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拐角看著聞頤揚。

        我不敢出去，我怕我出去，聞頤揚看到我，就會在下一秒撕了我。

        醫生又進了手術室，走廊里又只剩下聞頤揚一個人。

        看著他的背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我突然替他感到空前浩大的悲鳴。

        明亮的燈光倒映出了他孤獨又迷茫的靈魂。

        現在我倆都徹徹底底的是一個人了。

        “你滿意了吧。”

        聞頤揚突然開口，我扒在墻邊猝不及防。

        想要走出陰影，卻又害怕光明把我的恐懼照了個體無完膚。

        “聞頤揚。。。”

        我最后還是挪著步子走了出來。

        我很想去安慰他，可我又不敢去。

        雖然我很想為自己開脫，但我也清楚。

        奶奶的死和我脫不了干系。

        明明我也沒做錯什么。

        可事實就是我的口舌之快，讓年邁的老人現在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對不。。”

        我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觸摸聞頤揚的肩頭。

        可我還沒有觸及他的肩頭，

        我站在拐角看著聞頤揚。

        我不敢出去，我怕我出去，聞頤揚看到我，就會在下一秒撕了我。

        醫生又進了手術室，走廊里又只剩下聞頤揚一個人。

        看著他的背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我突然替他感到空前浩大的悲鳴。

        明亮的燈光倒映出了他孤獨又迷茫的靈魂。

        現在我倆都徹徹底底的是一個人了。

        “你滿意了吧。”

        聞頤揚突然開口，我扒在墻邊猝不及防。

        想要走出陰影，卻又害怕光明把我的恐懼照了個體無完膚。

        “聞頤揚。。。”

        可我還沒有觸及他的肩頭，

        就被他一把打開了手。

        聞頤揚抓住了我的兩個手腕，往墻上抵。

        “林殊！”

        聞頤揚低頭看我，我畏畏縮縮，想要躲避他的眼光，他卻緊追不舍，直至額頭抵住我的額頭。

        聞頤揚的眼眶里全是紅血絲，那張平日里秀氣的臉現在看起來實在是面目猙獰。

        “她又做錯了什么，老人又做錯了什么，，你就非要往外跑，非要和我鬧，，，

        林殊，你為什么，你有什么你氣沖我來，老人又做錯了什么？”

        “對不起，聞頤揚，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奶奶會上樓。”

        我已然泣不成聲，但除了一遍又一遍的和聞頤揚道歉，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你干什么呢？”

        聞頤揚突然被人狠狠的推開，我的雙手沒了禁錮，下一秒，我落入了一個還帶著外面冷氣的懷抱。

        雖然很冷，但卻是現在的我覺得最安心的懷抱。

        是閆嶼。

        閆嶼低頭看了看在自己懷抱里還在顫抖的女生，一陣心疼。

        “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

        聞頤揚被閆嶼推到了地上，現在的他艱難的爬起來，抬頭看著被閆嶼緊緊護在懷里的林殊。

        男人寬厚的肩膀環住了嬌小的她，那雙水靈靈，平時日全是傲氣的眼睛現在像個哭紅眼的兔子，十分惹人憐愛。

        是啊，無論什么時候，無論離去的人是誰。

        她總是有人保護。

        譚莉死了還在為她計之深遠，自己在風口浪尖替她擋住原本不屬于他的狂風暴雨，

        而現在，，

        即使因為過失導致別的人失去生命。

        她也有可以依靠的懷抱。

        而自己呢？

        活的本身就艱難，僅有的親情也只來自年邁的奶奶。

        “我努力的變優秀，只是想讓我和我在乎的人過上不為柴米油鹽而煩惱的生活，，

        這些，，對你來說，，都是從來不敢想的窮苦日子吧。”

        聞頤揚頹廢的靠在墻上，慢慢的滑到椅子上。

        “所以哪怕說去夜場當牛郎，哪怕做陪笑的生意，被你侮辱，被你看不起，，我都認了，，

        只要能讓奶奶安享晚年，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是，林殊，，”

        聞頤揚看向我的眼神，，我第一次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恨。

        我害怕的往閆嶼的懷里縮了縮，聞頤揚的本質是只會吃人的狼，奶奶就是他的封印。

        現在封印沒了，他的嗜血本質也該露了出來。

        “我不會原諒你。”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這更像個詛咒。

        我不知道后來的自己是怎么出來的。

        奶奶的遺體被推了出來，我想靠近，可聞頤揚不允許。

        我被閆嶼拉著走出了醫院。

        “要不，，今晚先到我家住吧。”

        閆嶼看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用手摸了摸我的臉。

        我搖了搖頭。

        “我要回家。”

        “閆嶼。”

        我拉住閆嶼的手，

        “陪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帶我回家。”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可是聞頤揚現在那個樣子。。。”

        我怎么放心你和他在一個屋檐下。

        “不會的，閆嶼。現在帶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

        “好，我帶你回家。”

        回家之后，閆嶼走在我的前面。

        他開了燈，拿了拖鞋，蹲在地上給我穿好鞋子。

        一桌子的菜已經涼了。

        我看著這些菜，淚腺發酸，眼淚又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或許，在奶奶的想象中，今天晚上，我和聞頤揚還有她，應該是三個人快快樂樂的恭賀新年。

        在她的眼里，或許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湯碗里做的是一盆紅艷艷的毛血旺。

        南方人怎么會吃辣，或許就是因為我前幾天隨口一句我比較能吃辣。

        不知道從來沒吃辣的老人到底是在廚房忙活了多久才做出這麼一盆菜。

        思及。

        不可說，不可想。

        “唉，菜都涼了，吃壞肚子了怎么辦，，唉，，算了，，哪也別拿手抓啊，，”

        閆嶼從廚房里把筷子拿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吃的手上臉上全是紅油，看起來好不狼狽。

        “殊殊。。。”

        “閆嶼你知道嗎？當你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挺高興的，我從當時就已經開始期待和你一起過的這個新年了。”

        “可我忘了和奶奶說，，，也沒看見門并沒有關緊。。”

        “可我也不知道奶奶什么時候上來的，，，早知道我也不會和聞頤揚吵架的，，也不會把那些事情說出來的，，，，我不知道，，我沒想到奶奶會聽見。”

        “我真的，，，我只是想見你而已。。。”

        我已經要泣不成聲了，放肆的大哭仿佛怎么也沒辦法釋放我現在的痛苦與自責。

        閆嶼把我抱在懷里，那怕我現在是一身的火鍋味，手上臉上的紅油蹭到了他的身上他也不在意。

        “睡吧。”

        閆嶼把我兩糊了一身油的衣服洗干凈了，把門口的一片狼藉再收拾干凈。

        這是第二次，我和閆嶼同床而眠。

        他抱著我的時候是無盡的溫柔。

        有吻親親的落在了我的額頭。

        我聽著閆嶼有力的心跳在這個無法安然入眠的夜晚睡著了。

        第二天閆嶼醒的很早，高三的早自習讓他就沒在六點之后醒過。

        輕手輕腳把懷里還熟睡的女生抽出來，給她掖好被子，自己悄悄的關好房門。

        剛下樓，大門的密碼鎖就被打開了，聞頤揚回來了。

        受了巨大打擊的男人一晚上都沒有睡，新生的胡渣冒了出來，亂糟糟的頭發和那張頹廢的臉讓閆嶼很難想象這是當時自己在as門口去攔的聞特助。

        閆嶼低頭，并不打算和男人交談，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很不適合和人交流。

        “你和她上床了？”

        閆嶼和聞頤揚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聞頤揚突然出聲。

        低沉嘶啞的嗓音頗具壓抑感。

        “還沒。”

        還沒，不是沒有，而是還沒到時候，只是現在沒有上，但以后說不定。

        “呵，”

        聞頤揚坐在沙發上，目光無神的看著前方。

        “當初你去公司大門堵我的時候，，我還以為她對你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現在看來，，，

        你倆還能共處一室一晚上，，她為了你和我鬧，我祖母命都被鬧沒了，，，”

        聞頤揚看著準備離開的閆嶼，突然笑的諷刺。

        “你倆還真是天生一對啊。”

        “聞先生，，，”

        “事情發生在這個節點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

        “我很抱歉，但我能說的也只有節哀，，，說到底，，，”

        “林殊她并沒有做錯什么，，，畢竟，她也只是在無意中說出了事實，，，不是嗎。”

        閆嶼回頭。雖然還只是個少年。

        但已經能夠無懼無畏的直視著聞頤揚。

        那雙眼睛，聞頤揚見過，，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不服輸，柔和卻依舊具有攻擊力的眼神。

        “真是有意思。”

        “如果不是她，或許我真的會很賞識你。”

        “多謝聞先生，可是，，她，，對我很重要，，我還有事，，告辭了，請您不要給林殊難堪了。”

        “她昨天哭了一個晚上，眼睛都哭腫了。”

        隨著一聲關門聲，閆嶼走出了林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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