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鮮熱戀
周六合宿前,社團的演奏會進入正式練習,為了不久以后的校園祭,大概就在合宿回來半個月以后。
社團能人很多,但演奏會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上去的,除了大合奏,他們還準備了一場雙人演奏。
而原本左方位的小提琴手被安排到第二個節目里,所以木下綺羅還是得頂上小提琴。
“我沒問題。”
菅原一如既往用溫和的眼神注視著木下綺羅,“我知道,我相信你。”
她的手臂不是什么大問題,畢竟拉了這么多年了,只是家里人始終比較在意她的感受,舍不得她累著。
而她的祖父也更在意孫女能不能握刀,而不是能不能拉琴。
但是,再嚴肅的老人也始終給予木下綺羅足夠的偏愛。他不曾過問這些,甚至有些時候他會讓綺羅給他拉曲子聽。
武道和樂道,有時未嘗不可交匯融合。
午休的時候,木下綺羅拿著筆,咸魚癱在社團里的沙發上,在方位圖上改改畫畫,把每個人的名字都好好登記上去。
大家都不差錢,這紅色沙發還是去年社團里的人一起買回來的,她很喜歡,還問過他們是在哪買的。
中森站在她后面看著她寫寫畫畫的,
“所以最后你還是要上啊。”
木下綺羅頭也沒抬的哼了一聲算作應答。
“欸,居然沒你嗎……我記錯了”
她騰著騰著都沒看見有中森的名字。
“沒有,我在第二個節目里和花開院雙人合奏哦。”
兩人正說著話,菅原部長就進來了。
他們選定的曲目是《遺失的櫻花》,一開始上報的時候,學生會那邊一直在斟酌,說曲風有點飄零易碎,怕不合適。
于是菅原此刻帶走了木下綺羅,前往學生會辦公室。
“其實這首曲子的風格如果是合奏的話,是比較明麗悠揚啦。”
木下綺羅站在辦公桌旁邊,旁邊坐著菅原部長,她正跟學生會的對接人員侃侃而談。
“中島小合子本人的曲風確實很清婉哀麗,但是,這首櫻花卻是為了紀念致敬她的父親中島先生。”
菅原慢悠悠地接著她的話繼續往下說,“中島先生本人不好哀婉的曲風,更喜歡清新自然的明亮,中島小合子這首曲子的主調也并不是什么哀傷和凄婉,前半段確實有點感傷,但后面是悠揚輕快的,甚至可以說是昂揚。”
“我們的合奏也適當地加入了鼓樂,曲風還是會有昂揚明快的感覺。”
“所以,中島女士其實更多的是想表達,櫻花易逝,韶華正好,要憐取當下,我們這次校園祭的主題,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吧。”木下綺羅笑瞇瞇地接茬。
“所以,通過吧。”
那個負責人被兩個人左右互夾,一唱一和,又經過其他幾個人的共同商議,也就這樣通過了。
等走出辦公室,木下綺羅的笑臉就垮了下來,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怎么每次都要過學生會啊。”
過于嚴肅板正,真的挺煩的。
“習慣了,我們搞藝術的,還怕說不過她們的嘴嗎。”菅原在前面慢悠悠地邊走邊回應她。
“啊,這種東西為什么非得解釋的這么清楚,把這首曲子剖析的這么明明白白……我自己都提不起來興趣了。”
木下綺羅有點萎靡。
“啊,這種事情,習慣就好,雖然每次都要解釋也讓我很不爽,嘛,就算曲風真的比較飄零感傷,又有什么問題呢。”
嗯,木下綺羅聽著前方部長的話,心里無比認同。
這首曲子也是他們商量了很久才決定用的,曲風本身并沒有多大問題。
更何況,校園祭以后,就離放假不遠了,這將是高年級的前輩們在立海大待的最后一個夏天,這音樂不挺應景嗎。
為什么總覺得她們玩音樂搞藝術的就是一群傷春悲秋又喜歡不分場合的家伙啊。就算有的人真的個性了一點,桀驁不馴了一點,那也是他們的自由吧。
她很郁悶。
“其實也不是針對我們,其他社團也是要這樣的。只是要求的程度不一樣。”
聽到部長這句有心安慰的話,木下綺羅心里才氣順一點。
菅原依舊走的不緊不慢,兩個人在走廊上穿行,周圍零零散散的有人在跟兩個人打招呼。
“那待遇最好的是哪個社團啊?”
菅原聽到她這句話,好像是輕輕笑了笑,“待遇最好的就是網球部了。”
好吧,她知道部長在笑什么了。
她忘了網球社。
幸村……她在嘴里輕輕念了一句他的名字,在這種角度,這種時刻,木下綺羅想起他,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新奇感。
在剛剛的某一瞬間,這個名字有點遙遠和恍惚,但很快她就被拉回來了。
這個人可是她最獨一無二的親密戀人。
從別人嘴里聽到他的名字和與他相關的事情,她的心里也會泛起悸動。
她也會有這樣少女情懷的時刻啊。
也許是這兩天“飄零”的曲子拉多了吧。
—
幸村午休結束去音樂社找人的時候,腳步都忍不住放輕了,她現在一定在睡覺。
他一進門就瞧見沙發上是木下綺羅。
對方果然趴著睡著了,手臂垂下來,玉緞一樣,襯著沙發那酒紅色的布絨,靡麗醒目。
而她的腿上不知道蓋著誰的外套。
幸村坐到她旁邊,把她手里還拿著的漫畫輕輕抽了出來隨意翻了幾頁看看。
沒看一會,旁邊就動了一下。
她還有些睡眼惺忪的,不過看到身邊這個人的身形她就迷迷糊糊抱上去了。
“練琴還帶漫畫?”
她蹭著幸村的背,“休息的時候看看嘛。”
他有些無語。
她這兩天都是在這里睡覺的,幸村沒事的話,到點就會來接她回教室。
木下綺羅昨天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表達過不滿了,“我又不是小孩。。”
“我想早點看到你不行嗎。”
“行……”
嘛,她臉上的表情明明就是很喜歡嘛。
而現在,幸村仔細打量著她。
“很累嗎”
他捏著少女的肩膀。
她懶懶地靠在幸村手臂上,“還好,就是,哼,你們網球部,”
幸村歪頭聽她的話,表情疑問得有點可愛。
木下綺羅接著說,
“沒有被學生會卡過嗎。”
他明白她想說什么了,腦子里轉過了很多說辭,但他還是很誠實地說,“幾乎沒有。”
然后幸村就得到了木下綺羅羨慕佩服尊敬愛慕等各種各樣的目光。
本來以為她會跟著后面再抱怨幾句,但她總是會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其不意。
“不愧是你,我感覺我都與有榮焉了。。”
有這么牛逼的男朋友。
他不動聲色地拿開那件男生的外套,拉起她的手親了一下。
她的異性緣一向很好,好到有的時候,幸村都覺得這是一種麻煩。
雖然并不都是那種愛慕和好感吧,有的人只是單純的欣賞她,而有的人是對她只是友情。
但愛慕也好,欣賞也好,關系不錯也好,這些都可以歸于喜歡,很少有人不會喜歡她。
只是這個當事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狀況之外,她的心思其實異常玲瓏,卻不怎么會用在這種感情上。
而少年慕艾,其實很正常,青春期誰還沒有那種躁動又朦朧的好感呢,更何況是對上她。
只是這個傻子本人不在意啊。
他既放心,又同情。
“走吧?上課了。”
“你每次都來喊我上課。。”
“不然你想遲到嗎?”
“我沒勁,你背我吧。”
“自己走。我拉著你。”
—
下午放學她跑去了社團,幸村去音樂社找她被告知她又去了一趟學生會,等他趕到學生會的時候,只看見副會長正在整理文書。
“走了有一會了。”
那位副會長對幸村挑挑眉。
于是他又往外走。
他走的快,沒一會就看到剛剛才告別部長的木下綺羅,她背著大提琴正在往網球部那邊走。
幸村這個時候反而不急著追上去了,他就跟在她的后面,不緊不慢。
她穿過小樹林,夏日夕陽的余暉,既璀璨又柔和,她渾身像籠罩著蜜粉色的光,美的憂愁又熱烈。
然而這幅畫面,并不是只有幸村一個人在欣賞。
女孩收起手機,正準備從另一邊走出去,她一回頭就看到那位幸村精市正站在后面靜靜地看著她。
夕陽的余光籠罩在他身上,顯得人有點朦朧,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沒什么起伏的聲音。
“你跟了她一路,然后偷拍。”
一句話就給她定了性,但是女孩找不到辯解的話語,因為他說的對。
“對不起,我只是想拍照片。。。真的只是拍照,不做什么的。”
見他沒什么反應,依然冷淡地看著自己,女孩就有些著急地開始解釋。
“那么,可以給我看看嗎。”
她聽到這個少年冷淡平穩但依舊沒多少情緒的聲音,她很猶豫,但也就那么一會,還是把手機遞了出去。
幸村一張一張翻過去。
也沒多少張,更沒什么私密的東西,但大都是一些沒什么人的場合,各種各樣,生動的木下綺羅。
他的眉頭還是沒有松開。
“還有嗎?”
“沒有了沒有了,真的就只有這些,我沒有做什么別的,只是拍了幾張照片……”
語無倫次,女孩的臉上,焦急,羞恥,愧疚交織。
“我想問,你為什么要這樣呢。”
幸村的語氣就像冰凍的霜條,眼神就像帶著電的索引,在這樣的夾擊下,她不會不坦白。
“我很喜歡她……”
哦,所以是那什么來著,他妹跟他說過的,有點像私生飯
“可她現在已經不是偶像了。”
女孩泫然欲泣,感覺要哭出來了,但是就算這樣,幸村也沒有改變自己的臉色。
“這位同學,光明正大地拍照可以,”
“如果是用尾隨加上偷拍的方式,就屬于侵犯他人隱私。”
“設身處地去想,你也不愿意自己的一舉一動被人窺視吧。”
“我知道……真的對不起,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我忍不住就是想拍,對不起。”
少女已經忍不住哭了出來,連連道歉,也不敢看幸村。
他心里不為所動,但面上總不好一直冷著臉。
“如果你想和她拍照,可以去找她,她不會不同意。”
幸村手指翻著手機,隨后又關上,看不出來他有什么情緒。
“照片我刪了,備份也沒有了,以后不要再這樣了。”
她一直低頭沒有說話,只是抽泣。
半晌,卻聽見面前人突兀地問了一句,“你周一的時候,有體育課嗎?”
“欸”她呆呆地抬頭,“沒有。”
女孩本來還希冀地想叫住對方,他能不能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木下綺羅。但是幸村問完這句話,就已經拔腿走了。
她垂下頭,抹眼淚,打開手機,羞愧和難過涌上心頭。
只是——
本來以為一張都沒有了。
但櫻井麗點開那個相冊,卻意外地發現里面還有一張沒刪。
少女微微睜大自己哭紅的眼睛。
這張照片是前幾天,木下綺羅來她們班替提前下班的英語老師通知作業的時候,被幾個女生喊著要自拍,當時她也在里面。
這張自拍,跟那些她偷偷拍下來的照片是不一樣的。
櫻井麗明白了幸村精市留下這張照片的意思。
其實她自己也算木下綺羅平日里見面能叫出名字的人,正因為這樣,面對這種事情,她才格外羞愧。
但是現在,看著這張沒有被幸村精市刪掉的照片,她破涕為笑,愧疚又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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