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邀請
自從這兩人做了同桌,許桓就再沒找過她。
冉齡不知道她有什么魔力,不僅許桓成天粘著她,班上其他人也那么護著她,明明她就是個精神病!
“冉齡,你不開心嗎?”一個男生突然跑過來挨著她靠在走廊的墻壁上。
冉齡隨即恢復往常的笑容,嘟了嘟嘴,“哪有,就是天氣太冷了,我手都凍紅了。”
說完她還將手露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男生一看,連忙心疼的想要握上去,可冉齡就立馬將手揣回了口袋,就好像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似的。
“對了,這個給你。”男生尷尬的收回了手,然后不好意思的從口袋掏出了個包裝精致的口袋,“喏,這是…是我回學校的時候在路過商店看到的,你戴肯定很好看。”
冉齡嘴巴微張,她一臉驚喜的接過禮物,連連發出驚呼。
“哇,不會吧,你特意送給我的?”
口袋里是一雙大紅色帶著圣誕樹和麋鹿圖案的手表套,看起來十分可愛。
冉齡不假思索的立馬戴上,喜愛溢于言表。
女生笑容甜美,看的男生耳根悄悄紅了,心里還慶幸著好沒聽老板娘建議選另一個花色。
“謝謝你。”
耳根的紅已經開始向臉頰蔓延。
“沒……沒事,冉齡你喜歡就好。”
叮鈴鈴鈴鈴~
鈴聲響起,走廊的眾人都不緊不慢的回了教室。
冉齡瞥了眼又開始說話的兩人,突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她一把脫下手套丟進書桌里,那動作,就好像在丟一個垃圾。
“許桓,能去走廊給我講道題嗎?”
繼上課十分鐘后,冉齡時不時看前面兩眼,可那兩人的頭似乎上課以來就沒分開過,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說的,她也不是個愛忍的性子,看不慣就直接上。
此時林瓷和許桓正在討論下午那道題,兀的被人打擾,林瓷沒什么表情,倒是許桓,根本沒打算轉過去,還是林瓷推了推他,他才不情不愿的給了個眼神。
“我說過了我不…”會字還沒說出口,瞥見來人的面容,許桓猛的住嘴。
冉齡眨眨眼,又拿書打了下他的肩膀,像是在撒嬌。
“別鬧了,我真有題不會。”
她語氣親昵,饒是隔了一個人的林瓷都覺得牙酸。
然而許桓滿心崩潰,他也不會啊。
“要不……”
“我不想問其他人,我就想問你。”
冉齡反應奇快,提前搶了許桓的話。
氣氛陡然變得尷尬,林瓷手中的筆動得更快了。
許桓也不明白冉齡怎么突然變得這么軸,只好求救的看了眼林瓷,然而林瓷根本沒看他。
幾秒后,走廊上。
出來講題的一個比一個積極,大家都意識的隔著距離,已經講到了別的班級的走廊上。
許桓自知如今的水平講不了什么題,本想隨便打發兩句,但低頭一看,好巧不巧,冉齡拿的卷子居然跟他下午隨手拿的卷子一樣。
于是他要說的話就被他不露痕跡的變成了…
“你哪道不會?”
十分鐘后,許桓認命的折上卷子遞給冉齡。
“建議你還是把高二的知識點復習一下。”
下午林瓷送給他的話許桓又原封不動的送給了冉齡。
冉齡內心毫無波瀾,她本來也不是為了能聽懂。
她覺得,像數學這種惡心的東西,估計也就林瓷那種不正常的人才喜歡。
冉齡無視他的‘關心’,面上依舊保持甜美的笑容,轉了個話題。
“叔叔阿姨今年打算感恩節怎么過?”
許桓心頭一驚,蹙眉道:“有什么事嗎?”
他記得,那兩人在他高二那年就離婚了。
冉齡正對著靜謐的操場,根本沒注意許桓的異樣。
“你是不是還跟往年一樣要請假?”
她問這個其實是完全沒問題,可重點是,他往年每次之所以請假都是因為那天是他父母的結婚紀念日。
每年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出去旅游幾天,順帶也會給許桓請上兩三天的假。
所以,今年大概應該不會請假了。
雖然這么想,許桓還是隱隱覺得有什么事出現了偏差,他怕說多錯多,于是不動聲色的反問道。
“你呢?什么安排?”
自從高三開學以后,許桓就再沒過問她的事,這一句讓冉齡仿佛重回以前,她眼睛微彎,笑意漸深。
“安排?什么安排倒還沒想好,要不…”她的視線在許桓平靜的臉上打了個圈兒,然后提議道:“要不我們一起出去玩兒?”
許桓嘴角一僵,眼睛不自覺朝教室里瞟了一眼。
冉齡自然也注意到了,順著他的視線,林瓷正在咬著筆帽神情凝肅盯著桌上翻開的書本。
“難不成你已經約了別人?”她強自鎮定調笑道。
許桓連忙收回視線,笑了笑,“怎么突然想著找我了?”
冉齡敏感的察覺到,這是他第二次回避她的問題了,她險些繃不住臉上的笑容。
“對啊,就是覺得冷落你了,所以——感恩節去不去?就當補償你了。”
這話就說的有些曖昧了,他們本來也不是什么特殊的關系,哪里需要用到‘冷落’‘補償’這種字眼。
許桓聽到后,略微不自在的撓了撓后頸,婉拒:“不用了吧,我沒在意。”
“可是我在意。”冉齡的手輕輕搭上了許桓的小臂,“怎么說我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還是你最重要。”
換做以往,許桓一定會深感榮幸然后欣然同意,但是現在,他心中只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對啊,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何至于非得撕破臉皮。
“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這句話,不論是說者還是聽者都是字字誅心。
許桓不后悔,哪怕一旦挑明,他會失去這一朋友。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冉齡已經神色大變,她尷尬的收回手,臉頰的肌肉也瞬間緊繃。
但在發覺許桓根本沒看她的時候,冉齡迅速調整了狀態,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解釋。
許桓像是要料到她的反應,沉默了幾秒后抬頭看向她。
他的眼神,冷漠又平靜。
冉齡咬著下唇,表情楚楚可憐,同時暗自伸手掐住自己的手腕,試圖冷靜。
“你……怎么知道?”她小心翼翼問道。
許桓歪了下頭,回想道,“大概去年?或者前不久?”
他說的模糊,冉齡卻更加心驚,居然是高二嗎?
她的反應,許桓都看在眼里。
這些其實都是他是上了大學以后才聽聞,原來冉齡從高二開始就在談戀愛,至于換了幾個,沒人清楚,高中那幾年,大家仿佛都心照不宣,一方面享受著與她的曖昧,另一方面撇的一干二凈。
而許桓不喜歡那樣。
“許桓,我……”
冉齡想要解釋,許桓也如她所愿靜靜等著她說。
可是真讓她說出口時,冉齡發覺,她似乎已經錯過了很多好的時機。
于是她一掃內心的難堪與糾結,又扯起一個笑容,大大方方的介紹,維持她最后一絲自尊與體面。
“對啊,我有男朋友了,我還打算感恩節約你一起去玩兒,順便介紹你倆認識。”
“是嗎?”
“嗯,所以你來嗎?”
見他在猶豫,冉齡撥了撥垂下的劉海。
眨眼之間,她又變成了那個如魚得水善解人意的小女生。
“沒事,你要是愿意,張耀他們也可以來,你想叫多少人都可以,你開心就好。”
然而半晌后,許桓還是拒絕了。
冉齡不明白,為什么她姿態都放這么低了,許桓還不答應。
今晚在他面前,冉齡已經丟掉了太多的冷靜,于是她不再糾纏。
“行吧,既然你有事,我就自己去玩兒了,提前祝你節日快樂喲。”
“嗯。”
接下來的幾日,受冉齡啟發,許桓并沒有急于在林瓷周圍亂晃,而是決定趁另外一位不在的時候偷偷溜回家。
許桓需要確認一件事。
如果那兩個現在還沒離婚,那么很有可能他們今年會繼續幫小許桓請假,依照自己以前的習慣,他都是宅在家里,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就很好安排了。
再次踏入那個‘完整’的家,許桓內心基本沒有絲毫波動。
他并非無情,而是如果他到現在還要再去懷念那些離他而去的人,那活的也太可悲了,哪怕那些離他而去的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二有血緣的人。
客廳的一桌一椅,陽臺的一花一草,熟悉又陌生的記憶撲面而來。
在許桓高二后,兩人剛一離婚,就立馬橋歸橋,路歸路。
媽媽迅速改了嫁,爸爸也去了外地有了新歡。
而留給許桓的只有這間空蕩蕩的房子和一張代表著他們對他這個兒子最后的愧疚的存折。
他已經將近八年沒回過這個地方了。
當年高中一畢業,他就去了錄取大學的那個城市,他租了房子,一個人住了四年,畢業后又順利的進去了部隊,他很滿意那時的生活。
最開始,他還不甘心還有失望和痛苦,明明自己很聽話,為什么他們會離開,后來他就懂了,不是他的錯,他不需要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后來,他找到了自己可以為之奮斗一生的目標,他就對那兩個人釋懷了,甚至有一絲感激,至少他們再怎么對他殘忍,至少沒有犯罪,否則他連夢想的部隊都無法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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