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132章 斗
第132章 斗
國慶節前幾天,上面的人專門來驢不到村宣布了下山方案。
國慶節這幾天,驢不到村人一個個興高采烈去鎮上看自己將來的新家。
回來之后一個個興奮之余全很失落,失落的是自己就要離開生長的土地,卻只能帶走一點自己的衣服物件和一點自己打造的家具,對居住了那么多年的老宅得不到一點補償,悻悻然不暢快。
這天午睡起來,田癩子倒背雙手踱到前院,在斜眼婆家那枝只剩半截的柿子樹前站了一會,倒背雙手返回后院。等他再次倒背雙手踱到前院,后面跟了所有老宅除了主屋之外的戶主,包括剛剛緊跟出來的朱虎和斜眼婆。
“獾八仙,你給老子出來。”田癩子站在主屋前喊。
馬夜叉出來問:“你找我家仙子有什么事情?有事情和我說吧。”
“和你說不著,快喊她出來。”田癩子倒背雙手高仰癩子頭。
馬夜叉說:“我家仙子現在可不是你隨隨便便想見就能見,得提前預約。”
“喲呵,馬夜叉,老子面前你還想充大瓣蒜?你幾斤幾兩?她獾八仙幾斤幾兩?老子可是清清楚楚,今天你們兩個要是不給老子說個清清楚楚,老子拆了這主屋。”田癩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馬夜叉笑道:“嘿嘿,田癩子,你是不是今天中午黃湯罐得太多犯迷糊找不著了東南西北?敢到主屋前面來耍賴?我讓你去見老聃圣人。”說著,馬夜叉操起屋檐下的一根扁擔就要動手。
“打人啦!”
“打人啦!”
“當家人打人啦!”
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站在斜眼婆家的半截柿子樹前大喊,居住在老宅的其他人全圍擁了過來。
望著圍擁過來的鄉鄰,馬夜叉手持扁擔僵在原地。
“馬夜叉,你打啊,你今天要是不打死老子,老子今天就住主屋,和你一張床,哈哈哈。”田癩子伸長脖子一臉淫笑湊到馬夜叉面前。
馬夜叉手持扁擔臉色鐵青,雙唇顫抖,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馬夜叉,打啊,打啊,你打啊,打是親罵是愛,老子今天就是想要親你愛你,然后成為老宅的男主人,哈哈哈……”田癩子伸長脖子張開大嘴朝馬夜叉的臉上噴出滿嘴酒氣。
“呵呵,親你愛你呦。”
“成為老宅的男主人呦,呵呵。”
“呵呵,爹爹成為老宅主屋的男主人,兒子成為老宅主屋的小少爺。”
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起哄。
“田癩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馬夜叉高舉扁擔責問田癩子。
田癩子噴一口酒氣在馬夜叉的臉上后淫笑道:“老子剛才不是說了嗎?老子要和你上床成為老宅的男主人。馬夜叉,你空了這么多年一定硌得慌吧?是時候該由老子來為你填空了吧?哈哈哈……”
“田癩子,你不要發酒瘋,我勸你立馬回家去,否則我真要對你不客氣。”馬夜叉手上的扁擔抖了幾抖。
田癩子的癩子頭湊到馬夜叉的臉上,舔著臉說:“老子什么時候要你客氣了呀?老子用得著你客氣嗎?老子今天要對你不客氣,哼哼……”
“爹,用不著對她客氣。”
“對她客氣她當做福氣,老宅主屋我們也要住一住。”
“住過老宅主屋,分點寶貝和硬通貨,大家下山過城里人的日子多舒坦。”
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雙手叉腰站到田癩子的身后。
“馬夜叉,看到了嗎?老子有三個兒子,三個身強體壯的兒子。你呢?一個豆芽菜般的獾八仙還是個野種,你有資格住老宅主屋嗎?那豆芽菜有資格住老宅主屋嗎?老子告訴你,你如果設相,乖乖交出老宅地契,乖乖搬出老宅主屋,老子今天可以對你客氣一點,留你們孤女寡母兩條命。”田癩子兇相畢露。
“爹,用不著對她們孤女寡母客氣。”
“對,已經客氣了那么多年,現在到了清算的時候。”
“爹,要不是你對她們客氣,這么些年來我也用不著受那獾八仙的窩囊氣,今天你千萬不能再客氣。”
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擼起衣袖要動手。
“喂,田癩子,你喊我們過來不是說找馬嬸和仙子理論嗎?怎么要動手?”“就是,理論管理論,怎么還動手?”獨臂羅和蹺腳佬看不下去,質問田癩子。
田小癩不等田癩子回應獨臂羅和蹺腳佬,轉過身一雙綠豆芽惡狠狠地瞪向獨臂羅和蹺腳佬,鄙夷地罵道:“你們兩個廢人廢什么話?今天有你們兩個廢人說話的份嗎?你們兩個廢人和我爭柳姐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們算賬呢。你們兩個廢人給我好好等著,等我和我爹奪了老宅主屋,再好好找你們兩個廢人算賬。”
“田小癩,你一口一個廢人,今天我決不饒你。”獨臂羅緊走幾步來到田小癩面前要動手。
“對,你算哪棵蔥?敢當面罵我們廢人?”蹺腳佬雖然不敢向前,但有獨臂羅對付田小癩,他的喉嚨還是梆響。
“這確實有點不像話,好端端地動什么手?”
“就是,理論管理論,動手肯定不對。”
“我們還是走,不要給田家人當炮灰。”
“……”
眾鄉鄰紛紛指責田家父子,轉身準備離開。
田癩子一見這個場面,忙過來攔住眾鄉鄰,滿面賠笑道:“各位,各位,是那馬夜叉先要動的手,她如果不操扁擔,我們父子肯定和她好好理論。還有那獾八仙,她做什么縮頭烏龜?如果她早出來和我們說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們還用得著動這么大的肝火嗎?”
“嗯,有道理。”
“是馬夜叉先操的扁擔。”
“獾八仙必須出來和我們說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
眾鄉鄰返回到前院道地。
田癩子一改起初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到獨臂羅面前點頭哈腰一會后,面向馬夜叉說:“夜叉妹子,請你家仙子出來給我們說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吧。”
“喊她出來說什么?你先給我說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馬夜叉沒有放下手中的扁擔。
田癩子望著馬夜叉手中的扁擔,皮笑肉不笑,道:“夜叉妹子,你不要明知故問,我們下山之前她是不是得把老宅到底屬于誰?是不是應該補償我們一點錢?或者是不是應該分主屋的一些寶貝給我們?等等等,全向我們說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這些還需要說嗎?你們難道還不明白還不清楚嗎?”馬夜叉平靜地反問田癩子。
田癩子表現得馬夜叉還要平靜,他慢悠悠卻又語氣犀利地對馬夜叉說:“夜叉妹子,當然需要說,如果我們已經明白已經清楚還用得著過來詢問嗎?”
“田癩子,你不要妖言惑眾,故意制造事端,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拿扁擔打你。”馬夜叉揮了揮手上的那根扁擔。
田癩子還是表現得很平靜,慢條斯理地說:“夜叉妹子,我知道你的扁擔肯定會打我,你家不是扁擔世家嗎?專門拿扁擔打人。”
“田癩子,你知道就好。”馬夜叉手上的扁擔重重地往地上一敦。
田癩子的臉不再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兇相,惡狠狠地罵道:“馬夜叉,你不要以為我已經忘記我爹是怎么死的?我告訴你,我爹就是被你那短命的老公給一扁擔打死的。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今天哪怕以命換一命也必須要你死,要你的獾八仙死。”
“田癩子,當年明明是你那忘恩負義的爹想要占據老宅,我家云山他不得不奮起反抗。你如果今天想要恩將仇報,學你那惡毒的爹的樣霸占主屋,那好,我成全你。”馬夜叉高高舉起扁擔。
田癩子綠豆眼圓睜,癩絲毛翹起,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鋸齒尖刀刺向馬夜叉,馬夜叉閃身躲過,跳上石磨,手中扁擔剛要向田癩子的背上打去,一個聲音響起:“慢慢慢,先不要動手,先不要動手。”
馬夜叉收住扁擔,循聲望去,見朱扇子在柳如玉的攙扶下來到前院。
“各位,都消消氣,消消氣,聽老朽說幾句。”朱扇子站在斜眼婆家門前的那半截柿子樹邊沒有再邁步。
田癩子見朱扇子來到,心中高興,忙沖到他的面前滿面賠笑道:“朱先生,你來得正好,你可得為我做主,為大家做主。”
朱扇子沒有理會田癩子,而是面向眾鄉鄰高聲說道:“各位,千萬不要上這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無賴的當,當年就是他爹妖言惑眾,蠱惑大家前來占據主屋,結果咎由自取,遭到太祖奶奶的責罰,惡病而亡。老朽和你們的上輩懊悔不迭,到今天還不能心安。”
“朱扇子,你胡言亂語什么?”
“朱扇子,你是不是老年癡呆了呀?”
“朱扇子,你給我滾回去,有多遠滾多遠!”
不等田癩子發作,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集體向朱扇子開炮。
朱扇子似乎沒有聽到田家三個小子的謾罵,挺直腰板繼續面向眾鄉鄰大聲說道:“各位,做人要講良心,千萬不能昧著良心干喪盡天良之事。老朽因為執念,迷失心智,喪失良知,干出了豬狗不如的畜生事,對不起列祖列宗,對不起老宅主屋主人,更對不起太祖奶奶。”
“朱扇子,你過來充什么道德君子?不會說話就給老子永遠閉上嘴。”田癩子嘴上大罵,手上尖刀刺向朱扇子。
“當啷”一聲,田癩子手上尖刀掉落在地,蛋兒他娘威風凜凜站在朱扇子的身邊。
“你,你,你這個哮喘婆過來湊什么熱鬧?”田癩子左手捂右手,嘴上硬撐,身子慢慢往后退。
蛋兒他娘沒有理睬田癩子,面色冷峻站在朱扇子身邊。
朱扇子腰板依然挺得筆直,大罵田癩子:“上代可惡下代可憐,祖輩不仁前輩不行,你們田家真真正正的一代不如一代,代代出末代。在場的各位鄉鄰可能不知曉他田癩子的祖上究竟為怎么樣的一個惡人吧?今日老朽昭告大家。”
“朱扇子,你如果再敢胡言亂語,老子遲早弄死你。”田癩子已經退到了照壁邊。
朱扇子笑道:“田癩子,人人遲早要死,你難道不會死嗎?老朽告訴你,老朽本就已死,是老宅仙子大德留我老命。倒是你,想要弄死老朽怕是還沒有這個本事。”
“朱扇子,你不要以為老子不敢殺你,只要老子還有一口氣,必定取你的性命。”田癩子站在照壁前喉嚨依然梆響。
朱扇子冷笑兩聲道:“田癩子,老朽知曉你已經喪盡天良,窮兇極惡,但仙子她遲早收拾你,你家的三個末代遲早進去吃牢飯。”
“朱扇子,你敢咒我們?”
“大哥、小弟,一起上。”
“必須上,必須置這個棺材瓤子于死地。”
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不顧一切沖向朱扇子。
“爹呀。”“娘唷。”“爹娘額。”隨著三聲慘叫,田大癩、田二癩和田小癩雙手抱頭倒在地上。
“我的兒啊。”田癩子雖然退到了照壁前,但一雙綠豆眼一直緊緊盯在朱扇子這邊,可還是沒有看清到底是誰出的手?眨眼間傷了自己的三個兒子。
朱扇子毫不在意田家三個小子躺在他的面前呻吟,也不管田癩子兇惡的綠豆眼緊盯著他,他面向眾人繼續說道:“各位,驢不到村本沒有田家,老宅更沒有田家,田癩子的祖上為殺人兇手,逃命到驢不到村,當時候的老宅主屋主人,也就是仙子的祖上可憐于他,問他愿不愿意改過自新?他說愿意重新做人,仙子的祖上就留下了他,結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惡狼就是惡狼,居然住進老宅還不滿足,心心念念想要住進主屋,成為老宅的主人。”
“啊?原來是這樣。”
“標準的農夫與蛇的故事呀。”
“這樣的白眼狼哪配住在老宅?”
“……”
眾鄉鄰紛紛指責田癩子。
田癩子額頭滿汗急急辯解:“各位鄉鄰,他朱扇子已經被獾八仙蠱惑,你們聽我說。我爹死在朱云山的扁擔下是不是事實?她獾八仙霸占老宅是不是事實?我們要下山她不給一分錢補償還要收取我們房租是不是事實?”
“嗯,這倒也是。”
“不給我們一分錢補償倒也罷了,還要收取我們房租實在太不不像話。”
“看來朱扇子確實已經被獾八仙收買,我們今天必須討回公道,老宅我們也有份。”
“……”
眾鄉鄰又反過來指責朱獾和朱扇子。
田癩子見形勢重新有利于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清了清嗓門大聲說道:“各位,我們各家各戶在老宅住了幾世幾代,老宅事實上已經成為我們大家的財產。你們知道嗎?老宅遲早要拆遷,這拆遷補償款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們不能讓她獾八仙一個人獨得。大家好好想想,如果我們有了這筆拆遷補償款,下山還用得著去住鎮上那簡陋的移民小區嗎?我們完全可以去縣里,甚至省里住高檔小區,乃至大別墅。”
“對,田叔說得有道理,我們必須拿到拆遷補償款。”
“我們要去做縣城的人,我們要在縣城買那個大別墅。”
“應該去省城,去省城做大城市的人,大城市人才是人。”
“……”
鄉鄰們一邊倒,全倒向了田癩子。
朱扇子待大家議論一陣后,高聲說:“各位,稍安勿躁,聽老朽給你們一一揭露田癩子所說的事實真相。”
“揭露個屁。”
“我爹已經說得明明白白。”
“你個棺材瓤子到棺材里去揭露吧。”
田大癩、田二癩、田小癩滿血復活,從地上爬起來指責朱扇子,但不敢靠近朱扇子,因為朱扇子身邊站在蛋兒他娘。
朱扇子毫不在意田家三個小子的謾罵,繼續說道:“各位,我先給你們揭露第一個事實,就是田癩子的爹到底是不是死在云山的扁擔下?真正的事實是田癩子的爹死于惡病,而非云山的扁擔下。他得了惡病想要占據主屋驅病,云山才奮起反抗,其實當時候云山的扁擔跟今天云山媳婦的扁擔一樣,只是嚇唬了幾下田癩子的爹,根本沒有下狠手。”
“朱扇子,你胡說八道。”田癩子暴跳如雷。
朱扇子不急不慢回應道:“我有證據,你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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