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疑慮或是多心
“白小姐真是會說笑,怎么就稱呼我為哥哥了?”
聽到白洛清對自己的稱呼,狐卿面色毫無改動,沒有任何明顯停頓的回答了她,依舊是不知道什么樣的方法才讓自己的聲音變成如此粗獷沙啞的樣子。
白洛清對聲樂這種東西并不算特別了解,但至少也是能分辨得出,人在極其痛苦的情況下發(fā)出的聲音和平時可以偽裝的聲音,是不太一樣的。
方才倒酒上藥的時候,狐卿就算是再小聲,距離那么近的白洛清也還是能聽到他悶哼的聲音。
“狐卿先生比我年長,卻從不像那些長輩一樣,稱呼一句哥哥也不是什么不妥的事情,只是不清楚為什么狐卿先生對我這句哥哥有那么一些猶豫?”
“我不過只是受命來保護你而已,那人開的價格屬實是太高了,只要保你在十七的生辰宴之前都相安無事,整個孤影閣都將獲得一筆不菲的傭金了。”
“答非所問,你獲得什么好處收的什么命令同我有什么關系?我不過只是同狐卿先生討論一些關于身份的問題,怎么就扯到你的傭金上來了?”
她站在門邊,眼睛盯著狐卿,耳朵卻聽著外面的動靜,避免有人匆匆回來而自己卻沒注意。
正當狐卿還要說什么的時候,白洛清聽到外面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隨后嘆了口氣,打開了房門。
“快快快白小姐,我綁了個御醫(yī)回來,讓她來給閣主看看情況!”
外面是風風火火跑來的于箋,肩上還扛著個身形嬌小的人,根據白洛清的印象,似乎宮里可沒見到過這號御醫(yī),也不知道是大皇子什么時候招來的人。
明明處于一個被迫前來的狀態(tài),那人乖乖的趴在于箋的肩上,沒有一絲的掙扎,甚至還略微撐著身子不讓自己的肚子被跑動起來那于箋的肩膀壓痛。
直到放下來之后,踩到了踏實的地面,那女子伸手捏了捏雙眼中間的位置,盯著于箋說道:“那么說吧,這么急忙的把我綁來,是為這里的誰看病?”
她也不慌也不惱的,靜下心來仔細詢問著情況,不過還沒等她倆開口,那御醫(yī)就上前一步看著狐卿手臂包扎的情況。
“嗯嗯,這個臨時包扎的不錯,這地上怎么散落這么多線?”
御醫(yī)一邊問著,看著這包扎似乎是剛剛才上的,也沒伸手拆開,撿起地上的線仔細瞧了瞧,“哎喲,這線也不知道是誰那么大心思亂縫,這樣傷口不僅好不了,感染的還更快。”
她細長的指尖摩挲著那沾染血跡的線,方才將線扯出時刮上的血跡也全都被她的手指拂去。
這話說的讓邊上站著的于箋躊躇著腳步,“御醫(yī),這個是我應急一下縫的,只想著把傷口先貼合起來的,沒想過還有這說法......”
現在的她宛若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交錯著手握起,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的好,因為當時也是狐卿懷里抱著白洛清,左手臂掛著血流跑來拉回她的神志的。
帶著兩人回來之后,平時也不會處理傷口的她只能學著之前所看到的,用絲線歪歪扭扭的將傷口縫起,可讓狐卿吃了好一頓苦。
“諒你也是著急,這種事情我沒必要追究,不過現在這傷口臨時包扎好了,還讓我來做什么?靜養(yǎng)就好了啊,真當宮里的醫(yī)生就是神醫(yī)了嗎?”
看起來年紀較小的人,說起話來卻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教訓了一頓,不過這么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御醫(yī),肯定也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的。
那位御醫(yī)轉了轉身子環(huán)顧了四周,目光落在白洛清的身上,勾起嘴角上前一步,“這位姐姐,這傷口是你包扎的吧!很不錯嘛!我還以為深宮的女子不會這種應急處理呢,沒想到是我小看啦!”
“這位姐姐,我名為瓊白,外疆來的,這幾日在這城里沒事轉悠,被這個地方的大皇子看中醫(yī)術,請來的,一直在為一位女子看診,雖然每次都是隔著布簾讓我把脈,但是那人的心率...”
名為瓊白的御醫(yī)正滔滔不絕的講著,就快要說出那人病狀的時候突然捂住了嘴,退后兩步笑了一下。
“嘿嘿,忘記這種事情不能隨意說出來了。”
確實有道理說醫(yī)者不能將病人的病癥隨意透露給其他人,否則有違醫(yī)德,況且也會被有心人利用。
“再多說兩句,你這都得被大皇子拖出去責罰了呢。”
白洛清笑著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瓊白是比她矮上那么一些的,看起來很小一個,畢竟年僅十五歲的白洛清也高不到哪里去。
“我可不怕那個人,求著我進來幫他治人,要是責罰我,指不定我在他們的藥方上做點什么手腳,再說了,醫(yī)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欺負的。”
她叉著腰,一副誰都無法動搖她的模樣,那副樂觀的樣子印在了白洛清的眼底,銘記著。
待了一會,那看起來熱情可愛的瓊白就走了出去,不過她也沒離開竹院,只是在這附近轉悠,似乎對什么事情都很好奇。
不過說來也怪,這竹院平日里確實能見到一些野外跑來的小動物,雖然那些孩子都很膽小,有人路過都會很快的躲起來,白洛清偶爾也只是遠遠的能看到一個毛團子跑過。
這瓊白在院子里一走,一轉,那些躲起來的毛團子全都跑了出來,圍在她的身邊,她也不避諱那些可愛的孩子們,蹲下來任由貓鳥狗貍爬到她的身上。
屋內,于箋被白洛清命道留下照看狐卿,自己跟著瓊白走了出去,看著那年齡尚小的御醫(yī)身邊圍著那么多許許多多警惕人的生物,她站遠了沒靠近。
靠在走廊邊,看著在太陽下的瓊白笑著,每一個動物都竄著爭著想鉆她懷里,但是也不會因此打鬧起來,而她會給湊上來的每一個小家伙一個摸摸頭,好一會才安撫了所有的小家伙。
待到所有的毛團子都在她的指揮下離開,白洛清這才上前去,“看來你還有某種特殊的能力,這些孩子都能聽得你的指揮,莫不是什么修來的仙法?”
雖說是一句打趣的話,但是最近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總讓白洛清覺得一切或許本就該出現這些事情,話本子里的仙法、道士、捉妖捉鬼者、妖精、鬼怪之類的,或許本就該出現的。
“不是的啦,我生在外疆的時候,就很喜歡跟這些來自山林子里的孩子一起玩,他們可有趣,方才被那位姐姐帶來這里的時候,就有注意到,你這也有很多那些孩子喜歡待著。”
她說著,滿臉的笑意和溫柔,“他們也告訴我,你,白家小姐溫柔善良,最近遇到了麻煩事情,大皇子是壞人...唔唔!”
她的話剛到嘴邊,白洛清快速的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你這丫頭,雖然仗著一身本領可以在這橫行霸道,但是不代表你什么話都能說知道嗎!”
也是擔心同樣年紀的孩子禍從口出,又或者是因為這孩子對醫(yī)術有不錯的造詣,白洛清才做出如此舉動來阻止她的話語。
掙脫開來束縛,瓊白憋著嘴,“話是這么說,但是我進宮不也是那大皇子求著我進來的嗎?事情完成之前我可不喜歡被人指使,也不可能任人擺布,求著我進來就得做好我完全不配合的準備。”
她說的一切似乎如此簡單,仿佛宮規(guī)這些東西并不存在,她張開的雙臂,那垂下寬大的衣袖仿若一只搖曳在春風之中的蝴蝶,如此美麗。
仗著開心,瓊白停下來后看著白洛清,笑著道:“姐姐,這里的規(guī)矩,其實并不需要這么遵守的吧?我有那完全可以保護自己的實力,也可以保護你的呀!”
她的每一句話都無視了這里的宮規(guī),卻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和恐懼,渾身上下都散出一種自由的味道,總是不停的吸引著白洛清的目光。
好像冥冥之中,這孩子有那么一點熟悉,只是一時半會沒辦法想起而已。
“你說錯了瓊白,這里是深宮,是所謂最危險的地方,現在的大皇子情緒陰晴不定,我看不透那個人,對付他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你雖然在這一身輕松,但是你得考慮,你說的話做的事可能會牽連身邊的人知道嗎?”
“我知道啊,但是我根本沒必要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不是嗎?”
面對如此冷漠的發(fā)言,白洛清冷下了臉,“如此,你這種人也許沒有那種學醫(yī)術的資格。”
此言一出,瓊白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一臉正經的看著白洛清,目光帶著探究和好奇,隨后繼續(xù)講道:“那么白小姐認為呢?白小姐認為學醫(yī)就是要拯救蒼天下所有遇難之人嗎?你救得過來嗎?”
“走這醫(yī)路,我不可能是開啟者,也不可能是末權者,瓊白,世上生靈千千萬,我盡我所能,能救便救,我手無法觸及的地方定會有其他同我一樣的人。”
話剛說完,瓊白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白小姐肯定是蒼生為先!這樣的話,那肯定不能讓那位大皇子繼位,否則天下蒼生難以幸免啊。”
她仿若先知一般,抬起手伸向天空,陽光透過指縫灑下,照亮她那對淺棕色的眸子。
“這些事情,我比你要清楚的多,但若是沒有更加合適的人,也許我也沒必要擔憂這些事情。”
“我們是一樣的人啊白姐姐~”
瓊白嬉笑著,一蹦一跳的走到那小池塘邊上,淡黃色的長裙隨著她的動作飄揚著,衣袖上點綴的紫色花紋像極了蝴蝶的色彩。
這么一來,也許自己對于這個皇位繼承的想法,本就跟瓊白所說的,沒必要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似乎是同一個意思,只不過是面對的方向不一樣罷了。
略微沉思,白洛清看著自己的手心,雖說這個國家的走向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但若是可以的話,這一城的百姓,本就不應該生活在那種水深火熱的生活里。
人是自私的,不太想讓穆文宇繼位也是擔心他的安危,再加上自己確實也不喜歡被人如此敬仰的地位,一邊是自己的感情,一邊是整個國家的未來。
白洛清沒有其他的想法,她想穆文宇安全,還有自己的家人安全,但是也心系這長久以來居住的地方,希望這里的所有人都能有好的去處。
只是似乎這一切并沒有那么容易達成,她尊重自己,不喜歡高位,所以將穆文宇推上那個位置之后自然不會留在他的身邊。
她也憐愛眾生,雖不如神明一般可以保護世間生靈,卻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來保護這一城的百姓。
現在朝堂之上理智的百官已經不多了,自己的父親被送去守皇陵,這么久了也沒回信,大哥派出去的探子也都是有去無回。
父親也許是兇多吉少,但是白洛清并沒有那種感覺,只是相信父親還是活著的,可能大皇子做了什么。
諸多的事情堆雜在一起,思來想去白洛清略微有些頭疼,終究還是從小沒有過多接觸過這些事情,這一下也不清楚到底該做什么才能讓一切好轉起來。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事情確實岌岌可危,當下最好的選擇或許就是想方設法讓其他人登上繼位吧,這樣才能一舉兩得啊。
只是三皇子還有四皇子五皇子年紀確實過小,皇后娘娘如今的狀態(tài)也不太適合垂簾聽政,或許只能把穆文宇推上去了,如此才能護的一城百姓周全。
只是他身居高位,那么自己就不得不放下對他的這一份情感,作為他的臣子就好。
想了想,白洛清捏了捏自己的手心,雙手緊緊交握著,似乎是給自己一種鼓勵。
也許她想好了什么,只是我們不得而知,拉著瓊白回到屋子里,于箋正在沏著茶水,受傷的狐卿也正端著茶準備喝下。
“哎哎哎哎等會等會,你們這茶水有問題,有問題!放下放下!!”
瓊白叫著,沖上前來打翻了那碗茶水,隨后將那些撒出來潑到了狐卿手上的茶水迅速擦干。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她這個行為,想不明白為什么,不過人家既然是御醫(yī),應當也是察覺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這茶水,雖說一口不會讓人致命,但是長期服用還是會產生幻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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