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有請高一八班女生為我們帶來舞蹈串燒《dingga》和《river》！”

        大家才剛從悲傷中緩過勁來，又迎來了新的熱潮。大家手掌都拍紅了，還是很賣力地舉著熒光棒應援。

        “阿野！班長！雨桐！瞿唐！賽高！”

        八班的人肆意地哄，將應援熱潮推向一個巔峰。

        四個人上臺，顧澄野站在中間將食指放在嘴唇中間做了個“噓”的動作，媚到極致，又引起大家尖叫。

        四人按照位置坐下，全場的燈光突然關閉。

        隨著輕快的音樂聲響起，燈光重新亮起。

        顧澄野坐在中間，向右邊做了個拉伸動作。四人同時站起，她走到最前面，伸出手臂，雙腿有節奏地晃動。

        “（要一起dinggadingga嗎）

        （朋友們聚起來）

        （要來一杯嗎）”

        她們的動作并不整齊，透露出一種悠閑愜意的感覺。

        顧澄野后退一步，換梁雨桐上前。四人一起蹲下，梁雨桐伸出手擺動兩下，像悠閑擺渡的船槳。

        接著她們起立，顧澄野和梁雨桐走位到一旁，瞿唐和陳瑩瑩兩人走到中間，坐著標準的舞蹈動作優雅躺在地上，翻滾一圈。

        在她們躺下之際，顧澄野坐在地板上，等她們結束后半支撐起身子做了個類似蹬空中自行車的動作后站起。

        四人又回到中間，顧澄野在兩人招手動作下轉一圈華麗退場。

        臺下有很多喜歡這個團的女生都伸手跟跳，掌上在陳瑩瑩和瞿唐躺下時響起。

        瞿唐和陳瑩瑩雙人舞完。四人再次共舞，跟隨歡快的舞曲跳出標準動作。

        她們牽著手向前一步，在空中抬腿高踢，氣勢十足。

        最后她們又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坐下。歌曲放完。

        場上又鼓起掌聲，喜歡這首歌的人激動地抱在一起。

        四個人站起來，留顧澄野一人于臺上，其他人退場。陳瑩瑩又搬了把椅子上來。

        單純以為就這么結束的觀眾們目光被留在場上的顧澄野和椅子吸引。

        燈光再一次熄滅。

        這次亮的是暖燈，眾人直呼：“這禮堂還挺高級！”

        熟悉的前奏響起，一聲槍聲下。坐在椅子上的顧澄野抬頭，隨著音樂晃動身子，在節奏點上，她抬腿翹起，在空中轉了一下手。

        又一下槍聲，她身子前傾。手撩過自己的發，表情極賦誘惑之色。

        大家喊啞了嗓子，卻還堅持再喊。

        她放下翹著的腿，將兩腿分開，一腿伸長又收回。接著是絲滑轉身，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轉到一邊，抬腿直接踩上椅子。

        這套動作絲滑，看呆了下面眾人。

        她彎下腰，伸手從腳踝向上摸。接著她重力向椅子上壓，另一條腿微微翹起以椅子為圓心滑過。她背對著觀眾，回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去，伸手朝旁邊輕輕一點，接著轉身抬腿整個人蹲在椅子上。

        她仰頭又低頭，從椅子上下來。

        音樂變得快而帶感，她隨著節奏扭動身體，動作富有力量感。

        “soshutyourmouthandrunmelikeariver，

        shutyourmouthbaby,standanddeliver，

        holyhands,ohtheymakemeasinner，

        likeariver,likeariver，

        shutyourmouthandrunmelikeariver”

        顧澄野抬腿旋轉后單膝跪下，另一條腿用力踹出，踹的現場又是一陣歡呼。

        她歪了身子撐地，不長的衣服在她動作的拉扯下向上聊撩起，露出她精瘦的腰和漂亮的線條。

        她抬了條腿起來又放下翻滾一圈翹起來了個蝎子腿。

        顧澄野扭動著腰肢，在舞臺上稱王。

        余爭站在旁邊，他沒有回到座位。他就站在那里，看著舞動的顧澄野，目光跟隨著她移動，不舍得漏掉一點。

        這首歌很經常被人翻跳。余爭初中的時候學校連環晚會就有女生跳這個，當時的現場和現在比甚至更熱鬧一些，可那個時候他并沒有認真在看。

        她是燈光下最高傲的妲己，天生的狐貍。余爭想。

        顧澄野沒跳全曲，只截了一半。就單單這一半，也夠全場狂熱沸騰個好久了。

        音樂停止，其他三人跑上臺來，挨在一起給大家鞠了個躬。

        全場掌聲雷動。

        如果說剛下余爭的《背對背擁抱》將大家的情感推向一個高潮，那么她們的舞蹈則將大家的氣氛拉到了頂峰。

        余爭趁此機會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潭之銘懷里抱著他的琴包，呆呆地看著舞臺。

        余爭坐到他旁邊，伸手在他面前揮揮，說：“看這么入迷？”

        潭之銘這才回過神來，把琴包給余爭。再回頭去看的時候，臺上的人已經下去了。

        “彈的很不錯。”潭之銘說。

        “謬贊。”余爭把他的琴小心翼翼地放進琴包里，拉上拉鏈。

        隔壁班的女生突然湊過來說：“那個，你是剛才彈吉他的那個男生嗎？”

        余爭點頭。

        女生很興奮地說：“你剛才彈的太好了，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好友嗎？”

        余爭沒想太多，直接拒絕：“謝謝，但是我不隨便加別人好友，抱歉。”

        潭之銘在旁邊幽幽地說：“我還是他同桌呢，他都沒加我好友。”

        “是嗎？”余爭問，可能他忘記了吧。居然連自己同桌的好友都忘記加了。

        女生只好作罷，又縮了回去。

        接下來的表演也都是些唱的跳的，大家很盡性地鼓掌。

        最后壓軸的節目，一班的一個男生上去表演了書法，寫了“術業宜從勤學起，韶華不為少年留。”贏得滿堂喝彩。

        主持人說完最后的閉幕詞，聯歡晚會到這里就結束了。為期六天半的軍訓轉眼只剩下明天半天。

        —

        大家散了場，三三兩兩走回宿舍。

        顧澄野癱在宿舍的床上，兩支舞剝奪了她全部的力氣。現在的她只想安靜的當一條閑魚。

        “我好舍不得啊。”瞿唐想到明天就要回去了，滿眼都是不舍。

        顧澄野也舍不得小明，但她還是打趣瞿唐：“前幾天不還叨叨著要找媽媽嗎？”

        “你才叨叨著要找媽媽。”瞿唐的眼淚馬上就被憋回去了，探過身子就要打顧澄野。

        顧澄野一個翻身，避開了瞿唐的攻擊，但也因此閃到了腰。

        “疼疼疼，疼死了。雨桐快幫我揉揉。”她艱難地摸著自己的腰。

        瞿唐毫不留情地嘲笑，攔住了梁雨桐的動作，上去狠狠按了下她的腰。

        劇痛襲來，顧澄野慘叫一聲。

        “你是狗吧！瞿唐！”

        全寢室的人哄笑。梁雨桐坐在顧澄野的床上，幫她揉了揉腰。

        “還是我們雨桐好，瞿唐老王八蛋。”顧澄野滿意享受著梁雨桐的服務。

        廣播響起了熄燈的提醒，走廊巡邏的教官也開始敲那些還沒有關燈的宿舍。

        瞿唐關了燈，等巡邏教官的腳步聲過了之后，黑暗中，陳瑩瑩用氣聲說：“誰給我開個手電筒，我要去倒洗腳水——”

        被窩里傳來大家稀稀疏疏的笑聲，接著七八部手機的手電筒同時開啟，整個宿舍比先前沒關燈時候更亮了許多。

        “哎呀，晃瞎我的眼了。”陳瑩瑩也沒想到大家這么有求必應，她的眼睛受到強光刺激，條件反射閉上了眼。

        “噓，噓。小聲點，”瞿唐離門近，她聽見了巡邏教官的腳步聲，“快把手電筒都關了，教官來了。”

        大家聽到教官來了都把手電筒關了把手機塞被窩里。陳瑩瑩還沒把水倒了，只能苦坐在床上。

        宿舍門突然被敲響，顧澄野才把手電筒關掉，聽到這聲音，她慌亂地想要把手機塞行李箱里，但是突然摸不到拉鏈。

        宿舍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跳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112宿舍的女生，晚上不睡覺干嘛呢。熄燈了，不允許把小夜燈開起來！”

        大家嚇的大氣不敢喘一口。

        好在教官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嚇死了。”有女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大口呼吸。

        “噓，小聲點小聲點，顧澄野幫我開個手電筒。”陳瑩瑩方才害怕地身子都僵了，現在緩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屁股已經麻了。

        顧澄野開了手電筒，還用手掩了一點光，踩了地上的拖鞋躡手躡腳地跟著陳瑩瑩進了廁所倒水。

        “我就怕他進來，查一下手機我們宿舍就都玩完啦。”顧澄野壓著自己的嗓音說話，差點就壓成了余爭那種低音炮。她生怕再引來那個教官。

        “那你最完蛋了，舍長包庇社員，沒收違禁品。”陳瑩瑩朝她吐吐舌頭。

        顧澄野最怕的就是這個。

        瞿唐團在被子里玩手機，只留了一個小口流通空氣。小口隱約透著光，被子鼓起來像一個滾圓的饅頭。

        顧澄野鉆回了自己的被子，她睡不著，翻來覆去兩圈，還是拿了自己的手機起來玩。

        她無聊的把各個軟件都翻了一遍，最后還是打開了微信。

        她之前鬼使神差的給余爭設置了置頂，所以打開軟件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

        她給余爭發了個表情包，接著她就看見余爭的名字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yzheng：還沒睡？

        -小野咕咕：睡不著。

        -yzheng：因為明天就要回家了，所以激動是嗎。

        正相反，她是因為舍不得離開這里才失眠的。顧澄野想。但是她并沒有和余爭再解釋。

        -小野咕咕：我今天晚上跳的怎么樣？

        -yzheng：很好。

        顧澄野撇了撇嘴，這回答未免也太敷衍了吧，她才不想看這個呢。

        手機那邊的余爭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又慢悠悠補了一句。

        -yzheng：好看到我的視線只能跟著你走了。

        顧澄野看著這句話，難掩喜悅地笑出來。

        她心滿意足，和人家說了晚安之后就把手機塞回行李箱里閉上了她的雙眼。

        被扔進行李箱里的手機又叮咚一聲。

        -yzheng：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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