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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爬墻第十天


景凌昀畢竟是個鐵打的人,有個鐵做的腦袋瓜真不能怪他。

        景紓茵每每到了這個時候,憑著自己多年單身并博覽話本子的無數經驗,總是可以給大哥叨叨出許多莫名的道理來。

        “這要得到菱姐姐的芳心,可不能這么簡單粗暴的。正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與兵法之道在戰略上是共通的。就你這種,別說攻心了,給你百八十年的,形也攻不下來。”

        景凌昀嘴角一撇,抱著雙臂交叉于胸前,“喲——你什么時候還懂兵法了?也不知道誰小時候在那翻了兩頁書就敢紙上談兵,被爹問了兩句就當場露餡了,是被爹氣得吊起來打還不夠?”

        “咳咳……嚴肅一點!這能一樣嗎?再怎么說我理論知識也比你豐富了不知道多少倍!”

        景凌昀一挑眉,“那照你說,怎么個攻心法?”

        三年下來了,這小妮子花樣百出,至于效果……也就那樣吧,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就是你……要吸引菱姐姐,就那種吸引你懂吧?這種男女相互之間的,我說不太清楚……以你這種悟性,還要多悟幾年……”

        “哦,吸引是吧?你懂?”景凌昀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啊,你既然這么懂,要不你也來試試?我看隔壁人季少傅就挺不錯的,你畢竟也爬了人家這么些年的墻頭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景紓茵忽地惱了,“誒,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啊?我們這是就事論事!這跟季少傅有什么關系!你不要轉移矛盾!你你你……你這是懦弱無能的表現!”

        “光口上說說誰不會啊?有本事沒本事拿出來用用,不就見分曉了嗎?”景凌昀撇了撇嘴,“還是說,你之前說的一大通都是騙人的,實際上一點用都沒有?根本都是無稽之談?”

        “誰說的?!”

        “那你上啊!不敢了?”

        “上就上,誰怕誰啊!”

        景紓茵話一出口就后悔了,但又不能在景凌昀這個混蛋面前直接把自己剛放出來的狠話吃回去,只能咬牙切齒目送他大搖大擺地晃回季府,繼續潛伏在菱姐姐眼皮子底下,做他人畜無害的府衛。

        方才一時情急,只顧著要吵贏,連出口的是什么話都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現在也無可挽回了。但又沒約定是什么時候完成這個賭約,只要她一口咬定還在努力,景凌昀也不好說什么。

        如果這要定個期限的話,那就五百年吧。

        那個時候大家都入土了,生前身后的也不用太在意。

        景紓茵嘴角一勾,正打算登梯上墻,步子底下卻忽然一頓,扶著梯子的手也微微一滯。

        方才的話,天知地知景凌昀知我知,但……景紓茵還是沒來由地心虛了幾分,現在好像跟從前有什么不一樣了,從前爬得毫無雜念專心致志,還能告訴自己是為了偉大崇高的目標舍身,而現在……

        竟然沒來由地露怯了。

        最終她還是一咬牙,慢慢在墻頭探出了個腦袋,比往日不知道小心了多少倍,真真像個惦記著別家珠寶的飛檐小賊,她自己也很唾棄自己。

        墻那邊沒人。

        墻頭小賊看見那頭人家珠寶不見,心中一陣竊喜,暗道今日運氣好不必做賊了,一高興還把梯子扒拉倒了,人也跟著又翻在了地上。

        今日季暄奉詔入宮,鐘離旭宣得急,連朝服都沒顧上換,著了一身青素色常服便匆匆趕赴宣政殿了。他雖知道個大概,曉得是拓跋鋒那邊入宮覲見,一路上連怎么跟漠北在割地賠款的事情上討價還價都想好了,但真到了宣政殿內見到鐘離旭的面時,還是心中暗暗吃了一驚。

        站在玉階下的拓跋鋒瞇著眼,轉過身來邪笑著看著他,一臉看好戲的樣子,而坐在上位的年少君王,撐著腦袋看著自己這位老師,露出了詭異的欣慰面容。

        “本殿來西楚之前就聽聞,季少傅與景將軍在朝中一向不睦,還擔心此次來訂盟,怕是要因此生變,”拓跋鋒面上揶揄之色昭然若揭,“前些日子親眼一睹,才知道民間傳言不可信,你說是吧,季少傅?”

        如今季暄與景家的關系,一旦浮出水面,被鐘離旭這樣的人知道,任他渾身都是嘴,也說不開撇不清這層關系。就算季暄昔日教導楚皇又如何?疑心一起,便是本事再如何通天徹地,皇權之下,也一樣叫人死無葬身之地。

        拓跋鋒上回在景將軍府門前,見了他與景紓茵一道之后,回去便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后來景府不知為何,半夜傳來聲聲狼嚎,聲音將他的黑狼也引了過去,害他也折騰起來,被迫半夜遛狼。內府狼嚎聲暫歇,他牽著狼走到后院墻外,豈料抬頭一看,竟看到景紓茵坐在自家銀杏樹上,月下獨自凝望著季府內院,好不深情!

        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這個男人婆露出這副表情,拓跋鋒揉了揉眼睛,還以為自己半夜夢游不清醒。

        定了定神,季府那邊竟還傳來了季暄的聲音!

        拓跋鋒揉完眼睛,又對自己的耳朵產生了深切的懷疑。

        竟還不是景紓茵一廂情愿!

        月下幽會,眉目傳情,這對狗男女顯然已經通奸多年!

        齷齪!惡心!呸!

        他今天就要把這些犄角旮旯里的腌臜事,在鐘離旭面前翻個底朝天!

        鐘離旭,你就好好看著吧,往日在我漠北土地上俯首稱臣,就算如今回了舊國做了帝王又如何?你的文臣武將,你的左膀右臂,還不是在你眼皮底下勾搭成奸,結黨營私?!

        拓拔鋒冷眼看著,嘴角勾起,仿佛揭發的是季暄通敵賣國的大罪,就等楚皇發落了季少傅。

        “今日拓拔殿下入宮,除了商討兩國事宜,還與朕說了一樁趣事,”鐘離旭起身,緩步走下臺階,“是關于季少傅的。”

        “季老師年輕有為,又是朕的股肱之臣,但朝中諸事纏身,叫老師拖到現在還無心家室,朕一直心里擔憂著。”

        “今日聽拓拔殿下說,景大小姐對季老師情根深種,不顧俗禮,三年來日日窺于東墻,硬生生拖過了及笄兩年都沒有另嫁,這樣的情意——”

        “總之,如今季老師能有一紅顏知己,朕心已然甚慰,只是景家小姐……”鐘離旭一頓。

        “臣于她,并無此意。”季少傅答道,面上一派端肅,毫不動容。

        “你騙人!明明……”拓拔鋒見他矢口否認,控制不住地惱了起來,“莫不是季少傅還敢做不敢當?!”

        季暄看向拓拔鋒,微微抬眸,“季某沒什么不敢當的,只是女子閨譽名節要緊,拓拔殿下若無實質性的證據,還請慎言。”

        端的倒是一派標準偽君子的作風,拓拔鋒一甩袖,心中冷嗤。

        呵,那人的探子都跟他說了,整整三年,像景紓茵那種不要臉的纏法,有哪個男人能守得住?便是再貞烈的郎君,都得敗下陣來,偏季暄這個偽君子還能裝得表面風平浪靜,忽悠誰呢!要不是顧忌著不能將那人攪合進來,他現在恨不得馬上叫人來當面對質!

        季暄不依不饒,“拓拔殿下不是說有要事相商?之前的兩國盟約,不知殿下考慮得怎么樣了?”

        拓拔鋒一想到那份堪稱賣國的屈辱條約,就生理上地頭疼,他揉了揉突突的太陽穴,“議和之約……還需要再行商榷,這份條約本殿已經謄抄一份快馬加鞭送與父汗閱覽,父汗他……”

        被氣得直接暈倒在了軍營大帳中,兩次。

        醒來之后,對著郢都的方向繼續罵娘,結果罵的太激動,又暈了一次。

        給他的來信洋洋灑灑五頁紙,其中四頁都是懟人的話,三頁噴鐘離旭這個白眼狼狼子野心,一頁半罵他沒本事討價還價,連他那個經商的弟弟都不如,還有半頁才是漠北的立場。

        也就是漠北此番議和的底線。

        云中五郡并不富饒,且又在□□方面開銷巨大,收稅也收不上來幾個,讓也就讓了。但那十五萬兩貢銀……

        父汗說實在不行,就干脆把他這個太子也質在郢都。

        左右出錢是不可能出的,把兒子賣了也不可能出的。這些還不夠,父汗還在信中明晃晃說,把拓拔鋒賣了,撐死了也不值十萬,想要十五萬,父汗就當死了個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拓拔鋒深吸了一口氣,“連年戰爭下來,漠北又數載寒年遇荒,實在是出不了這么多銀子,楚皇陛下,您也是吃過荒年苦的人,應當知道百姓們在災荒中的不易。”

        “饑不擇食,顛沛流離。生且不易,死何難避。”

        “陛下治下的西楚百姓安居樂業,豐衣足食,難道漠北百姓,就活該深陷饑寒交迫,水深火熱嗎?!”

        講到激動時,拓拔鋒的聲音都有些顫了。

        他在賭,賭鐘離旭對過去微末時所經歷的一切,仍有不舍和牽念。

        若是賭輸了,激怒了鐘離旭,要么十五萬兩的賠款不減反增,要么就是直接撕破兩國臉皮,邊境戰火繼續燒向漠北,此后再無寧日。

        但若賭贏了呢?拓拔鋒心里雖有五分怯,但還是攥緊了拳頭試一把,對上鐘離旭的眼睛。

        年輕帝王面上一凝,憶及往昔苦寒,不由得生出三分動容,一瞬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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