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意外
第二天羅淵淵就在她的辭職信上簽了字,顧澄野和君和的緣分算是到了頭。
顧澄野從羅淵淵的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曾經一起工作的小伙伴們都很舍不得她,一個個道別過去。
她到君和下來,給自己叫了車。顧澄野無聊翻著支付賬單,算了一下,一個月的車馬費差點比她吃飯的錢花的還要多。
“看來得去提輛車了。”她自言自語說。
再不買車的話,到時候因為案子跑來跑去,等到案子結束結算錢的時候發現自己還以為打車還虧了不少。
想到這顧澄野就一陣戰栗。
她又把手機屏幕切到別的軟件去找購車攻略了。
顧澄野沒回她的公寓,先到了齊律的律所。
齊律的律所名字叫“盛啟”,長湖寫字樓的五六七層都是盛啟律師事務所的位置。
顧澄野下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刻,手機自動彈出來了扣費的消息。
她把手機插口袋里,走進寫字樓里。
顧澄野走進電梯,按了五樓的標。
電梯里還有兩個女生湊在一起聊天。看電梯亮起的樓層,她們應該要去八樓。
八樓是首都很著名的攝影工作室,一照難求,布景什么的也很用心。盛啟員工的員工照都是在那兒照的。
顧澄野面對著電梯門站著。
電梯壁的金屬光澤迎著她的臉。
后面兩個小姑娘壓著嗓子在聊天。
“我去,大美女。”
“這個頭發,我昨天本來也想去燙的,太好看了。”
“人家那是臉好看,剃光頭都漂亮。你怎么跟她比。”
兩人的聲音雖然壓著,但是越聊越激動,差點吵到顧澄野的耳朵。
五樓到了,電梯門緩緩打開。
門口正對著的就是盛啟的logo墻,“盛啟”兩個字是木頭刻的貼在上面,和別的律所那發光的字墻不一樣,顯得古色古香。
這還是齊律親自寫的,他本人除了打官司維護正義之外為數不多的愛好就是寫寫書法了。顧澄野還點評他為“小老頭”,連身為齊律對象的張希仁都點頭,同意她的觀點。
顧澄野才刷了員工證進去,要往自己單獨的小辦公室走,就在半路抓住了上班摸魚玩4399小游戲的楊楚悅。
楊楚悅其實早就知道顧澄野過來了,畢竟不是誰刷員工卡的時候都會響起“您好,律所合伙人”的聲音。
但是她腦袋里還沒有形成一種意識——現在在上班,而新來的顧澄野是她的頂頭上司。
等顧澄野站在她的工位旁邊,陰森森地盯了她整整三分鐘之后,她才擦了擦額間的冷汗,把《火柴人打羽毛球》給關掉了。
“那個,姐……你不要這樣看我,我害怕……”她唯唯諾諾地說。
“別害怕,我們敢作敢當,上班摸魚玩電腦游戲按照我們所里的規矩,罰款五十塊錢是不是?”顧澄野雙手環胸,說。
楊楚悅當場就想給她下跪了,她抱著顧澄野的腰喊:“我錯了!姐!本來這個月就沒什么案子了,再克扣的話我就真的要去樓下乞討了!”
她哀嚎著,吸引來了別的工位的員工們的注意。
顧澄野不想上班第一天就這么大出風頭,拍開楊楚悅的手,公事公辦說:“還是得扣的,讓你漲漲記性。行了,好好做你的事情去。”
楊楚悅吸吸鼻子,假意委屈地挽留無情的顧澄野。其他的工友都笑了,勸說:“省省心吧小悅,合伙人這么無情,你沒機會的。快跟你的五十塊錢說再見,然后改過自新好好活吧!”
說是獨立辦公室,其實也就是單獨開了個工位出來再圍了兩面玻璃墻而已。
顧澄野坐在里面,她策劃著辭職的這段時間沒有再接案子,而是在忙著社會法律服務,導致她現在正經的大案子一個沒有,手頭上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手機免打擾一關,微信就叮叮當當響,她手腕上一直帶著的那條長命鎖鈴鐺聽了都得自愧不如。
顧澄野滑下去,基本都是需要法律服務的人來找。大部分都在跟她述說自己遇到的事情,也有小部分明明在明面上得到了解決,雙方都點頭同意的,結果現在還在她這兒吐槽對結果的不滿意的人。
她看了就頭疼,挑著幾條重要的認真一條條回過去,對于剩下那些把她的微信當成吐槽bot或者心靈樹洞的人都置之不理。
屁股還沒坐熱辦公椅呢,拍賣會那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已經把那幅畫運到寫字樓樓下了,是否需要再幫忙送上去。
顧澄野犯了懶,讓他們幫忙送上五樓。
電話剛掛沒多久,已經有三個人把那幅畫抬上來了。
拍賣會上沒有實物,放的都是照片。拿到手之后顧澄野才發現這畫還挺她,都快趕上她人這么高了。
“小姐,請問放在哪兒?”
顧澄野在律所五樓轉了一圈沒拿定主意,最后想想反正畫是送給自己的,干脆就讓那三個人把畫抬進她的辦公室里當裝飾好了。
三個人走了之后,很多人都趴在顧澄野辦公室玻璃那兒想要一窺四十萬的真容。
楊楚悅倒是沒去湊這個熱鬧,她蹭到顧澄野旁邊狗腿兮兮地問:“阿野晚上是不是有約了?”
“是啊。君和有幾個玩的還不錯的朋友說要給我辦場什么歡送會,今晚去夜尚那兒辦。”顧澄野一邊給別人回消息一邊跟楊楚悅說。
楊楚悅一下眼睛就亮了:“帶我一個好不好!”
“不行。剛才齊律才跟我說,他手上有件案子有點棘手,他準備扔給你看。”顧澄野把聊天記錄調出來擺在楊楚悅面前,聳聳肩說:“你去不了了寶貝,你今晚的美好時光已經被這件案子預定走嘍。”
楊楚悅湊近了看,抓狂道:“什么案子啊,齊律都覺得棘手還讓我上,這是在搞毛?”
“那個出軌離婚案,案子很簡單,就是那個女方有點棘手。”顧澄野說。
楊楚悅記憶一下就明朗了。但是記憶明朗起來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她馬上就苦了臉:“不會吧,就是那個把齊律當成私家偵探一樣的那破案子。我不要,愛誰去誰去。”
顧澄野手掌張開,沒說話。
楊楚悅盯著她的手,說:“五萬?區區小錢……”
顧澄野搖搖頭。
楊楚悅咽了咽口水:“十,十五萬?”
“五十萬。”顧澄野薄唇輕啟,丟出了這個輕飄飄的數字。
“為大家伸張正義是我們律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人民群眾在法律上的煩惱和問題就由我來服務。這案子我接了,晚上讓女方來找我一趟。”楊楚悅馬上就變了口,裝作一副大義凜然很有骨氣的樣子說。
顧澄野滿意地點點頭,馬上就給齊律發了一條消息:“搞定。”
她正準備把那些圍在自己辦公室玻璃前這些看似在欣賞藝術實則趁機劃水摸魚聊八卦的人都抓過去。楊楚悅又扯住了顧澄野的袖子,說:“真的有五十萬嗎?我年紀小,你不要騙我。”
“我怎么可能會騙你呢,騙你我屬小狗。好啦好啦,我還有事情要忙,案子的材料等下齊律發你。”顧澄野這下干脆也不打算回自己辦公室了,直接溜。只留下楊楚悅一個人在原地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發懵。
夜尚,動感的dj舞曲差點掀翻了屋頂,燥熱和青年男女的尖叫聲混雜著酒精點燃了整間酒吧的氣氛。
顧澄野在酒保的指引下找到了君和那些朋友約的卡座。
她們先發現了她。
提出舉辦歡送會的是小薇,跟她同一年進的君和,兩人還是兩年隔桌的交情。
她朝顧澄野招手。
卡座里除了兩個君和的女生顧澄野認識之外,剩下三個男的她是見都沒見過。
從顧澄野走過來的時候那幾個男的就沒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過。
顧澄野私下衣品好,今天更是絕色。短上衣加上胸下交叉綁帶的設計,配上短牛仔裙破洞漁網襪,簡直辣的沒邊。
“阿野!把你的靴子踩我身上!”小薇發出土撥鼠般的尖叫,逗得整個卡座的人都在笑。
有男人在顧澄野還是拘束了一點。
小薇朝路過的酒保招招手:“給我野姐來杯瑪格麗特。”
她還特意把“瑪格麗特”念出了點洋文的腔調,顯得格外滑稽。
酒保記了單走了。
顧澄野啞了嗓,問:“不是只有我們三嗎,那三位怎么回事?”
“啊,是這樣子。這三位呢是我前一個月在這兒拼桌認識的。來來來,各位認識一下我們野姐,顧澄野,首大法學研究生,是不是牛逼爆了!”小薇直接拉著顧澄野站起來介紹她。
顧澄野被那三個男的盯的尷尬的要死,恨不得馬上找個地縫鉆進去原地消失。
“實在厲害實在厲害。”幾人佩服說。
顧澄野坐下,小薇就湊到她旁邊:“阿野啊,最近有沒有什么想談戀愛的欲望啊?”
顧澄野當然知道她話外的意思,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顧小姐以前談過戀愛嗎?”其中一個男生問。他看著很年輕,頂多二十出頭,大學在讀生。
顧澄野說:“有談。”
“幾段啊?顧小姐應該從小學開始不缺人追吧?”
小薇插話:“我們阿野可是民選的校花!”
顧澄野太陽穴突突跳。首都大學放眼望去全是卷狗,大家一心都是讀書和前途,哪里有時間整這個什么無聊的民選校花。而且首都大學那么大,就算是法學院隨便寢室去找也不缺美女。
“不至于。只談了一段。”她實話實說。
小薇一下瞪大了眼:“你都沒跟我們提起過誒,啥時候談的啥時候分的?”
顧澄野也不知道到底分了沒有。她只是說:“高中就開始談了,后面也沒怎么聯系了。”
后面的卡座,不知道是誰的酒杯突然被打翻,“哐當”一聲,十分清脆。
幾人的目光同時轉向后面的卡座。
一個服務生在那兒收拾殘局,角落里一個男人坐在那兒。
和那一桌其余西裝襯衫不同,他身上披了件紅白的賽車服外套,里面搭件很素的黑t。
他頭上扣了頂棒球帽,帽檐壓的很低,在昏暗曖昧的酒吧燈光下,顧澄野看不清楚他的臉。
男生安靜地坐在那兒,一言不發。酒杯是他打翻的,酒保蹲在他旁邊擦完就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迅速走了。
好像一個想要掩飾自己的主角,卻沒遮好他本身的光芒。
“誒,那個機車服的,我目測一下這個子起碼得185吧,看著就頂。”顧澄野挪回視線之后,小薇說。
他們換了個話題重新聊了起來。
酒過三巡,顧澄野已經上頭了。她拿著手機起身。
“又去打電話?”小薇說,“你還沒講完你和前任的愛情故事呢?”
顧澄野不是很經常來酒吧,來也是心情不好才來幾次。每次小薇陪著她來,等上了頭顧澄野就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也不知道打給誰,一去起碼得半小時,后面問也不說是誰,搞的小薇越想越好奇,越好奇越焦慮。
顧澄野一笑,扔下一句:“我也沒說是前任啊。”
一整桌的人陷入震驚與沉默之中,等他們回過神來顧澄野早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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