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所謂致幻茶
“那么,請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御醫小姐。”
打翻的茶杯落在地上碎裂,茶水撒的到處都是,于箋的絲線勾勒在瓊白的脖子上,勒出微微的紅印,她佯裝害怕的舉起雙手。
“哎呀呀姐姐輕點輕點,這茶水不是沒喝下去呢嗎,對著我動手干什么嘛!”
絲線纖弱,卻無法那么容易斬斷,瓊白半天勾不到絲線在哪,干脆放棄掙扎。
“姐姐確實過于心急,我們這里三個人,她不可能有心思動手。”
白洛清拉住了于箋的手,示意她莫要太過緊張,隨后拉開瓊白,自己站在兩人的中間。
“還是白小姐多有明智些,那么這茶水致幻,雖不直接致命,卻也能讓人在幻覺之中迷失自我,雖說最后的結局都是讓人噬魂之類的,但是這個東西確實因為不致命,所以才沒有人在意。”
一邊說著,瓊白將桌子上那一盞茶倒入杯子,輕輕搖晃,看著杯中清澈的茶水,還有周圍三人不信任的眼神,她伸出手,將那茶水倒在手臂上。
透明的茶水撒落在她手臂之后,隨著滴落一點點的開始泛起紅色,如同血液一般,看著讓人驚艷又覺得美麗。
“那么,這東西喝進去了,可就不是那么簡單的情況了。”
她從兜里拿出一張素凈的手帕,將那茶水擦干凈,手帕上卻只是沾濕而不是殷紅的血。
“這不是什么能解釋的清楚的東西,熬制成這茶水的那草,在接觸任何生物都會散出一種輕微的毒素,能錯亂生物的大腦認知區塊,進而產生幻覺。”
“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就會留下不可逆轉的損傷。”
雖然面前這位御醫說的詞匯都是平時極少聽到的,但眾人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她所說的東西。
而她似乎對這些事情非常感興趣,一邊講著講著,還動手比劃起來,白洛清因為明確的了解她口中所說的都是醫術相關的,所以暫且聽著。
于箋覺得她能說出什么治療狐卿的話語也聽著,只有狐卿靠在桌邊,看著那盞茶水出神。
有話題一講,時間就過的飛快,若不是院里其他下人張羅起了飯菜,恐怕白洛清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今天都沒吃什么東西了。
幾人一起用了餐,瓊白起身,對著自己眼前一片空地發了會呆,隨后講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大皇子那,別人畢竟有事請我而來,那么白小姐。”
她微微行禮,拉過白洛清小小聲在她耳邊說著什么,原來是將如何簡單辨別這種致幻藥物的方法告訴了她,不論是什么模樣的那種東西,都有大概相同的應對方式。
“當然啦白小姐,這世界之大,有毒的東西多了去了,我所說的這些東西可能只是萬分之一或者億分之一的存在,很多很多的東西還得需要白小姐自己來了解,用你的眼睛去看,并且相信。”
她說著,沒一會就笑嘻嘻的走了出去,應當是同大皇子那邊赴約了吧。
留下了幾人坐在屋中,方才經由她手替狐卿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那嫻熟的手法讓白洛清為之愣神。
明明那樣的熟悉度,就連自己的父親白璟都無法達到,看來這位女子能被大皇子親自請入宮,倒也是她自己的能力。
收起了方才過多的偏見,白洛清微微笑著,拜托了狐卿和于箋兩人,拜托他們兩人探查一下自己父親的信息,其他的暗衛也許沒法辦到,可他們畢竟是孤影閣。
興許是也有一段時間的相處,才讓白洛清對這個組織格外的信任,仿佛他們對于自己提出的要求什么都能做到一般。
這個請求下達不多時,白洛清一直熟悉的那位年紀尚小的探子風靈回來遞了信,上面是父親的字跡,寫的一切安好。
還寫到那皇陵附近有個小村子,不吵鬧也不會讓自己孤單,還詢問著這宮里是否一切安好,要多加注意身邊的人,要好好保護自己,也可以依靠兄長。
自打小,白洛清其實都不怎么依賴家人,總不愿意讓他們操心過多,雖說面上不覺得有什么,可是很久之后細細想來那是生分。
只是現在她也不清楚,看著手里那封信,即便是父親的字跡,心底卻也有那么一些不安。
“多謝你,順便回去也替我謝謝閣主和那位姐姐,近日來多有他們的照顧。”
風靈什么都沒說,作揖之后迅速消失在視線之中,可能那些當暗衛的,亦或是做殺手的,總會有那么一些神秘的方法能迅速消失的吧。
上次翠鳶驅完蠱之后,直到現在都是一副失了神的模樣,除了本能的吃喝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坐在屋內,不知道是發呆還是在想什么。
即便是有人跟她說什么,或者在她面前做什么,她都是無動于衷。
偶爾白洛清站在她的面前輕聲訴說一些事情的時候,翠鳶會回神一段時間,可以好好的說話,還可以吃進去東西,但是那時間一過,翠鳶就繼續傻傻的盯著窗戶,或者門口。
今日亦是如此,呼喚了半天都沒辦法讓翠鳶回神,白洛清只能放下手中裝著白粥的碗,撫了撫翠鳶的腦袋,便轉身走了出去。
上次在三皇子穆翔那看到了同樣的蠱蟲,也不知道三皇子怎么樣了,畢竟那可不是什么安全的東西。
對于皇宮地形的熟悉,白洛清很快就來到了三皇子的殿門口,院子里擺放的都是他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不論是像鳥兒一樣的木藝,亦或者是四個輪子裝著的板車。
總之是稀奇古怪無奇不有,總讓人覺得那些東西似乎不是應該在這里,而是應該在之后很久很久的時間才會出現的。
今日院里靜悄悄的,沒有平時能聽到的那叮叮嘡嘡的敲打聲,白洛清就算是跟三皇子少見,但是他制作出來的小玩意可是大家一直都很喜歡的東西。
那么小的時候,很多孩子都喜歡往這里來,那時候的三皇子就已經能在宮人的幫助下完成一些小玩具的創作了,周圍人都說三皇子往后肯定是個很好的匠人。
自然,三皇子也不負眾望,繼續喜歡自己所做的一切,對于其他過多的東西并不在意,仿若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一般,隨著年紀的增長,院里所做的東西越來越精致,越來越好了。
“穆翔?”
朝著那靜悄悄的門內喊了一聲,屋內傳來了細微的碰撞聲,就好像有人在細細磨著什么一樣,這種聲音白洛清不是沒有聽過,曾經見他一個人端著小木雕認真打磨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聲音。
想著肯定是在把玩自己的小物件,白洛清輕手打開房門,看到穆翔背對著門口,手臂微微的動著。
看到這樣,白洛清全當他就是在像以前那般琢磨自己的小木雕,正想重新關上房門的時候,白洛清嗅到了一絲難聞的氣味。
仿若血液流淌了很長時間,跟空氣中其他不知道什么的雜質混在一起,散發著讓人覺得惡心的腥臭味。
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白洛清快步的走到穆翔的身邊,面前的場景再次讓她無比震撼。
紫色的肥碩的蟲子正在啃食著穆翔的手指,而他卻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癡迷的看著那蟲子的動作,而往日那雕刻木頭的聲音現在卻是由這蟲子一點點啃食掉他指骨而出現的。
慌神的瞬間,白洛清抬手拉起穆翔,突如其來的力量瞬間將穆翔從桌子邊上拉開,巨大的慣性讓手上的蟲子飛了出去。
比起原來看的時候,那蟲子簡直要肥太多了,哪怕是白洛清提前有想到這種可能,也確實不知道三皇子這么能養蟲子。
“穆翔!穆翔醒醒!”
剛拉起來跟蟲子分離的穆翔,他仿若一灘泥水般軟了下去。
事發突然,白洛清雙手瞬間沒有之前的那股力量,任由穆翔失去意識連帶自己都要倒在地上。
于是她就這么被牽連半跪在地上支撐著穆翔的身子,而身為半個醫者的本能反應讓她迅速的扯下穆翔手上的束帶將不斷流血的傷口固定。
即便是單薄的布料并不能很好的遮掩住傷口,在一圈又一圈的布料纏上之后,也算是勉強起到了止血的作用了。
遠處那蟲子砸在墻上落到地下,扭動著身子,協聯渾身沾染的鮮血和本身的粘液,一點點蠕動著朝兩人的方向爬來,而白洛清一邊顧著傷口,一邊拖著穆翔往門口走去。
“姐姐!你若是在身邊聽得到的話!快點出現吧姐姐!”
即便是她知道,方才于箋就已經護送狐卿回孤影閣療傷了,此刻卻還是無比的希望有人能出現在身邊,能救下他們兩人。
好在天知她或許不該結束在這里,風靈真的仿佛一陣風般打開了緊閉的房門,看到門內的景象二話不說扛起白洛清就竄到了門外。
“等等!等等,還有人,得救他!拜托你了!”
院外至少是安全的,白洛清掙扎著從風靈的身上摔了下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拉著風靈就要往屋子里走去。
“風靈受令,只保護白小姐。”
明明看起來瘦弱的孩子卻不能讓白洛清拉動分毫,他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白洛清,似乎接來的命令只需要顧著她一個人就好。
偏偏白洛清也不是什么讓人省心的女子,聽到這個話術,她袖中那把精巧的短劍瞬間被她抽出鞘,挽在了自己的脖子面前。
“你不救,今天就讓你任務失敗。”
風靈身為一個很少出這種任務的孩子,哪里見過以自己的生命來威脅護衛去救其他人的。
他沒辦法了,硬著頭皮走進了屋子里,不管那一坨紫色的蟲子如何在地上扭動著,撿起那昏死過去的三皇子就走了出來。
眼看風靈就要一臉嫌棄的把穆翔扔到地上,白洛清手中的短劍一轉繼續對著自己,并且出聲喊到:“你今天要是把他扔到地上,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人的血到底有多少。”
于是風靈快要松開的手一頓,緊緊的扯住了穆翔后頸的衣領,發力將穆翔重新扛在肩上,滿臉的幽怨看著白洛清。
看到穆翔被帶了出來,白洛清收起短劍回到袖袋里,看到風靈那滿臉不情愿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招呼著他跟著自己。
今天遇見的那位新來的御醫,名為瓊白的御醫,現在肯定是在大皇子那邊,于是她二話不說帶著人就往大皇子殿走去。
“穆文玥!”
剛拍開殿門,白洛清就高聲呼喊著,原本她在這宮中就暢通無阻,只是周圍的下人都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女子敢直呼大皇子的名諱。
大皇子正在殿內坐著,邊上是曾經在冷宮里看到的那位娘娘,還有瓊白正替她診著脈。
站在門外一位公公模樣的人,白洛清從來沒見過,他將手中的白色拂塵一揮動,直直的面向白洛清。
“大膽,膽敢直呼大皇子的名諱,不知道哪來的女子也敢有這般權利!”
想來是被穆文玥隨便找來的一個人,不然怎么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呢?周圍的侍衛聽了這話,無一不將視線全部投到那位新來的公公身上。
白洛清站在門外臺階下,仰頭譏笑的看著那位公公,紅唇輕啟,“公公怕是有所不知,就算是大皇子的父皇還在,都不會允得你這種兩眼不識主人的人存在。”
不等新來的公公開口,白洛清伸手指了指身后被扛著的穆翔,繼續道:“這位也是皇子,只是平日里來鮮少出門罷了,你新來的不認識倒不是什么大問題,不過若是因為你今天不讓我進這個殿門,讓三皇子錯過了治療的時間,這人命關天的事情,責任你擔得起嗎?”
她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全是冷色,直逼那新公公的心底。
“即便如此,也不得如此直呼大皇子名諱啊!”
新來的公公背對著大皇子,看不到他眼神對著自己,在看一個死人一般,繼續跟白洛清對峙著,非要為自己的主子爭得什么名譽。
再說,他原本就看不得宮中的女子如此沖撞皇子,上次就有一個姓秦的小姐在大皇子這摔杯子,據說罰她去地牢了,雖然后面再沒見到過,不過也沒有人繼續做這種事情了。
最終還是穆文玥嫌的頭疼,抬手揮了揮,講道:“來人,把他拖下去,嘰嘰歪歪吵得孤頭疼。”
聽到大皇子對自己的稱呼改變,白洛清知道他興許是按捺不住了,只是這思考的功夫,那位公公看著周圍不為所動的侍衛,氣憤的都要跳起來。
“你們都愣著干什么呢,大皇子都說了拖她下去,愣著干嘛呢!”
周圍的侍衛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動了腳步,畢竟這位女子可是曾經皇上都要捧在手心里寵的女兒,都快要不合禮數的給她封公主的名號了,還是她自己覺得不妥,才讓皇上放棄了這件事的。
“孤說的是你,易公公,孤也許確實是有些青睞你,但你入宮跟在我身邊之后卻不懂的識身邊人的身份,這位女子可不是你說能罵就能罵的。”
得到明確的指示,周圍的侍衛上去架住了易公公,而白洛清帶著風靈直接步入殿內,多得一個眼神都不愿分給不相干的人。
地位瞬間被明面上翻倒的易公公滿臉的難以置信,看著那鵝黃色輕巧的裙擺從他面前拂過,繼而垂下頭什么都不說了,沒有任何掙扎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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