的說。

        張起靈其實青銅門后早早就想好了出來之后要做什么，先問問吳邪和王胖子有什么打算，如果沒有他便去找池衍問池念在哪，在池念身旁守著，哪也不去。

        池念現(xiàn)如今好好的，張起靈更加格外的珍惜陪在她身邊的每一刻。

        “找個像巴乃一樣的村莊住下？”池念稍微松開張起靈，退后一步，抬起頭便能看到張起靈的眼睛。

        張起靈本就是漂泊不定的人，遇到了池念、吳邪和王胖子這才定下。“都好。”

        “那你低下頭。”池念擺擺手，示意張起靈低下頭。等到張起靈低下頭后，她輕輕掃開他頭上的雪，“自己頭上都是雪，也不弄一下。”

        低著頭的張起靈，看到池念和自己正對著的腳尖，腦海里響起一句話：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停下手里的動作，池念左右看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小哥，你又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張起靈靜下心，聽到了右邊傳來的微弱的叫喊聲，“這邊。”熟練的牽上池念的手帶她過去。

        在一個墻角下，胡亂擺放著的破舊的雜物，張起靈蹲下身子伸出手在縫隙里掏了一會，拿出來時手里握著一只通體是黑色的小貓。

        在張起靈的手里不斷的掙扎，喵喵聲聽著好凄慘。池念知道張起靈這樣抓著會讓小貓不舒服，雙手展開并在一起，“小哥，我想抱抱。”

        “小心。”張起靈看著露出爪子的小貓，緩慢的把小貓放在池念手心里。

        輕輕撫摸著小貓背脊上的貓，池念試圖舒緩它的緊張，不一會小貓心情就平復(fù)下來。

        張起靈看著池念的動作，學(xué)著她，用奇長手指的指腹撫摸過小貓。“帶它回家。”

        “嗯！帶它回家。”池念正想和張起靈說想帶這小貓回家，沒想到和張起靈是一個想法。

        池念看著自己手心已經(jīng)閉上眼睛睡著的小貓，她的衣服口袋是裝不下了，但是張起靈衣服的口袋大，頓時有了個想法。“那就先讓小哥辛苦一下啦。”

        “好。”張起靈一邊應(yīng)答一邊伸出了手，準(zhǔn)備接過小貓。

        “揣口袋里啦。”池念邊說邊用眼神示意張起靈拉一下衣服口袋。

        雖然不解但還是聽從池念話的張起靈，拉開了自己衣服的口袋，看著池念把小貓小心翼翼的放進(jìn)他的口袋里，正正好好，小貓的腦袋露在外面可以呼吸空氣。

        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池念抓住張起靈的手，“帶你回家。”

        小貓和張起靈，池念都要帶回家，給他們一個家。

        “好像回不了家了……”池念這才想起來她為了和張起靈獨處同淋雪，讓車子載著解雨臣三人走了。他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交通工具，路上也沒有任何車輛和人。

        “背你。”張起靈是嘴上說著，然后立馬做出行動的人，他在池念面前蹲下身子。

        要擱在平時，池念可能就爬上去了，眼前的情況不允許她這么做，拍了拍張起靈的背，拒絕道：“不行的，太遠(yuǎn)了。”

        后來，是池念接到了解家伙計的電話，原來是解家伙計把解雨臣送回池家，又被解雨臣吩咐過來接他們。

        回到家后，犯難的事還有。

        蹲在趴在柔軟墊子上的小貓旁的池念，忍不住問道：“小哥，你養(yǎng)過動物嗎？”

        “沒有。”張起靈望著小貓，眼里露出一絲悲涼。他想到了小時候，和同族一般大的小孩子下斗，他卻救不了所有人。

        看到這眼神的池念忍不住的心疼，緩和氣氛道：“那要把吳邪他們吵醒問問了，我也沒養(yǎng)過呢。”

        “小哥，給它取個名字吧。”池念看著仰著肚皮的小貓，沒忍住撓了撓它的肚皮。

        “取個名字嗎……”張起靈想到自己母親白瑪曾喊過他小官，他自己的真名早在時間的長河里被他忘記。

        張起靈看這小貓全身黑毛，在黑暗中一般人看不見，“小黑。”

        “如果是只白貓叫小白嗎？”池念愣了下隨后笑著問，她想，吳邪、張起靈和王胖子三人成兄弟是命中注定，畢竟這三個人取名都不怎么樣。

        “嗯。”張起靈沒覺得哪里奇怪，點點頭回答池念的話。

        池念笑眼彎彎的看著張起靈，隨后移開視線，朝小黑溫柔說：“那我們以后就有名字啦，小黑。”

        急急忙忙大力推開房門的池衍，手里捧著一碗羊奶，跑過來的時候能保持羊奶一滴不撒。“來了來了，羊奶來了。”

        池衍拆了一個不帶針頭的注射器，抽了一管羊奶后對池念和張起靈說：“你們倆一邊看著。”

        “哥哥最好了，哥哥怎么什么都會啊。”池念挪到張起靈身邊，給池衍留出一個空位，看著他推動著注射器給小黑喂奶。

        瞟了池念和張起靈一眼，池衍看著砸吧嘴要喝奶的小黑，“那以后能不能別大晚上把哥哥喊醒，美夢做了一半……”說到后面聲音減弱。

        “你教我嘛，學(xué)學(xué)就會了。”池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第一時間什么事都想到池衍，是她這么多年改不掉的習(xí)慣。

        池衍喂完一針管的羊奶，看著張起靈說：“你學(xué)。”他知道小貓喂奶麻煩，三小時喂一次，這辛苦他怎么舍得讓池念來。

        張起靈點點頭，乖巧的聽著池衍給他講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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