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李志強的主任說道：“廠長，對不起！這事是我沒有監督好生產，難道咱們這次的訂單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廠長嘆了口氣說道：“難啊！我現在給上海那邊的客戶打電話，人家都不接，唉！”

　　他停頓一下說道：“老崔，你是咱們廠的供銷科長，你看有沒有什么門路，將這批有問題的褲子給賣出去。”

　　那位叫老崔的供銷科長沉聲說道：“廠長，上海那邊的人穿衣穿衣服講究精致有品位，上海那邊的客戶看不上咱們的褲子也在情理之中，事到如今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咱們京城人不講究穿，不注重衣服是否精致，對款式沒有太多講究。但是注重穿著是否舒服，隨性不任性。可以在咱們京城賣，就是……”

　　他說到后邊有些說不出口，廠長的心急如焚的問道：“老崔，就是什么？”

　　那叫老崔的供銷科長遲疑的說道：“廠長，估計價格只有上海那邊的八成價格，廠里可能要虧損一點了。”

　　廠長咬牙切齒的說道：“李志強，瞧瞧你干的好事，廠里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你現在又給我弄這么一出，讓我怎么向工人們交代？”

　　他發泄了一下脾氣，向叫老崔的供銷科長追問道：“老崔，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老崔唉聲嘆氣的說道：“廠長，我也不愿意咱們廠里邊賠錢，可我實在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唉！”

　　廠長一聲嘆息過后，無奈的說道：“好吧！老崔，這件事就交給你這供銷科長全權處理，盡量將廠里的損失降至最低。”

　　那叫老崔的供銷科長，沉聲說道：“廠長，我一定竭盡全力將廠里的損失減到最少。”

　　廠長辦公室安靜了下來，只有三人唉聲嘆氣的聲音。就在這時“咚……咚……咚”的一陣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

　　廠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朗聲說道：“請進！”

　　何雨水輕輕的推開門，帶著白子睿走進廠長辦公室。辦公室內簡單樸素，沒有過多的擺設，多使用木質家具，木質地板。

　　正對門的就是廠長的辦公桌，是一張掉了很多漆的實木桌子，桌子上面放著臺燈、電話、筆筒、搪瓷茶盅以及一些重要文件等。

　　廠長坐在木椅子上有些疑惑的望著進門的白子睿、何雨水姐弟二人，他的對面坐了兩個人，想必就是車間主任和供銷科科長。

　　何雨水帶著白子睿走進廠長辦公室。他對面的車間主任和供銷科科長也都轉身來。

　　廠長三人都認識何雨水，廠長微笑的說道：“是雨水啊！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這位是？

　　何雨水18歲高中畢業，剛剛參加工作，就進到剛剛建成不久的京城第六紡織廠。要知道何雨水當時的高中學歷，已經很不錯了，相當于后世的本科，一進到廠里就受到廠領導的重用。

　　在這六十年代，高中生可謂是頂尖人才。那時候還沒有實現九年義務教育，不要說上學，能吃飽穿暖都是一種奢侈。

　　只有經濟條件好的家庭才有實力送孩子去讀書，而大多數家庭的孩子連最基本的溫飽都保證不了，吃了上頓沒下頓，所以根本沒有好的條件可以繼續讀書。

　　六十年代經濟不發達，很多地區甚至都沒有學校，所以這時候學歷低的人很多。大部分的人都只上過小學，當時全國的文盲率達到了60%。

　　所以，能夠考到高中的人都算是高學歷人才，要是考到了中專，國家就可以分配工作，有正式的單位和編制，很多人考到了中專以后就被分配去當老師，或者是公務員。

　　所以說，為什么老一輩的人非常相信知識能夠改變命運，就是因為能看書識報的人實在太少了，稀缺導致了人才的珍貴。

　　六七十年代的人一進廠基本上一干就是一輩子，喝雨水已經在京城第六紡織廠干了10來年了，現在是車間副主任。

　　何雨水恭敬的說道：“廠長好！這是我弟弟白子睿，他要買下咱們廠被上海客戶退回來的那1萬多條有問題的褲子。”

　　廠長三人正為這事焦頭爛額，聽到何雨水的話之后。廠長驚喜交集地站起身來，快步來到白子睿身邊，激動的握著他的手，驚喜的說道：“白同志，是吧！你要是能買下我們廠那批有問題褲子，可就是我們廠的大恩人啊！”

　　廠長一邊說著一邊熱情的將白子睿，讓到一張椅子上坐下。白之睿微笑著說道：“廠長，你好！我昨天聽我姐姐說咱們廠有一批褲子出了問題，被上海客戶給退了回來，所以我來看看有沒有辦法幫幫你們。”

　　供銷科的崔科長冷靜的詢問道：“白同志，不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白子睿剛才在門外已經將辦公室中三人的聲音記了下來，微笑的說道：“崔科長，你好！我是燕京大學的學生今年在讀大三，閑暇的時間做了一點兒小生意。”

　　廠長三人聽到白子睿的身份之后，心中略感失望，他心中失望的想著現在的年輕人，改革開放之后受到西方的影響變得夸夸其談，有些不著調了。

　　廠長雖然有些失望，但看在何雨水的面子上，淡淡的說道：“崔科長，你跟白同志商量一下買褲子的事情？他是廠里的職工家屬，多給給他點兒優惠一下。”

　　白子睿朗聲說道：“廠長，能不能讓我看一下咱們廠的褲子？如果跟我想的一樣的話，我不用優惠就將這批褲子給拿下。”

　　廠長三人驚疑不定地打量著白子睿，崔科長疑惑的問道：“你確定？”

　　按理說有人能買走他們廠這批有問題的貨，他們應該高興才對，可他們都知道何雨水的家庭情況，她們家哪來這么錢能買下這么大一批褲子？

　　白子睿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我確定，但是我要先看看褲子質量。”

　　李志強主任在旁邊問道：“白同志，你是雨水的弟弟，雨水跟我搭檔有幾年了，據我所知你們有個大哥是紅星軋鋼廠的食堂主任兼廚師長，要養活一大家子人，你們家日子也不富裕，你從哪弄這么多錢能買下我們這批數量很大的褲子？”

　　白子睿微笑著說道：“我做生意啊！自然是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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