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過冷眸掃視了一眼群道，摟緊懷里心上人，俯首柔聲道：“姑姑咱們走吧。”

“好。”

小龍女甜甜一笑，答應下來，感受到他舉止的小心珍視，不禁又道，“這個時候，我在你身邊死了，心里…心里很快活……”陡然想起一件事來，低聲道：“那位郭姑娘斷你右臂，是不會好好待你的，那么以后誰來照顧你……”想到這件事，心中好生難過，低聲道：“你孤苦伶仃的一個……沒人陪伴……”

楊過眼見她命在須臾，傷痛難禁，不禁心中酸痛，閉闔鳳眼，垂首抵著她的額頭，緊緊摟著她的腰，

旋即。

天幕里閃過那日終南山上，小龍女問楊過愿不愿意娶她的場景。

…

楊過心中想到：“當時我愕然不答，就此日后生出這許多災難困苦。眼前為時無多，定須讓她明白我的心意。”落下熱淚，滴落在小龍女臉頰上。

……

——】

“此時此刻，彼時彼刻……人之心境已經打不一往啦……”

“現在離楊過他們下山，好像……也只是過去一年多吧……”

“這一年多的時間，二人所經歷的事，怕是要比之旁人一輩子都要精彩了。”

“精彩嗎？我瞧著倒是像磨難……”

…

石碑前。

“是呀，那天夜里……”

李莫愁頓了一下，神色恨恨，叫道，“都怪甄志丙還有那個歐陽鋒！”

林丫鬟嘆了一口氣，搖頭道，“那個歐陽鋒是個瘋子，如何能想到這一層？”

“哎呀，師父你怎么還跟這個大惡人說話？”

“不是幫他說話，而是事實的確是這樣，此人的確無害人之意……”

林丫鬟頓了一下，面色稍冷，“只是，真讓人討厭！”

“對對對！討厭死啦！”

李莫愁連聲附和，又叫道：“哼！你還人家義父呢！你有這樣坑義子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仇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穆念慈身軀一顫，喃喃道：“真的有仇啊…可…可殺了那人，也算是阿康做了一件好事，怎能怪阿康，更不該……不該報應在過兒身上吧……”

…

“喂，老毒物你想什么呢？”

“……”

歐陽鋒沉默不語，心中則是大為懊惱，“我怎么就瘋成那個樣子了……這個甄志丙啊……”想到此人，恨得咬牙切齒，渾身上下有一種不能鉆進天幕里大殺四方的無力，提杖而走。

洪七公一愣，不緊不慢跟隨在后。

……

【——

小龍女仰面看著他，輕輕一嘆，道：“過兒，等我死了，你須得……”伸手擦拭他的眼淚，卻被他握住了手，正要繼續說話，聽得他低低的叫了一聲，“姑姑，你聽我先說，好嘛……？”

“…好，你說吧……”小龍女輕輕點頭，笑眼含淚。

楊過深吸一口氣，口息溫熱，大聲道：“咱倆誰也沒命苦，誰也不會孤苦伶仃，死也罷，活也罷，咱倆生死都在一起！什么師徒名分，什么名節清白，通通都是狗屁！從今而后，你不是我師父，不是我姑姑，是我媳婦！是我妻子！是我老婆！”

聞言。

小龍女怔住了一下，滿心歡悅，望著他，問：“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是不是為了讓我高興，故意說些好聽的話？”

“自然是真心話，我斷了手臂，你更加憐惜我；你遇到了什么災難，我也更加憐惜你。”

“是啊……”

小龍女垂首，情緒卻有些低落，臉頰靠在了他胸膛上，低低的道：“世上除了你我兩人自己，原也沒旁人憐惜，”心中則不住想著：“我死了之后，過兒該怎么辦，只盼他不要沖動，好好活著……”

……

——】

“好好活著……先前推演里邊，楊過也是想龍姑娘好好活著，只是…唉……”

“他們二人任誰死了，對方又豈會獨活？之死靡他，生死相隨，既是羨慕更是同情。”

“老天無眼，總叫好人受難！真氣人！”

…

【——

楊、龍二人此番言語，輕憐密愛，軟語纏綿，一言一句，盡是情愛。

周圍數百名道人聽了去，無不大是狼狽，年老的頗為尷尬，年輕的少不免起了凡心。各人面面相覷，有的不禁臉紅。

孫不二見情況不對，忙上前，喝道：“重陽宮乃清凈之地，不得在此說這些非禮言語！你們快快離開吧！”

…

楊過掃了她一眼，聽而不聞，垂首凝視著小龍女的臉，道：“姑姑，方年重陽先師與祖師婆婆原該好好結為夫妻，不知為這什么勞什子古怪禮教，各自遺恨而終。

姑姑。

今日咱們便在重陽祖師的座前拜堂成親，結為夫婦，讓咱們祖師婆婆出了這口惡氣！”

小龍女抬眸望著他的臉，嘆了口氣，幽幽的道：“過兒，你待我真好。”

嗆啷！

孫不二喝道：“先師以大智慧、大定力出家創教，他老人家苦心孤詣，豈是你這小子所能窺測？你再在此大膽妄為，胡言亂語，可莫怪我劍下無情了。”

只聽“嗆啷——”的一聲響，長劍出鞘半截，道姑臉上怒意奔騰，難以抑制。

……

——】

“其他人都沒說話，就這個孫不二蹦了出來，瞧她這樣子，看來還記掛著英雄大會那件事情吧？”

“英雄大會什么事啊？”

“你忘記了，孫不二要借劍給楊過，楊過沒接，叫孫不二丟了面子嘍。”

“我還是想知道全真教的重陽祖師跟古墓派的林祖師，他們兩個是怎么回事？”

“聽得孫不二的意思，是王重陽拋下一切，出家創教了？

“這……若真是這樣，未免也太過無情了吧？”

……

林朝英見此一幕，神情甚是古怪，眼角流轉幾分笑意，忍不住問，“大智慧？大定力？”

王重陽老臉一紅，又聽得林朝英揶揄道，“這話，是你跟你那幫徒子徒孫說的？”

“咳…沒……”

王重陽神情極為不自然，心中則是不由想起跟林朝英打的那個賭，輕輕一嘆。

…

【——

楊過環顧四方，心下想到：“單憑你這老道姑一人，如何是我對手？只是向你出手，這些道士定不會袖手旁觀，但……這又如何了？我非和姑姑擺攤撐死你不成？姑姑傷重至此，萬一出了重陽宮就傷重不治，豈不令她遺恨而終？她有愿，我豈有不允之理？”

陡然間。

一陣狂笑自楊過口中發出，群道臉色驚變，一些內功不足者，忙運內功抵御笑聲。

唰——

剎那間，楊過抱著小龍女，閃身至孫不二跟前，重劍壓在肩頭，內功涌動，壓的她難以動彈。

群道堪堪反應過來，驚怒不已，

丘處機怒道：“楊過，你簡直膽大妄為！”顧及到孫不二安危，到底是沒敢動手。

楊過瞧丘處機一眼，向他一笑，道，“我楊過大膽妄為，又非始于今日。我既說了要在重陽祖師像前成親，說什么也要做到！”游目四顧，暗自留心各方道人，又道：“孫道長得罪了，勞駕陪我們一程吧？”

如此。

楊過讓小龍女靠在自己胸膛，一路壓著孫不二，緩緩向后殿而去。

……

——】

“好嘛，楊過這笑聲，跟先前推演里的那長嘯，簡直有異曲同工之妙，內功當真剛猛深厚，同樣的年紀，五絕怕是無一人能勝的過。”

“楊過有死志了。”

“早就有了不是嗎？視死如歸啊……”

“能好好活著，誰想死呢？視死如歸，也只是無奈中的無奈。”

…

【——

殿前。

楊過回過頭望著跟過來的全真群道，言道：“各位請都站在殿外，誰都不可進殿一步。我二人早已豁出性命不要，如要動手，我二人和孫道長一起同歸于盡！”

說罷。

他們進入殿內，向孫不二道了一句得罪，封住其穴道，也不關門，直直走近王重陽畫像前。

殿外。

王處一急道：“師兄，難道就任由他們兩個人在里面胡鬧不成？玷污我們全真教的圣殿嗎？”

郝大通又道，“不管怎么樣，絕不能讓他們在這里成親啊！我全真教百年清譽，不能就此毀于一旦呀。”

群道隨聲附和。

丘處機眉頭緊鎖，“都別急，瞧來他也不敢加害孫師妹，咱們見機行事……”目光流轉，見得不遠處的一口大鐘，眼睛一亮：“有了！”

與此同時。

殿內。

楊過望著燭臺上方掛著的王重陽畫像，細細打量了一陣，笑道：“姑姑，你瞧這畫像……跟咱們古墓里的那幅，是不是像的很？應也是出自祖師婆婆的手筆吧？”

小龍女點點頭，向他甜甜一笑，低聲道：“咱倆在重陽祖師畫像之前成親，而這畫正是祖師婆婆所繪，當真再好不過……”

“當年祖師婆婆與重陽祖師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楊過對殿外群道的議論叫喊充耳不聞，只是繼續說道：“后來……因為世俗跟種種誤會，最終才無法成為一對眷侶，真是天大的憾事……”輕輕一嘆，然后，握住小龍女涼涼的手，道，“姑姑，咱們現在就在這兒拜堂成親，替他們完成沒了結的心愿。”

“都聽過兒的。”

…

——】

“重陽宮里的這幅畫像跟古墓里的那一幅，一個是正面一個背面，明顯是出自一人之手，看來……這王重陽出家做道士了，也放不下古墓里的林祖師呀……

“重陽祖師…林祖師……我是真想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有什么故事，心里邊癢癢的很。”

“對了，丘處機那有了是什么意思？有了什么呀？”

“估摸著是有孕了吧？”

“有……你能不能別太離譜？”

“也不知道丘處機懷孕幾個月了？”

“你別自說自話呀！不是，你們幾個怎么還聊上了？別胡亂造謠呀！”

…

丘處機醒來沒多久，心中正懊惱交加之際，聽得這些話，太陽穴直突突。

馬鈺也不是聾子，自然也聽到了，心中雖是生氣，臉上卻有點憋不住想笑，緩了緩，開口安撫，“師弟息怒息怒啊……你這又氣暈過去了，怎么知道天幕里邊，后面的劇情？”

“我……”

丘處機揉了揉胸口，也覺得師兄說的有道理，抬起頭，就見得一個個師兄弟跟后輩子弟，臉上那怪異的神情，眼前一陣發黑。

…

【——

殿里。

“好！”

楊過重重點頭，自旁邊踢來兩個蒲團，并排放在畫像之前，大聲說道：“弟子楊過和弟子龍氏，今日在重陽祖師之前結成夫婦，此間全真教數百位道長，都是見證。”

說罷。

他跪在蒲團之上，道：“姑姑，你也跪下來吧。”

小龍女沉吟不語，雙目紅潤，盈淚欲滴。

楊過抬眸望向她，柔聲道：“姑姑，你不開心那？在這里不好嗎？那…那…我們……”

“不，不是！”

小龍女搖頭，頓了一頓，顫聲道：“我既非清白之軀，又是個…垂死之人，你何必……你何必待我這樣好？淚珠從臉頰上緩緩流下。

楊過站起，擦拭著她的眼淚，笑道：“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嗎？”

小龍女抬頭望著他，只聽他柔聲道：“我真想咱們兩個都能再活一百年，讓我能好好待你，報答你對我的恩情。

倘若……倘若老天爺只許咱們再活一天，咱們便做一天夫妻，倘若只許咱們再活一個時辰，咱們就做一個時辰的夫妻！”言辭誠懇，鳳目中深情無限。

一句一話入耳。

小龍女感動不已，心中只想：“過兒總待我這樣好，真不知要怎樣愛惜他才好……”凄苦的臉上慢慢露出笑顏，淚珠未干，神色已歡喜無限，在蒲團上盈盈跪倒。

……

——】

“此時一刻，敵的過人生百年……”

“可誰能不想讓這一刻，變做百年千年啊！”

“你們說人生在世，是苦的時候多還是甜的時候多呢？”

“話說，這章不是叫洞房花燭嘛？龍姑娘現在這樣，怎么洞房花燭呀？”

“你小子，老子正傷感在，你給我來這個？”

“哎呀，我這不是好奇嘛？”

…

“我不明白，洞房花燭不就拜堂成親之后，夫妻兩個在一張床上睡覺嘛？怎么就不行了？”

郭破虜眉頭緊鎖，忍不住又開口問道。

“這個…這個……”

馬光佐嘴巴張闔，是不知道怎么說的好，自詡不會被發現的，用眼睛偷摸摸觀察郭襄。

郭襄小臉蛋微紅，一個爆栗扣在弟弟頭上，道，“你問這么仔細干嘛，你也想討媳婦啦？等我回去就跟娘說，娘說…陸家姊妹就……”

“別！”

郭破虜大驚失色，臉蛋漲紅，一下子抱住了二姐的手，不住搖頭，求道，“二姐，我不討媳婦！我不要！”

“……”

郭襄一愣，心下擔憂道：“這可不成啊，你不討媳婦怎么行呀？”

…

此時此刻。

石碑前。

李莫愁也是一臉困惑之色，看向師父，問，“師父，受傷了，不就能洞房花燭嗎？不就是脫光光一起睡覺覺嘛？有什么不行的？哎呦！”捂住個腦袋，委屈巴巴的，“師父，都說了別打我頭了，會變傻的！”

“……”

林丫鬟臉色微紅，一句話堵在嗓子里，最后道，“姑娘家，言辭舉止文雅些，別總說些粗鄙之語。”頓了一下，揉揉大徒弟腦袋瓜，語重心常道：“下次…下次為師克制一點。”

——有點打習慣順手了。

“我知道了師父……”李莫愁撅了撅嘴巴說道。

“……”

陸無雙嘴角直抽抽，扭過頭，不想再看，只覺得十分辣眼睛

反倒是程英等人覺得這小李莫愁可愛的很，只是看到那張雖顯稚嫩，卻仍舊明艷絕倫的臉，想到赤練仙子，心里就隱隱發寒。

…

【——

殿里。

楊、龍二人齊向畫像拜倒，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楊過道：“弟子楊過和龍氏真心相愛，始終不渝，愿生生世世，結為夫婦。”

小龍女道：“愿祖師爺保佑，讓我倆生生世世結為夫妻。”起身之際，氣血浮動，傷痛難忍，不禁咳了數聲。

“姑姑！姑姑！”

楊過大驚，忙湊了過去，但見她抬起頭，唇角余血，卻是笑顏盛爛，向自己輕輕搖頭，示意無礙。

楊過心中稍定，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群道，見幾個老道不見了，心中一緊，卻也不想管太多了，柔聲道：“姑姑，咱們還有兩拜。”

“嗯。”

小龍女柔柔應下一聲，跟楊過堅持拜完之后，又見楊過磕頭，卻是在向王重陽致歉，莞爾一笑，滿目柔情的望著他。

一旁。

孫不二瞧著楊、龍二人在此間種種，心道：“這二光明磊落，所作所為雖荒誕不經，卻也是出乎一片至性至情啊……”說到此處，不自禁想起去世的馬鈺來，心中一片難過，喃喃自語，“師兄……”待聽得楊過之后向王重陽致歉的那些話，又是一怔，面上神情逐漸柔和。

……

——】

“怎么個情況，孫不二跟馬真人有奸情？”

“你會不會說話呀？人家兩個沒出家之前，就是夫妻，這會馬真人已經死了，還不能讓人家念想念想？”

“唉……孫道長其實也是個好人，只是脾性太耿硬了。”

“這幫老道士都有這個毛病，我瞧他們是清規戒律遵守的太久，人古板起來了……”

“人年紀越大，越容易固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

孫不二怔怔望著光幕，面有愧疚之意，待想到馬鈺先走一步，念及這些年的夫妻情分，兄妹情分，不由得有些傷感，轉目看向了馬鈺，卻是剛好跟他的目光交匯上了。

“……”

馬鈺稍稍沉默，輕輕一嘆，行至她身邊，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她身邊。

孫不二卻沒他這般沉的住氣，忍不住道，“師兄，保重身體啊……”

“…好…為兄知道了……”

馬鈺輕輕點頭，抬眸望向天幕，“咱們繼續往下瞧吧。”

…

天幕上。

【——

殿里。

楊過扶著小龍女站起身來，回眸得見群道已然拔劍，寒芒閃閃，神色卻是一片平淡，想到：“此刻，我們已經結成了夫妻，縱然是現在死了，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了。”面有微笑，看向身邊妻子，道，“武林里邊，我是全真派的叛逆弟子廣為流傳，而今，你也成了大大的叛徒嘍。”

小龍女點頭道，“是啊，師父不許我收男弟子，更不許我嫁人，我卻沒一件遵守，咱二人災劫重重，原本罪有應得……”

楊過輕笑一聲，不以為意，放聲道，“叛就叛到底了，重陽祖師跟咱們祖師婆婆英雄豪杰，勝過你我十百倍，他們卻不敢成親。兩位祖師泉下有知，未必會說咱們的不是！”

聞言。

小龍女搖頭失笑，“你呀……若是真能見著面了，我瞧你……”

這時。

屋頂上喀喇一聲猛響，磚瓦紛飛，一口巨鐘自屋頂破空對準孫不二的頭頂直墜了下來。

楊過心下一驚，下意識拉過小龍女入懷，轉了半圈，一劍擊向下落銅鐘。

…

——】

“完犢子，這下可就要給孫不二砸死了不是？”

“完了，原先楊、龍二人還有一線生機，現在是真死定了。”

“這也不能全怪楊過他們吧？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個老道士怎么看，反正，他們是肯定不會愿意扯上砸死師妹這個罪名的。”

“丘處機，你這個主意，可真是個餿主意！”

“楊過這句叛就叛到底，也是狂的沒邊了，往后若有機會位列五絕，指不定要帶個狂字！”

“我現在有點想知道，咱們這華山上，王、林兩位前輩現在對楊過那句說他們不敢成親，是怎生個想法。”

…

林朝英面色漲紅，有些生氣。

王重陽則是覺得尷尬的緊，尤其是接觸林朝英那掃來的幽怨目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干笑了兩聲，道，“朝英！我……”

“滾！本姑娘現在火氣大，你有傷，不想跟你打架，你別自討苦吃。”

“我……”

王重陽啞然失笑，卻是柔聲道：“朝英，咱們定個日子……”

林朝英一怔，心頭極是緊張，面上仍舊一片愛答不理的模樣，好似無所謂的問：“做什么？”

王重陽望著她那雙眸子，認真的道，“成親。”

聞言。

林朝英芳心大亂，極是不知所措，耳朵根都紅了起來，臉上仍是強裝鎮定，淡淡道，“行吧，便宜你了。”

王重陽低著頭想了想，抬眸望著她柔美不失幾分英氣的臉蛋，腦海則是不住想這二十來年以來跟她的點點滴滴，“嗯”了一聲，點頭道：“便宜我了。”

“你……”

林朝英此刻已經有些頂不住，心里邊亂的很，怕再待下去露出破綻來，雖然早已經破綻百出，但王重陽瞧不出，推了他胸口一下，悶道，“起開，說話說的亂七八糟的，你自個在這兒待著吧。”身形一閃，跑遠開了。

王重陽本欲追上，可適才他對自己那一掌，下手極狠，又引的舊傷復發，到現在還沒好，只得長嘆了一聲，又做了下去，回想著林朝英適才的一舉一動，后知后覺般面展笑顏，正越想越深之際，上胸抽痛，叫他忍不住咳了一聲，唇角溢出血來，他捂著心口，眉頭緊皺，臉上隱隱有一抹憂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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