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向宏臣把蛋糕放中間桌上,笑著對陳漫說:“那個陳漫啊,你幫我們開個箱唄。”
陳漫被一進來周圍的視線看得有些惶恐,她不太喜歡跟陌生人交流,所以一直在楊雨旁邊,坐得文文靜靜,不作聲也沒有任何動作。
被向宏臣點到名,她不解地蹙著眉。
“我們也是第一次吃這東西,我們這大老爺們的,怕把這秀氣的東西給弄壞了,這不就是白費心意了嗎。”向宏臣趕緊煽風點火,急著請求她,生怕她不答應的樣子。
向宏臣眼看這氣氛安靜得可怕,他心虛的看向段深,不知道在奢望什么,估計是保命要緊。
下一刻,陳漫出聲:“行。”
向宏臣一下子松口氣,本來以為會被某人刮皮切肉的,誰知沉默的陳漫應聲,他猛然笑了出來,氣氛也不像剛才那要命的死沉。
楊雨在一旁準備幫陳漫來著,卻被男朋友向宏臣攔住,這樣一弄,楊雨心生疑慮,好像有點欺負陳漫的樣子,正準備逮住向宏臣的耳朵罵時。
陳漫將蛋糕取出,是巧克力味的慕斯蛋糕,頭發掉了下來掃著脖頸,她伸手將它撥向耳后。
邊取蠟燭和餐具邊輕聲問段深:“你想要幾根。”
他今年26歲,蠟燭好像不太夠,她在想應該可以弄六根,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一根夠不夠。”段深笑著嗓音很清涼,低低啞啞地從耳邊透過。
今天的主角很少說話,如今一開口,周圍的人聲音也放得很低,都知道段家這位爺脾氣一股清流,雖然芳心暗許這人的倒是挺多的,但是人家壓根正眼都沒有瞧過。
向宏臣剛喝口酒,被這句話硬生生給嗆到,看戲的眼神盯過去,誰知段深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內心罵了句。
悶騷!!!
得虧人家姑娘不懂,要是懂點似乎也好,可以看這家伙吃癟的臉。
陳漫慢無聲息從那一袋中取出淺綠色的蠟燭,她拿出火柴剛擦拭幾根,都沒有點燃,她不知覺中身子緊繃了些。
周圍的人都盯著這一系列動作。
緊接著段深從衣服兜里掏出打火機,捏拳的手背輕輕碰陳漫的手肘處。
陳漫轉過頭,視線從那只手挪開,結果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油火引燃蠟燭,把蠟燭插進蛋糕里。
段深漆黑的瞳孔里出現一點亮光,印在瞳仁中閃爍,動搖的不止一星半點。
像是等待著什么,卻又在刻意隱忍。
“要唱生日歌嗎?”陳漫把打火機還給他,沒有多給半點眼神。
“這能不唱嘛?”
向宏臣看見旁邊有個生日皇冠,黃色的,拿起來端倪一會兒,取笑道:“要不,深哥這回從個嫩點的,帶個這?”
旁邊一公子哥唐朝笑起來,意味不明道:“你膽子夠大,不知道只是今天還是怎么地兒。”
陳漫這也才注意到這個人,也是初中同學,那時候他們三個男生經常一起打籃球,稱兄道弟的。
向宏臣自然能理解其中含義,今天有位姑娘在,段深脾氣克制得在明顯不過了。
他不過也是開個玩笑,只是沒想到段深接過生日皇冠戴在陳漫頭上。
陳漫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唐朝一句。
“臥槽,猛啊哥。”
不明其意。
段深瞪他一眼,語氣很冷:“閉嘴。”
可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眼神下意識去瞟旁邊的女孩,語氣也放輕許多。
唐朝緩解氣氛笑著倒杯酒。
“唱歌吧,在不吹,蠟燭都融化了。”
楊雨伸手攔住陳漫取皇冠的手,甜甜地一笑,反而給她戴好,擺正。
她似乎看出點什么,從那天去瀾河吃飯,向宏臣開車送段深回家,他說從夜市那條湖繞著走,當時還不明白什么意思,結果碰巧遇到陳漫了,在楊雨進入他們這群男生中,都能明顯感受到段深是個不好惹的人,心思比一般人都縝密,但他也絕對不是個多管閑事的人,唯獨手機那件事,他不嫌麻煩摻合進去,向宏臣也多次示意這兩人,看起來不是那么簡單,向宏臣說陳漫是他初中同學,那就說明陳漫和段深初中就認識,楊雨是高中認識陳漫的,而陳漫和段深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年的樣子。
楊雨腦子里已經腦補出一段校園青春大片,她作為女孩子,自然能理解這種感情,看樣子陳漫似乎不太在意,而段深像是后來蘇醒者。
還沒反應過來,有人便把燈給關掉,只剩蠟燭微弱的光晃動在中間。
“深哥你頭靠近點唄,我們開始唱歌了哈。”向宏臣說完,便開始五音不全地起頭,粗礦的嗓音聽起來有些別扭。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其他人也跟著風唱起來。
段深把頭靠近那根蠟燭,他沒有閉眼,借助著微弱的視線看著旁邊的女孩,她沒有開口唱歌,長睫垂著,眼里剩下一片星火,不冷不淡,看起來溫和安靜,她拍手迎節拍。
好像回到從前,更似反襯現在。
記憶中的女孩眼里永遠都是掛著羞澀和純凈的,在他每次過生的時候,都會收到一個蘋果,和一句輕柔的祝福。
像大海浮動,波瀾起伏,蕩起一層一層漣漪。
一層又一層的白花吞噬涌來。
翻涌的情緒,潮起潮落,跌宕起伏。
歌一完,段深吹滅唯一的燈火。
陷入無盡的黑暗。
歡笑聲格外清晰,可是他怎么也高興不起來,說不上哪里的不對勁,又或者是哪里又開始犯病。
他靠回沙發,指尖放在大腿側,感受殘余的溫度,心里的猛獸從慌亂中安撫下來。
啪嗒。
燈又亮了。
耳邊的世界聒噪,唯獨眼前人令人平息。
不知道怎么他們就開始玩起游戲,相當于真心話大冒險,共六局,前三局抽到的人都是真心話,而后三局抽到的人是大冒險,抽選規則是全場的進群中,有一個軟件記載好昵稱,啟動程序開始運轉,隨機抽人。
向宏臣邀到陳漫進去的時候,又把目光遞給段深,見他一臉漠然的樣子,向宏臣嗤笑了聲,內心鄙視了個遍。
裝得夠深啊。
大情種。
在場的無一例外,包括陳漫也一同拉進去,主要有兩個原因,其一怕尷尬,其二其他人都進去了,她如果不進,就會顯得例外,反而更容易引人注目。
第一把抽到在場的一個男生。
問題:你最近一次做a的是什么時候?
答:昨晚上。
年輕人的世界就是刺激又暴露,連話題都離不開混濁二字,有人沉迷微妙世界,自然是家常飯。
談論這些的時候,個個報以好奇的態度,但還是比不上學生時代的感情微妙又刺激,現在太露骨,而曾經太真實。
這點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抽到第三把是居然是段深,出乎意料但也還好。
向宏臣不懷好意地笑道:“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你最終還是落我們手里了。”
段深不緊不慢地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酒,恣意又懶散。
一旁的唐朝也打笑說:“能問啥啊?咱們深哥26年純情小處男。”
這話不知道為什么總是似有所指。
陳漫耳尖紅,她掃了眼段深。
男人精致的臉龐,聳拉著眼皮,感受到她的視線,轉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深不見底,他感到腹部一股燥熱。
陳漫有些囧,偷看被發現了。
撇開目光。
“哈哈,太能忍了吧……”
向宏臣還沒說完,就被段深一個眼神給呵住了,緩解氣氛撓撓頭笑著說:“要不,陳漫你問吧。”
一直沒吭聲的陳漫被這句話給怔住,她其實很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明明在他發燒的時候就已經心軟過,可是現在卻又開始理智。
她等不到解釋,與其如此,她更是在悄無聲息地等待。
主動邁出腿的那一刻,或許才是真正的放下。
矛盾體,開始糾結,懷疑自己,猜不透自己,看不透。
她不知道有多少次討厭自己的猶豫不決。
視線都轉移到她身上,她不自在地偏過頭躲避那些怪異地眼神,但又不失禮貌。
因她本人隨和,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漂亮的驚艷度不亞于一些小明星,她身上有一種力量,尊重他人也保持自我。
陳漫撩開眼角,聲音像汩汩溪水,綿長又濕潤,“你過得還好嗎?”
她沒看他,她不敢。
自始自終都不敢。
怯弱沒有骨氣,不敢去面對,學不會漠然。
這句話藏在心里好多遍,盤旋了幾千上萬遍,都沒有得到過回音。
一開口,段深手一頓,心口一緊,繃著所有即將吞噬自己的情緒。
他咬牙,半晌,出口嗓音又低又啞,沒有任何防備。
“不好。”
沉重的聲音聽著莫名讓人心口緊縮。
陳漫一只手指甲扣住手心肉,直至疼痛才松開一點力。
氣氛沉寂到一種以至于能凝固的狀態,眾人沒有開口,誰也沒有想到,段家這位爺會有一段故事,看起來還是留有遺憾的感情史。
一向話多的向宏臣也沒有開口,他知道這兩人各有心思,卻活得都不好。
或者說段深從遇見她以后,才有那么一段溫暖的回憶,可是后來啊,他們還是錯過了,至于原因,或許是過度自卑,自我懷疑,害怕,恐懼。
沒有誰對誰錯,錯過不也是還能遇見嘛,但愿彼此能坦白過去,并肩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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