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反了
初雪未停,在原地站了半個時辰的陳瑾之,眼眶已然泛紅,他的情緒從不在外人顯露,卻在見到她的那刻,暴露無遺,世人尊喚的錦北王在被拽下神壇的那秒,他不住的喘氣,被卸去兵權,他沒說話,被圈禁淮都,他沒說話,可不代表他沒半點想法。
有心就不會痛嗎?他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殿下,小將軍她”一名士兵匆匆忙忙的從亭子外側跑近,見著陳瑾之重戴面具,一時間把接下來說的話也給忘了個干凈,眼里全是意氣風發的大將軍,好似他不該被困在這里,他應該站在戰場,或許他生來就是為將者。
陳瑾之剛聽了個半截,飛也似的往她離開的方向追去,只不過還沒跑出前院,就看到南熹背靠門庭,意圖今夜就地而眠,狡黠的月光灑滿大地,他吐出一口濁氣,將身形隱于側門,安安靜靜的瞧著她,期間有侍衛過來夜巡,一一被他攆走。
只片刻,前院的侍衛全部退出,偌大的王府只剩他們兩人,那夜的王府大門站滿了侍衛,他們用一夜的等待,無聲的退讓,來成全兩人。
目光所至,他的南熹抱著兩張皮毛,就地而躺,陳瑾之低笑,真不知道她手里的兩張皮毛是從何而來,倒不嫌棄,縮在里面就睡,眼看著那邊沒了動靜,陳瑾之才慢緩的靠近,一步一步上前,直到眼里出現恬靜的小臉,沒有半分皺眉,整個人就縮做一團。
他抱人回房的路上,第一次有了笑,放松又順意的笑,不再有壓抑,不再有保留,曾經的雙手殺過千人,沾滿鮮血,曾經的雙腳,行過泥澤,腳骨斷裂,沒見到她以前,眼里全是家國大義,黎民百姓,見到她以后,沒了理智,“阿南,你就是來折磨我的。”
看到她的時候,陳瑾之停了呼吸,紅了眼眶,看吧,他也不是沒人要,有個人,會背離一切,踏雪而來,堅定不移的選擇他,一次又一次。
阿南,你也許不知道,你是我永不入蕭的理由,也是我對北漠最大的讓步。
“殿下,您怎么出來了?”一個侍衛見著他,又往后看了看,確定沒發現其他人的影子,行禮再道。
“本王還想問你們呢,一個個的跑到外面來干什么?”陳瑾之輕揉眉頭,已經有小雪飄到他身上,冰冰涼涼的。
“這不是有女子,我們一些大老爺們,總不能,那啥吧,”侍衛低頭回話,不一會兒又笑嘻嘻的問話,“殿下有事吩咐?”
“嗯,帶幾個人去把本王,院里的燈悉數熄了,”陳瑾之點了點頭,以往他心情沉重,并沒有在意光線是否過于明亮,一想到她因為舊事不能在光亮太充足的地方睡著,就立馬出來找人,說著,又往四處看了看,“王澤呢?”
“王管家睡下了,近日染了寒,咳嗽好一會兒,標下們勸他去休息了。”剛才答話的侍衛想也沒想就開口。
“知道了,”陳瑾之疑慮初生,但好歹被南熹的事牽絆住,繼而再次囑咐,“讓人快些去。”
“是,殿下。”站滿府前的士兵分批離開,頃刻間,只剩下值守的八名侍衛。
次日一早,昨夜下得極大的雪停了,我醒的時候窗外雪白一片,連著我昨夜入王府時路過的一顆高柏樹都染得雪白,院內靜悄悄的,就好似我昨夜所見只是虛無,沒由來的垂了眼,只是外面的人好似不給我掩飾委屈的時間,推門進來的同時將外房的窗戶也一并打開來。
“師父?”我穿好外袍,滿懷期待的看著止步在內門前的身影,再次喚道:“是師父嗎?”
哪成想,門后的人再聽到我的聲音時,慌忙的跪下磕頭:“小的實在不知公主住在殿下房中,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眼前的人不容我開口,便猛的磕頭,一下兩下三下,若不是陳瑾之突然前來,恐怕這人腦袋是不要了,“起來。”陳瑾之擱了食盒,面無表情的垂眸低語。
“王爺,王爺,小的進來的時候公主已經穿好了外袍,小的什么都沒看到。”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低喘著氣,俊秀的面容處處都帶著委屈,分明的額間已然滲血,不知道的以為是別人欺負了他。
“拿上食盒,隨我離開。”負手而立的人靜靜聽完,大手一揮,吩咐道。
“是,王爺。”少年沒有遲疑,起身捎上食盒便要隨他出門,只不過,走了幾步眉眼微蹙的男人頓步,啞然帶笑的從少年手里拿過食盒,對著抿唇不語的少女招了招手,許是在她看來過于假意,他勾著唇角,又退到她身邊,好脾氣的蹲下身子,鳳眼未斂:“拿著它,到外面等我。”
我生來就是棋子,而你,是我難得的變數,所以,我又怎么忍心任人欺你。
“本王記得,我早就說過,這間房不許任何人進來。”陳瑾之拉了個圓凳坐下,語氣不善,全然沒有以前那般好說話。
“小的是來給王爺掃屋子的,一月一次,常統領允的。”少年是前不久陳仟行幫擴王府隨從,隨手招進來的,原是他家里母親重病,看著可憐,被破格挪動陳瑾之的府上來了,本身詢問過他的意見,當時陳瑾之正值行尸走肉,哪里聽得進,連帶著也就被留在了王府。
“這樣,倒是本王冤枉了你,”陳瑾之起了身,目光平靜,“什么該想,什么不該想,勿讓本王來教你,若讓我來,你便不用回去見你母親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盡心伺候王爺,對剛才的事一定守口如瓶”
“咻!”一把長劍從少年的面前掠過,直入墻身,剛站穩腳步的陳瑾之,眸光淡去,嗓音悶聲適而響起:“閉嘴,”落到嚇軟雙腿的少年耳朵里,生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待會兒將墻上的劍取下來,擦干凈送來給本王。”
“是。”待人離開,少年顫顫巍巍的爬起來,靠兩只手外加兩腳助力才將劍拔出,受了這么大的慣力,這柄長劍竟未染上灰塵,就如現在來說,亮得發光,如此說來,此人是有多可怖。
少年起了惡寒,摸索著打掃完屋子,又記著陳瑾之剛才吩咐的打掃整座王府的門窗,一刻不歇的沿途而去。
(https://www.dzxsw.cc/book/13204579/3168813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