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話:冷
胡萬祿前些時日才將大半家底盤出,換著軍餉與黃金,讓冥煞送給了陸桑野。
此刻又要他拿出黃金千兩,無疑是在放他的血啊!
“皇上,皇上,微臣家中,確實(shí)已經(jīng)四壁蕭然,囊空如洗,拿不出半點(diǎn)銀兩了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企圖喚起冥煞憐憫。
可冥煞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打動的?
眸光涼薄,落在他身上,盡是厭惡,“竟然拿不出銀兩,便用你的項(xiàng)上人頭,來頂罪吧!”
“不,不,微臣,微臣去想辦法,明日午時,定會將千兩黃金,上交國庫!”胡萬祿怕死,只能先應(yīng)下。
叩謝了冥煞,他回到家中,見到肥胖如球的夫人正在榻上磕瓜子,不禁皺眉:“你怎么還不睡?”
“你還好意思問我?今晚死哪去了?是不是又去逛窯子了,現(xiàn)在才回來?”胖女人扔掉瓜子殼,抖著水桶腰,從榻上艱難坐起。
她雖胖得行動不便,但罵人的聲音卻極其洪亮,瞬間吵醒了外面打盹的下人。
胡萬祿一腳踹開擋在面前的火盆,怒道:“吃吃吃,猜猜猜,你成天除了吃就知道猜,都不知道那魔頭今天遇刺,我差點(diǎn)被斬首!現(xiàn)在好了,那魔頭又要我拿出黃金千兩,去填充國庫!”
“什么?”
胖女人一聽,氣急敗壞:“又要拿錢?真當(dāng)我們家有礦嗎?你平時不是挺會說的嗎?就不能向那魔頭求求情什么的?”
“你有本事,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求?”胡萬祿憋了一肚子的氣,回來還要受氣,瞬間火冒三丈。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越吵越兇,最后竟動手打了起來!
整個胡俯雞飛狗跳,胡媚兒被傭人從閨閣請了過來。
見到貌美如花的女兒,倆人才稍微消氣。
胡萬祿將事情經(jīng)過朝她大致說了一遍,胡媚兒便道:“爹爹,倘若你想法子,讓那魔頭納我為妃,這些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那魔頭如此兇殘,爹爹怎舍得將你嫁給他?”胡萬祿不愿意。
胡媚兒卻說:“爹爹,人家就是喜歡他嗎,他從頭到腳,皆是順著女兒之意所長!此生,女兒若是不能嫁他,就不活了嚶嚶嚶嚶……”
見她哭,胖女人心都軟了,忙安慰:“媚兒乖,別哭,爹媽定會讓你嫁給他的!別說區(qū)區(qū)一個妃子,就算是皇后,爹媽都會想盡法子,讓你上位!”
……
數(shù)九寒天,冰封雪地,霜降霧起。
冥煞打發(fā)走那些朝臣,轉(zhuǎn)身又回了殿內(nèi)。
殷澄鈺整個人柔如無骨般癱軟在榻,好容易褪去的熱,此刻又燥燃起來。
戲袍本就單薄,方才被太醫(yī)解開了上藥,卻未再與他系上。此刻一陣陣熱潮上涌,又沁了薄汗,濡濕了裹劍傷的紗布與里衣,凍得他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見他雙目緊闔,紅唇微張,不住呼著氣。臉頰卻因發(fā)熱暈開兩朵嫣紅,誘人至極。
只一眼,冥煞便覺丹田處一緊,莫名的口干舌燥。
他深知此刻自個想要什么,不顧殷澄鈺的劍傷,上前就扯了那單薄的戲袍!
殷澄鈺陷在噩夢中脫不了身,戲袍被盡數(shù)扯去,長春宮不如他寢宮溫暖,頓覺一股寒意直襲而來,他整個人頓時抖得不成樣子。
冥煞可不管,脫掉龍袍,掰開他膝,欲……
殷澄鈺冷得不行,竟低低抽泣起來,開開闔闔的紅唇間,發(fā)出一連串破碎的文字。
冥煞側(cè)耳去聽,竟聽到他斷續(xù)哭道:“額娘……兒臣知錯了……別再罰了,衣服都濕透了……冷,好冷啊……”
冥煞一愣,撫到他大腿內(nèi)側(cè)皆是汗水,那被欲望沖昏的頭腦,總算有了點(diǎn)清明。
大手一揮,將脫下的龍袍裹在他身上,緊緊摟在懷里。
殷澄鈺早被燒糊涂了,此刻感覺到冥煞身上的炙熱,仿佛暖烘烘的爐,烘得他直往里鉆。
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著:“冷……額娘,后背也冷……”
“叫什么額娘?叫聲爹來聽聽?”冥煞嘴里打著趣,卻掐了手訣,分裂出元神,從后面摟住懷里的人。
“爹爹好陌生……”殷澄鈺哭得更兇了,在冥煞緊實(shí)的胸肌蹭著淚,哭聲稀碎:“他有那么多孩子,那么多嬪妃,根本分不出多余的時間和愛給我,哪怕和他說上一句話,都是奢望……”
冥煞本還想逗他,可聽聞此言,莫名心煩。
將人往懷里摁了又摁,煩躁地威脅道:“別逼/逼,快睡,否則弄你!”
一夜好睡。
次日殷澄鈺高熱退了,人卻依然昏睡著。
冥煞將他抱回寢宮,又擔(dān)心他會冷,分化出元神與他同眠。
自個卻換了干凈的龍袍,去了早朝。
胡萬祿一改往日的愁眉莫展,不僅交納了黃金千兩,甚至還送了冥煞一套軟金護(hù)甲,美其名曰:是為皇上的安危著想。
冥煞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見這護(hù)甲全是價(jià)值連城的軟金打造,索性收了下來。
胡萬祿見他臉上的戾氣松懈,便給旁邊的李永賢使了個眼色。
李永賢忙上前一步,拱著朝板道:“啟稟皇上,眼看新歲將至,宮中是否要舉行慶典呢?”
冥煞恍然記起,曾與白玉棠在除夕夜里一起燃放的煙花,那短暫的怒放如流瀅般點(diǎn)燃夜空,映著白玉棠盈盈的笑。
他在仰頭觀天賞煙花,他卻在姹紫嫣紅下偏頭賞他。
那一幕記憶猶新,冥煞斂了眸,沉聲問:“以往新歲,都要如何慶祝?”
“回稟皇上,以往新歲,舉國上下皆會舉辦宴席,先帝也會昭告天下,將清白人家的姑娘兒郎,篩選過后,送入宮中培訓(xùn)成宮女或者太監(jiān)。”李永賢回答。
胡萬祿附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皇上有看上的人選,皇上只要高興,便可寵幸封妃,為皇室血脈傳宗接代!”
冥煞本是個癡情的種,可白玉棠已死,他不想將所有精力都浪費(fèi)在殷澄鈺那個替身身上。
尤其是昨夜,見他楚楚可憐的喊著冷,他便如同著魔般想要給他溫暖,哪怕夜里睡著了,懷里捂了一層薄汗,他都不舍將他松開。
這種如同失控般的作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要知道,他可是他的仇人啊。
或許有了新歡,便能忘掉舊愛吧。
他如此想,便準(zhǔn)了,指著李永賢道:“行,那此事,便交由你去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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