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養傷
她大驚,雙手死死捏住被角,顫抖發問:“你是誰?”
“怎么,才當了短短十幾年的人類,這么快就忘干凈了?”
熟悉的聲音和著責難的語氣,讓她產生錯覺:自己好像是該記起些什么?
“算了,看你這副狼狽樣,估計也沒多少本事,等你休養好了,再去趟墨府吧。”
墨府自然是要去的,可這和她有什么關系?林菁苒想了許久,也沒明白。
“是我睡糊涂了吧。”
林菁苒摸摸臉,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在錦被里睡去。
夏融被西陸送回府后,很快便醒了,想起剛剛死掉的車夫,他望向坐在一旁的夏縝道:“大哥,北陸他回來了嗎?我路上……”
大夫推門而入,打斷了他的詢問。
待仔細檢查確認無礙后,夏縝這才放心,他揮去其他人,緊緊抱住夏融道:“耀靈,沒事就好。是大哥沒保護好你,愧對爹娘的信任,對不起。”
夏融輕拍他的背安慰:“大哥,我沒事。你盡力了,那些小人總想利用我要挾你,這次是我輕敵,以后再也不會了。”
夏縝沉默地抱住他,嚴肅的臉上多了份殺氣。
“大哥,我想求個職務,一是為你分擔些;二是,我的朋友因我受傷,我想親自抓住他們。”
主動攬職?夏縝挑眉,這么多年他都是一副自由模樣,這次倒是稀奇。
他松開自家弟弟,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哦,你想求什么職務?”
“主管皇商的采購官一職。”夏融語氣堅定,似是早就謀劃好般。
這職務不難,倒是適合他,只是他這樣,不由得讓夏縝多想:似乎自從遇見墨家那姑娘,自家弟弟就變得有些不同了。
片刻后,他心中明了,笑著答應:“你倒是會打算,放心吧,北陸沒事。明日我便上書,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多謝大哥。”
墨府的早上,平靜中多了一絲緊張。
昨日的驚險讓所有人都警惕起來,連平日活潑的蘭時都變得沉默許多,除了墨洇自己,還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蘭時,放心吧,我在府內很安全,不用時時刻刻守著我。”
本來行動不便就很讓她煩惱了,這會兒又多個影子監督,自己不得悶死啊。
“姑娘,不行,夫人吩咐了,必須要寸步不離,不可再出差錯。而且,之前都怪我,沒照顧好姑娘。”
說著,蘭時自責地抹起淚。
“蘭時,”墨洇借力站起,左手抬起她的臉,注視著她含淚的雙眼,認真道,“這次的事和你沒關系,別把它當成是你的過錯。”
見她還是苦著臉,墨洇輕彈她的額頭繼續道:“你得快些變回那個快樂的小丫頭,不然你天天板著臉在我跟前,恐怕我會討厭你咯~”
“是,姑娘。”蘭時破涕為笑,扶著她坐在小桌前吃早飯。
飯畢,郁離跟著墨家二老看望墨洇,剛進門就見她皺著一張臉,嘴角還掛著滴黑乎乎的湯藥,心里計劃著今日早些忙完府里的事,晚上帶點蜜餞給她。
“爹,娘,景明哥,你們來啦,不用擔心,我好著呢!就是暫時不能走路而已。”
墨洇跛腳站起,努力證明給他們看:“娘,你看我在這府里也出不去,挺安全的,就別讓蘭時一直守著我了,多無趣啊!”
“那可不行,我還不知道你的性子?乖乖養傷,別想亂跑。”
墨夫人臉上不悅,對著蘭時呵斥道:“她沒好前,不能依著她的脾氣亂來,可得看嚴了,不然,你就去外面掃地吧!”
墨洇急忙抱著墨夫人的胳膊撒嬌:“娘,你別怪她,我聽你的,安靜待著就是。”
這要是把蘭時換走了,自己怕是更無聊。
“夫人,別太緊張,她這個樣子,還能跑哪去?你就放心吧。聽說盧家進了一批新料子,我陪夫人去看看?”墨老爺適時解圍道。
墨夫人看他不停右瞟的眼珠,知道他是想讓自己開心,也好留二人獨處,點頭同意:“這是你說的,待會兒可不能嫌我慢。”
隨即轉身叮囑郁離:“景明啊,蓁蓁一向聽你的話,幫我勸勸她。”
“墨夫人放心,景明定不負所托。”
待二人走后,墨洇看著他嬉笑:“景明哥,感謝昨日相救。只是,你剛一副認真地模樣,不會真要留下來嘮叨我吧?”
“蓁蓁,看你今日這樣有精神,我也就放心了。”
郁離一改之前的深情,露出嚴肅的表情:“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輕描淡寫地回答:“運氣差,回來的路上遇到土匪,多虧西陸在,我們才能跑掉,只是途中摔倒,這才滾下山坡。”
“那西陸回來說馬車壞了,又是為何?”
她想了想,多半是蘇綰干的,不過這種小把戲,她還是能應付,玩笑道:“不知道,興許是多坐了一個人,車子鬧脾氣吧。”
郁離當然不相信她的說辭,各家馬車都是專人打理,基本不會出問題,除非……
“公子,該走了,今日還有重要拜訪。”澤深收拾好包袱,站在一旁提醒。
墨洇見他垂眼沉思,倒了杯茶遞過去:“景明哥,郁府還等著你呢。”
他飲下茶水,終是起身道:“好,蓁蓁你安心養傷,晚上我再來看你。”
墨洇望著他挺拔勁瘦地背影,想到自己只剩48小時,心里打鼓,也不知剛剛的操作能不能茍住小命。
目送他離開后,她在蘭時的攙扶下,蹦到門前小院的亭子里坐下,數著葉子感嘆:這女主還真是不好做啊。
散學后的夏融從馬車上下來,提著鳥籠火急火燎地跑進墨府,看見要找的人正坐著發呆,他遠遠道:“阿洇,謝謝你昨天救了我。”
墨洇艱難起身迎接:“這是我應該做的,耀靈不必客氣。”
“阿洇,你別動,”夏融沖到她面前,放下籠子道,“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這樣。”
看著她手臂滲出的血跡,夏融更是自責:“我該等西陸帶車來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清真相!”
“耀靈言重了,若昨日沒有你,恐怕我和阿鳶就被那匪徒抓走了。”墨洇出聲寬慰他。
夏融低頭沒應,伸手揭開籠子外的黑布道:“阿洇,昨日我聽西陸說你傷得很重,便想著把它送你解悶。”
“阿洇,謝謝你。”籠子里的玄鳳鸚鵡聽到主人的話,跟著出聲。
墨洇瞧著它通身明黃色的羽毛,光澤透亮,腮邊兩點紅更是可愛,一時來了興趣,伸出食指在籠外逗它:“不用謝,它叫什么?”
“我還沒給它取,不如阿洇想一個吧。”夏融有些期待地望著她。
“它臉上的紅點圓圓的,就叫它嘟嘟,如何?”
“很適合它。阿洇,我得回去完成課業了,改日再來看你。”沒等墨洇回答,他就沒了人影。
嘟嘟在籠子里出聲:“再見。”
還真是聰明的小鸚鵡,墨洇繼續逗弄它,計劃著明日教它幾首歌打發時間。
“公子,這鸚鵡你真的舍得?”西陸跟在他身后試探,要知道那可是公子每日親自照看,寶貝得不得了的東西。
“嗯。”夏融淡淡回答,一絲狠戾閃過眼底,他定要抓出此次的兇手。
晚飯后,郁離又來探望,手里還提著個袋子。
“蓁蓁,我看你早上喝藥痛苦,這是云水澗的特制蜜餞,甜味濃郁不膩,用來蓋過藥味正好,一會兒試試。”
墨洇雙手接過:“多謝景明哥,讓你費心了。”
“費心了,費心了。”一旁的嘟嘟學話道。
郁離循聲望去,看到熟悉的鳥兒很是驚訝,脫口而出:“這鸚鵡不是世子……”
“這是下午耀靈送來道歉的。”墨洇怕他多想,急忙解釋,“他還說會調查這次事故,景明哥就放心吧。”
夏融竟舍得將這鳥送來,郁離看著眼前人毫不知情的模樣,心中微醋:“蓁蓁,我說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件事我也會調查清楚的。”
不想他再操心,也不想與他纏得更緊,墨洇思考了會兒,這才緩緩開口:“景明哥,我相信你的能力。但這件事因耀靈而起,本該由他解決。”
她抓起一顆蜜餞繼續道:“何況,郁府還需要你,若是你因我而倒下,讓郁府沒了主心骨,陷入困境,那我可就成了罪人啦。”
冷靜下來的郁離稍稍拉回些理智:“蓁蓁說得對,我還有些事要處理,過幾日再來看你。”
說完,便匆匆離去,掩飾自己的失態。
后一刻,蘭時端來熬好的藥,守著要她喝下。
墨洇快速吞下,將手里的蜜餞放進嘴里,想起林菁苒還沒消息,她叫來寒酥幫忙寫了封信,讓人立刻送去林府。
收到信的林菁苒還沒讀完,腦內再次響起聲音:“明日你去墨府,定要想辦法接觸到她的血,到時,一切你自會明白。”
“為什么?你到底是誰?”林菁苒輕顫著詢問,卻沒等到回音。
當晚,她又做了個夢,這次是在廣場上,上面散落了一地的書籍,她正和面前的人對戰,還沒分辨出那人是誰,她與那人一起重重跌落在地。
再次從夢中驚醒的林菁苒叫來蕓兒,梳洗一番后去了墨府,她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夢里的人到底是誰。
“阿鳶,你好些了嗎?”墨洇正在換藥,見她來了,扭著身子問她。
“大夫說很快就能好,還得多謝那日蓁蓁相救。”林菁苒坐在她身旁,伸手輕輕摸了下傷口旁的血漬,“沒想到你傷得這樣重。”
“阿鳶,我沒事。看到你好好的我就放心啦,畢竟你是因為我才……”
林菁苒看著眼前人模糊的身影,晃了晃腦袋,暈眩感卻更甚,她靠著蕓兒站起道:“蓁蓁,我傷口有些痛,先回去了。”
“好,你小心些。”墨洇瞧著她發白的臉色,心中不安,吩咐寒酥幫忙送客。
倉促回到房間的林菁苒躺在床上,腦海內浮現出許多畫面,耳畔不斷重復著:“阿鳶,阿鳶,你可想起了?”
受不住沖擊的林菁苒昏睡過去,待蕓兒再次叫醒她時,似是換了一個人,眼底滾動著無法抹去的濃烈恨意:“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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