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機、書生
尹歌歡落水后,被林之塵救起,尹父的確說過要感謝他之類的話,但林之塵和他那個母妃貪心不足,想與尹歌歡定下婚約。尹父當然不肯同意,隨口找了借口搪塞過去。
沒想到林之塵今日又舊事重提,饒是尹戈止在官場浸淫多年,也有些不耐。
正想開口,便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婚約之事晉王殿下確定是與我父親商議的?”
“小妹?”尹戈止見到來人,十分意外,“你怎么來了?”
尹歌歡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對林之塵行了禮后道:“臣女對這婚約有些疑惑,不知晉王殿下能否解疑。”
林之塵點頭:“郡主但問無妨。”
“這婚約是誰提出的?”
“是本王的母妃。”
“那第二個問題,信嬪提出婚約后,我父親可有允諾過什么?”
林之塵遲疑片刻:“尹將軍只說容后在議。不過因為郡主去江南休養,這件事便擱置下來。”
尹歌歡展顏一笑:“既然如書面憑證,又無親口允諾,晉王殿下為何說你我又婚約?難不成殿下是想逼婚?”
“這……”林之塵頓時緊張,“許是母妃理解錯了,沒想到大將軍府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林之塵也不傻,將此事甩到信嬪身上,順便還反咬尹家一口。
“晉王言重了,莫須有的事我們自然不會放在身上。”
事已至此,林之塵也不好繼續糾纏,借口有事告辭。
尹歌歡看向一旁看戲的尹止戈:“大哥,晉王如此著急想拉攏我們家,是不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尹戈止輕嘆了口氣,沒多說,只是道:“據說是陛下要立太子了。看來這晉王又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立太子?尹歌歡暗自揣度,上一世慶元帝到臨死之前才確定太子,這世慶元帝還身強體壯,到底是什么事情促使他在此刻立太子呢?
告別尹戈止,尹歌歡喚來玲兒:“去讓玉衡查查,立太子這事到底是子虛烏有還是確有其事。”
皇宮中。
慶元帝在御花園中與林懷清對弈。
“你聽說朝中最近盛傳的謠言了嗎?”慶元帝裝作無意地問。
“謠言?有關太子的事嗎?”林懷清神色如常。
慶元帝笑著說:“你是除了尹庭淵之外,唯一一個敢說出這個謠言的。”
林懷清:“皇嗣之事事關國運,朝中官員自然不敢多言。”
“哦?”慶元帝自然不信,但是沒有深究,只是問,“那關于太子,你有什么看法嗎?”慶安帝隨手放下一顆棋子。
“我常年鎮守邊關,并不了解京中幾位皇子。”
慶元帝點點頭:“大皇子林之仁生性仁厚,但是太過優柔寡斷,難當大任。二皇子林之軒,有野心有能力,但是并不是個仁君。四皇子林之塵太過貪婪,依附二皇子母子,難免以后成人傀儡。至于五皇子林之佑,年紀尚小,不知道未來品行如何。”
“皇兄正值壯年,如此為何急于立下太子?”
慶元帝起身,望著御花園內蕭條的景色,回道:“我曾經的對手老匈奴王前幾日突然暴斃。我突然也意識到我已經不再年輕了,不知道哪天就會離去。我不想祖輩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混于一旦,所以我想把事情都定下來。”
“就像皇兄您說的,你對每一個皇子都不滿意,何必著急與一時呢?五皇子年幼,您還正值壯年,還會有其他孩子的。”
聽到林懷清的話,慶安帝展顏一笑:“希望如此。不過,趁這次機會倒可以看看朝中眾人的心思。”
玉衡那邊很快傳回消息。
“老匈奴王暴斃?”尹歌歡皺起眉。
“是的,聽說陛下也是知道這件事后,突然萌生了立太子的想法。”鈴兒一邊為尹歌歡沏茶,一邊道。
尹歌歡下意識地敲打著桌面,腦中飛速思考。
“不論這件事最終如何,都不能讓這太子落到林之塵身上。你去告訴玉衡,讓她隨時關注皇宮和晉王府的動態。”
雖然如此,尹歌歡還是不太放心。
“溪兒,”尹歌歡喚來找院子里修剪花枝的人,吩咐道,“你去請厲王到素悅齋一聚。”
素悅齋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樓。這里的菜品味道可口,位置是供不應求。所幸,尹歌歡有個好二哥,這素悅齋是他名下的產業,專門為尹歌歡留著一個包廂。
尹歌歡就將林懷清約在了此處相見。
林懷清風塵仆仆地到酒樓時,尹歌歡已經坐在包廂內了。
“剛從宮里過來?”
整理好凌亂的衣服,林懷清點點頭。
尹歌歡若有所思:“快坐吧,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林懷清對茶這玩意兒沒什么講究,就把它當成解渴的水。
“噸噸噸”地牛飲兩杯,他問道:“清河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難事嗎?”
尹歌歡在心底里組織好了語言,問道:“陛下叫你入宮是所謂何事啊?”
林懷清抬眼對上女子清澈的眼眸:“商討立嗣的事情。”林懷清沒有隱瞞。
“陛下心中有人選嗎?”尹歌歡最終還是問出這個問題。
“謠言止于智者。”林懷清只是這樣說道。
尹歌歡也是聰明人,立刻明白了慶元帝的用意,也不在追問。
“今年的春闈要開始了,不知道又會出現些什么驚艷之人。”尹歌歡岔開話題。
林懷清挑眉:“你很感興趣?”
“嗯。畢竟這可是關乎國運的大事。”
林懷清笑了。他說道:“我聽皇兄說,他想讓你哥哥做今年的主考官之一。”
“當真?”尹歌歡驚喜地瞪大了眼。這可是前世沒有的事兒,看來她的重生改變了許多事。
“我騙你干什么。”
尹歌歡笑瞇瞇地說:“為了感謝厲王殿下告訴我這么大一個好消息,你今天一定要多吃點。”
這日過后,尹歌歡便不在留意立嗣之事,而是著手為今年春闈做起準備。
雖然她沒有再關注這件事,但是玉衡還是會每天給她匯報朝堂上的動向。
那日林之塵來過尹府后,淑妃母子對他也起了疑心,升起了防備。這讓林之塵十分氣惱,不僅沒有求娶到尹歌歡,反倒是讓寧王察覺到了不對,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
除此之外,由于寧王和肅王的爭斗,兩方都損失了不少人,反倒為今年科舉后新進的舉子們空出了不少位置。
這讓眾多渴望平步青云的學子們有了希望,一時間京中掀起一陣學習的狂潮,這一屆的參與科考錄取的人數也達到了新高。
當然,這已經是后話了。
目光轉回尹府。
尹戈止的任命很快就下來了。細數慶國歷史,像尹戈止這樣年輕就擔任會試主考官的還是頭一個。這也是皇帝對他學識的肯定。
其實當初以尹戈止的文章,做一個狀元郎是綽綽有余。奈何前三甲中就屬他長相最優,便賜了他探花郎的名號。
尹戈燃聽說此事后,也十分的激動。雖然不是他享受這份榮譽,但是他還是很開心的。
大手一揮,名下所有酒樓都免費用餐三日。這也讓大將軍尹府在百姓中的聲譽更勝一籌。
這日,尹歌歡出府到書肆中尋找有沒有前代的醫書。一進門,掌柜就熱情地招待她。
“郡主,我們最近來了一批新書,里面就有您喜歡的醫書。小人這就給您拿來。”
尹歌歡在書肆中無聊地等待掌柜去內房拿書。沒想到,書肆里的幾個書生起了爭執。
“這書是我先發現的!”容貌俊秀的年輕書生氣憤地說。
稍微年長一點的書生冷笑道:“崔承載,你說是你先發現的,可是有什么證據?再說了,你買得起嗎?”
尹歌歡這才注意到,這個叫做“崔承載”的年輕人身上的袍子已經洗得發白了。上面還有不少縫補過的痕跡。想來家境并不富裕。
“你!”崔承載被氣紅了臉。
這時,聽到爭吵的掌柜也出來了,呵斥道:“干什么干什么?何事在此大呼小叫?”
崔承載指著年長書生手上的書,禮貌地問:“掌柜,這本書可還有?”
掌柜瞟了一眼,回道:“沒了,尹侍郎的策論早就被搶光了,這是最后一本了。”
年長書生一聽,得意洋洋地說:“崔承載你還是別做夢了,就你也能考上?不說其他的,就是你家中那個病重的老娘,你也不敢將一切賭在科考上。你還是放棄吧!”
尹歌歡蹙起眉,打斷那書生的話。
“你這話就不對了。正因為家中有重病的長輩才更應該參加科考,考出功名,讓長輩欣慰。”
“你又是哪里冒出來的?”年長書生沒好氣地說。
掌柜連忙介紹:“這位是清河郡主,尹侍郎的親妹妹。”
剛剛出言不遜的書生面露尷尬:“原來是清河郡主,失敬失敬。”說完,也自覺剛剛說的那句話不對,書生便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多謝清河郡主相助。”
尹歌歡擺擺手:“力所能及罷了,況且我的確是如此想的。”
“郡主覺得我應該繼續堅持下去?”
“當然。”
“小生知道了。”
待掌柜找出醫書后,尹歌歡也離開了書肆。透過馬車車簾,她看到崔承載仍在書肆內看書。
想到那書生的話,她對溪兒吩咐道:“你派人查查這個崔承載,若是能幫襯一點,便幫襯著。”
在尹歌歡的記憶里,前世并沒有出現過崔承載這號人。許是真的因為家中之事放棄了科舉,實屬可惜。既然這世她遇見了,自然會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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