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預(yù)判
云氏和寧簌的擔(dān)憂并未維持多久,隔日大理寺的人便尋上了寧府。
“絹綾坊中確然有要犯痕跡,寧姑娘,還望配合我們走一趟!
來的人并非是那位少卿大人,而是當(dāng)時候在門外的衙役中為首的那位,對方身后只帶了三兩人,似乎并不怕她會逃跑。
立在門邊,寧簌垂眸。
她心底里猶如明鏡,絹綾坊的那棵樹出自北垣城,已然是近乎確切的事實(shí)。
先前魏知景說是在尋找窩藏要犯的窩點(diǎn),不過是一句托詞罷了,他們要找的,自始至終都是絹綾坊內(nèi)有來自異域的證明。
一旦確鑿,大理寺前來緝拿她的人,便會來得比誰都要迅速。
“大人,可否讓我先去同家母囑咐兩句話,免得叫她憂心!
片刻,寧簌抬起了頭來,目光不躲不閃,言語中也是懇切的請求。
為首的衙役聞言頓了頓,爾后他握在腰邊繡春刀的手緊了緊,面色如常道:“自是可以!
寧簌自然瞥見了他這并未掩飾的小動作,她也未再多聲,福了福身便轉(zhuǎn)身折回府內(nèi)。
秋葵和夏芝兩人本欲跟上前去,但寧簌卻微微偏頭給了秋葵一個眼色,會意過來的秋葵立即止住了腳步,她往府門前迎去同那兩三個衙役道:“辛苦大人們了,還請大人入府內(nèi)坐一坐,喝杯茶歇上片刻也是好的!
秋葵這話說得體貼,身后那兩名衙役倒是面上露了遲疑的神色,似是有些心動,但方才同寧簌說話的為首的那位衙役,卻是一聲直接回絕了人:“姑娘有心,不過我們無妨!
說罷,人便收斂了神色,竟再未瞧秋葵,一臉的秉公不容私情的模樣。
秋葵表現(xiàn)得卻也得體,她亦候立在一旁,微微淺笑道:“那奴婢便同大人一塊兒等!
……
前頭,寧簌與夏芝走得并不算太快,方才瞧見了寧簌同秋葵神色互動,夏芝本就多了個心眼,她自然將秋葵同那幾個衙役的話聽到了耳中。
入了院內(nèi),夏芝這才出聲問道:“姑娘,還要做些什么?您只管吩咐。”
自絹綾坊出事后,姑娘就拿她和秋葵一般重用,不曾有過偏頗的時候,既然這時候秋葵都能夠派上用場,那她自然也合該對姑娘有用武之地才是。
夏芝本是這般喜滋滋地想著,可寧簌卻搖了搖頭:“你隨我來!
她方才對那些衙役說要去見阿娘不是假話,她確實(shí)要去,不過……
阿娘早便知曉了絹綾坊之事,她亦早就同她說過大理寺的人遲早會尋上門來,不過對方這般客氣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的。
想來……
寧簌想到了前兩日登門來的安凜,堂堂宣平公世子,雖然并不能令大理寺的查案就此罷手,但卻是也能夠遞幾句話給大理寺,好令人的態(tài)度放得恭謹(jǐn)些。
這些寧簌都隱約猜出來了,只不過眼下要洗清她寧家與北垣城的嫌疑,必然得另外想個法子,光這么依靠著人盼著旁人能夠來幫助自己,卻是不大現(xiàn)實(shí)的。
……
“簌簌,可是他們來了?”
還未入正屋,寧簌便瞧見綿綿扶著云氏立在廊下,可見是聽聞了府門外的動靜,這才等在這兒。
云氏的面色帶著絲絲的焦切,這是任何一個為娘的,都不愿見到自己的女兒攤上這等子受冤屈的事兒。
寧簌點(diǎn)點(diǎn)頭,但她并未先安撫云氏,而是偏頭看向了候在云氏身旁的綿綿,她道:“綿綿,你現(xiàn)下快些出府去,走后院的門,去宣平公府尋上回來的那位安凜!
“尋那位安凜公子?”
綿綿眼中含了絲茫然的神色,顯然是分外不解,去了宣平公府為何不是去尋宣平公世子呢?更何況,那日安凜公子來,也定然是因著世子的吩咐,他這才前來知會姑娘的。
寧簌沒有過多解釋,只語調(diào)變得迅速了些:“按我說的去做便是了,尋著了安凜,你便直接把我被大理寺的人帶走了的消息告知于他便可。”
“只是后門恐有大理寺的衙役把手,若是他們阻撓,你便直接說是要去請郎中來……”
說到這兒,寧簌看了看在一旁似乎還有些懵神的云氏,她繼續(xù)道:“因?yàn)槲野⒛锉晃疫@般大逆不道的事給氣得暈厥了過去,你這才急急忙忙地去請郎中,可聽明白了?”
綿綿恍然大悟,連連點(diǎn)頭。
看著綿綿匆匆離去,寧簌這才握著云氏的手回了房中,她令云氏躺在床榻上,做完這些,她爾后道:“娘,女兒可能得去大理寺待上幾日了……”
寧簌的話還未說完,云氏的眼淚便掉了下來,她抽抽涕涕的模樣,寧簌以為這幾日被她兇過人后便不會再有了,可哪知道眼下又瞧見了。
她半是無奈又半是愧疚和心疼,寧簌正要抓緊時間繼續(xù)說下去,卻被用帕子擦掉了眼淚的云氏給打斷:“阿娘知道,阿娘都知道!
“絹綾坊出現(xiàn)有關(guān)北垣城的東西,必然同我的簌簌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的簌簌定然會安然無恙地回來,對不對?”
寧簌愣了片刻,但對上云氏帶著信任的淚眼,她便輕輕笑了笑,又重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阿娘定要按餐吃飯,按時就寢,勿要為簌簌過于擔(dān)憂。”
寧簌俯身抱了抱云氏,耳邊聽著她故意放輕了的抽泣聲,寧簌已然心軟成一片。
“夏芝,照顧好我阿娘。”
寧簌低聲吩咐了一句,又替云氏掖了掖被褥,她這才起身往外而去,雖然聽著身后漸漸大了聲的泣音,寧簌卻再未回頭。
因?yàn)榛仡^了,便再難生出割舍下的決心啊。
寧簌往正門而去,府門邊,秋葵立得恭謹(jǐn),那幾個衙役已然退至一旁,這倒不是因著寧簌來了的緣故,而是——
男子身姿欣長,著了身黑袍,腰上掛著的墨玉如初,配著他那冷冰薄涼的面色,顯得整個人格外地不近人情。
能在這兒瞧見魏知景,寧簌有些愕然。
她還能勞煩堂堂少卿大人親自前來緝拿人?
福身見過禮后,寧簌望著人道:“大人怎么來了?”
“說好的是安撫寧夫人,姑娘怎的又偷偷命人去了后門?”
魏知景冷冷地看著她,不遠(yuǎn)處,有衙役將嚇得不行的綿綿押上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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