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愛情篇：鳳凰樹之冬日戀歌

        接診夏天的大夫侯主任很快進來，她驚訝地：“吳大夫，好久不見，你怎么來了？”

        吳珂微笑著：“好久不見，我都變老了吧？”

        侯主任上下打量著吳珂：“哪里啊，你沒什么變化，還是那么漂亮！”

        吳珂說：“你負責接診的那個剛做完骨穿檢測的畫家男孩，是我先生大學同學的兒子。”

        侯主任說：“哦，我對他印象挺深的，是自己一個人過來做骨穿檢查的，我們還納悶為什么沒家屬陪護。昨天他拿到檢查結果，沒打聲招呼就悄悄走了。”

        吳珂說：“今天我過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孩子的情況，還有，能不能請專家做次會診。”

        王院長接過話說：“我們盡快安排專家進行一次會診，也盡快拿出一個最佳治療方案。”

        侯主任語氣沉重地：“吳大夫，你還要跟患者家屬說明一下，孩子目前需要留院觀察，盡快采取必要的治療措施，控制病情發展。從目前的白血球和血小板的數值來看，情況不是很樂觀。你是醫生，這點你也清楚，要做最壞的打算。”

        吳珂問：“目前，國內常規治療手段還是？”

        “從目前國內外的治療手段來看，做干細胞移植是最好的、也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治療方案還要等專家會診后決定，如果采取干細胞移植，要準備相當的治療費用。”侯主任說。

        吳珂和夏清瀾坐在休息區，夏清瀾不停地擦著眼淚。

        吳珂安慰道：”不要讓孩子看到您這樣，他會更不安的。”

        夏清瀾點點頭，這時她手機響了，她站起來背過臉接電話說：“不行，不能再低了，那可是學區房，已經比市場價低十萬了……”

        夏清瀾掛掉電話。

        “你要賣房子？”吳珂驚訝地問。

        夏清瀾點點頭：“嗯，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如果做干細胞移植，至少要準備50萬。”

        吳珂說：“那也不至于賣房子，也許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夏清瀾無奈地：“也只能這樣，這些年供孩子上學，我也沒存下多少錢。”

        吳珂說：“可以申請募捐還有其他辦法。”

        夏清瀾搖搖頭：“還沒到那一步，也不想煩擾別人，我們能承擔多少就承擔多少吧！”

        吳珂說：“等老方和老陸他們過來，再商量一下，大家都想想辦法。”

        中午，在一家港式餐廳，吳珂和方逸舟，陸棣還有汪夢湖、方子淳邊吃簡餐邊商量怎么幫助夏天的事情。

        方逸舟問：“清瀾怎沒一起來？”

        陸棣說：“我們幾個私下商量好些，有些話不好當她面說。”

        吳珂說：“我跟她如實說明了孩子的情況，她正在準備賣房子。”

        方逸舟急了：“她怎能想到要賣房子？”

        吳珂說：“骨髓移植前后的用藥和化療，還有漫長的康復治療，全程下來不是小數，要是賣房賣地能治好也算是幸運了。”

        陸棣說：“房子肯定不能賣，我們不會袖手旁觀，有我們在，怎么能讓她們母子沒房子住。”

        吳珂好奇地問：“孩子的爸爸怎么在這個時候還不出面？”

        陸棣看了一眼方逸舟說：“這個，我們也不好多問。”

        方逸舟說：“憑我對夏清瀾的了解，她不會接受我們支助的，她是極其自尊要強的女人。”

        吳珂問：“你怎那么了解她？”

        方逸舟看看陸棣，陸棣又看看吳珂說：“因為我們是同班同學啊！”

        汪夢湖突然說：“我有個既能幫到夏天又能照顧到夏阿姨自尊心的辦法。”

        方子淳催促道：“快說說看。”

        汪夢湖說：“我想借機為夏天策劃一個畫展，一個身患白血病剛畢業的美院男孩，本身就是一個新聞爆點，加上他出色的作品展示，肯定會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憑心而論夏天的作品是經得起業內外人士點評的，他缺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進入市場的突破口，也許這就是個最佳時機。”

        陸棣眼睛一亮：“嗯，主意不錯！”

        汪夢湖受到鼓勵，接著說：“活動策展方案我來做，場地我來安排，媒體造勢是我的強項，觀展引流大家分頭行動，組織各自的人脈資源。”

        方子淳贊嘆著：“老汪不愧是廣告策劃高人！”

        汪夢湖有點小得意：“這叫突發奇想。你們到時只負責捧場。陸總，最后您作為神秘買家，這樣不但解決了費用問題，又能給夏天帶來鼓舞和希望。”

        方逸舟也點頭：“嗯，是不錯的想法。”

        陸棣說：“要不要先跟清瀾母子溝通一下？”

        汪夢湖說：“我們先了解一下治療方案和費用預算，最好有點剩余，以備他們以后生活開銷和康復期間的治療費用。等一切準備就緒了，再說也不遲。”

        就在夏清瀾去洗手間時候，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收到一條微信。夏天拿起手機看到信息：夏姐，房子出售信息已經掛在中介公司窗口和公司網站上了，標價78萬，估計很快就能出手。到時，還需要您親自回來辦理相關手續。

        夏天馬上回復道：“對不起，房子我不賣了，麻煩你把賣房信息全部撤下來，謝謝！接著夏天把兩條信息都部刪除，又把手機放在原處，裝作若無其事陷入沉思。

        傍晚，飯后的方家。

        吳珂感慨著：“你們幾個沒白同學一場，平時不見往來，關鍵時候又是出錢又出力。看出來，當年夏清瀾一定是很有魅力的女生。”

        方子淳說：“不用回溯幾十年前，就算現在看，她也很有魅力，不施粉黛不飾鉛華，從內到外都透出女人的高貴。”

        吳珂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聽你這么一說，也就不難理解，你爸看人家的眼神忽明忽暗，躲躲閃閃的，說不定當年還暗戀過人家呢！”

        方逸舟哼了一聲：“還忽明忽暗，你觀察得可真夠仔細的，我這既近視又老花的雙眼，讓你這么一說都成閃光眼了。”

        吳珂也用鼻子哼了一下：“你看我的眼神，從來就像看一塊朽木，空洞又冰冷，毫無溫度可言。”

        方逸舟感到話題又跑偏了，無心更無力戀戰起身逃回自己的房間。

        吳珂不依不饒地：“逃避就是心虛。看你爸，說到他痛處就溜了。”

        方子淳說：“我說方太太，當年方先生就算是暗戀過一個加強連，到最后明戀的只有一個，您才是笑到最后，大獲全勝的贏家啊！”

        吳珂冷笑了一下：“贏家？多大的諷刺！他可是有前科的人。”

        方子淳趕忙熄火：“撲風捉影，典型的多疑被迫害妄想癥！”

        吳珂聽到女兒這樣說自己，更是心生悲涼：“你媽我在你們眼里，不管說什么都是病態，不是我身體病了，是我的人生也跟著病了！”

        方子淳見狀，趕緊忙示弱又示好：“對不起。對不起方太太，我說錯了。”

        吳珂也見好就收，趕忙趁機轉移話題：“昨天你聽孫賀說了吧，人家父母可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哥哥還是留學日本的早稻田大學博士。”

        方子淳放下杯子：“他哥就算是日本天皇家的女婿，與我又有什么關系？這幾天我都快忙死累死了，蘇州度假村項目遇到點麻煩，又一輪談判結果有點意外。”

        吳珂問：“怎么了？”

        方子淳說：“原以為我們新大陸是不二選擇，對他們提出增項服務，提交了新的報價方案，他們好像不太感冒。擔心因為我的堅持，把煮熟的鴨子放飛了，跟了兩年的項目，光設計方案就做了半年多，那么多人的心血！”

        吳珂問：“老陸啥意見？”

        “陸叔叔想給彼此點迂回空間，我又擔心他們是欲擒故縱，稍微松一小口就夠夏天治療費了！”方子淳說。

        吳珂又轉回話題：“一說到正事兒，你就轉移話題。收斂一下你剛愎自用的毛病，大事還要聽你陸叔叔的。”

        “我是軍中馬前卒，最后坐鎮的還是陸叔叔，這點分寸我懂，也是我們談判的策略。”方子淳說。

        吳珂點頭：“就該這樣。”

        “媽，這幾天家里家外事兒多，您那日夜值班的小天線，也該休息休息了。沒看老方最近臉色不太好，別總說些有的沒的，這對您有什么好處呢？”方子淳懇求著。

        吳珂無奈地：“唉，我也不想說，有時候話就不由自主跑出來了，我也沒辦法！”

        方子淳見媽媽情緒沒反彈，就繼續說：“傷人傷己的話最好少說或不說，成本高得不償失。要不您沒事兒，家里有閑置的電腦，我下載幾部連續劇您看看。”

        吳珂一臉的嫌棄：“現在的連續劇，還能讓人看下去的嘛！”

        方子淳說：“要不我教您斗地主打游戲？”

        吳珂笑了：“斗地主還斗財閥呢，你什么時候見我喜歡過那東西！”

        方子淳想了想又說：“您文筆不錯，想象也力豐富，可以開個自媒體小號，寫點生活感悟雜談什么的，科普一下養生知識，保護心臟的小常識，說不準還能寫出個十萬加呢。總之，不要把眼睛總盯在我們身上，您累我們也累。”

        吳珂又忽然變臉嚴肅地：“你干脆說，討厭我好了！”

        方子淳趕緊過去安撫，摟著媽媽的肩膀：“我最最親愛的老媽，您別這么說，我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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